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早前已经确认过伝早记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是普通人，所以凶手不可能是他们，但他们中很可能有帮凶。
因为根据经纪人提供的信息，伝早记昨天下午就拍摄完广告了，本来准备当天就回东京的，机票都定好了，然而路上堵车导致没赶上，只能推迟一天返程，并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入住。
这种突发的行程改变，不是身边的人不可能知道。
调查方向有了，大家开始商量怎么找出帮凶。
帮凶肯定已经销毁所有和凶手联系的信息，而且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接受过警方的审问。
既然警方没问出什么，他们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三人商量半天，最后五条悟想出了个缺德的手段。
——让卡萝制造黑灰生物袭击那些工作人员。
帮凶和诅咒师是一伙的，肯定知道咒灵的存在，也知道普通人无法应对咒灵，说不定会向诅咒师求助。
之所以让卡萝制造黑灰生物，而不是直接用夏油杰的咒灵，是因为普通人无法看见咒灵，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可能看见，比如危及生命的时候。
他们总不能把那些人逼到绝境。
卡萝虽然觉得这个计划不是很好，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目前所有工作人员因为伝早记遇害的关系都还在冲绳，经纪人在警局，其他人则在酒店休息。
不是案发酒店，而是附近的其他酒店。
三人直接找上门去。
工作人员总共五人，经纪人，两个助理，一个化妆师，一个保镖。
大概是因为艺人遇害感到害怕，大家只开了两个房间，女助理和化妆师一间，男助理和保镖一间。
卡萝先来到了女助理和化妆师的房间，她悄无声息地开始释放黑灰。
黑灰顺着门缝进去，然后凝聚出怪物的模样。
通过黑灰生物的视线，卡萝看见了房间里的女助理，卫生间有水声，化妆师应该是刚好在厕所。
她控制着黑灰怪物走向女助理，等待着对方发出尖叫，然而……
没有。
对方的视线扫过黑灰怪物，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卡萝露出诧异的神色。
不等她细想这是怎么回事，卫生间的门被打开，随后化妆师的尖叫声响起。
卡萝回过神来，果断操控黑灰怪物化身绳索，直接抓住了坐在床上没有反应的女助理。
【那个助理有问题。】她举起画板解释道。
【她故意装看不见。】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愣了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
这种情况下，对方看见怪物却故意装看不见，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就是那个帮凶，不仅知道并能看见咒灵，还猜到了这是试探。
但很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黑灰是普通人可见的，对方装看不见反而暴露了自己。
两分钟后，化妆师被卡萝用黑灰强制命令沉睡，女助理则被五花大绑在凳子上。
“好了，你已经暴露了。”五条悟说着语气不善地威胁道，“如果不想吃苦的话就赶紧坦白吧。”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女助理还在试图装不懂，“你们不是中越小姐新签的练习生吗？为什么在这里？”
“别装了。”夏油杰也没什么耐心地开口道，“你应该能看见咒灵吧，不想被怀疑所以故意装看不见。”
“但卡萝的黑灰是普通人可见，你故意装看不见反而暴露了自己。”
“你不是诅咒师，人不是你杀的，你只是帮凶而已，既然已经被抓到就赶紧坦白吧，坦白还能减刑。”
女助理明显表情微变，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败在这种地方。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放弃挣扎地开口道：“人是我杀的，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无论三人怎么逼问，对方都不肯透露凶手的信息，也不解释杀人的原因。
事情陷入僵局，然后卡萝这个全能辅助又站出来了。
在五条悟和夏油杰诧异的目光中，她突然上前捧起女助理的脸，然后对着对方吹出黑灰。
黑灰直接钻入对方的口中。
“忠诚于我。”她开始给对方下达暗示。
她的精神控制除了强控还有暗示，暗示即洗脑，可以要求对方忠诚于自己。
这种命令对于精神力强的人效力很差，也容易摆脱，但对于普通人而言应该足够了。
随着暗示起效，女助理的眼神明显变得有些恍惚。
“告诉我真相？”卡萝平静地询问道。
女助理张了张嘴，明显想要回答，但理智阻止了她，她的神色变得痛苦起来。
“不行，我不能说。”
卡萝见状让对方吸入了更多的黑灰。
精神控制的能力虽然不道德，但的确好用，尽管对方努力抵抗，最终还是说出了真相。
凶手是她和她的双胞胎妹妹。
女助理名叫秋吉佳，有个双胞胎妹妹名叫秋吉美，姐妹俩，一个是几乎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一个是天才咒术师。一个只能勉强看见咒灵，一个能用自己的术式制造咒灵。
妹妹秋吉美是个极其爱美的人，梦想是做大明星，然而她们姐妹俩长相平平。
三个月前，秋吉美受到刺激，突然冒出个疯狂的念头，想要为自己换一具完美的身体，并成功制造出可以实现这个念头的咒灵。
伝早记真正的助理是秋吉美，秋吉美借着这个身份一直在物色合适的目标，那些死者都是被她看上身体部位后杀害的。
一周前，咒术师查到了她的头上，她将人引回家并杀害。
不过她在战斗中受了重伤，随后不得不将求助双胞胎姐姐，拜托对方替自己去上班，避免身份暴露的同时也能避开后续的调查。
秋吉佳为了保护妹妹，哪怕知道妹妹在杀人也选择了帮忙。
秋吉美的新身体其实已经制造完毕，只是她始终不满意那双眼睛，看来看去还是最喜欢伝早记的。
事情到这里基本已经明了了。
姐妹俩昨天下午偷偷换回了身份，随后秋吉美忍不住抢走了伝早记的眼睛，然后姐妹来今天早上再次互换身份。
姐姐负责留下来应对咒术师的调查，妹妹则带着眼睛回家完成自己的身体。
要不是卡萝的能力特殊，这个案件最后估计会变成悬案。
因为得知秋吉美在换上新身体后会立刻偷渡去外国，五条悟直接联系了高专，让立刻安排至少两位一级咒术师前往逮捕对方。
同时他们也立刻乘坐飞机赶回东京。
他们下飞机的时候，辅助监督刚好传来消息，告知人已经抓到。
任务完成。
三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种任务是真的费劲。
“直接回高专吧，解约的事交给辅助监督就行。”夏油杰安排道，“不对，行李得去拿回来。”
“那现在过去一趟。”五条悟无所谓地点点头。
三人于是打车回公司，然后运气不好地撞见了中越容子。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们今天一整天跑哪里去了？”中越容子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卡萝后退一步悄悄躲到五条悟身后。
五条悟面对质问很是淡定，再次嬉皮笑脸地回答道：“我们去厕所了。”
想了想还补充道：“去冲绳的厕所了，有点远，所以比较费时间。”
中越容子：“……”
中越容子愣了下，听见冲绳后隐约猜到了什么，她已经知道伝早记遇害的消息。
五条悟没有多做解释，直接拉着卡萝离开。
“这几天感谢照顾。”夏油杰微笑着道谢，随后快步跟上同伴。
中越容子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到底没有追上去。
第52章 告白
在五条悟盼星星盼月亮的期盼中,时间终于来到十二月。
十二月六日，生日的前一天。
因为准备在生日当天告白，五条悟终于有了些紧张的情绪，大晚上睡不着跑去找夏油杰聊天。
夏油杰开门看见好友抱着枕头,立刻明白对方不是有正经的事找他,而是来说屁话的。
“杰,我睡不着，我们来聊天吧。”五条悟笑着开口道。
果然是来说屁话的。
夏油杰果断挡住门口，皮笑肉不笑地表示道：“我要睡觉了,长话短说，给你三分钟的时间。”
他说完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他本来都睡着了，愣是被对方吵醒了。
“我准备明天跟卡萝告白。”五条悟如实开口道。
“嗯,然后呢……你说什么？”夏油杰瞬间大脑清醒,“你要跟卡萝告白了？”
“这么激动干嘛？你不是知道我喜欢卡萝的吗？”五条悟狐疑地问道。
“你不懂。”夏油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过你很快就会懂了。”
“不懂什么？”五条悟觉得对方奇奇怪怪的。
“这不重要。”夏油杰说着让出挡住的门,一改刚刚不待见的态度,热情地邀请道：“进来说吧,展开说说你要怎么告白？”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方式。”
“另外,我和硝子申请去当气氛组。”
他倒是仗义,看戏还不忘带上家入硝子。
“不行。”五条悟果断拒绝,“小卡萝容易害羞，你们在场的话，她肯定会不自在。”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明天的安排，正好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五条悟走进房间在床边坐下,然后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述自己的计划。
他准备明天早上就翘课带卡萝出去玩，玩一整天，去坐摩天轮，去看电影，去海洋馆，然后最后一站定在东京塔。
他要在东京塔完成告白。
“你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夏油杰微笑着夸赞道：“大概几点去东京塔？”
“不确定，不过至少也得是晚上八点后了吧。”五条悟把行程排得很满。
夏油杰点头表示了解，准备明晚八点前去东京塔守着，提前占据最好的看戏位置。
得到需要的信息后，他开始赶人：“放心吧，你的计划很完美，不需要再改进了。”
反正肯定会被拒绝，的确没有改进的必要。
“其实我也觉得很完美，不需要再改进了。”五条悟自信地附和道，“反正肯定会成功的。”
夏油杰笑而不语，然后催促道：“既然说完了就回去睡觉吧。”
“我就是睡不着才来找你聊天的啊。”五条悟老神在在地坐着，完全没有动的意思，“我现在有点激动，明天我就要脱单了。”
“嗯嗯嗯，那提前恭喜你。”夏油杰敷衍地应道。
“以后我和你们这些单身狗就不一样了，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五条悟越说越兴奋。
夏油杰嘴角抽了抽，再次敷衍道：“是是是，你厉害你牛逼。”
“我女朋友还这么可爱！你们羡慕也找不到更好的。”五条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炫耀的心理。
“对对对，我们找不到。”夏油杰微笑着继续敷衍。
半小时后，五条悟还在各种炫耀，夏油杰终于忍无可忍地试图强行赶人，然而根本赶不走。
这大概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夏油杰最后愣是被迫听到凌晨两点多，听到后面他已经满脑子就一个念头。
——这家伙活该被拒绝！
等这家伙被拒绝，他要超大声地嘲笑对方。
……
等五条悟生日这天，卡萝早上惯例和家入硝子一起去食堂，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在食堂等着。
——五条悟今天生日都不忘出去买早饭。
两人脸上的黑眼圈都很明显。
昨晚深夜聊天结束后，一个还是兴奋得睡不着，一个则是被气得睡不着，最后两人都只在快天亮的时候眯了会儿。
“你们昨晚通宵玩游戏了？”家入硝子随口问道。
“没有。”夏油杰皮笑肉不笑地应道，“昨晚被个烦人的家伙骚扰到半夜，没睡好。”
烦人的家伙。
家入硝子的目光落在五条悟身上，后者毫无自知之明，正在开开心心地向卡萝索要礼物。
“小卡萝，我的礼物呢？”
【等会儿回去拿给你。】卡萝用画板示意道。
因为五条悟的主动念叨，她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对方的生日礼物，是条亲手织的围巾。
她本来想送昂贵点的礼物的，但对方要求亲手做的。
她能怎么办，当然是满足对方的要求，不然对方闹起来，她可扛不住。
“那晚上再给我好了。”五条悟笑着安排道。
【中午就可以拿给你。】卡萝没准备拖到晚上。
“不用，等会儿我们出去玩。”五条悟随口回道。
卡萝愣了下，想说早上有课，但随后想着今天是对方的生日，大家一起翘课也没什么就没开口。
——她以为是所有人一起翘课出去玩。
因此早餐后，当她被对方拉着往校外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是不是哪里不对？
【硝子和夏油呢？他们不去吗？】她赶紧询问道。
“当然不去。”五条悟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他才不要带上两个电灯泡呢！
卡萝见状还想说什么，但五条悟已经自顾自地开始提要求：“今天是我生日，你要都听我的。”
卡萝默默地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五条悟于是按计划带着少女玩了一整天，晚上十点才去了东京塔，倒是比预估的时间要晚很多。
卡萝在被带来东京塔后就开始有些心慌，隐约意识到了对方可能要做什么。
因为晚饭后，对方还带她去买了漂亮的裙子，自己也买了新衣服，两人都换掉了高专的制服。
对方不会趁着生日提过分的要求吧？比如……要听她喊爸爸之类的。
不行啊，她真的做不到啊。
卡萝越想越忧愁，脑袋上都不自觉地冒出了些许黑灰，所幸很快控制住了。
五条悟以为她是因为塔内人多紧张，也没多想。
两人乘坐电梯进入展望台。
五条悟刚出电梯就发现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存在。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这会儿就坐不远处的休息椅上，带着口罩和帽子，还用报纸挡住了脸。
卡萝因此视线扫过他们也没认出来。
两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了，为了现场围观好友被拒的场面，也是够有耐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