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冷的音调中,没有丝毫不满。
“你想要什么赔偿?”
云可初听此眼神更亮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了时戈的怀抱。
时戈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
而云可初在此时提出了要求。
“你以后不准再捏我的脸!”她抚平被时戈揉乱的头发,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也不准再揉我的头发!”
都把她的头发揉乱了。
作为一个颜控,她对自己的形象的要求也是很高的。
云可初趁机提出要求。
但没想到时戈会拒绝。
“换一个要求。”时戈开口。
云可初:!!
这么简单的要求竟然都能被拒绝?
他就那么喜欢rua她的脸!
云可初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看向时戈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揉脸狂魔,满是控诉。
但堂堂大作精怎么会轻易妥协呢?
云可初想起大胖说的紫天草。
瞬间眯了眯眼睛。
“那我要紫天草。”
为了防止时戈让她再换一个要求,她又补充了一句。
“只能从这两个选择中挑,不能再换了。”
云可初有些小得意的扬了扬眉头。
紫天草只存在于传闻中。
远比无玄莲要难寻。
毕竟,无玄莲虽然难得,但最起码还有迹可循,所有人都知道无玄莲生长的地方和盛开周期。
但紫天草却不一样。
千万年来见过紫天草的人,恐怕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甚至还有人说,紫天草根本就不存在,传闻都是杜撰的。
想得到紫天草太难了。
但不揉她的脸,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时戈会选择什么,可想而知。
云可初等着时戈开口,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中,盛满期待。
然后就听到了一个这样的回答。
“我选紫天草。”
云可初:!!
第16章
妇人进了城主府,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了后面的院子。
刚进入院子,她就吐了一口血。
黑色的血洒在她悉心照料的花田中,花瓣接触到血液瞬间枯萎,所有的生机都消失了。
她中毒太深,就连吐出血中也带上了毒性。
妇人重重地咳了两声。
握紧拳头以抵抗毒药发作的剧痛。
这毒药原本是她给云可初准备的,但阴差阳错之下,毒药全被她吸入,然后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解药她当然有,但吃了解药,也不能缓解毒发时的疼痛。
全身好像被割裂了一样。
疼痛密密麻麻且深入骨髓。
妇人疼痛难忍,无力的跪在地上,发鬓凌乱,呼吸急促,衣襟上染满黑血。
地上的水洼映出她此时的模样。
狼狈且难堪。
她好像看到了几百年前,那个刚进入卫家时卑微低劣的自己,是她永远都不愿忆起的画面。
养尊处优了那么久,而现在,云可初竟让她想起那么难堪的过往。
妇人心中满是恨意。
她当然不会恨自己的失手,只会将这一切都归咎于云可初。
她要让云可初生不如死。
在噬骨般的痛苦中绝望地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妇人终于扛过毒药的发作,气息慢慢平稳,她整理好凌乱的仪容,眼中带着不能忽视的恨意,将枯萎的花枝一一拔去。
然后拿出一枚玉简,低声说了一句。
“我出关了。”
不一会儿,一个消息瞬间席卷城主府,甚至整个卫城的人都知道了。
城主府要举办宴会。
为城主的奶娘庆祝寿辰。
而此时,卫不凡就在城主府后面的小院子中,他刚收到消息,就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赶到了这里恭喜奶娘出关。
奶娘是卫家的老人。
卫家衰败后,无数的家仆离开,但奶娘和卫叔却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从来都想过要背弃他。
所以,卫不凡对于这两个人非常敬重。
“自从卫城建立后,奶娘就一直闭关,这是您在卫城第一次露面,宴会一定要办得隆重一些。”
卫不凡口中的奶娘,也就是素兰的母亲素心。
素心对卫不凡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
她跟着卫不凡一起建立卫城,如今享受一些特殊的尊荣,再正常不过。
她随口和卫不凡聊了几句家常,又大概安排了宴会的事情。
然后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了云可初。
“我听说云可初也来了卫城,她毕竟曾是你的未婚妻,这次的宴会也给她送一份请柬吧。”
送什么请柬?
卫不凡原本俊朗的表情,在听到云可初三个字后,瞬间恨恨的咬紧了牙关。
眼前浮现上次事情,以及他到现在想起,都觉得魔音灌耳的一句话。
你好自恋哦……
他自恋?要不是云可初一来卫城就搞七搞八,他能误会?
最可气的是,他都已经开口承诺,不计较退婚时的羞辱,云可初竟然还不知道顺着台阶往下走。
卫不凡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生气。
没有犹豫直接拒绝。
“一个没了婚约的前未婚妻,给她送请柬做什么,也不怕脏了城主府的地?”
奶娘第一次见到卫不凡这样愤怒,觉得新奇的同时也放下心来,卫不凡一如既往的讨厌云可初,这样就不会妨碍到她女儿的地位。
但云可初必须来城主府。
不然她的计划无法实施。
素心安抚的拍了拍卫不凡的手臂,掩盖好眼底的算计,面上露出一副追忆过往的神情。
“想当初,云夫人和你娘是闺中密友,关系极好,所以你和云可初刚一出生就定下婚约。”
“你娘离世的时候,还一直遗憾,说没办法看到你们长大后的模样。”
卫不凡眼眸微垂,感受到心脏处传来刺痛。
他娘亲是一个非常漂亮非常温柔的一个人,但可能是天妒红颜,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
素心撇了眼卫不凡的神情。
语气难过又伤感。
“所以我就想着,趁这次宴会的机会,替你娘看看云可初,也算得上是完成了你母亲的遗愿。”
卫不凡本能的应了下来。
“奶娘放心,我一定会让云可初参加宴会。”
接着他又和素心聊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小院。
等回过神想起他答应了什么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让云可初来宴会?
云可初就会来宴会吗?
卫不凡认真的想了想,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上次是他没有搞清楚状况,误会云可初是来向他忏悔的,所以就那样拿着剑气势汹汹地冲过去质问,被拒绝很正常。
但现在他知道云可初真的失忆了。
那他大大方方地给云可初地递请柬,云可初肯定不会拒绝,毕竟整个卫城又有谁不想参加城主府的宴会?
卫不凡自信的想到。
开口让管家给云可初准备一份请柬。
至于云可初那句“要是没失忆,绝不会来卫城”的话,他直接忽略了。
毕竟,谁还没个说气话的时候,他非常能理解。
看着管家正准备给云可初写请柬,他想了想,将笔拿了过来。
“我亲自给她写。”
这待遇可是独一份的。
等云可初看到请柬上他亲手写的字时,一定会非常感动,然后说不出拒绝的话。
亲笔写的请柬就这样送了出去。
卫不凡心情极好地去处理城中事务,一旁的管家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一个问题。
“云小姐失忆了,还能认出城主的字迹吗?”
或许是能……认出吧……
*
这封请柬正快速地送往云可初的手上,而云可初正和时戈一起去暗影的路上。
暗影是修真界最大的情报组织。
贩卖各种各样的消息。
只要有钱,就能在暗影买到任何消息,甚至是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时戈来这里是为了紫天草。
而云可初是为了阻止时戈。
怎么能选择紫天草呢?为什么要选择一个难度这么高的选项?放弃捏她的脸不好吗?
云可初头上满满的问号。
看着时戈开始忍不住开始作妖。
“我不想去暗影,走累了……”
时戈看了眼步撵,幽冷的眼神中浸出笑意,眼尾微扬,就这样看着云可初,也不说话。
云可初:……
行吧,她忘了她是坐着步撵来的。
但她就是不想去暗影。
“我坐得时间久了,腰疼。”
虽然距离她坐上步撵的时间,连一刻钟都不到,但云可初说话的语气非常的理直气壮。
强烈表达不想去暗影的想法。
时戈轻笑一声,没有开口反驳。
只是伸手帮云可初揉了揉腰,看着她皱着的眉眼舒展开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既然你不想去暗影,那我们就不去了。”
云可初瞬间狂喜。
正准备趁机提出不能捏脸的条件时。
时戈直接捏住了她的脸。
先一步开口道。
“找紫天草必须要去暗影,你不让我去暗影,是因为不想要紫天草了吗?虽然答应的事情不能后悔,但为了你,我愿意承受毁诺的心痛。”
时戈说完就垂下了眼眸,似乎受伤了。
云可初着急地想要开口。
换个选项不就好了?
云可初被捏着脸,说出的话都变成了呜呜声。
而时戈还在低声说道。
“就是那紫天草有些可惜了,听说紫天草是修真界最好看的花,惊艳又不缺精致,让修真界很多人都求之不得。我觉得修真界只有这种花才能配得上明媚瑰丽如同珍宝般的你,却没想到你不想要……”
云·如同珍宝·可初:想要!!
被时戈夸得迷迷糊糊的云可初,脑海中只有一行加粗的大字。
最好看的花,当然是她的!
她急忙开口反对,本以为发出的会是呜呜声,但时戈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她的脸,拒绝的声音非常清晰。
“我想要紫天草。”
时戈低声开口,“这次不会反悔吧。”
“当然不反悔。”
云可初立即开口,然后就看到时戈低垂的眼眸中没有一点伤心,只有隐忍的笑意。
甚至在被她发现时,还笑着挑了挑眉。
云可初:!!
她被耍了!?
难怪时戈低头伤心都没松开捏着她脸的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云可初很生气。
怎么都哄不好的那种。
她冷着一张脸坐在步撵上。
抬撵的散修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都不敢动,不知道是该往前走还是往回走。
时戈如玉的手指动了动,摘下手上的玉饰放在手中把玩,然后缓缓的开口。
“既然你不想被我捏脸,那我以后不捏了……”
他说话的时候,玉饰还在他指尖打转,衬的手指更加白皙好看。
云可初完全移不开眼。
她突然觉得她又可以了。
不就是捏脸吗?这么好看的手做什么都可以!
刚刚还气成河豚的云可初,妥协了。
“也不是不可以,一周一次。”
时戈手中的动作顿住,“一周?”
云可初盯着时戈的手指,在心动的拉扯下,原本的坚持溃败了。
“一天一次,不能再多了!”
时戈颔首答应。
周围的散修表情却微微扭曲,有种想笑却不敢笑的感觉。
幸亏他们知道步撵上的两人是在讨论捏脸,不然还以为他们在研究什么奇奇怪怪的话题。
步撵再次朝着暗影出发。
暗影是修真界的消息贩子,没人知道暗影的本部在哪里,但每个地方都有暗影的存在。
他们要去的就是卫城的暗影分部。
刚到暗影,云可初就惊艳到了,像是享受了一场华丽的视觉盛宴,整个人都很餍足。
因为眼前的一切太美了。
暗影的装饰低调奢华。
暗影的人个个都是绝色美人。
一个个身形纤弱的白衣女子,站在暗影黑色的房间中,就好像被囚在黑暗中一样,有一种凋零的美感。
能够引发人的怜惜,甚至能激起人埋藏于心底的贪念。
有人就起了歪心思。
一个壮年男修仗着自己体型彪悍,拎着把大砍刀,站在暗影的门口吼道。
“暗影卖的消息是假的,赔钱!”
白衣女子缓步走向门口,似是准备说些什么,却直接被彪悍男修打断。
“别想息事宁人,快点赔钱!”
彪悍男修的刀,架到了白衣女子的脖子上。
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在大刀的衬托下,白衣女子似乎更纤弱了,像是随手就能被人折断的小花,柔弱又可怜。
抬撵的散修们跃跃欲试,想要从彪悍男修手中救下这可怜的白衣女子。
但还没动手,彪悍男修就吐血了。
那个在散修们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衣女子,一掌就将彪悍男修拍到吐血。
然后踩着彪悍男修的胸口,冷冷的开口。
“你是这个月第三个来挑衅的,还挺有勇气。”
“我没有挑衅!”
彪悍男修咬牙反驳,他握紧拳头,想要挣脱束缚,但白衣女子只是低头看了他一眼,就将他所有的反抗狠狠镇压。
用冷到毫无波折的语气开口。
“宋里,男,一百七十八岁,修为筑基,于三天前来暗影购买其道侣的消息,得知兄弟刘三和道侣一直存在不正当关系。”
“在当晚,于刘三的住处亲眼见证道侣和人苟且,但却没有直接戳破,反而纵容那两人的亲近,主动给他们创造相处的空间。”
彪悍男修痛苦的捂住耳朵。
白衣女子眼中没有丝毫动容。
“都有污蔑暗影的勇气,却没有摘掉绿帽子的勇气,还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