清穿之侧福晋年氏——白开水灯【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22 17:18:14

  乌雅氏福身,“是,妾身明白。”
  接着,极其客观地把自己当时亲眼见到的场景描述出来。
  昨日刘格格就和她约好,今儿一起去园子里采一些花酿酒,刘格格兴致高昂,一直走在她前面,渐渐地两人距离越来越远。
  等乌雅氏听见落水声察觉到不对,急忙赶到地方时,刘格格已经被人推下池塘了,而钮祜禄格格则站在池塘边看着刘格格逐渐下沉的身体又哭又笑。
  幸好她略通水性,跳下去把刘格格拖上来,接着下人们赶到,钮祜禄格格被带走,刘格格昏迷不醒。
  “照你的说法,当时她们身边竟没有一个伺候的人。”四爷锐利的眼神扫向乌雅氏。
  “回四爷,刘格格身边的丫鬟跟着妾身,而钮祜禄格格身边的丫鬟不知所踪。”乌雅氏面上不经意间露出疲惫之色,“妾身所说皆为今日之见。”
  如意的目光紧盯着乌雅氏,她们格格体虚,来月事跳下水救人,现在还强撑着身体分别给四福晋和四爷解释了半天,这会子没倒下去已经是老天爷庇佑了。
  四爷方才进来时就注意到里间的炕桌上有一盅姜枣红糖水,年氏每月那几天的时候也会喝这个。
  想来是乌雅氏身体不适,刘氏的丫鬟才跟在她身边。如果在这件事上撒谎,很容易被拆穿。
  四爷略过这个话题,提到了四阿哥弘历。
  “今日四阿哥前来,所为何事?”
  “四阿哥担心生母,特地来问妾身钮祜禄格格当时情况如何。”
  “嗯。”乌雅氏的话和苏培盛去调查的结果一样,除了细节自己无法敲定,其他都合情合理且对得上。
  四爷起身准备回去,落水一事自有四福晋调查处理,自己来这一趟不过是为了弘历。
  他想知道这个孩子,能为了生母做到哪一步。
  乌雅氏福身恭送四爷离开,看着他的背影,眼角隐隐浮现雾气,她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长久以来忧心的身体竟然成了她最大的助力。
  “格格!”
  身后传来丫鬟的惊呼,四爷转身,看到乌雅氏无力地跌倒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还冒着冷汗,看着虚弱无比。
  她身边的丫鬟惊慌失措想要扶她起来,看到四爷转身,惶恐道:“主子爷,我们格格最近身体不适,今日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这才晕了过去,还望主子爷莫要怪罪格格。”
  如意是当年乌雅氏家里通过内务府的关系给她送来的丫鬟,对乌雅氏的身体情况门清儿。
  她们格格每月都有几天躺在床上疼得下不了地,在家里养了那么多年也不见好。天气冷的时候乌雅氏床榻上都要放好几个手炉和脚炉,屋子里炭火得从十一月用到来年四月。
  府里年侧福晋是出了名的病美人,实际上她们格格也不遑多让。
  这些,她们格格都不让往外说,只有刘格格知道些内情。
  当太医来给乌雅氏诊脉问起她平日的身体情况时,如意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格格这次已经伤了根本,以后恐怕再难有孕。”虽说不是事关生死的大病,只需服两剂药就能醒过来,但是不能生育对女人来说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太医知道这些高门大户里面的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子嗣,所以把这句话当成重中之重说了出来。
  如意的脸色难看至极,她们格格还那么年轻,若是不能有孕,将来的日子怎么过?
  太医的注意力自始至终只在四爷身上,他要知道四爷是什么反应才好对症下药,是拼尽全力用天材地宝尽力把身子补回来,还是顺从天意放弃。
  实话实说,就算这位贵人之前的身体也不一定能生育,只是这次病倒,彻底绝了这个指望。
  床上,昏迷的乌雅氏睫毛动了动,她缓缓睁开眼,对上四爷和如意的目光。
  方才太医的话她隐约听到了,便主动开口道:“四爷,妾身就不给您添麻烦了,劳烦太医开一些温补的药就好。”
  四爷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自己根本没有想过给乌雅氏宠爱,所以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最终,四爷吩咐太医好生调理乌雅氏的身体,乌雅氏的目光显而易见的黯淡下去。
  等四爷走后,如意忍不住落泪道:“格格,您真是命苦。”
  同样出身的乌雅氏,十四爷府上那个庶女偶尔还能得到十四爷的宠爱,而她们格格却只能铤而走险,想出这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来。
  外间,小丫鬟熬好汤药端进来,如意顺手接过挥手让她退下,屋子里只留下主仆二人。
  如意看着乌雅氏只喝了半碗,剩下的药全都倒进墙角的盆栽里,劝道:“格格,只要您愿意配合太医,还是有……”
  乌雅氏自嘲地笑了,进府第一年她就看清只要年侧福晋在,四爷就不会宠爱其他女人。府里已经有三个阿哥了,不像八爷府上只有一个独苗苗,只要年氏能生,就没人能拿她的独宠来说嘴。
  况且,自己还是德妃指给四爷的人,母子俩的浅薄情分不足以让四爷看在生母的面上抬举自己,她能靠得只有自己。
  乌雅氏灰暗的目光却一点一点燃亮,为了这个结果,自己拿命拖着刘氏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就算只博得四爷半分怜惜,自己都是赚得。
  至于刘氏,若是不能醒来,钮祜禄氏身上就多背了一条人命。若是运气好挺了过来,以后更要为自己卖命。
  刘氏很蠢,却是把好刀,这几年她用的很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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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院,钮祜禄氏自从被绑回来后就一直说着疯话。素荷在她身边守着,生怕她说出索绰罗格格的事。
  门外,两个看不清来路的嬷嬷守着,素荷往外面打量一眼便收回视线。
  两碗安神汤灌下去,钮祜禄氏终于安静躺下睡觉,素荷松了口气。
  今天她取了鱼食回来看到刘格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乌雅格格宛如水鬼脸色惨白,两人身边围了一群奴才,钮祜禄格格这边却没人敢靠近,素荷就知道大事不好。
  钮祜禄格格的疯病又犯了。
  果然,回去的路上钮祜禄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见着人就说“你怎么还没死?”
  素荷紧跟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随时准备捂住钮祜禄氏的嘴。
  索绰罗格格的事情,也许主子爷和福晋心里都清楚,但是这件事没捅破,就不能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说出去。
  之后,素荷被正院来的人审问。
  主仆俩被关在屋子里出不去,四阿哥身边的小太监急得抓耳挠腮。他带着四阿哥交代的任务来的,见不到素荷的面他怎么回去交差。
  门口的嬷嬷斜了一眼小太监,声音洪亮如钟,“哪儿来的小子,别在这儿乱逛。”
  认出眼前这二位是只有苏公公才能使唤动的嬷嬷,小太监弓着腰,赔笑着退下,撒腿儿就往前院跑。
  正院,四福晋人虽没到,但是乌雅氏那边发生的事情却一清二楚,后院的事情四爷并不准备瞒着她,特地让人把乌雅氏的情况告知四福晋。
  乌雅氏本来就没有四爷的宠爱,就算身体健康也不会有孕,但是放在今天就成了乌雅氏被钮祜禄氏和刘氏牵连再不能生育。
  三个侍妾格格都成了受害者,今日的巧合若是人为,那背后之人做得也未免太干净了,一丝线索都查不到。
  四福晋的脸色未变,“刘格格那边怎么样,醒了吗?”
  采薇道:“刘格格还没醒,她脖子上有一道很重的掐痕,应该是钮祜禄格格动的手。”
  刘氏掉下去时拼命地张嘴呼吸,口鼻灌进去太多水,本就呼吸不畅还在水里泡了那么久,现在已经在鬼门关徘徊了。
  这事涉及到雍亲王府后院,除了乌雅氏那里是从宫里请来的太医,钮祜禄氏和刘氏这儿都是从外面请来的民间大夫,等事情了了,赏银和敲打一样都不会少。
  刘氏昏迷了三日,第四日傍晚才醒来,醒来后第一件事就要去找乌雅氏。
  “乌雅姐姐舍身相救,我无以为报。”刘氏听闻乌雅氏为了救自己,再也不能生育,忍不住落下泪来。
  “有咱们这几年相伴的情分在,我怎么忍心见死不救。”乌雅氏脸色依旧苍白,虚弱地靠在软枕上。
  刘氏想到害她们如此的罪魁祸首钮祜禄氏,如今还好好的待在南院,四爷和四福晋没有要责罚她的意思,心里恨极。
  “那个毒妇,不过是命好生了个阿哥,不然以她三番两次的下作手段,早就轮入畜生道了!”刘氏记得那天,钮祜禄氏提到了索绰罗格格,当年索绰罗氏死的突然,定和钮祜禄氏脱不了干系。
  乌雅氏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连忙放下手里的药碗,劝道:“慎言,慎言。”
  刘氏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方才自己提到钮祜禄氏时,乌雅氏眼底惊惧之色她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被钮祜禄氏这个疯子吓破了胆。
  自己险些丧命于钮祜禄氏之手,而乌雅氏受到牵连再不能生育,此仇她非报不可。
第70章
  四阿哥盯着手里的书,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阿玛见过乌雅格格后,并未处置额娘,看来乌雅格格遵守了诺言,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只是不知道阿玛是准备让此事翻篇还是有什么别的惩罚等着额娘。
  他这段时间都睡不踏实,梦里总是出现额娘哭着喊自己名字的场景,醒来后胸口沉闷不已。
  他已经十来天没见到额娘了,甚至自己身边服侍的下人也不被允许去南院,为今之计只能盼着过年的时候见额娘一面。
  五阿哥和二格格正在抄写文章,没注意到四阿哥的动静,杜先生已经从他身边经过了好几次,发现四阿哥的书还是停留在这一页。
  “四阿哥。”杜先生伸手给他翻了一页书,“这篇应该背得滚瓜烂熟了吧。”
  一句话问得四阿哥脸通红,他胡乱对杜先生点点头,抓起先生翻到的那一页开始背起来。
  五阿哥微微侧首,之前那个先生欣赏四哥,课业上对他多有照拂,如今换成了不偏不倚的杜先生,对兄妹三人一视同仁。
  “五哥,你看我这篇文章写的如何?”二格格用胳膊肘碰了碰五阿哥,眉眼带笑地问道。
  五阿哥伸头,认真看完指了其中几个字道:“这几个字不错,先生看了一定会夸你的。”
  越看越觉得这几个字写得好,五阿哥干脆提议道:“等下了学,你带回去给阿玛看吧。”
  二格格笑得更开心了,她最喜欢和五哥说话,因为他事事有回应,从来不敷衍自己。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五阿哥和二格格这边说话声音虽小,但是屋子里只有他们几个人,杜先生绕过四阿哥,径直朝两人走来。
  “确实写的不错。”杜先生肯定道。
  “谢先生夸奖。”
  下了学,二格格高兴地像只小燕子,回到东院就开始给年若瑶看她今天的成果。
  “额娘,杜先生夸我了。”
  “额娘,杜先生平日不苟言笑,很少夸人的。”
  “额娘,除了四哥目前就是我被先生夸的次数最多,我已经超过五哥啦。”
  年若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夸二格格了,幸好春玉红泥的彩虹屁虽迟但到。二格格被两人夸得迷迷糊糊,好在还记得要紧事,把纸放下后就往西厢房跑。
  前段时间白天夜里温差太大,六阿哥又素爱贪凉,前天就开始拉肚子,这几天一直闷在屋里养病。
  姐弟俩自幼一起长大,六阿哥见到二格格眼睛都亮了。
  “福宜今天还肚子痛吗?”二格格问。
  六阿哥摇摇头。
  乳母常嬷嬷陪在六阿哥身边,温和地说道:“六阿哥今天已经不怎么痛了,太医说切忌荤腥,还得吃几天滋补的粥。”
  二格格心疼地看着六阿哥,“福宜,你要听额娘的话,以后不要再贪凉了。”
  六阿哥委屈的点头,又忍不住伸头往外面看,姐姐来了,额娘怎么没来。
  年若瑶下定决心给六阿哥一个教训,和以往时时能待在额娘身边不同,六阿哥现在只能在白天见到额娘一次,他也明白额娘还在生气自己不听话。
  二格格把垂头耷脑的六阿哥搂在怀里,贴在他耳边轻声道:“福宜,只要你保证乖乖听话,我就带你去找郭罗玛法和郭罗妈妈。”
  “福宜听话。”六阿哥终于开口。
  二格格回到正屋,歪在年若瑶身边,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二格格的眼神时不时往自己身上瞟,年若瑶知道她有话要说,无奈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道:“说吧,你想做什么。”
  “额娘,我想去郭罗玛法家玩。”二格格的眼睛一眨一眨,像极了林间的小鹿。
  年若瑶倒是有些意外。
  “听说舅舅家的弟弟妹妹都来了,我想带着福宜去找他们玩。”二格格解释道。
  年羹尧这次送来京城的几个孩子,最大的和二格格同龄,最小的只比六阿哥大一岁,都是年纪相仿的孩子,想聚在一起玩也是人之常情。
  六阿哥从小就文静,即便现在可以很流畅地说话,也极少开口。四爷担心他长大了性子孤僻,主动和年若瑶提起若是在府里无聊,可以带着两个孩子去年家转一转。
  有四爷的提议在先,年若瑶一口应承下来,答应二格格过完年就带着他们去年家。
  二格格和六阿哥姐弟俩天天数着日子,终于等到了过年。
  一大早,各家各府就坐上马车进宫给万岁爷和各宫娘娘请安。
  今年,宜妃的翊坤宫热闹非凡,五爷和九爷的福晋带着一堆孩子进宫给宜妃拜年,十几个孩子跪在地上给自己磕头,宜妃感觉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那么多乖孙儿。
  九福晋趁机跑到宜妃跟前,笑道:“额娘,压岁钱可得多给点,九爷可就指望着您赏的银子过个好年呢。”
  宜妃瞟了她一眼,气笑了,自己第一胎生了个老黄牛,第二胎生了个大貔貅。
  “额娘什么时候差过你们的钱?”
  五福晋听着宜妃和九福晋的话,乐呵呵笑着,宜妃转过身又拉着五福晋说了一句,“你说额娘说的是不是这个理,我的大半身家全塞给你们了。”
  宜妃对两个儿子向来不偏不倚,就是老九能说会道也没有偷偷多给他一分。对于从小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老五胤祺,更是恨不得把心肝肉都掏出来给他。
  自己当时位份太低无法亲自抚育儿子,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五福晋他塔喇氏性格敦厚,夫妇俩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老实人,宜妃不免对大儿媳更偏疼一些,言语间更顾着她。
  九福晋董鄂氏抿着嘴笑,左右不过是宜妃多关心五福晋几句,九爷掉钱眼儿里了根本不会计较这些,她这个做儿媳的更不会给自己招不痛快。
  宜妃素来爱热闹,把翊坤宫的其他几个地位嫔妃都喊来,和两个儿媳一起打叶子牌。
  太后没了,四妃位份高又有皇子傍身,自然成了后宫最有话语权的那批人,待在自己宫里只要不是上房揭瓦就没人管得住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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