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后,季宗良一手揽着以桃的腰,抱小孩儿的姿势,将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随后便按着她的脑袋贴向自己胸膛,他用另一只手铺开毯子,仔细裹在以桃身上。
夜晚风凉,尤其是在湖上。
“先生,回酒店吗?”
季宗良垂眸凝着以桃脸颊凌乱的发丝,伸手为她理好,仔细别在耳后,他默了默,说:“先转转吧。”
夜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船头一盏油灯摇摇晃晃,静谧且昏黄,小船漫无目的地划着。
以桃裹在毯子里,她热,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哼哼着,把毯子扒开。
“别动。”季宗良抱紧她,低头,贴贴她的脸颊,语气是平日从来不曾见过的轻柔和诱哄,“听话,会着凉。”
又将毯子重新为她裹好。
以桃挥舞着小手又掀开,像个撒娇的小孩子,嘴里还是嚷嚷着热,她热。
心里热,像是燃着一团火,噼里啪啦。
季宗良不厌其烦地盖了回去,一遍又一遍,最后,干脆直接用双手圈住她肩膀,不让她再乱动。
以桃整个人窝在他胸前,小小的一团,被他以一个暧昧的姿势搂抱在怀中。
小船悬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月光倾洒,像是一副静止的油画。
“渴,渴……”以桃用纤细的指甲捏着他的袖扣,像猫爪似地,奶凶奶凶地挠了两下,不小心挠到他滚烫的掌心。
季宗良的心尖颤抖着,他垂眸凝着女孩轻轻瓮动的嘴唇,片刻,伸手沾了沾杯中的茶水,湿润的指尖小心翼翼涂抹在她干涩的唇瓣。
张开嘴,嫣红的舌尖如轻吐花蕊一般,向外伸出一点,又一点,小猫吃食似地,先是试探般舔了舔他的手指,像是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开心得嘴角甜甜扬起,这次又将小口张大了一些,将指尖含入口中,迫不及待吸取那一点点解渴的甘甜。
她在吮吸。
紧闭着眼,睫毛轻颤,胸脯随着吮吸的动作,有规律地起起伏伏。
季宗良却如被电流击中一般,浑身酥麻难耐,脊椎骨一阵阵过电。
他颤颤吐出一口浊气。
缩回手指。
她吃不到,秀气的柳叶眉拧在了一起,湿淋淋的唇瓣依旧微微张着,嫣红的嘴角泛着晶莹的茶渍。
季宗良伸出手指,又在凉茶里滚了一翻。
这一次,刚刚递到唇边,她就迫不及待地含住了整根手指。
炽热的包裹,贪婪的吸吮,满足地吟出了声。
季宗良眸色极深,他低下头,一点点向她靠近,粗重的呼吸拍打在她鼻翼。
稍一用力,食指便沿着湿滑的舌根上下抽查了起来。
以桃眉心蹙起,有些难受,忍不住张开小嘴,终于肯将手指吐了出来。
季宗良将手抬起,举着眼前,清冷月光下,眼神晦涩地凝视着泛满整根手指的黏腻的津液。
“还要……”
“还要……”
季宗良低头问她,“要什么。”
“我问你要什么。”
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呼吸纠缠,快要贴上她的唇。
以桃眼尾都红了,睫毛上挂着厚厚的汗珠。
“要……要水……”
季宗良哑着嗓子,发狠命令,“求我。”
“求你……”
“我是谁?”
以桃醉得迷迷糊糊,神智几近涣散,却还是下意识地,念出了那个名字,“四、四叔……”
“怎么求四叔。”
女孩儿急哭了,眼泪终于沿着紧闭的眼角滚落下来,她伸手胡乱揪着他的纽扣,他胸前的衬衫早已凌乱成一团。
“求求四叔,我要,我要……”
“好,四叔给你。”
季宗良说完,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茶水并未下咽,而是含在嘴里,他俯身下去,捞起她的脖子,嘴唇贴着她的嘴唇,俯身渡进她的口中。
四瓣柔软的唇严丝合缝地吻在一起。
他用舌尖顶开她的贝齿,让空间更大,混合着彼此津液的茶水缓缓渡入她温热的口腔。
逐渐加大力度,舌头疯狂搅拌在一起,淅淅沥沥的浅褐色水渍顺着两个人不断摩擦的下巴蜿蜿蜒蜒地往下淌。
所有氧气都被攥尽。
“啵儿”的一声,他猛地抬起头来,炽焰未褪的深眸无声凝望她红肿的唇瓣,破碎的小脸。
下一秒,又将唇瓣颤颤抵到她的嘴边,这一次,不似方才的发狠掠夺,而是温柔似水,一点一点地将舌头送了进去。
……
以桃迷迷糊糊醒来。
睁开眼,入目是张雪白柔软的大床。
身上穿着自己带来的睡衣。
她的头好痛,嘴唇似乎也有种麻麻的感觉。
“醒了。”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唐灵?”以桃翻身,一眼看到唐灵,她反应过来,“这是酒店吗?”
唐灵点了下头,把手里的蜂蜜水递给她,“好点了?”
以桃撑着晕晕乎乎的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捧着水杯。
“我……”
她低着头,一副犹犹豫豫的表情,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你喝多了。”唐灵顿了顿,又说,“一个男人抱你回来的。”
以桃吓得一哆嗦,蜂蜜水差点洒到杯子上。
“那他、他有没有说什么……”
唐灵摇摇头,“只拜托我好好照顾你。”
以桃崩溃地垂下头。
其实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也知道是四叔送她回来的,但是喝醉后发生了什么,她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崩溃的事情。
“你知道了……”
以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四叔……他的身份,比较敏感,所以我……”
“没事儿。”唐灵看她为难,也没强迫她解释,她笑了下说,“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只不过没想到你的背景会是他。”
昨天亲眼看到季宗良的时候,她也很震撼,直到现在,她都无法形容当时的那种感觉。
“这游乐园里的一切,都是你四叔的手笔吧?”
以桃点了点头。
唐灵羡慕道:“哎,你四叔对你可真好。”
“你知道吗?他是用一床小被子裹着你,用公主抱的姿势把你抱回来的。”
以桃瞳孔震惊……
唐灵让她放心,“赵然甜甜都没看到,她俩睡在隔壁,我和你一个房间。”
她给了以桃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也不会乱说的。”
“你想什么呢唐灵?”以桃知道她想歪了,着急解释,“四叔对我好,就是出于对待一个小辈的关、关心,他――”
她自己说着说着也乱了。
唐灵就笑,她好歹是在风云场里混过的女人,男人的眼神根本骗不了她,昨天季宗良送以桃回来时,看着她的眼神,唐灵只看一眼就知道了。
只有这个小傻子看不出来。
“照你这么说,你四叔对家里的每个小辈儿都这么好吗?”
这话题真把以桃问愣住了,她想到明明和阿若提起四叔时的态度……
见她沉默,唐灵摇了摇头,伸手拿走她手中的杯子。
“好了,别想了,天还没亮,好好睡一觉吧。”
以桃躺回床上,陷在柔软的被子里,酒意未消,整个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外加刚刚唐灵的问题……
“呜呜呜”她想哭。
她到底为什么会喝醉!
唐灵给她向上提了提被子,以桃的睡衣是件宽松的吊带裙,露着大片锁骨,唐灵目光忽然被她锁骨上方一抹类似吻痕的红印吸引住,动作微微一僵――
“怎么了?”
唐灵回过神儿,有些尴尬地摇了下头,把被子给她盖好。
关了灯,临走时,唐灵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桃子呀。”她笑道,“你命可真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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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尾随 四叔:我是变态吗?
十一过后, 便真正入了秋。
以桃没有看到那天的灯光秀,每每甜甜提起,都羡慕的不要不要。
“谁让你那天非要去动物园?去了动物园还要去看杂技表演呢?”
她看了唐灵一眼, 知道是唐灵给她找的借口。
几个人下了课准备去吃午饭。
“明天社团汇报演出……”赵然问以桃, “桃子,你去吗?”
“就算退了团,但这个本子好歹也是你的心血,真的不去看看吗?”
确实,这次演出的剧本叫《寒鸦》,就是以桃主笔的。
为此熬了数不清的通宵。
如果不去看,她确实也有点舍不得。
以桃想了想,“好吧,那我去吧。”
她转头问唐灵, “你也来吧?”
唐灵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说完便一个人走了。
以桃看着她的背影, 总觉得, 自从上次从游乐园回来后, 唐灵的心事儿好像变得更重了。
大三课少,但其它事情并不少,首先, 大三的实习格外重要,和大二随便找个公司开个实习证明那种,就大不一样。
大三的实习和就业挂钩。
以桃从现在起就有了一种紧迫感,已经开始琢磨毕业后就业的问题了……
她喜欢文字, 所以才加入的话剧社, 以桃想, 如果顺利的话,她毕业后应该会成为一名杂志社编辑。
或许兢兢业业地工作几年,十几年,那时,她会拥有一块属于她的、小小的专栏,每期写她自己喜欢的、想要分享的东西。
所以为此她还要努力。
汇报演出前一晚。
以桃在图书馆复习功课,赵然把最新版宣传海报给她发了过来,以桃点开看了看,看到剧目下方第一栏,最大的三个字就是她的名字,她笑了笑,给赵然回了个大拇指。
以桃把海报保存起来发了朋友圈――
【分享我心里的一个故事】
【[寒鸦]晚八点,A区大礼堂,欢迎大家来看】
甜甜在她对面玩手机摸鱼,刷到这条,给她点了个赞。
“陈大编剧。”甜甜悄悄喊她,“我刚刚给几个文学杂志社投了简历,应聘寒假实习,你说早么?”
“不早呀。”以桃也悄悄告诉她,“其实……我刚刚也投了几个杂志社……”
“咦?我们会不会投了同一家?”
“no”以桃拿小纸条给她写了个单词――
【fashion】
甜甜:“你不是投到《模特秀》去了吧?好呀你实习还要夹带私货,到时候把帅哥骗出来给我摸一摸。”
以桃被她逗得乐出声,旁边同学往这边看,两个人赶紧低下头收拾东西遛出了图书馆。
#
演出这天非常热闹。
礼堂上下两层都坐满了人,除了各院同学,还来了不少院领导,以桃虽然退了团,但也留在了后台帮忙。
演出很成功。
结束后,同学们有序退场,以桃本来想走,但手里还帮赵然拿着东西,就挪步到了舞台一侧等赵然。
周明轩朝她走了过来。
“谢谢你能来。”
“哎,没什么。”以桃朝他大大方方笑了下,之前的事情毕竟都过去了,以桃本来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何况洪灏辰和他只是室友而已。
再说,洪灏辰也没把她怎么着。
想到洪灏辰,以桃才发现,好像很久没在学校见过他了,不过他俩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以桃就没有开口问。
但周明轩却主动递给她一把吉他,以桃认出,这就是洪灏辰的那把。
她疑惑着,并没伸手接。
“他让我转交给你的。”周明轩顿了下,脸上似乎流露出了一点遗憾,“他出国了,嗯……走的很急,但他临走时,千叮万嘱要我把这把吉他送给你,他说给你做个纪念。”
“出国了?”大学念了一半出国,这以桃还真的没想到。
而且洪灏辰出国,这么大的事儿,他学校里的那群迷妹们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走的多急?
“我……”以桃犹豫了一下,“我能不要吗?”
“他说了,你要是不要,那就把它扔了,不过就算要扔也得你亲手扔。”周明轩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拿着吧,其实也不值什么钱,就当个摆设也成。”
以桃说:“不是很贵吗?他说几十万,还是定制的,宝贝的不行。”
“你见过几十万的吉他吗?他逗你的。”周明轩说着,却笑了一下,“不过他倒没有说错,这吉他确实是定制的,他也确实宝贝的不行,你知道原因吗?”
以桃摇头。
“因为这把吉他是桃木的。”
以桃愣了一下,周明轩已经把吉他递了过来,“所以,拿着吧。”
想了想,以桃伸手接过,抱在怀里。
周明轩如释重负,他松了口气,看向舞台。
“桃子,这场演出结束后,我也要退团了。”
以桃想起来,社长已经大四了,再有半年就该毕业了。
毕竟相处了三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以桃还记得第一次和大家在咖啡馆通宵研究本子的场景,还有和周明轩去商场借衣服和道具,为了让演出最终达到最完美的效果,他跑了一个又一个商场,资金不够就用自己的钱补上,他也从来不在大家面前抱怨,也因为有这样负责的社长,所以他们话剧社才能年年获得“社团之星”的称号。
想到这些,以桃有些动容,她腾出手来伸向他,对他郑重微笑,“社长,祝你以后前途似锦。”
这是她最后一次叫他社长。
周明轩的眼波闪了闪,他伸手回握,语气同样郑重,“你也是。”
热热闹闹的后台提前开启了庆功宴,以桃感觉赵然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她把赵然的东西转交周明轩。
一会儿还要去聚餐,周明轩喊她一起,以桃拒绝了。
周明轩也没强求,伸手接过赵然的东西后,看着以桃双手抱着吉他从后门走出了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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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以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凉。
夜里走着,即使穿着卫衣,以桃还觉得有点发抖,她把卫衣自带的篼帽戴在头上,抱紧吉他,沿着落叶缤纷的小道快速往宿舍楼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