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穿之我是鳌拜女儿——慕容六六【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22 17:20:54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进来我院子之前。他悄悄进来的,不想让你们知道,回头兴师动众的。还给了我一个玳瑁的西洋老花镜。”觉罗氏拿出那样东西,佟国维信了,因为这西洋稀罕物件,的确不是府里其他人随随便便弄到的,若是弄到了定会同他说,一定是外头带进来的。
  “那皇上人呢?”佟国维急了,万一要是在他府上招待不周,可就罪过了。
  “没事儿,玄烨是个好孩子。”觉罗氏深深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听说你想等清梦大了之后,便送进宫去给玄烨为妃?”
  佟国维一愣,老娘怎么想起说这个了?“儿,的确是有这个心思。”不过却不仅仅是为了为妃。若不是赫舍里氏皇后捷足先登,他巴不得佟佳氏再出一个皇后。
  觉罗氏摆了摆手,“不用你扶,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劝你歇了这心思吧,孩子送进宫也顶多就是个妃位。”
  “这怎么话说的?”佟国维不服气了,毕竟自己也是皇上的亲舅舅,清梦又是个小美人坯子,还教养得知书达理。
  送完老母亲,佟国维重新回到宾客中间,他那个永远一张铁面无表情的长子叶克苏走了过来,将他拉到一边,说了一件足以令他腿软的事。
  听完后,佟国维嘴唇都哆嗦了,“那那……皇上人现在哪儿?”
  “已经回去了。图海一直候在府外,护送着的。”
  “怎么没叫太医来看看?”佟国维捶胸顿足,“若是皇上龙体有损,我有几个脑袋够丢哇!怎么能在我府上出这样的事?皇上来你知情?”
  叶克苏沉默不语。
  一看他这个反应,佟国维便气不打一出来,自己这是生了个什么?胳膊肘子永远不向里拐,什么都瞒着他这个亲阿玛。
  “皇上想单独见见我祖母。”
  “那你也得保护好人哪!这好歹是个大臣的儿子,一场误会,万一有刺客这多可怕?”
  “是儿子大意了,皇上不让人跟着。我便去巡视确保家里宾客无问题。”
  佟国维摆摆手,“罢了,所幸皇上应当无大碍,要愁的也不是咱家。那鳌拜和米思翰才是有的愁了,恐怕这会儿就进宫负荆请罪去了。不过明儿下朝后,我还是得跟皇上请个罪,你也同我一道去吧!”
  “是。”叶克苏应道。
  天闷闷地响了一声雷,全然没了上午时的晴好。三架华丽的马车在宫门口遇上。
  鳌拜掀开帘子,“额尔赫,是米思翰么?”
  额尔赫打量了一下,回头道:“是尚书大人。”
  鳌拜从马车下来,只见米思翰从马车里出来,揪出一个被绳子绑着的少年,一边低声训斥。
  少年一见鳌拜后面那辆马车上下来的挽月,顿时心生焦急,“月儿!”
  挽月看到被五花大绑的马齐,心里也难受得针扎一般,“阿玛,马齐少爷是被我连累的,他全然不知情,只是以为我被坏人欺负,年轻气盛一腔义气罢了。您帮我同皇上求求情,饶了他吧!”
  “不!月儿!是我没轻没重,眼拙不识泰山,一切都跟你没有干系!阿玛,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任何一个人!”
  米思翰脸上的肌肉直抽抽,如果不是在宫门口,又顾及脸面,他早一脚踹死这个混蛋儿子了!原来就是为的这个女子打的皇上,看到这张脸,米思翰有点理解了。但合情不代表合理啊!
  你小子这是学平西王吴三桂怒发冲冠为红颜啊!好的不学,学这不忠不义没出息的伎俩!
  两家好歹我有亲戚关系在,米思翰的侄女温哲是鳌拜儿媳,他也勉强笑笑:“犬子莽撞,连累令爱了。”
  鳌拜满不在乎摆摆手:“你我都也是年轻气盛时候过来的,血气方刚才是少年。依我看,马齐是个好样的孩子,能文能武,将来必成大器。”这小子怕是看中他家月儿了,论相貌才学,人品家世倒也匹配。米思翰虽与他有姻亲,但在朝中从未与他亲近,甚至疏远。如果能让他的儿子做女婿,亲上加亲又能拉拢米思翰,也是桩好事。待会儿,他得好好帮马齐求求情。
  米思翰知道鳌拜日前在朝中气焰盛,恐怕早就让皇上忌惮。便也不同他在宫门口多说,将要走,却被鳌拜拦下,“米思翰,你这捆着马齐要做甚?”
  米思翰一愣,“自然是负荆请罪。”
  鳌拜略一沉声,“不妥。”
  “为何?还请中堂赐教。”
  “皇上既然是悄悄去的佟大人府上,又悄悄离开,说明并不想叫旁人知道。也未立即打落马齐和小女,可见并不想闹大。你现在绑着马齐,岂不是与圣意背道而驰?”
  米思翰一思忖,觉得有道理。“那……这错还要认么?”
  鳌拜正色,“当然要认!只不过不是在这里,还得看皇上宣不宣。”
  米思翰当即了然,“这样,我同大人先面见皇上,探探情况再说。犬子令爱留在马车里,待宣再入。”
  “我也是此意。”
  两人商定后,便吩咐好了各自子女。
  米思翰一边解绑,一边板着脸指指马齐,“你小子要是再敢胡来,以后别想出门,更别想去你堂姐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是为了这个丫头!”
  马齐这次吃了教训,也不敢造次,“儿子清楚了,让阿玛操心了。”
  待鳌拜和米思翰进宫后,马齐便下来同挽月说话,他现在马车边宽慰她道:“月儿你别害怕,这事儿都是我一人所为,与你无关。我会保护你的。而且我总听阿玛说,皇上宅心仁厚,是个明君。不知者无罪,皇上不会怪我们的。”
  挽月心道:那你可把他想得太美好了,咱这位皇帝可是只假装睡觉、随时觉醒的幼狮。这下好了,清除鳌拜的理由又多了一条,不知道将来的罪诏上会不会多一条“教女不严,以致触怒龙颜”。
  一辆正红顶子明黄暗纹的马车从宫里驶出来,里面传出重重几声咳嗽。
  挽月好奇循声望去,只闻其声,马车严严实实不见人。
  “是宫里的哪位主子病了吗?”
  马齐常在京中达官贵人间来往,是认得那马车的。“哪儿啊!那是和硕恪纯大长公主府的马车,听那咳嗽声便知道是她那病怏怏的二儿子吴世[。”
  “吴世[?”挽月疑惑,喃喃念道,这是触到她历史盲区了。
  马齐倒是很乐意同她讲讲皇城脚下的事,“嗯,大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姑姑,下嫁平西王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吴世子尚公主后,便一直留在京城公主府。”谁都知道,就是做人质。“唉,只可惜,长公主生了两子一女,除了长子世琳少爷,听说次子和郡主身体都不好。”
  挽月恍然大悟,马齐说的恪纯大长公主不就是建宁公主?
第15章 物归原主
  闷雷连响了三声,云低低的似压在琉璃瓦子上,先是滴了几滴雨,却也不见倾盆大雨下来。梁九功抬头仰望天,心里嘀咕道:也是奇了,明明今儿大清早晨起的时候,还是个晴好的日头,怎么过了晌午又开始变天了呢?
  负责传膳的小太监三福苦着脸从乾清宫里头出来,一看见太监总管梁九功站在门外头,像是捞到了救星,“梁总管,您可得救救我!”
  梁九功缓缓转过身来,“瞧你那一脸苦瓜相,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在宫里当差抬手不打笑脸人。给我精神着点儿!”
  三福挤出了一丝苦笑,“我笑得出来么我!皇上从外头回来后,就这么不吃也不喝,躺在西暖阁里一下午,就这么愣神儿地看着一样东西。四喜子给上了一盏茶和一盘点心,杯子被砸了、点心也扔了,吓得四喜到现在还在筛糠。这眼瞅着就要到用晚膳的时辰了,您说我是传还是不传膳?”
  梁九功背着一只手,扫了下拂尘,“这么说,皇上是在外头生了气回来?”
  三福:“您都不知道,我哪儿知道额!”
  梁九功微微挑眉,“皇上是在看一把短刀?”
  三福仔细回忆了下,肯定地点了点头,“好像是!没错儿!”
  梁九功微微颔首,“皇上这些日子老盯着这个物件瞧。不过先前,我倒并没有留意乾清宫有这么一样东西。”宫里的每样东西都是记录在册的,尤其是匕首、刀剑这类的,多了一把少了一把都是大事。那这应当是上回皇上出宫,从宫外头带进来的。
  三福想起了什么似的,“噢,我听四喜子说,他端茶进去的时候,皇上当时在看一块玉佩来着。就是皇上寻常身上戴的那块。”
  “这就奇了。”梁九功喃喃道,他想起一个人来,“你师父呢?”
  三福毕恭毕敬道:“师父今儿不当值,近来身子不太爽利,歇息去了,我便也没想去叨扰他。”
  梁九功当机立断,对三福吩咐道:“还是去请他过来吧!就说皇上怒了龙颜,不吃也不喝,也就他能劝了。”
  三福明白,虽说梁九功是太监总管,可若论信任,皇上还是最信任倚重乾清宫总管,也就是他的师父顾问行,师父打顺治爷起就伺候在帝王身边,如今又伺候康熙爷,不争名利、勤勉忠诚,是他佩服的第一人。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梁九功看见顾问行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三福,端着一碗长寿面。
  “顾总管,身子可安好?”
  “多谢梁总管挂心。”其实顾问行的年岁要长梁九功许多,资历也老。但却从不对任何太监宫女倨傲拿架子,永远是一副平和谦卑的姿态,梁九功后来者居上,他也不嫉恨,这点便是梁九功也很是钦佩尊重。
  梁九功叹了一口气,低声对顾问行道:“半柱香前,鳌拜中堂和户部尚书米思翰大人过来了,都说要求见皇上。我去跟皇上通报了后,皇上仍旧一言不发,不说召见也不说让走。就这么晾着两位大人,我只好将两位大人请去御花园喝茶了。”
  顾问行笑道:“我一看三福子来寻我,便知乾清宫肯定是有什么棘手事情了。你放心,皇上这里,我先进去安抚着,您做好那两位大人的传召接待便可。”
  梁九功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冲顾问行拱拱手,“多谢顾公公了!”
  顾问行和善笑笑,同三福一起进了西暖阁。
  三福还是有些腿软,大部分的时候皇上是个待人宽厚的,还真是甚少见皇上发火。像今日这种砸东西的,上次还是在朝堂上同鳌拜大人起龃龉。
  顾问行冲三福努努嘴,将面给端了过去,恭敬地对皇上道:“皇上,今儿是您外祖家的寿辰,奴才让御膳房给做了一碗长寿面,恭祝老夫人长命百岁、万事顺心。”
  玄烨从榻上动了动,坐起。
  三福偷偷抬眼瞧着,心里暗自佩服:嘿!还得是师父出马!
  玄烨揉了揉眉心,“什么时辰了?”
  “快申时了。”
  玄烨向窗外看看,雾影纱将天光滤得黄黄的,像一条旖旎的柔软绸带铺在乾清宫的地砖上。不知不觉竟已快傍晚了?
  桌案上的奏折尚未阅完,手边的书卷也被他看了寥寥几行便丢至一边,从舅舅家回来,自己就这般恍恍惚惚地出神。
  这究竟是怎么了?心里像有一只猫儿在挠一般,又痒又麻,想抓住罪魁祸首,却从手心滑过溜走,于是更加烦躁不安。一缕风悄悄从半卷的竹帘下钻进来,将桌案左上角立着的双鲤戏水高脖青花瓷瓶中深粉近紫的莲花瓣吹落一二片,在宣纸上无赖地打了几个旋,刚要被风拖走,却被白玉九龙镇纸给挡回,委委屈屈地停留在中间,与那张白纸相映成趣,如诗如画。
  玄烨的凝眉舒展,唇边绽出浅浅笑意,浅紫色的莲花瓣渐渐幻化成一抹梦影,在他的脑海中渐渐踱近。
  “你究竟叫什么?”
  “你是谁?”
  “朕叫爱新觉罗玄烨。”玄烨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一抹浅紫,却只抓到一缕带着青草芬芳的清风和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你是个骗子,你三番五次地骗我!我再也不想见你!”
  “事不过三哦~”
  “不!别走!朕不是故意欺骗你!”
  梦影渐渐变深,隐没进越来越朦胧的昏暗中。
  “皇上,皇上?”
  玄烨一个激灵,回转过神来,惊觉手心竟然汗涔涔的,心里更慌,扑通扑通如刚刚骑马在围场上驰骋过一般。
  难道说是被马齐那一拳打狠了?打出了内伤?
  玄烨深吸了一口气,重重抚了抚心口。
  顾问行全都看在眼中,心里猜到个七七八八,不由在心下微涩地生出慨叹:皇上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八岁就登基了,别的孩子这个年纪都还在承欢膝下,他稚嫩的肩膀却已挑起大清的顶梁。旁人家的孩子可以哭可以闹可以累,他却连笑都要克制。
  永远都如春风拂面,言笑晏晏,从容平和,像个泥塑的圣人。
  可他终究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哪个少年不相思?
  顾问行关切地轻声问道:“皇上可是晌午时分没歇息好、批阅奏折累着了?”
  玄烨找到了一个口子,舒了一口气,“对,确是没歇息好。你怎么来了?朕听三福子说你近来身子不大好,今儿也不是你当值。你歇着去吧,这里有他们几个伺候就行了。”
  顾问行笑道:“奴才是个闲不住的,怕他们毛手毛脚伺候不好您。您看这面……”
  “面放那儿吧!”
  “。”顾问行给三福使了个眼色,三福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于是麻利儿地退了出去。顾问行才缓缓对皇上道:“万岁爷,鳌中堂和米思翰大人还在御花园等您传召,您若是还未歇息好,要不奴才给二位大人也各送一碗面去垫补垫补?”
  玄烨望着面汤上冒着的热气,想起觉罗氏慈爱的面庞,心下软了几分,“算了,今儿郭罗嬷嬷寿辰,朕为她老人家祈福,不罚人了。你去跟米思翰说一声,就说误会一场,朕不怪马齐。”
  “。”顾问行躬身正欲退下,忽而玄烨再次叫住了他。
  “慢着!”玄烨思量了须臾,重新改了主意,“传朕旨意,马齐为今年国子监考学第一,为人正直勇猛、文武双全,擢升为工部员外郎,过几日去上任吧!”
  “!”
  “鳌拜……”玄烨轻轻念着,前所未有的怅惘在心上袭来,你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女儿?
  银色的短刀,刀鞘图案繁复华丽,尊贵无比。他在手中再次轻轻摩挲了下,像下定了决心似的递给顾问行,“这把刀拿去给鳌拜,就说是他女儿遗失、恰巧被朕捡到。另外,去御膳房提一食篮新鲜刚做的点心和果脯蜜饯,要最甜的。也……拿去给鳌拜,就说朕体恤他年纪大了,在御花园等了朕那么久,吃点甜的垫垫,免得头晕眼花。”
  “!”
  顾问行领命退了下去。玄烨从榻上走下来,恍若刚刚做了一场大梦觉醒,傍晚将至夜色未降,乾清宫四下里静悄悄的,日复一日的孤寂如潮水般涌来。不是一直都这样么?他的命合该就如此。
  这场倾盆大雨终究是没有下下来。起初的闷雷过后,骤雨只急落了半刻钟都不到,便收住了。雨后黄昏染色御花园,连鹅卵石都映上云霞的光华。米思翰在牡丹亭中急得团团转,倒是鳌拜闭目养神端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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