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算命[玄学]——张早更【完結+番外】
时间:2023-11-29 23:04:17

  非常完美。
  梁景瑶也很满意,微笑挂断视频,渣男不仅失去了儿子,还失去了丑妻和女儿,长大后的月儿,和哥哥一样,同样断绝关系。
  三卦结束,还剩一个免费抽奖名额。
  幸运儿平凡的云,非常符合大家想要的结果——让情况不咋好的中奖。
  她五十多,憔悴苍老,头发活像被暴晒一整个夏天的草,没了一点水分和营养,又干又枯,身后的房子大概是上个世纪的单位福利房,老式木框窗户,木制家具,不知道多少年了,红漆斑驳。
  总之看起来生活质量一般。
  平凡的云很激动:“哎呀,我真的中奖了吗?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大家,谢谢梁大师。”
  梁景瑶客气微笑:“想算什么?”
  算完这个,就可以下班了。
  平凡的云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吞吞吐吐道:“大师,我母亲好像回来了。”
  很多人一下没明白过来。
  “回来就回来吧,这个没什么可算的吧。”
  “阿姨,把握机会啊,百万分之一的中奖几率,算点重要的东西。”
  接着,有人想到了。
  “阿姨的母亲,应该八十多了吧,那啥,冒昧问下,身体健康吗?”
  “不会.......是那个回来吧。”
  还真就是那个回来。
  平凡的云已经退休了,儿子在外地工作,儿媳一年多前生了二胎,刚工作不久,她在家专心带两个孩子,辛苦但幸福。
  问题出在刚一岁的小孙子身上。
  一岁多孩子正学说话,勉强会喊爸爸妈妈,奶奶,有一次,忽然清晰喊出三个字:太姥姥!
  刚开始她愣了下,以为听错,或者小孩子学话发出类似的声音。
  太姥姥,也就是她的母亲,去世快八年了。
  结果三个字喊的越来越清晰,不光如此,有次她从厕所出来,看到小孙子咯咯大笑,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肉呼呼的小手伸向前方:“太姥姥,要,要,要。”
  他要什么?
  前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平凡的云并没有感到多少害怕,触景生情,鼻子一酸眼眶红了。
  父母在,哪怕老的不能动,那也是家,她是个有人疼的孩子,父母走了,人生真的只剩漫漫归途。
  母亲走的很急,脑中风,当场失去语言能力,没留下一句话。
  临终前,她咿咿呀呀,似乎有什么事要交待,可没人听得懂,她生于旧社会,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平凡的云叫来所有家人,哭着道:“娘,我们都来了。”
  不能让老人走的遗憾。
  母亲表情着急,一边咿咿呀呀一边比划。
  平凡的云扑倒床边,泣不成声:“娘,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母亲抬起长满老人斑的手,大概想要最后一次抚摸女儿,刚离开床面一点就没力气了,她呼出长长的一口浊气,看看平凡的云,眼里全是不舍,接着,目光落到孙儿媳妇凸起的肚子上。
  儿媳妇距离分娩期只有一个月。
  平凡的云自认为明白了,母亲放不下曾孙,她拉过儿媳妇,又拉起母亲的手轻轻放在肚子上,哽咽道:“娘,放心吧,孩子大人健康着呢,等生了后,我第一时间告诉您。”
  老太太已经涣散的眼神忽然冒起精光,直勾勾看着快要出生的曾孙,然后,咽了气。
  所以,母亲这是去世八年之后回来了?
  快六十岁的平凡的云老泪纵横,娘回来了,娘回来看她了。
  激动没持续太久,渐渐变成担心。
  视频里,平凡的云擦擦眼泪:“大师,如果真的是我母亲回来了,您能不能告诉她,不要再缠着孩子了,孩子还小,万一生个病什么的。”
  母亲的魂魄就这样在家里住下,似乎没走的意思,整天围着小孙子转。
  老人喜欢小孩子可以理解,但她是鬼啊,会不会吸阳气什么的?
  现在的孩子一点都不皮实,各种没听说过的病,去趟医院,少说大几百,当然花钱还是次要的,怕孩子留下后遗症。
  平凡的云看不到母亲,也听不到,她对着遗像,甚至去坟墓尝试各种沟通,希望母亲别缠着小孙子了,早点回去。
  母亲依旧我行我素。
  直播间有人被触动,想起远去的亲人。
  “呜呜呜,我妈妈走五年了,好想她,为什么不能回来看看我?多来几次梦里也行啊。”
  “想起了我的姥姥,走的时候我高三,父母没敢告诉我,没能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也有的试图分析。
  “我记得梁大师说过,小孩子有第三只眼,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没有哪个母亲会害自己的孩子,哪怕变成鬼,有没有有可能,老人通过这种方式在表达什么?”
  议论的正热闹,视频里出现个白白胖胖的小团子,他睡眼朦胧的,走路摇摇晃晃。
  一岁多的小孩子,醒来看不到大人,大都会哭。
  小团子没哭,他揉揉眼睛,仿佛被什么人领着似的,摇摇晃晃走进厕所,没一会,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
  平凡的云苦笑,自从母亲回来,她省了好多事,孙子和自己都不亲了呢。
  小团子出来,闻闻刚洗过的手,对着空气咯咯笑了:“太鸟鸟,香香。”
  接着又摇摇晃晃跑到平凡的云身边,举起胖嘟嘟小手炫耀:“奶奶,香香。”
  听,和亲耳所见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直播间有人开始害怕。
  活生生的鬼片啊。
  小团子刚睡醒精力旺盛,宛如只小猴子般满屋飞奔,时不时喊声太姥姥,没一会,似乎接到什么命令,拉住平凡的云,往卧室方向拽。
  平凡的云的卧室,处处透着上个世纪的风格。
  小团子站在高高的大衣柜前,抬起头,努力伸长胳膊:“奶奶,咿咿呀呀。”
  有人刷礼物大喊:“重金悬赏懂人类幼崽语言的翻译。”
  直播间接近百万人表示:幼崽的语言博大精深,非人类所能掌握。
  但有人猜到什么:“崽崽是不是想要什么东西?”
  平凡的云疑惑道:“大师,衣柜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她当然能看出孙子要表达什么,大衣柜里只有些舍不得扔的老衣服,她一件件拿出来过,没发现有什么。
  梁景瑶点点头:“对,大衣柜里有......”
  平凡的云等了好一会,忍不住催促:“大师,到底有什么,您倒是快说呀。”
  梁景瑶并非卖关子,事太多了,一桩又一桩,理了半天无奈放弃,叹口气道:“算了,让你母亲亲自告诉你吧。”
  平凡的云立刻愣住了,结结巴巴道:“我,我娘真回来了?”
  她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真的是母亲。
  视频里的梁景瑶忽然消失了。
  老粉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疯狂占领弹幕。
  “啊啊啊,大师又作法了。”
  “老婆,快来看呀,大师要瞬移了。”
  平凡的云楞楞看着视频,完全跟不上节奏,大师去哪里了,刚要问,眼前一花,就看见门口那多了个人。
  平凡的云:“......”
  娘哎,她眼花了吧,这个人和梁大师长的一模一样。
  怎么来的?
  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她感觉额头一凉,紧接着,看到面前多了两个人。
  左边白发苍苍,穿白底兰花半袖的那位,不是她的亲娘是谁。
  八年了啊。
  快要模糊的熟悉脸庞忽然清晰,近在眼前。
  平凡的云哪里还能忍得住,一声娘没喊出来,硬生生堵在了嗓子眼。
  右边那位穿件老式的藏蓝色大褂,同样颜色的裤子,黑色裹脚布一层又一层,巴掌大的小脚,老的好像从黑白电影里走出来的,她一时没认出来,瞧着面熟。
  久远的记忆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蹦跶出来。
  平凡的云梦呓般喃喃道:“姥姥?”
  姥姥走的时候,她才五六岁........
  平凡的云看看这个,看看哪个。
  她是母亲,是妻子,是奶奶,可此刻才明白,她最想做女儿,做孙女,委屈和泪水一样汹涌:“娘,姥姥。”
  可惜没得到想要的慈爱。
  母亲宛如小时候看到,只有她没奖状般恨铁不成钢道:“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笨的女儿,猪都比你聪明。”
  平凡的云莫名其妙,委屈道:“娘,我做错什么了。”
  老太太指指大衣柜:“把我的被子拿下来。”
  平凡的云:“......”
  谁还不是个娇娇女,母亲走后,她不敢表现的太悲痛,因为儿媳妇快生了,怕影响情绪,只有夜深人静时,躲在被窝里哭的无声无息。
  按照风俗,母亲的衣服都烧了。
  只留了床被子!
  那被子,红绸子的,上面绣着牡丹祥云,母亲亲手做的。
  母亲每年都要拆洗棉被,打结的棉花拿出来重新拍打、暴晒,在阳光下,眯着眼,穿针走线。
  被子上面有阳光的味道,有妈妈的味道。
  生怕家人看见害怕,她藏到大衣柜顶上。
  被子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直播间众人激动的不行,他们看不到两个老太太,但能看到平凡的云对着空气又哭又笑。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鬼!”
  “鬼到底长什么样呀,固定在临时前那一刻还是也会变老?”
  随着故事发展,注意力纷纷转到大红被上。
  会有什么秘密呢?
  平凡的云的母亲冷冷下命令:“撕开。”
  鬼魂碰不到人间的东西,不然她早亲自动手了。
  平凡的云一开始有点舍不得,这是她最后的念想,但接着反应过来,人都见到了,要啥念想啊,麻利拿来剪刀剪开绸面,慢慢摸向母亲指的位置。
  棉被非常厚。
  里面的棉絮很长时间未翻晒,打结了,硬硬的。
  平凡的云忽然摸到手感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张老版百元大钞。
  接着又一张,又一张,仿佛变魔术般,没多会功夫,铺了满满一床。
  小团子发现了新大陆,兴奋滚来滚去,拿起张就往嘴里塞。
  平凡的云手疾眼快,赶紧一把夺过。
  好吃的东西没了,小团子楞楞看着奶奶,嘴巴一瘪,眼泪说来就来,哭的伤心极了。
  平凡的云也想哭,她刚才大概猜到了,母亲藏钱不意外,目测钱大概有一万多,八年前的一万多不得了,差不多能买三平方房子,算的上笔巨款。
  可怎么攒下来的?
  母亲没有工作,当了一辈子家庭主妇,父亲去世后,单位的补助以及存款早补贴给她了。
  她似乎看到,母亲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平常小辈们的孝敬,偶尔卖的青菜,一张张零碎纸币,等攒够了,换成整额的,喜滋滋塞进棉被,等那天遇到事拿出来应急。
  当娘的真不容易啊。
  平凡的云何尝不是。
  儿子,两个孙子,严格来说她当了三次娘,她没啥大本事,少吃一口,孩子们就能多吃一口,少花一分钱,孩子们就能宽裕点。
  只是这一次,她成了那个被关爱的。
  “乖孙,咱不哭呀,太姥姥说了算,这些钱本来给你哥哥的,现在全归你。”老太太几乎话哄好幼崽,接着又对准女儿开炮,“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那么让人不省心,你活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去投胎。”
  她生气,当然不是因为女儿迟迟领悟不到被子里藏钱。
  她主要心疼,才五十六岁,比她还老。
  直播间众人大概都是第一次见个五十多岁的人哭的像个孩子,好笑又心酸。
  “我愿用所有的一切,换取爸妈再打我骂我一次。”
  “有娘真好,少时不懂父母恩,懂时,已经没了。”
  “我以前不明白,爸妈为什么那么节约,直到自己做了母亲,别说钱了,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只有我一个人庆没丢掉被子吗?”
  “此时此刻,有一个怀揣发财梦的少年悄悄潜入父母卧室——罪恶的手伸向了棉被。”
  “......”
  老太太越骂越来劲,然而她忘记了,天外有天,娘上还有个娘。
  “行了,好不容易说上话,骂起来没完没了,就你能耐。”老老太太沟壑纵横的老脸一拉,那气势,简直了,一句话让老女儿乖乖闭嘴,等转过身,脸笑的宛如朵花,“云云啊,还记得姥姥不。”
  遥远的昵称仿佛从天上飘来,平凡的云感觉就像名字般轻飘飘的,又好像返老还童回到了四五岁,她用自己都肉麻的娇滴滴声音道:“姥姥,我记得的。”
  做梦都不敢做,这辈子还会有人喊自己的乳名。
  喊奶奶这个称呼。
  同时心里感慨,隔代亲真好,就像自己看儿子怎么都不顺眼,相反,看到大孙子,心立刻融化了。
  老老太太一脸慈爱,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可爱:“女大十八变,你小时候长得那么俊,都说随我,怎么长大了这么丑呢?”
  平凡的云:“.......”
  幸好她今年五十六不是十六,不然非哭出来。
  老老太太拿起张老版百元大钞,好奇打量片刻:“云云,这些钱能买几个你现在住的房子?”
  这位生于大清朝的老太太堪称本历史书,货币都经历了好几种。最早的银元宝金元宝,铜钱,接着银元各种乱七八糟的纸币,最后才是新国家的货币。
  新国家刚成立很穷,黄色的一分纸币最常见,再往上,伍分,一毛,印着女拖拉机手的一元纸币。
  最大面额是十块的大团结。
  一百块不得了啊,差不多能买两头牛。
  平凡的心也算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了解当时的物价,实话实说道:“厕所都买不了。”
  老老太太:“.......”
  老老太太失望看着女儿:“我还以为你多大能耐呢,攒了一辈子,连个厕所都买不了。”
  老太太:“......娘。”
  平凡的云赶紧解释:“姥姥,主要这几年吧,钱不值钱了,什么都涨,娘去世的时候,一万多......差不多能买个厕所。”
  怎么感觉好像有点挖苦的意思呢?
  老老太太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解释,指指曾孙脖子挂着的小小长命锁又问:“这个呢,多少钱?”
  平凡的云没领悟到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依旧实话实说:“一千多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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