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发家从七零开始——走月牙【完结】
时间:2023-12-04 17:13:02

  胡家的院子就那么大,宋满冬往返厨房和院子的灶台间做饭,也将婚礼的流程听了七七八八。
  新娘子迎过来,在亲朋的见证下拜过父母,改了口,就到了可以吃酒的时候。
  凉菜已经摆盘上桌。
  新娘子穿了件红色的外套,长发挽起,簪了红花。
  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宋满冬盛好第一道热菜,透过支起来的窗户朝酒席边看了眼。
  忽的发觉座位有些不太对,上位不是胡家长辈也不是唐家长辈,而是个陌生的青年人。
  她蹙了蹙眉,老马也扫了眼,“凉菜吃的差不多了,去上菜吧。”
  宋满冬点点头,端着托盘出去。
  第一道菜是金玉满堂,炒的是玉米萝卜青豆,第二道是四喜丸子。
  蒸菜炖菜和炒菜间歇上的,这样她跟老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上热菜时,一桌人吃的头都不抬,不能说是哄抢,但筷子是一个赛一个伸的快。
  五桌做了四十多个人,这会儿出奇的安静。
  倒是胡家长辈似乎有什么话说,瞧见主位上的年轻人低着头吃的认真,便咽了回去。
  宋满冬可没什么时间去仔细观察,退回来赶紧炒上第二道菜。
  不然以他们的速度,桌子上很快会出现全部空盘的情况,那就不太好看了。
  锅铲抡起来,菜炒好盛出来,还要将蒸菜摆盘。
  等最后一道汤上桌,宋满冬回到厨房,才松了口气。
  酒席上这会儿也响起闲聊声,声音低低的。
  隔着一张桌子都听不清。
  又说了一会儿,两家新人送宾客出门,长辈则是迎着几人朝屋里走。
  宋满冬正挽着袖子洗碗碟,胡家给的钱多,他们当然也要帮忙收拾妥当。
  新郎和新娘回来时,立在厨房门口匆匆留了一句,“两位师傅辛苦了,趁着热灶做了午饭吃完再走吧。”
  说罢不等宋满冬他们回声,便齐齐抬脚朝客厅走去。
  碗碟洗完,不见人出来。
  宋满冬问过老马意见,给两人一人煮了碗清汤面。
  她吃过面,想起之前要问的事,“老马,你那位朋友也在河西大队么?”
  “早就没联系了。”老马一副不大在乎的样子,又问宋满冬,“教你做菜的厨子哪儿来的?我看他会的菜挺多,南北都精通,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切磋一下。”
  宋满冬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他的来历。至于切磋,不太可能,他人已经不在了。”
  提起那位教自己做菜的邻居,宋满冬有些感慨,但并不是很伤心。
  她学厨艺的本心是为了在宋家吃饱饭,那位邻居也瞧她不顺眼。
  珍馐经手不少,但她吃过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后来念书结识了林芝她们,将那些记忆中的菜色复刻后,才了却幼时的遗憾。
  老马动了动嘴,心底有个名字打转,却没有问出来,半晌才说,“死了也挺好的。”
  他垂着头,苦笑,“要是叫我先祖知道我落到这地步,定要骂的我撞梁。”
  宋满冬不好过多点评时事,只说了自己的想法,“活下去才知道日后会如何,兴许这是柳暗花明。”
  老马笑了声,“你那师傅应当不是我认识的人。”
  “他们脾气一个比一个臭,教不出来这么会说话的徒弟。”
  宋满冬想跟他确认,欲言又止。
  确认了能做什么?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她不说,老马也不提。
  直到厅堂内的交谈声渐渐清晰,一行人从室内朝外走去。
  两人才又检查了一遍东西,挪步到厨房门口。
  这回倒是听清了。
  新郎官嘴里喊得是,“宋县长。”
  宋满冬跟老马眼底齐齐浮现出惊讶。
  很快又褪去。
  没想到胡唐两家有县长的关系,但跟他们干系却是不大。
  他们只是厨子,今日一别,怕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送完人,胡家婶子回身,瞧见他们,连忙快步走了过来,面上满是笑意,“今天辛苦两位了。”
  说着将红包奉上,“多包了点儿钱,算是谢两位的尽心,今天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宋满冬不多问,接过了红包,“是我们应该做的。”
  胡家婶子又进厨房走了一圈,拿了菜分别塞给他们,“我们平日家里人少,也吃不了这么多,你们带回去吃吧。”
  宋满冬来时带着的竹篮只放了几样酱料和自己趁手的菜刀,走时却是满满当当的。
  感受着手臂上的重量,饶是她也很难不心动,要是次次都有胡家这么阔绰的主家,她恐怕真忍不住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把酒席全给接了。
  想归想,但宋满冬知道这事儿不大可能。
  她挎着篮子,跟老马分开后,朝黑市走去。
  一进巷口,就听有人吆喝,“一两馒头三分一个。”
  这人却不是陈家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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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这话我是不敢当你面说的。◎
  黑市这条巷子长长的, 中间还有岔路。
  陈家明一般是在中段摆摊,起初是因为河东大队离得远抢不过别人,后来月饼卖的红火, 便固定了位置,免得别人找不到。
  这会儿有人卖一样的馒头,宋满冬也不着急去找陈家明, 而是停住脚先看了会儿。
  从外面走进来的人, 一进黑市便听见这吆喝声, 有人脚步没停, 但有人却走进仔细看了。
  卖馒头的妇女立马介绍,“都是自家今天刚蒸的馒头, 还软和着呢。”
  她说着捏给来人看, 又热情询问,“要不要来几个?”
  停脚的人却摆摆手走开了。
  妇女继续招呼下一个人,这一会儿的功夫只卖出去了五个。
  但她脸上还带着喜色, 喊起人来更热情了。
  宋满冬扫过她的手,先不论这馒头味道怎么样,下手抓的拿一下直接在上面印了灰色指印,叫人仔细看馒头的念头顿减。
  她朝里走去, 结果几步之外, 又瞧见了另一个卖馒头的男人。
  也有人在男人的摊子上买。
  宋满冬扫了眼, 他的摊位离陈家明不远。
  不过离巷口更近, 走过来是先看到男人的摊子,再往里才能看见陈家明也在卖馒头。
  她走近了,发现陈家明摊子前有几位顾客, 也不怎么仔细挑, 问清只有馒头和酸豆角、泡菜, 便每样来了一份,提着网兜东西离开。
  这一波客人离开,陈家明的摊子便冷清下来。
  朝哥从另一头走过来,停在陈家明的背篓前看了看,“糖三角和芝麻花卷各来两个。”
  陈家明拿油纸包起来,多放了两个豆沙吧,系好绳子递给他,“朝哥,上次你帮忙的事儿我还记着呢,一直想找机会给你道谢,没来得及。”
  “今天的馒头就不用给钱了,算我请你的。这虽然掺了玉米面,但味道比国营饭店的还要好。”
  朝哥接过来,“你这馒头可没什么竞争力啊,我看今天都有好几个摊子卖起来了,之后恐怕还会更多。”
  “要不要我帮你说说他们?”
  他的话张二牛也听到了,登时一个激灵。
  陈家明心动了一下,又克制住,忍痛拒绝了,“不用,这馒头也不是我发明出来的,不叫他们做,还会有别人做。”
  防不住的。
  “行吧。”朝哥上下一点头,不在意的拿着馒头走了。
  他是能有这居高临下的傲气的。
  摊子前空了出来,陈家明又打起精神,看见了不远处的宋满冬。
  陈家明看了眼背篓底部,卖的不少,但还没卖完。
  卖月饼的时候,出摊一两个小时就能尽数卖出,今天这已经从清早坐到下午了。
  至于赚的钱,不必算也知道比不了月饼。
  落差感让陈家明有些打不起干劲儿,将馒头遮住,就准备跟宋满冬一同回去。
  匆匆赶来的老太太一把抓住他的背篓,满脸焦急,“小伙子!你这又卖完了?”
  陈家明扶着背篓转过身,认出是之前找自己买酸豆角的那位老太太,“酸豆角没了。”
  老太太却说,“你这背篓里还沉着呢,别蒙我老婆子。”
  “豆角过了季,我们也没那么多拿来卖了。不过过段时间会卖酸菜。”陈家明仔细跟她解释,“至于背篓里的,是我今天拿来卖的馒头花卷。”
  他对这老太太记忆深刻,一是因为她只买酸豆角,说孙子没有酸豆角不吃饭,二是因为上回送上门,发现她家在砖厂家属院。
  东风公社工厂不多,食品厂干活的叫人羡慕,但砖厂的更男人叫人向往。
  砖厂就没有闲的时候,工资见天的涨,听说现在已经比食品厂高出两块钱了。
  陈家明也向往进砖厂,可砖厂体格要身强体壮,要是力气格外大还可以网开一面。
  他去试过,一轮就给淘汰掉了,文职更不用想,起码得是高中生。
  东风公社花钱的地方不多,砖厂一个人的工资能够一家都过的舒坦。
  不至于抠抠搜搜的只买酸豆角。
  同样在砖厂的另一位顾客,中秋直接买了三盒月饼。
  纳闷归纳闷,别的想法陈家明是没有的。
  毕竟卖酸豆角也是赚钱。
  老太太叫他掀开看了,苦着张脸,“真是馒头啊。那我孙子这晚饭可怎么办……”
  她又跟陈家明商量,“要不你们再给我匀几瓶酸豆角?我这孙子可怜的很,好不容易就着吃了几顿饭,突然断了,不得饿死啊。”
  陈家明觉得夸张,好声解释,“但凡能拿出来,我肯定拿出来卖,实在是剩的那些我们自家人吃都不够。
  不然我们这也不会沦落到卖馒头,酸豆角怎么都比馒头好卖的。”
  “那我孙子怎么办?”老太太不肯放他走。
  陈家明想了想,“之前不是说你孙子吃国营饭店的饭菜么?先买两顿不叫他饿着。”
  “你再找找他不吃饭的原因。”
  陈家明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吃饭?
  “我这要是能找出来,还用舍下脸面求着你买酸豆角么?”老太太长吁短叹,苦恼的不行,“给他买肉他都不吃。”
  “哪儿有孩子不喜欢吃肉,喜欢吃酸豆角的?”张二牛忍不住质疑。
  “我说的都是真的!”老太太拍掌,“酸豆角没了,我想着我孙子他这几天饭也吃的不少,应该是改了不吃饭的毛病。
  就没来买酸豆角,今天中午只给炒了肉,结果他筷子都没动。”
  张二牛转着眼睛,“那你把肉拿来给我,我给你换酸豆角。”
  “我是人老,可不是人傻。”老太太瞪他一眼,“大不了我上国营饭店买饭去。”
  她说着转身想走。
  陈家明琢磨了一下,叫住她,“大娘,要不然你买个馒头试试?”
  “馒头?”老太太第一反应便是,“这我会做。”
  “你孙子也不吃吧。”陈家明猜测着,“但国营饭店的馒头他是吃的。”
  老太太,“你是说你这馒头比国营饭店的还好?”
  陈家明自信道,“当然。味道一点儿也不输国营饭店,而且我这也不要粮票,一两馒头三分五,其他带馅儿的五分。”
  张二牛趁机道,“我这馒头只要三分。”
  老太太瞧了眼,又看向陈家明,“你要是也卖三分我就买你的。”
  张二牛当场被落了面子,有些恼怒。
  同样是一两馒头,凭什么买陈家明的不买他的?
  更叫他觉得生气的是,陈家明还拒绝了,“大娘,三分五我是不会降的,我的馒头值这个价。”
  两边差五分,精打细算的老太太自然扭头去买了张二牛的。
  张二牛给她拿了个馒头,乐呵呵的送老太太离开,冲陈家明道,“我也觉得你馒头值三分五。”
  陈家明没理会他,提着背篓离开。
  等跟宋满冬在僻静处汇合,才自我怀疑起来,“我是不是也该降价,卖三分?”
  “三分还不如不卖。”宋满冬直言。
  “这多出来的五分不是给你的,是给我这手艺的。”
  这也就是在东风公社,在市里她五分也卖得。
  陈家明忧心道,“可现在已经有别的摊子开始卖馒头了,咱们不降价,我怕人都像刚才那个老太太一样,去买他们的馒头。”
  宋满冬,“有人效仿咱们卖馒头这事儿我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但仔细想想也不稀奇,去黑市上卖东西的人,脑袋都有几分灵光,更不乏钻营取巧的心思,见有的赚,肯定会趁热分一杯羹的。
  月饼是因为投入大,做起来也有门槛,不然那时就有人仿制了。
  可馒头,几乎是家家都会做的。
  “不过没关系。”宋满冬面上不见愁色,“咱们赚的不是一路人的钱。”
  “馒头会做的人不少,但做的好的可不多。这是个瞧着简单,做着也不难,但做得好就不容易的东西。
  从和面、发面揉面到上笼蒸,每一步都有要仔细的地方。”
  “三分馒头是三分的样,三分五是三分五的样。不介意口味大可以买三分的,但是我觉得只要尝过,还是会买咱们的。”
  “他们卖三分馒头,对咱们来说反而是好事,叫人觉得更物有所值。”
  宋满的还是秉持自己的想法,好厨子不怕比。
  陈家明相信她的手艺,“我也觉得咱们的好,可差五厘也挺多的,要是我买,我还是会选三分的。”
  宋满冬看了眼他的后脑勺,叹气,“陈家明,你不能用你的思维代入买东西的人。”
  “你想想你朋友,你想想省城那些人,他们会在意这五厘,还是会在意馒头的味道?”
  陈家明知道,“他们倒是不会在意这点儿钱。”
  别说是五厘的差,五分也不会太纠结。
  宋满冬又问他,“那三分馒头拿到河东大队,你觉得能卖出去么?”
  陈家明想都不想,“不会有人买的。自己抽空蒸一下就行了。”
  宋满冬点着头,“我们的顾客就不是大队上的人,他们有工资、手上有钱,比起费时费力蒸馒头,更愿意花钱买。”
  “价格上的差距或许会让他们徘徊,但最终还是会倾向于咱们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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