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研想骂脏话，她“不情不愿”上去了。
陆西城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她。
韩研白了他眼，没好气道：“哪看不明白，问吧。”
“都看不明白。”陆西城笑看着她。
韩研刚想说，照稿念，手机就响了。
北京号，尾号三个888，她脑子嗡一声，这么高调，除了她那前男友，没别人。
韩研眼角觑了陆西城，把电话挂断了。
结果对方也是个犟种，她越挂他越打。
拉黑他换号打。
韩研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有病。
“不接？”陆西城下巴点了下手机，要笑不笑看着她。
第四个来电震动时，韩研接了起来。
“怎么着？翻脸不认人啊，替你出面澄清，你连个感谢都没有啊。”没等韩研说话，对面连珠炮一样砸了过去。
韩研不想和他纠缠，直接问重点。
“谢谢，还有事？”韩研说着话，眼睛盯着陆西城。
“什么态度啊，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声，看在你这几天被人黑这么惨的份上，老子原谅你了，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他话音刚落，韩研眼睛就瞥向了陆西城，陆西城双腿担在桌子上，抱着胸冲她挑眉，对着嘴型：“说啊。”
韩研不动，也不说。
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但韩研一句没听进去，因为她眼睛盯着陆西城。
这场无声较量中，韩研先败下阵来。她率先转了头。
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这个问题让她犯了难。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去大城市发展这决心，在她心里悄悄打起了退堂鼓。
韩研替自己找了借口，现在快过年了，要走也要等明年。
而且直播账号刚弄起来，自己现在撂挑子走人也不合适。
当然这些话，她不可能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只冷呵了声，阴阳怪气道：“那我还得谢谢您呗。”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二楼突然变得安静。
陆西城就这么一瞬不瞬盯着她看，韩研有些不自然，她清了清嗓子：“看….什么？”
“刚才怎么不回答啊。”
“回什么？”韩研装傻。
陆西城哼笑声：“你那前男友不是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工作吗，怎么不说啊。”
韩研眼神飘动了下，小声嘀咕了句：“有什么好说的。”
陆西城收起笑，眼神突然冷了下来，盯着韩研看了几秒后，淡声道：“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辞职呢？”
韩研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但她承认她动摇了。
她心里那两个小人又开始打架了，只是这次没吵出个输赢。
韩研的沉默在陆西城看来是默认，他那颗火热的心，被韩研的态度弄得凉了下来。
所以她一直就没想过留下来，韩研永远有办法扎他。
陆西城自嘲笑了声，起身随口道：“离职提前说一声。”说完拿着钥匙要下楼。
韩研第一时间伸手拉住了他，她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能让他走。
陆西城回头看着她，哑声道：“还有事？”
韩研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这时候说什么好像都不对。
“我…..”韩研咽了口吐沫，她生硬道：“一会儿还有直播，你干嘛去？”
陆西城刚刚升起的期待，瞬间化成了泡沫，垂眸他掰开韩研的手：“几点？”
“下午三点半。”韩研的手没松开。
陆西城低头看着她。
韩研抬头看他，抿着嘴犹豫半晌，小声道：“你生气了？”
陆西城笑了，被她气笑的，韩研永远有办法治他。
但他这次不想那么快“妥协”，拉开她手，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道：“在你没想明白前，别招惹我。”
陆西城说完转身下了楼。
韩研也有点生气，她一时觉得陆西城有点小心眼，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凭什么给她甩脸子？
她两又没关系，他凭什么？！
韩研再生气，也没忘了工作，她中午发了一条直播通知。
发完后想了想又截图给了陆西城，提醒他：“别忘了时间哦。”
她特意加个哦字，就是想显得语气不那么生硬。
可惜这孙子，没回她。
中午小林和老李出去吃饭，叫韩研，韩研没去。
中午店里总算安静了，韩研脑子里那两个小人又蹦出来了。
小人A：你必须要走出这小破县城，你留在这有什么发展？你也没个正式工作，到了年纪结婚生子，最后泯然众人，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韩研摇头。
小人B：去大城市你就确定自己一定会成功？万一三十岁了，你还高不成低不就，怎么办？而且现在就业环境那么差，难道你要三天两头辞职玩？县城虽小，可你有房，你不需要颠沛流离，安逸的生活不好吗，而且自媒体做好了，很赚钱的，这就是你的一份事业！”
不知不觉中，韩研天平偏向了小人B。
老李和小林回来后，韩研就带着两人布置直播背景。
其实也没什么好布置的，就是打了几个灯光。
三人一致决定把直播场地定在了二楼。
韩研让老李给陆西城发微信说一声。
老李推脱：“姐还是你发吧，我发的话他肯定骂我。”
韩研哼笑，她发的话，陆西城都不理她。
呵呵，装什么高冷，姐还不稀罕搭理你呢。
韩研没发微信，先斩后奏，直接放了二楼。
又给老李一份稿子：“这是救场用的，万一你哥在直播间黑脸不说话，你就赶紧上，继续你找女友话题聊，网友都爱吃瓜。”
说完后她想了想又补了句：“没准还能真找到。”
老李已经不抱希望了，再说了两人也没在一起几天，哪有那么深的感情，这段时间忙的差不多快忘了对方长什么样了。
但韩研给的剧本….
老李看得老脸一红：“姐….你这剧本写的太夸张了吧。”
剧本里给他塑造成一个绝世深情好男人，老李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
“你知道什么，现在流行深情人设。”韩研给他洗脑：“女网友们就喜欢这个。”
韩研刚说完，就听见后面冷笑了声，转身看到陆西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陆西城瞥了眼韩研，不冷不淡道：“剧本没少写吧。”
韩研：“欸？？？”
等陆西城上二楼了，韩研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讽刺她吧？
说她演深情？
第53章 相识十年
“谁上来给我解释下, 这啥玩意？”陆西城阴沉的声音在二楼响起。
楼下老李看了看韩研，小声道：“姐，你没给我哥说啊？”
“嗯，忘了。”韩研说的轻描淡写, 上楼看见陆西城掐着腰皱眉站在补光灯跟前, 看见韩研上来了, 指着灯说：“谁整上来的，放一楼去。”
韩研撇撇嘴：“麻烦您看看，那一楼能见人吗？”
寒酸的像随时倒闭似的。
陆西城嘴角动了动，最后冷着脸算默许了。
她把手机支架往办公桌前一支, 瞥了眼陆西城：“别皱了，麻烦您移驾过来看看，这角度合不合适。”
陆西城没说别的，倒是配合了，就是耷拉着脸，从头到尾好像被胁迫似的。
“这脸怎么照变形了？赶紧把那个美颜关了。”
韩研侧头一看，逗笑了，本来正常脸，给照成尖嘴猴腮了。
陆西城这脸确实不适合美颜。
韩研把美颜关了, 坐旁边的老李不愿意了。
老李的脸和陆西城成鲜明对比了, 老李说什么不和陆西城坐一起了。
陆西城只能一个人开播。
“准备好了？我点开始了。”韩研看陆西城面无表情, 坐笔直, 低头问了句：“你是紧张啊？”
陆西城睨了她一眼：“没有, 开吧。”说的淡定又从容, 要不是看他一直捻着大拇指, 韩研就信了。
韩研忍着笑，打开了直播。
其实她自己也紧张, 她把稿子往陆西城前面推了推，人就躲在后面去了。
拿手机看弹幕，直播间开始进人了。
“哇哇！老板比视频帅啊。”
“老板说话啊。”
“老板今天是不开心吗？”
韩研在手机上打字：别黑脸！
陆西城瞥了眼，不情不愿打了招呼，又没话了。
韩研提示他看稿子，他也不看。
屏幕已经有人不满了。
”开直播，又不说话，让我们看人来了？”
“老板都高冷，话说老板你真的是养猪的吗？”
陆西城也看见这条评论了，终于张开了那张尊贵的嘴：“是。”
“哈哈哈，上链接，就冲老板这张脸我也买。”
陆西城木着脸，一本正经道：“不卖。”
韩研：……
她想撞墙！她忙活了一下午的稿子，白弄了，人家老先生一个字都没看！
直播弹幕一水哈哈哈。
“老板好个性啊，不差钱啊。”
陆西城又闭麦了，韩研是发现了，他只聊和猪相关的。
韩研拿着自己小号，在直播间带节奏。
“老板养的什么品种猪？”
陆西城睨了她眼，不冷不淡道：“长白猪。”
随后弹幕就有人发现了：“老板身边有人吗？”
陆西城没回，对方连着追问。
直播间陆陆续续进来二百多人了，韩研看得干着急。
她想让老李上，老李因为没有美颜，说什么不上。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在公屏上问：“你们公司那位空姐呢，不出来解释下最近的事吗？”
“对啊，我就是奔着吃瓜来着，人呢？”
“她不出来说说最近的事？走了走了，没意思。”
这不行啊，韩研一咬牙，在手机上打：我上。
陆西城这次看见了，也传达了。
效小林搬了一张小椅子放陆西城旁边。
韩研趁着这功夫赶紧补了个妆，第一次直播，她也紧张，手心都是汗。
公屏上都在打：“终于出来了，不容易啊。”
“你和那位前同事有仇吗？她为什么要搞你。 ”
“对方已经注销账号是不是你举报的？”
“长得也不漂亮啊，呵呵看来视频是美颜过的了。”
韩研一出场，滚屏特别快，几乎全是来八卦的，她一条条回复。
那条说她丑的，一直在复制刷屏。
韩研直接略过。
陆西城本来在冷眼旁观，突然倾身长手划屏幕。
韩研吓了一跳，在桌子底下轻轻掐了下他腿，用腹音不张嘴道：“你干嘛呢？”
她以为声小，直播间人听不到，实际上都被听到了。
陆西城没回头，还在往上滑着屏幕，直到找到刚才骂韩研那个人才停下，没回头淡声问韩研：“怎么踢出去？”
韩研怔了两秒，她也不会。
还没等她张嘴，陆西城已经自学成才了，直接给踢出去了，这才回正身子点了点下巴：“继续吧。”
韩研：……
“忘说到哪了，你刚才踢她干嘛，让她自己说呗，不搭理就好了吗。”韩研埋怨他，因为他打岔忘了刚才要说的了。
陆西城看了她一眼。
两人觉得挺正常的，但看在网友眼里就是另回事了。
韩研觉得陆西城不说话，纯是懒得搭理她。
看在网友眼里是觉得陆西城对她包容。
“哇哇，两人关系不一般啊？”
“你们是情侣吗？”
韩研看到这条了，直接回复；“不是，老板与员工。”说完还向陆西城求证一句：“对吧？”
陆西城无聊靠在椅子手里转着笔，漫不经心睨了她眼，扯了下嘴角呵笑了声，没回。
韩研手在桌子下面用力，腹音：“直播呢！”
陆西城长记性了，闪得快，韩研掐了空。
只能对他干瞪眼。
“请二位原地在一起吧！”
“啊啊！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互联网上嗑cp！”
“我去！上个网也喂我一嘴狗粮。”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霸总与他的小秘书吗，小说照进现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