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陶将加黑加粗的hot的标题给闻纵看：“就是这个，太特么狂了。”
闻纵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慢慢念出了标题：“震惊，那个操控战斗者1号的驾驶者再出狂言？”
宋陶轻轻一划，划出了主楼文字——“容错率低？那我不犯错不就好了！”
闻纵：“？？？？？？”
这个昵称和这个话怎么这么眼熟？
宋陶自动补齐这个瓜：“这个战斗者1号的操作者叫‘我真的还想再浪五十年’，顶着一张系统默认脸，操作雷厉风行，擂台赛连胜35场，用的全都是战斗者1号，听说昨天还打了几场团战和双人战，可惜我昨天也有挑战，否则我就去申请围观了！”
闻纵：“……”
预感成真，果然不太好。
宋陶兴致勃勃：“我有点怀疑是哪个大佬申请的小号，话说你有玩《机甲荣耀》吗？那位大佬也很擅长用激光剑，我觉得你可以挑战下试试。”
闻纵沉默半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还……还是算了吧。”
她以为她英勇的身姿应该出现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见了她就跑，而不是出现在游戏论坛上，被当成瓜盖了一栋摩天大楼。
闻老师装了半辈子逼，第一次觉得如此羞耻。
宋陶跃跃欲试：“不知道这位大佬什么时候上线，我也想去挑战一下！”
闻纵：“……加油？”
现在改名字还来不来得及？
没等闻纵查出来能不能改名字，理论课老师就来了。
互相敬礼后，老师自我介绍：“我姓赵，大家叫我赵老师就好，这个学期由我负责你们的机甲理论课程，现在开始点名。”
赵老师穿着笔挺的军装，看肩章应该是少校，他鼻梁上架了一副圆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说起话来却一点拖音都没有，干错利落。
点完名后，赵老师打开公共投影，屏幕上一台等比例缩放的机甲呈现在中央：“第一课，机甲与机甲历史。”
“机甲分为民用机甲和军用机甲，而军用机甲中又分为战斗机甲、侦察机、后勤机、医疗机、大型攻城机等多种类型。”
“战斗机甲又分为人型、拟型和复合型。人型机甲与人体比例相似，功能最为齐全，也是各国军部最常用的机甲；拟型机常用于侦察、突袭、远控，多为动物拟型；复合型兼有两者之和，提供变形服务，但体型较大、操作复杂。”
赵老师将所有类型的机甲模型都放入了投影，一边讲一边把机甲旋转展示，并将最基本的动作或者变形做成了小视频。
“星历2100年，居住于格林星系的尤里斯人研制出第一台人型战斗机甲‘明日号’。”
赵老师翻过一页教案，一台巨大而笨重的机甲出现在投影上，这台机甲只能模糊地看到是个人型，肢体比例很不协调，肩部竖起两个炮管，中间的躯体能有两米高。
“明日号采用的是人体动作捕捉系统，在躯体部位有完整的捕捉器，精准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甚至能捕捉到肌肉细微的跳动。也正是因为这种准确度，导致驾驶员必须精力高度集中，肢体保持协调，一旦某个动作失误，就会令这台钢铁巨人整体失衡。”
“星历2110年，帝国在明日号的基础上研究出神经传感器和操作键盘，做出了第一台人型战斗机甲，命名为‘战斗者1号’，是整个历史上第一台装备两种操作模式的机甲，也是现在人型机甲的基础模型，现行的很多型号的机甲数据都是从战斗者1号身上测试而来，可以说，战斗者1号是所有人型战斗机甲的老祖宗。”
赵老师开了个玩笑，接着道：“星历2135年，联邦研制出新型智能机甲，通过脑电波与机甲建立联系，并且机甲中植入人工智能，且具有进化功能，智能能够听懂指令、忠诚度高，相当于一台机甲有了两个人操控，进化程度高的人工智能甚至能自己择主。至此，智能机甲进入主流。”
认真听讲的闻纵记着笔记，她曾经看过她妈妈的机甲手札，但没有看到关于任何智能机甲的字眼，而现在的机甲驾驶模式中也没有任何智能的植入。
中间肯定发生过什么。
果然，赵老师划过一张照片，那是一个个平躺的战士，他们眼睛紧闭，嘴角微微勾起，仿佛进入了一个甜美的梦境。
“星历2285年，星网监护者零号进化成超级智能，他具有人类的思维却没有人类的感情，他像一个君王，能轻而易举地入侵所有智能，于是联邦与帝国科学院察觉到危机，准备联手将零号摧毁，结果被零号察觉，他切断了整个星网的脑电波连接，将整个星际超过十分之一的人永远留在了星网，所有机甲中的智能被零号控制，帝国联邦损失不计其数，智能暴动拉开帷幕。”
智能暴动，怪不得。闻纵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简直相当于被最信任的战友背叛，而且毫无反手之力。
“星历2330年，帝国科学院发现了精神力的存在，并以此研究出了精神力传感器，补平了神经传感模式的不足，由此，精神力传感模式走上舞台。”
“智能暴动结束后，智能机甲退出历史舞台，搭配神经传感模式、手操模式、精神力传感模式的机甲成为主流。”
赵老师停了一会，让台下的学生消化消化，才问了第一个问题：“有谁知道这三种模式的区别是什么？”
闻纵举手打了声“报告”。
赵老师被这一声“报告”给逗笑了：“我的课不用喊报告，直接举手就行，我看得到，闻纵对吗？”
闻纵站起来点头称是，回答道：“我觉得手操是‘创作’，精神力传感是‘控制’，神经传感是‘成为’。”
赵老师示意她坐下，道：“一针见血。”
宋陶悄咪咪对着闻纵挤眉弄眼，对了个口型：一针见血呀~
就算没出声闻纵都能感觉到最后那条波浪线。
闻·前老师·纵微笑：认真听课！
赵老师好像没看到这边的动静，接着说道：“手操的优点是没有局限性，能够在机甲承受的范围内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缺点大家也知道，背键盘和手速。”
“精神力传感模式是将你的精神力通过传感头盔进入到遍布机甲全身的精神力感知系统，从而达到控制的效果，优点是不受人体缺陷控制、能够更好地进行观察，但缺点也差不多，不易摆脱人体动作限制，且不能走神。”
“神经传感模式是通过传感器将你的神经系统与机甲做契合，建立连接以后做到人既机甲，优点是反应快、敏感度高，缺点是驾驶者手需要承受机甲重力且身体不能有残缺。”
三个小时的机甲理论讲完，宋陶整个人都要废掉了：“我知道怎么驾驶机甲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学这么多理论？”
闻纵死鱼眼：“没有理论就没有机甲谢谢。”
宋陶不跟闻纵争辩：“下午没有课，要不要约星网？”
闻纵摇头，把自己的课程表调了出来给他看：“我选修了制造系的机甲组装理论，正好是下午。”
宋陶目瞪口呆：“机甲系的理论不能满足你那一颗求学的心吗？”
闻纵挑眉：“不是一回事，不过我建议你也听一下，对机甲的认识会有一个很大的转变。”
宋陶跑得飞快：“谢邀，但是不用了！”
下午，制造系的机甲组装理论课。
老师投影了一个对战视频，视频中的战斗者1号灵活多变，反应迅速，引起阵阵惊呼。
台下的闻纵：“……”
又该死的眼熟。
老师眉飞色舞，将战斗者1号的投影拆成了一堆零件：“这节课我给你们讲一下战斗者1号的组装原理——”
“和以‘我真的还想再浪五十年’的操作为模板讲解所谓零误差。”
闻纵：“……”
报告老师，我想退课！
第22章
时间不慌不忙地过去。
闻纵在空闲的时候问齐昭借了训练室。
大一新生主要是打基础和理论，到了大二才开实战课，同样，大二才能申请训练室。
一院的训练室项目庞杂，包括射击、体能、组装、耐痛在内的数十种项目，甚至配备各种型号的机甲，力求给学生最好的资源。
齐昭悄咪咪告诉闻纵：“我倒是能借，但也得排队不是？告诉你个捷径，你去问老祁借，他有单独的训练室，有些装备甚至比学校的还好。”
闻纵有些摸不着头脑：“祁学长为什么有单独训练室？他难不成给学校捐了栋楼？”
——这算是一院头一份了吧。
齐昭给她科普：“你知道咱学校跟三院有点矛盾吧？”
闻纵点头，那可不是矛盾，是有仇啊！
齐昭：“我们大二的时候，三院搞了个百人指挥赛，邀请了全帝国所有军校的在校生，每个指挥手下有一百个人，决赛也是一百个指挥大混战，目标是拿到重兵把守的红旗。整个模拟战场总共一万人，手下的士兵都是随机分配，老祁运气背，手下的一百个人其中有六十个是三院生。”
闻纵大概可以想到后面的发展了：“学长手下的三院生向外面传递消息了？”
齐昭一拍大腿：“可不是么！三院办这个比赛的目的不就是想压咱们一头吗，结果老祁一点没怂，用六十个间谍和四十个士兵硬生生苟到了最后，把小红旗给拿到了。”
闻纵：“那跟训练室有什么联系？”
齐昭一脸骄傲：“那场比赛的奖品就是一间训练室，你是不知道三院校长那个脸色啊，真是好看！”
闻纵觉得以祁修远的性格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果然，齐昭又道：“领奖的时候老祁语气贼真挚，等等我还有视频。”
说着，齐昭打开光脑，把视频调出来给闻纵看，视频中的祁修远已经有了现在懒懒散散的样子，他五官锐利，眼睛仿佛带着无尽的深情，对着三院的校长说道：“在此领奖我感到无比的惶恐，感谢三院六十名同学兢兢业业地传递消息，并为此付出了自己的忠诚与他人异样的眼光，才有了我这次的胜利，这个奖杯我与三院同学共领，一院与三院友谊长存！”
闻纵看着视频里努力微笑的三院校长，不由得产生了一股同情。
——“真是干得漂亮！”
身为一个士兵最基础的准则就是忠诚，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忠于指挥，别说敌人只是同学，就算是老师，该开枪的时候也必须毫不犹豫。
齐昭道：“就算三院再怎么气也得给老祁建个训练室，于是他就成了一院唯一一个拥有单独训练室的学生，后来老祁还自掏腰包把所有设备升了个级，说是一院最高级的训练室绝不为过。”
最好的训练室啊……
闻纵不由得有点心动：“可是我跟祁学长的关系似乎并不是这么熟稔啊……”
齐昭扬起一个笑脸：“闻纵小同志，上了我们贼船你还想溜？”
贼船？？
齐昭拍拍闻纵肩膀：“你也知道，我们正好缺一个突击手。”
闻纵：“……我知道了。”
当闻纵顺利借到训练室的时候祁修远正笑眯眯地给齐昭发消息：“齐昭同志，组织没有看错你！”
齐昭发了一个敬礼的表情包：“报告指挥，圆满完成任务！”
祁修远关掉聊天版面，一手摸着下巴，笑得好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
——啧，这么好的突击手，现在不抢更待何时。
——感谢训练室，感谢三院！
星历2495年1月1日，元旦。
一院的假期满打满算只有一个月，从12月15号放到1月14号，1月15号开学。
元旦是大节日，整个帝国喜气洋洋，打开星网要么是商家活动打折、要么是经济十分良好。
就连《机甲荣耀》也推出了元旦三天积分翻倍的活动，高兴得闻纵天天骚扰小群的人。
“一缺三有人一起吗！”
“@你全家才是系花@齐昭绝不轻易狗带，来排双人赛啊！”
“五人团战积分巨高，旁友，一起吗？”
放假前夕闻纵终于见到了群里剩下的两个人，数据分析专业的学长是沈烈的双胞胎弟弟，名字叫做沈宁，性格方面跟沈烈完全是另一个极端；制造系的学长名字叫梁嘉文，据说已经在帝国科学院那里挂上号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被祁修远忽悠来的。
1月5日，是林女士的忌日。
闻纵和闻烨早早就来到了烈士墓园，给林云和送上了一束荆棘花。
——这是林云和生前最为喜欢的花朵。
烈士陵园位于帝国最北面的山中，那是恒星升起的地方，耀眼的光芒会指引迷途的战士回家。
星际时代是没有墓园这种说法的，无数战士被永远留在了星海与陌生的星球，找不回一丝痕迹。
据说当年皇帝陛下指着财政大臣的鼻子骂，唾沫星子都喷了两米远：“这是老子的兵，这是帝国的守护者，我管你有没有这种说法，老子的兵就要回老子的家，听见没有！”
不过过程如何曲折，总之烈士陵园就这么建成了。
林云和的墓碑下面只有她生前穿过的一套军装，元旦刚过，她只不过接了一个寻常的任务，就猝不及防地永远留在了那颗熟悉又陌生的星球。
她走之前还亲吻了闻烨和牙牙学语的闻纵，说：“等我回来。”
可是她再也没回来，连机甲残骸都没有一片。
闻烨蹲下身来，抚摸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她那么年轻，笑得肆意，神采飞扬，他也跟着照片笑起来，眼角却有了细细的纹路：“阿和，我老了。”
闻纵却突然想哭。
闻烨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大的小的，好笑的悲伤的统统说了出来，最后，他笑了一声，说道：“你是对的，阿纵最像你了。”
“她瞒着我报了一院的指挥系，又从指挥系转到了机甲系，她的表现很厉害，那张扬得跟你一模一样，你开不开心？”
闻纵听着闻教授夸她，忍不住红了脸，趁着闻烨歇一会的功夫，闻纵也说道：“妈妈，我会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机甲手。”
她上辈子没有父母，从有记忆以来就待在了破旧的黑市，有些东西羡慕得久了，就不知道该怎么羡慕了。
这一辈子或许缺了这么一个人，但是却不会缺了这一份爱。
闻烨转过头来，摸了摸自家闺女的头，说道：“不，你会比你妈妈更优秀。”
——这是父母对儿女最真挚的祝福与期盼。
1月15日，一院开学，报完道后同宿舍的沈烈给闻纵看了一张海报：“来不来？”
那是由帝国十六所综合性军事学院联合举办的、每年一届的机甲大赛的概念海报！
第23章
每年的机甲大赛是由帝国十六所综合性军事学院联合举办，面向的是全帝国所有军校生，一旦毕业就失去参赛资格，每场比赛都开放军部内网进行跟踪直播，不少军校生通过这个比赛获得了大佬的认可，直接内定进入军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