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对头——老胡十八【完结】
时间:2023-12-01 17:12:15

  刚考完,她也不耽搁,连忙就准备回家,毕竟马上过年了,天黑得早雪又大,走山路不安全。
  从卫生局到班车站,走路需要十来分钟,她裹紧衣服往前走,要说不担心成绩那是假的,上辈子赵海洋赵海燕每次期末考她都会跟着失眠,毕竟投入那么多时间精力辅导的,她自己也跟着重新学了一遍,考试考查的不仅是他们,也是她这又当妈又当老师的。
  正想着,忽然被人叫了一声。
  她回头,就见国营食堂的玻璃门里,出来一个戴着蓝袖套的年轻女人,“大姐?”
  秦爱兰拍了她两下,“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嘿你这丫头,进城咋不去找我?”
  以前来娣每次进城都喜欢去钢厂家属院找她,但那时候她没工资,做不了主,也没啥能关照她的。“走,还没吃饭吧。”
  不由分说就将来娣拽进饭店。
  一段时间没见,秦爱兰面色红润,眼神有光,居然还长了点点肉,比以前漂亮,也比以前有生机。
  秦艽觉得,自己这个决定真没错。
  今天是星期六,国营饭店只卖中午那一顿就下班了,大师傅早走了,剩下打扫卫生的活,爱兰因为是新来的,所以每次都任劳任怨留到最后。
  “姐你啥时候开始来上班的?”
  “刚上满两个月,也脱不开身,上个月我让隔壁的刘婶帮忙给你们带个口信来着,我说你们咋都不来找我。”
  原来是隔壁的刘寡妇啊,秦艽恍然,那老太婆肯定是很不巧的“忘了”。
  饭店里只有她俩,爱兰重新把还没熄灭的炉子刨开,放了两块圆溜溜的糍粑上去烤着,“来这边烤烤火。”
  火升起来,温度很快上去,整个后厨房暖洋洋的,秦艽嫌棉衣热,都想把领子敞开。
  “不行,会感冒的。”爱兰拦住,看着很快胀鼓鼓变成一个小圆球的糍粑,掰开来是一股甜糯糯的香味,还能拉丝。“来,别嫌弃,这是中午咱们自个儿吃剩的,没人碰过。”工作人员的伙食是自己做的,想吃啥吃啥,反正工作餐免费。
  正直如秦爱兰,也不好偷偷去橱柜里拿蜂蜜,毕竟这属于公物,有数的,“怎么样,不蘸蜂蜜甜吗?”
  “可甜可甜啦!”一口吃进去,肚子里都是暖的。
  姐俩借着即将熄灭的火堆烤了一会儿,眼看天色不早,爱兰见她真的不愿跟自己去刘家住,只得赶紧催她回去,省得路上不安全。
  “这是这俩月我攒的东西,本来说哪天抽空给你们送去,正好你来了就顺路带回去,都是晒干的,煮一下就能吃。”
  原来,她在这里当服务员,确实能捞到不少油水,但那也只是别人吃剩的,遇到家庭条件好的人家下馆子,有些肉类是吃不完的,譬如炸干的鱼块酥肉之类,回收的时候就谁收到归谁。
  “你别嫌弃,虽然是别人筷子碰过的,但我用开水煮过,消过毒,又晒干重新下过一次油锅的……那些连汤带水的我都没要。”
  就秦家几个月吃不上一次肉的条件,秦艽哪里会嫌弃,大姐真是用心良苦。她老实,不像别人会偷偷把没动过的食材藏起来,从不占公家便宜,就只能捡别人吃剩的。
  “还有啊,这一包是上次大师傅给咱们分的红烧肉,刚出锅的,大家都有,我没舍得吃,就请他老人家帮忙炸得干干的,不容易坏。”爱兰邀功似的指着一个油纸包,这些东西她都没带回婆家,而是悄悄藏着的。
  秦艽眼眶湿润,“好,大姐你也别省,该吃就吃。”
  “姐,我走啦,你快回去吧,省得大姐夫担心你。”
  “没事儿,他今天加班,明天一早才会回来呢。”
  带着满满一包东西,在大姐的催促声中离开饭店,秦艽感觉脚下更有劲儿了,她多么幸运能够有这么一个姐姐哟!
  *
  幸好雪停了,她知道有条小路,直接从县一小后门的胡同穿过,再走两百米就能到班车站,那里停着几辆拖拉机和中巴车,要是运气好遇到回大队的拖拉机,她能直接一口气坐到村口。
  正想着,忽然前面的两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寒冷的冬天,不太宽的小巷子里,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男的手搂在女人腰间,还趁机捏了对方一把屁股,十分轻佻和熟稔。
  就在这一瞬间,下意识的,男人迅速回头张望,秦艽看见他老实巴交的脸,心里一愣――这不是大姐夫刘加伟吗?
  大姐说他今晚加班,咋在这儿?要知道,钢厂和县一小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再怎么加班也加不到这边来。
  秦艽裹着头巾,又带着东西,为了躲避北风弯着腰,男人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一晃而过,转而跟女人调笑起来。
  “快进屋吧加伟,外面冷得很。”女人撒娇。
  这一声“加伟”,秦艽更加确定,这就是她的大姐夫刘加伟!
  电光火石之间,秦艽明白自己撞见的是什么事,顿时一口恶气直冲天灵盖。
  但一想到这个节骨眼儿,大姐好不容易好起来的状态,又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内的震惊和愤怒,猫着身子,一直等到他们进了某个院子,这才悄悄记下地址。
  *
  这种震惊和愤怒一直持续到家也没消散,甚至还愈演愈烈,一直到第三天,秦桂花和秦盼都觉得她不对劲。
  气鼓鼓的,肯定是没考好。
  “没考好就没考好呗,反正不去那啥狗屁培训班,你就在村里也能给人看病。”最近名声传到别的大队,已经有人“慕名”来看病了。
  倒不是秦艽的医术当真得到这么多人信任,而是她不收诊费,只要给俩鸡蛋,给半斤粗粮就行,药材还是山上找的,相当于看病不用花一分钱,社员们谁能拒绝呢?
  秦桂花正想好好劝劝,忽然王丽芬的大嗓门就在大广播里喊起来:“通知,通知,老秦家来娣,哦不对,是秦艽,县里培训班的成绩下来啦,快来接电话!”
  “通知,通知,卫生局的电话,秦艽……”
  “嘿,落榜了还专门打电话通知一声,人还怪好哩!”秦桂花虽然可惜孙女没考上,但也觉得这啥喂牲口的局还挺好的。
  秦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大队部,王丽芬正仔细的擦拭着包红绸布的话筒,“你这丫头可来了,人说十分钟后再打过来,你先等着,哈。”
  “别紧张,我听这人态度不错,应该不是坏事儿。”
  “甭听那些黑心烂肺的瞎说,要是连你都考不上,那谁还能考得上?”
  王丽芬估计也觉着自己这安慰有点脱离实际,毕竟来娣这丫头以前成绩啥样她也清楚,考试又不是考现场给人看病,而是考文化知识,于是只能看着她笑。
  一开始,社员们听说她赖上小贺,都说她们祖孙俩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以后肯定有肠子悔青的时候。就说现在吧,新姑爷脚底抹油溜了,剩下仨孤儿寡母,年底分的粮食还不够吃半年,一个个瘦得麻杆儿似的,尤其是秦老太,那裤腰带都快系不住了,谁看见都得说声可怜,可她就是觉着,来娣这丫头不简单。
  以后啊,指不定谁后悔呢!
  “对了,你家隔壁的宝珠,你跟她有联系没?”要她说,以前的来娣就是有点缺心眼儿,两个寡妇奶奶水火不容,宝珠真会把她当好朋友?
  秦艽摇头,王丽芬也摇头。
  “我听说啊,她去了省城那边,赵青松给她在食堂安置了份工作。”
  秦艽想起来了,412厂食堂的工作她上辈子也干过,但那确实累,而且保密单位嘛,管理十分严格,一天下来都讲不了三句话,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谁受得了?没干半个月她就辞职了。
  这不,王丽芬又说,“哎呀,听说那工作太累了,宝珠也不干了,这段时间就要回来一趟,赵青松也来,这也是他俩结婚后第一次回娘家。”
  正说着,电话终于响起,秦艽一把抓起来,待听见对方问秦艽来了没,她连忙说:“同志你好,我就是秦艽。”
  对方没想到她的声音这么年轻,再三核实她的基本信息,“恭喜你秦艽同志,你在我县举办的基层卫生人才培训班选拔考试中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
  对于一个从小到大永远倒数的学渣来说,全县第一着实惊到她了。红星县县域辽阔,生产大队足足有148个之多,外加县城所在地的城市街道社区12个,这次参加考试的人数一共160人,都要么是初高中学历,要么是有点医学基础的!
  秦艽恍了两秒钟,迅速问道:“我考了多少分?”
  “西医基础96分,中医满分,合计是196分,是我县唯一一名接近满分的考生。”分数高到大家都误以为是谁提前泄露题目了,但后来排查一番,题目是省里卫生厅统一出的,由局书记和老院长一起亲自带到考场,这两位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同志,他们家里都没有亲朋参加这次考试,压根没有泄题的动机。
  于是,大家都以为这名叫秦艽的同志应该是有多年临床经验的老大夫,不然不可能同时对中西医如此精通,毕竟题目不简单,就是找临床大夫来做也做不到满分……谁知,她真的只有十八岁!
  办事员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又继续询问她基本情况,知道她以前跟着师傅在村里给人看病,现在已经能独立从事临床诊疗活动了,连忙在这几句话上打着重号,“行,最早开学也要年后,到时候会将通知贴在卫生局门口,你记得来看。”
  挂断电话,秦艽也拿不准他们这个电话的用意是啥,这年头电话费这么贵,要是每个人都打电话通知,那财政局都得搬到卫生局去办公了。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大姐夫刘加伟和那个女人。
  不,她现在都不想叫他大姐夫,她嫌恶心,他和那女人啥关系有眼睛的都知道。可恨秦爱兰在家寻医问药把自己吃成药罐子,他倒好,早就在外头有了人!
  秦艽这几天一直没吱声,是觉着那女人自己似乎见过,想了几天终于想起来,不就是上辈子大姐疯了之后,刘加伟后娶的女人吗?但因为二姐带人上门闹,不同意他跟住在精神病院的大姐离婚,所以他俩就算生了俩孩子,也一直没领证。
  可笑,上辈子的她还把这当成是他深情的表现,以为他深爱着大姐,跟后来的女人只是搭伙过日子传宗接代。
  呸!秦艽狠狠紧了紧后槽牙,自己上辈子真是够天真的,居然相信这种“老实男人”的真心。
  某些男人,只有挂在墙上的时候才是真老实。
第19章 补药杀人
  “啥?第一名?”
  “接近满分?”
  秦桂花和秦盼异口同声的惊呼, 第一反应是不是卫生局的弄错了,或者秦艽逗她们玩儿,这事魔幻。
  是的, 魔幻。
  这事放谁身上都有可能发生, 就是她们老三(三姐)不可能。当年为了不去上学,她可是啥招儿都能使出来的主啊!什么肚子痛牙痛头痛屁股痛,什么谎报军情家里出事了学校着火了,就连奶奶用赶牛棍赶到教室都能被她尿遁溜了的家伙!
  秦盼:呆若木鸡。
  秦桂花:见了鬼了!
  眼见着院墙上有个脑袋若隐若现,秦艽来不及解释,只压低声音说,“奶,这事还没彻底定下,你先别往外说。”
  刚才她也嘱咐王丽芬了。
  秦桂花自然知道嫉妒心有多可怕, “成,放心吧。”
  “对了奶,再有几天就过年了, 咱们今年刚下的南瓜不错, 我给大姐送几个去?”
  想到秦爱兰攒下的肉, 可让她们好生吃了几天,秦桂花觉着自个儿下巴都圆了,“成, 我再给你装点儿土豆和红薯,她们城里不比咱,啥都得花钱买。”
  ***
  上次廖志贤从海城带来的花生酱还没拆封,秦艽也一并带上, 那玩意儿虽然新奇, 但对现在的她们来说并不是刚需。
  果然, 这种在友谊商店都要排队的稀罕物,拿到黑市去很抢手,她才刚掏出来就被一个中年女人发现,爽快地花八块钱买走了,再加上这段时间炮制的药材,今儿一共进账十四块五毛。她犹豫一下,不能打草惊蛇,于是又花八毛钱买了两斤奶油饼干,没忍住吃了两块。
  现在的东西用料十足,还没有那么多添加剂,饼干酥酥脆脆的,还有一股浓郁的奶油香味,想到奶奶和小老四还没吃过,又转回去买了两斤,另外用油纸包好,严严实实地藏在背篓里。
  年关将近,路上的人也多起来,秦艽刚走到国营饭店门口,就见那里站了两个人。其中身材娇小的是秦爱兰,穿着一件厚厚的打着补丁的军大衣,身旁的男人敦实憨厚,就差在脑门上写“老实人”三个大字。
  “大姐,大姐夫。”
  “诶。”刘加伟拘谨的答应,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天蓝色工装,却伸手帮秦爱兰拍她肩膀上的雪花,又温柔又体贴。
  “来娣冷吧,赶紧走,上家里暖和去。”秦爱兰的手刚从大衣里掏出来,十分暖和,秦艽怕她着凉,又给塞回去,“我不冷,我穿得多呢。”
  县钢铁厂家属区是一片青砖盖的五层小楼,这在整个红星县都是头一份的待遇。刘家是实实在在的钢厂子弟,刘父和三个儿子两个儿媳都是钢厂职工,分到的房子也在同一层,除了晚上睡觉各回各屋,其它时候吃喝拉撒都在一起,这样名义上是热闹,可也容易生事端,隔墙永远有耳。
  秦艽住惯了独门独院的农村,还有点不习惯,刚一进门就被一群人围着看。
  她虽然穿着一身补丁衣裳,但明眸皓齿,身形高挑,两根乌黑发亮的麻花辫垂在肩头,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叔,婶子。”
  刘母本来正想说谁家穷亲戚又来打秋风了,看见报纸包着的饼干,那香味儿绝了,老婆子的口水都快给勾出来了,再一看还有一堆农村土特产,这才客气的笑起来,“哎哟,老三家小姨妹来了。”
  这称呼,以前不觉得有啥,现在秦艽终于听出点问题了。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刘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倒是刘父,问了几句她们家里还好吗,她奶奶身体怎么样的话,一会儿也消失不见了。
  秦爱兰怕她尴尬,连忙打个哈哈将人叫到自己屋里,“他们就这脾气,看你衣服穿薄了吧,快把这夹袄换上。”
  她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灰色的夹袄,虽然不新了,衣领上打了俩补丁,但还能闻到一股肥皂的清香,大姐一直是个爱干净的人。
  秦艽也不客气,她实在是冷得慌,城里不兴烧炕,到处湿哒哒的,不像在屯子里,这时候奶奶肯定已经把大炕烧得热烘烘的,坐上去都能烫屁股。
  秦爱兰和刘加伟的房间在最靠近楼梯口的一间,不大,但收拾得很是整洁干净,每一件东西都摆放得恰到好处。
  “你这丫头咋不早说,我让你姐夫去接你,这么冷的天走山路可累坏了吧?”
  秦艽享受被大姐嗔怪的感觉,以前大姐就是最懂事最护着她的,可以说是她的半个母亲。
  “那个啥培训班,啥时候出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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