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成为她的恋人,”奥托眯起眸,环视一眼少年们各色的表情,交握起手掌放在膝盖上道,“大家都在这里,你不和我们商量,不征求大家的意见,是想成为再也见不到小芙的流浪狗吗?”
“我让你参加到我们中那么久,以为你是懂了些规矩的,海德温。”
……
这场会议的起因。
——就是让亲王困惑的,小芙为什么会突然产生异性之间的距离感,时间线要往前倒,才能知晓夏芙那几天的纠结与经历。
在温言情热那天,被医务室的医生发现后,他们便不好意思再待在医务室里了,于是夏芙一路上红着脸把温言扶回宿舍。
最开始她明明是想安慰温言少爷,之后和他告别的,没想到刚到宿舍门外,他们不知不觉便再度抱在一起,然后亲吻了起来。
亲了几分钟之后,夏芙便撑不住地想要软到在地,温言笑着在她耳边轻叹,随后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把她抱进了房间。
这好像是个奇异的开端。
虽然温言少爷是oga,在那天夏芙也是怀着歉疚和补偿的心思去亲近他的,但是到温言情热期的后几天,这份身为友人的帮助与亲近就好像隐隐变了味道。
有时夏芙过来,他们什么都不说,仅仅拥抱依偎着也能陪伴一天;
但当温言少爷领口解开,纤细的锁骨里伏着汗珠,手臂撑在她身侧,过一会儿便像是安抚应激的猫咪般下来亲亲她,或者咬着她的耳垂和她说些悄悄话时,这样的举止她似乎也慢慢习惯起来了。
一直在脑内模糊的、从属于温言“云雀少爷”“好友”标签之下的oga男性身份,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在夏芙脑海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不是说、亲亲就可以了吗?”
在某一次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亲密的拥抱中、她有些困意,倦怠地将手指无力地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声音轻而茫然地询问道。
“嗯…?”温言微微从鼻息间发出一声微喘,冒汗的鼻尖蹭蹭她肉肉的唇瓣,“是在亲啊,小芙。”
骗人……
夏芙的困意越来越重了,她艰难地撑起眼皮,感到有些凉意,属于少女的一丝羞耻让她咬着唇颤音道:“是不是……很胖啊?”
虽然夏芙的体重一直很正常,但是她的脸和腰上一直都有点肉肉的,也不知道是体脂太高了还是什么。
“不会,”温言少爷闻言,笑着过来贴贴她的脸,“很漂亮,小芙。”
“谢谢你。”他又低声道。
“什么?”
“愿意来帮助我啊……”迷迷糊糊中,温言用潮湿的手臂把她圈起来,温柔地替她梳理着那头棕发,薄唇发出气音,轻轻附在她耳边补充道:“还有,谢谢你愿意替我补完人体模型。”
夏芙瞬间不困了,不如说是冷水淋头:!!!
啊啊啊啊,好边台,温言少爷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啊?!
从云间跌落至现实后,夏芙从那种黏黏糊糊的状态里清醒了,严肃地拒绝了还要在缠上来的温言少爷。
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死掉了,而且夏芙本来也没打算这种程度地亲近温言少爷,都是他太过于自然而然,将气氛搞得一塌糊涂的缘故,不自觉地就让她也迷迷糊糊地跟随着他了……
但是看温言少爷却双眸明亮,额发潮湿,浑身都泛着清爽水意的样子,有一瞬间,夏芙还以为温言少爷是什么吸人精气的男妖精,完全不像自己这么狼狈。
“明天还过来吗?”
通过这几天的努力,差不多和夏芙状态互换过来的温言眼角微红地侧伏在床上,眯起凤眸,慵懒地伸出两根手指扯着夏芙凌乱的裙角。
夏芙极力镇定地背对着他,红着耳垂提好裤子……不对,整理好裙子之后,就像是个无情的那什么客一样把温言的手拽下来。
“再说啦,你的状况不是好多了吗,温言少爷?”
“但你不来,明天就又要死掉了。”
温言轻呼出一口气,抬起眼眸,认真地注视她道。
夏芙……夏芙听到这话,不由得悄悄回眸,对上温言令人心软的视线后,她一时间失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到最后她只能捂着脸狼狈逃窜回庄园。
啊啊啊温言少爷真是的,不要那么坦诚啊,为什么能将一切都看做成理所应当呢?好歹给她一些调整心情的时间啊!
夏芙作为女孩子的羞耻心发作了,那天晚上回去后,她后悔地捶床半天——都是自己脑子转得不快的错,失去了拒绝温言少爷的机会,以后还要怎么和他像以前那样相处?
而发泄过后,她发现自己根本抑制不住回想起脑海里的那些记忆,干脆自暴自弃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闷出来的热气将脸颊熏得一片通红。
……睡不着。
闷了许久,夏芙安安静静地翻了个身,眼眶微湿,脸颊热度未消地坐起来,伸出手窸窸窣窣地将压在枕下的宝书掏了出来。
事实上,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不仅有后悔、羞涩,也有兴奋、新奇,还有一丝隐隐触碰到禁忌世界的战栗感。
这些混乱的情绪交织,让夏芙的心情变得豁然开朗之余也有些诡异,因为是不讨厌的人,又经历了一次并不出格,却非常新奇愉快的体验,甚至让夏芙产生了“下一次再去,会不会又发生些什么……?”的想法。
可是想到这里,一丝罪恶感又将她隐晦的跃跃欲试压垮,她是女生,和温言少爷也不算恋人关系,应该保守些不是吗?
夏芙“呜”了一声,不由得捂起脸,强制把那些让人害羞的想法压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她默默抱起膝盖,泛起水光的眼睛死死地黏在书本上。
……原来书上跟现实里也有不对的地方嘛。
看了一会儿,她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oo完全没有xx那样舒服,如果说男生愿意服侍的话,就算自己不努力也可以……
等!!她到底在想什么啦!
于是。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思想不够纯洁的原因,夏芙春天的梦做得比之前更加频繁了。
但与之潜意识渴/望相反的是,夏芙有好几天都躲着温言,像是逃避般不愿再轻易过去,弗洛森家的家风其实十分保守,这时候夏芙才意识到,其实最开始西亚少爷说要用涩涩的方式来帮助温言,那会儿她没有多大实感,心态还是像小孩子一样。
她只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帮助温言啊?能做到哪里就做到哪里,虽然害羞,只要她能做的就会全力以赴。
但后来发现男性oga其实是可以反过来……那样的,夏芙震惊之余,同时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要面对这样一份异性关系了!
于是愧对于伊莱先生教养的罪恶感、与属于少女的矜持维护着她最后一丝理智,她拥抱了温言少爷许多天,是两个人亲手将关系推动到了现在这一步,她是知道再去温言少爷那里的话会发生什么后果的。
总之不能去……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但是绝对不是讨厌温言,说是害羞什么的却又有点小期待……啊啊啊不要想了好尴尬好罪恶,总之还是先躲着他好了!
然而下定决心缩到天荒地老的蜗牛小芙,第二天就被温言突发情热的消息砸得欲哭无泪地赶了过去。
之后很顺理成章的、有些抗拒却又不是全然抗拒地发展到了后面一步,夏芙被呼吸急促,亲吻间带着湿润泪意的温言抱着倒在身后的床铺上时,棕眸突然被头顶的日光灯刺了一下,眼前顿时一片朦胧模糊。
啊、心跳也好快……世界像是失真了一样,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只能感觉到腹间的疼痛。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小芙。”
呼吸交缠,泪意蹭到彼此的脸颊上时,温言似有所觉,微喘着低下头吻她的眉心。
“没关系,小芙。”她听见温言的轻声低喃,像是承诺给她,也像时说给自己听,语气轻淡而温和。
“我是你的,以后一直都会是你的,”不断吻着她的温言少爷这样轻轻地咬着颤音道,“我说过,不是恋人也没关系,只要你像这样,偶尔来怜惜一下我就好。”
“不要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好不好?”
他似乎以为面前的少女流露出这样痛苦的隐忍神色,以及掉下眼泪的模样是在拒绝他了。
但其实——
“温言少爷……”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啊!!在这样缠绵的氛围中,夏芙眼眶里含着被灯光刺出来的泪,忍受着腹间一抽一抽让人脚趾抓地的疼痛,颤颤巍巍地在少年受伤的目光中用胳膊推拒着他。
“虽然我是有什么想说的,但现在是一定绝对不行了,啊、不要哭啊?!”
看到温言脆弱的表情,夏芙顿时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就坐起来,想着要怎样安慰他。
“小芙,为什么?”
这让她怎么说嘛!夏芙有些头疼,但温言少爷的反应太让人有罪恶感了,想着反正掉马也掉得差不多了,就小心翼翼地试探出声道:
“也许温言少爷,那个……你知道大猩猩吗?”
夏芙发誓!
说出“大猩猩”的瞬间,什么哀伤缠绵的氛围顷刻间都如同云烟般消失了,温言微红朦胧地注视她许久,才低低地、轻而困惑地发出一个微哑的音节。
“……啊?”
——至此,时间线就此和最开始奥托发现小芙异样的那天重叠。
她拖着刚来生理期的身体,心身俱疲地赶路,想要趁着门禁前赶回庄园,却在门口时遇上了奥托——说起来最近由于温言和忙着和凯因少爷合作的缘故,她好久没有单独见过奥托了。
结果一见面大金毛就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很熟悉的、少年强健的身体、冷冽的酒香,比她有力的骨骼,高出的体温——一切都是以前的样子,只是夏芙经历许多(?),心境与感受大不如从前,尤其是奥托捏了一把她腰间软肉的时候,夏芙几乎快在他怀中咬紧唇战栗起来了。
“笨蛋,我们是异性,和我保持距离啦!”
奥托是alpha,是能侵略自己、欺负自己的男生、非常具有攻击性的异性。
夏芙既恐惧又怀抱着说不清楚的复杂心情意识到了这件事,肾上激素的作用让她的脸变得通红。
‘为什么?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小芙?’
——她甚至看到奥托困惑的样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了,他真的还是个小孩子啦!
……
从那之后,时间线再往后推。
回到这次亲王主办的“论小芙为什么突然有异性观念”的集聚会议中。
被夏芙认定为“小孩子”的alpha少年们在讨论之后达成了共识,亲王长呼一口气,捏捏躺得发酸的肩颈,站了起来,大手一挥为会议做了结尾致辞。
“好啦,这样想也是好事,反正和小芙玩过家家酒也玩腻了,也等到了她成年,接下来就看谁先弄用[异性]的一面征服她吧。”
“征服?”海德温不解。
“就是看谁有能力先爬上小芙……与小芙有深刻接触的意思。”赛厌温和解释。
凯因、凯因小麦色俊脸微红,隐忍皱着眉,手背青筋鼓动着握着门把,却始终没有出门的那一步:……
他怎么会和这一群思想污浊之人搅合到一处?!
“啊,不过要注意哦,尤其是你莱昂,绝对不能弄坏她。”奥托悠然说着,红眸警示般瞥了莱昂高大的体型一眼。
莱昂闭眸默认。
“要让小芙开心起来哦,”奥托笑起来,“毕竟说到底,你们都是玩具,只有我是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嘛。
第52章 忍不住从喉间挤出一声类……
“怎么搞的,温言,之前不是听说小芙天天都会来这里吗?”
温言的突发的第四次情热终于还是被他的好友们发现了。
两人从温言不正常的终端回复中察觉到异样,匆匆赶来这里。碧洛迪丝恨铁不成钢地叉腰看向他,西亚也以不赞同的目光予以好友注视。
与他们两人相比,温言反而是最平静的那个,虽然脸色苍白中透着异常的潮红,但他目光清明,明显保有理智。
“好了,不要那么急,洛迪。”
温言垂着凤眸,慵懒将手臂挡在眼前,声音微哑,“我是因为另外的缘故,和小芙无关。”
“你能有什么另外的原因啊,难道除了小芙你还有另一个喜欢的人?”
“……怎么可能。”
“那事实就很简单了,”碧洛迪丝冷酷地说,“小芙天天来还把握不住机会,都是你无能,温言。”
温言:……
少年微不可见地抿了一下唇,随后深深呼出口气,如果不是正处于情热,之前又受到这两个狗头军师的帮助,此时温言难保自己不会和他们辩论起来。
“这是我和小芙之间的事。”
静谧的室内,时针与分针发生碰撞,发出微不可闻的嗡鸣,温言凤眸瞥了一眼时间,决定中止这个话题,无奈说道,“谢谢你们之前的帮助,这份心意我会铭记在心,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两人……”自己解决吧。
“你是不是想说自己解决,温言?”
温言面色不变,动作轻而疲惫地坐起来,垂下眸整理着自己被汗水沾湿的领口与袖口,听见西亚的询问后,他从喉间发出一声懒洋洋的鼻音。
“嗯……嗯?”
这一刻,温言若有所觉,凤眸骤然抬起,尾音变成了微哑的质问语调,“你想做什么,西亚?”
“一些小小的帮助而已,请放心,绝对没有到危害到他人身心安全的程度,毕竟我们的温言少爷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路上洛迪和小芙联系过,按照她赶过来所需的时间来算,”西亚微笑着瞥眸,打开手里的怀表看了一眼,“这会儿她应该快到了吧?”
……
今天夏芙的运气非常差。
在刚进到鸢尾花学院,她就遇到了倒霉的事,首先是中庭里的灌溉花园的机器坏掉了,突然都朝她这里喷过来,弄得她一身湿漉漉的水,像是只惨兮兮的落水松鼠一样。
之后她抱紧双臂,打着冷颤加快脚步,打算赶紧到温言那里把衣服换下晾一晾时;走到宿舍楼下,不知道几楼阳台翻倒的花盆土像是天女散花一样细细碎碎地撒了下来,将她搞得灰头土脸,直打喷嚏。
干巴巴又细碎的泥土,混合着她湿透的衣物变成了湿黏的泥巴状一样糊在上面,此时正好还有oga结伴走出宿舍楼,一直朝她这里看,夏芙又窘又羞,捂着脸作鸵鸟状快速跑进去了。
好倒霉好倒霉,今天怎么回事嘛?
……好像,也没办法了。
看一会儿能不能拜托温言少爷,方不方便在他那里洗个澡吧。
“温言少爷!”
一进门,夏芙就红着脸焦急唤他,温言虚扶门框,凤眸微抬,看清面前少女狼狈的模样时不由得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