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能不知自己此时是个什么模样,如此落入卫司渊手中,简直是羊入虎口。
情动时,灼热的呼吸也能带起心神荡漾的涟漪,热浪包裹着她每一寸肌肤。
他分明连动都还没动,方舒窈便觉得自己已经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束缚住了全身,动弹不得,酥麻不已。
压抑了许久的兴奋和冲动化作粗喘声中压下的吻,热烫强势,容不得她退缩分毫,更逼迫着她贴近迎合。
“唔!你……放开!放开我……”挣扎的声音越到后来越细微,连呼吸都不再顺畅了,身体更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
方舒窈小猫挠痒似的抗拒起不了任何作用,湿滑的身体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不知是冻的还是麻的。
卫司渊敛目注意到,环着她的腰便轻而易举地站起了身来,唇舌却舍不得离开她分毫,一点点蔓延至脖颈,嗅到了她颈间的馨香,勾得喉间的痒意越发肆意,已是箭在弦上。
沉重的身形带着一大片阴影压倒而来,方舒窈后背贴上柔软的床榻,但还未暖过的榻上还是激得她身子一颤。
耳边便有暗哑低沉的嗓音勾缠着她的耳根:“别怕窈窈,这次一定让你痛快。”
第33章
方舒窈哪还听得进去卫司渊那些话, 思绪已是混乱迷蒙,不时被那些不知从何处蹿上的酥麻惊颤得挺起腰身,耳边已全是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和不知是谁的喘息声。
所有声音静止的那一瞬,她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绝望地闭上眼, 却不可抑制地睁大了眼眸。
短暂的停歇压根无法缓解她任何感触,反倒无限放大了此刻。
她好似穿越了丛林,跨过了溪流, 最终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中。
沾湿的眼睫无助地颤动着, 娇软的唇发出求助的嗓音。
有人在她耳边哑声安抚着她哄着她。
他让她乖一些, 他问她畅快吗。
可方舒窈无力回答,更无法反抗, 反倒不断坠入更深的深渊, 令她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更不知自己是何反应。
最终, 她找到了一块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木, 她拼命地想要抓紧,却又被一股无名的力量重重压倒。
花儿绽放出了不一样的娇艳, 远比那一夜更让人心潮澎湃,这是两人都未曾有过的感觉。
卫司渊如获至宝,情绪不断在胸腔中放大。
这还是他隐忍克制着的感受,若是完全放开了来。
他竟头一次不知要去如何想象, 却又忍不住在心里描绘着。
卫司渊温存地俯身想要抱住她,却被半梦半醒的人儿皱着眉头推搡开, 嘴里还低喃着:“别……别再来了……”
他本真没打算来了,担心她受不住, 更担心她生气。
可她这样的声音,哪像是在推开他,更像是在引他再犯。
卫司渊呼吸一沉,顺着她的手就一把攥住了:“窈窈,刚才可有痛快,我没骗你吧。”
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的指尖,忍不住亲昵地蹭了蹭她,眷恋又缠绵。
可方舒窈脑子晕乎乎的,到这会还没缓过神来,只微眯着眼小口喘息着,更也没把
卫司渊的话听进去。
下意识地抽了抽手,那力道却丝毫无法挣脱他分毫,反倒挠得男人的心尖发痒。
喉结来回滚动着,脑海中天人交战一瞬,香软在怀,他再次俯下身去,双唇贴着她的后颈步步逼近。
这一夜好似比上一回还要漫长,却生出了不同于上次的另一种感觉。
她沉浮不定,天旋地转,眼前的白光像是破晓的信号,却又在下一瞬沉入了蔓着灼热气息的黑暗中。
方舒窈没曾想自己这一觉竟睡得这般沉,迷茫睁眼时,竟已是日晒三竿了。
浑身酸软得厉害,她找寻着身体的动作,刚发出点微弱的动静,屋内不远处就有男人的声音传来:“醒了?可真能睡,要喝点水吗?”
方舒窈一惊,霎时回过神来,慌乱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虽是有些酸软,但并无上一回那般像是浑身要散架了般的疼痛。
就连那处,昨日分明酸胀得厉害,这会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那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身体像是记住了那些躁动的感觉一般,散发出难耐的酸痒之意来,令她急促喘了两声,就警惕十足地朝快步而来的卫司渊斥道:“你别过来,你别靠近我!”
卫司渊端着水杯也没被她喝住,反倒轻笑了一声顺势就坐在了床边:“每次都是这句词儿,什么时候换一句?昨夜没让你痛快到吗,怎这么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还是被卫司渊挤进了安全距离,方舒窈避无可避,看着他手中一杯清澈的温水,才意识到喉间又干又痒。
没必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方舒窈愤愤地伸手拿过水杯,嘴里还在呵斥他:“你不要胡说八道!”
“哪胡说八道了,你敢说你昨晚没爽到吗,那褥子都被你给弄……”
“啊!你闭嘴!”方舒窈一口水险些没咽下去,听着他嘴里粗鄙不堪的话语就惊叫了出声。
昨夜本就很让男人回味,若真要让他说起来,只怕是都要没了边。
但卫司渊也喜得看方舒窈这副羞恼的小表情,伸手去拿过她手里还剩半杯水的水杯,怕她一个不小心又弄湿了褥子。
随手往旁边一放,就亲昵地靠了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几下:“好好,不说了,以后多几次你就习惯了,怎每次都羞成这样。”
方舒窈被亲了两下就回过神来了,侧头怒瞪他,但显然没什么威慑力。
这回她是当真有些生气了,气卫司渊,更气她自己。
若非是她这身子不受自己控制,让他得逞了去,又怎会叫他这般奚落她。
方舒窈抿着唇不说话,卫司渊却也没太在意,退开了些许又问她:“饿了吗,想吃点什么,今天还想出去逛逛吗?”
方舒窈还是没说话,就像是堵着那一口气,打算这辈子都不再同着登徒子说半句话了。
昨夜,她以为那样的折磨一次便是极限了,谁知他竟弄了那么些次!这男人怕是都不知累的。
方舒窈的沉默不语让卫司渊有些摸不着头脑:“生气了?气什么?气我让你舒爽了?哪有你这种理由生气的!”
他的胡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方舒窈现在是连看也不想看到他了,重重往身边的男人身上推了一把,腾出位置来,掀开被褥就起了身。
床边就挂着她的外衣,她匆忙披上,想也不想就往屋外走。
门前守着的侍卫被突然的开门声吓了一跳,一见来人是方舒窈,下意识就朝门内的卫司渊投去询问的视线。
还来不及开口,方舒窈已是沉声大喝:“让开!”
一向温婉柔软的小姑娘个子小小,这会却像是有高涨的气势,喝得侍卫皆是一愣,没由来地觉得自己当是该听王后的话,王或许在屋子里也已是遭了一通教训,这便连忙让开了路。
方舒窈没有半分迟疑,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院子。
卫司渊在屋子里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忙大步朝门前走去,朝着两名侍卫就发怒:“谁让你们放她走的!”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一瞬,好生无辜:“可王后看上去很是生气,小的们,也不敢拦啊。”
是,他也瞧出来了,这小姑娘气得不轻。
明明昨日让她那么快活,今儿早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他都不知她在气什么。
动了动唇,好半晌卫司渊才闷着一股气低声道:“那找两个人机灵点的跟着王后。”
两人又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很快了然过来,挺起胸膛回道:“是,王,小的这就派人去,还有宫门,对宫门前,小的定会让人严加看守,王后绝对逃不出王宫半步,小的……”
话音未落,卫司渊抬手就是一个大比兜:“蠢货,老子让你找两个机灵的人跟着王后,哄她开心,别惹她生气,她想去哪就去哪,想买啥就买啥,记得提醒她吃饭,别让她饿肚子,谁让你把宫门关上了。”
挨了打的侍卫哎哟一声,吃痛地皱着眉头,眼里又满是迷茫:“啊?是、是这样吗……小的知道了!知道了!”
卫司渊重重出了口气,眉宇仍是紧锁,一见这两人还傻乎乎地站着,像是抬手又要出手了:“还站着!一会人都跑远了!”
*
方舒窈一时冲动出走,却并不知自己要去向何处。
卫司渊没有追来,那想必也是没在担忧她会就此逃跑,毕竟这是在王宫,守卫森严,他随便一声令下,就能将她即刻抓回。
正想着,不远处突然两名年轻的侍从一路小跑了来,而后两人停在了方舒窈身后,恭敬地向她行了礼。
方舒窈眉头一皱,果然如她所想,卫司渊这便喊人来监视她了。
她觉得有些无力,却又无可奈何,没多和两名侍从说什么,权当他们不存在似的,放慢了步子继续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两人也一直默默跟着,没有上前阻挠她的意思。
方舒窈抬眸一看,这才见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通往宫门前的小道上,小道的转角处设有一处马厩,一个似是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一匹白马面前抬手轻抚它的头。
女子闻声朝这边转过头来,方舒窈这才认出,这是那位戎止军师的夫人,与她同样来自别国的姑娘,孟语芊。
“窈窈!竟在这碰见你,你这是要出宫吗?怎独自一人,王没有与你同行吗?”孟语芊自是一眼就认出了方舒窈,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她已是快步迎了过来,一连串的问题面带欣喜的笑,显然是很开心在这碰见她。
方舒窈被问得一时间都不知要回答哪个问题才好,只是犹豫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宫门,低声呢喃着:“我倒是想出去。”
孟语芊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你一人出去吗,若是得闲,你我可一起做个伴啊,正巧戎止那坏家伙不知又在忙什么,叫我在这等了他都快一个时辰了,我一人闲来无趣,但若有你同行,我才懒得在这等他呢。”
方舒窈愣了一下,摆了摆手,下意识又看了眼身后两人:“我应当是出不去的,你若觉得无趣,我也可……”
她是想说,便在宫里陪她。
孟语芊却想也不想打断她:“怎会出不去,是不会骑马吗,没事,我让人备辆马车便是,王也真是的,怎还未教你骑马,我便是嫁来了辽疆后,戎止教我的,不过不会也有不会的好,你平日出行,想必都是和王同骑一匹马吧,这可多甜蜜啊。”
孟语芊说着,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暧昧地看着方舒窈,一边已是拉起她的手将她往宫门外带去。
方舒窈张了张嘴,当真想说自己定是出不去,待会叫人给拦了下来,场面不知得多难看,可孟语芊兴奋得滔滔不绝,叫她压根插不上嘴。
直到她已是被孟语芊拉到了宫门前。
守门的侍卫一见她来,忙
站直了身子,恭敬大声道:“恭送王后出宫,王后是需备马车还是骑马出行?”
方舒窈怔愣地看着站得笔直又殷勤不已的侍卫,她正不明所以,一旁的孟语芊已先替她下达了命令:“给王后备辆马车,小巧些的,动作快些。”
“是!小的这就去办!”
马车驶来,方舒窈这才回过神来,回头瞧见那两名侍从还跟着她,但都没有人要阻拦她的意思。
坐上马车,眼看孟语芊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方舒窈动了动唇,还是忍不住向她坦白道:“我不是不会骑马,方才我只是以为,兴许我出不了宫的,怎么还……”
还大张旗鼓,毕恭毕敬地送她出了宫。
孟语芊撩开马车帘朝外看了几眼,又很快收回视线,笑着向方舒窈解释道:“怎会出不了宫,你以为这还是在大梁在朝阳国呀,你既是王后也是王的妻子,在辽疆,可是没有丈夫将妻子关在家里不让出门这一说的。”
说罢,孟语芊又撩开马车帘向方舒窈展示:“你瞧,外头大街上,无论是未出阁的姑娘,还是已为人妻的妇人,都是可以自由在街上出没的,辽疆没有那些拘束的规矩。”
辽疆的随性肆意方舒窈早便在各方面领略过了,孟语芊误解了她的意思。
她有些尴尬地敛目,也不知如何说起自己的境遇。
孟语芊歪着头看了方舒窈半晌,忽的想到什么,又道:“你是在为上次出逃被王找回来这事担忧吗,那也完全不需担心的,王定是惹你生气了吧,当年戎止也这样,气得我收拾包袱就回了朝阳国,他求了我好一段时日我才答应跟他回来的,男人就不能惯着,现在他可听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