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等到他开口,连忙介绍起了身边的人。
“这是何先生,职业星探,他想和你聊聊。”
说完,领班掀起眼皮,看了下闻人寻的表情。
眉头微皱,看起来不太妙。
领班心里咯噔一下。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闻人寻嗤笑,“别想着法子的卖我。”
“给你面子,我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板。”
他挑起眉,“你觉得我如果因为你的原因辞职,老板会饶了你吗?”
领班的脸色难堪起来,“话不是这样说,我也是为你好,想着有机会,总要递到你面前吧。”
“呵。”
闻人寻不屑地睇了他一眼,背着吉他就准备离开。
脸皮可真厚。
上上次说有贵人欣赏他的歌,闻人寻去包间一看,是个穿着大貂的女人。
偏偏那女人身份还不简单,是个混黑大哥的女人。
闻人寻跑得快,大哥的人来的也快,刚走出酒吧后门就被堵了。
一棒子差点没把他打成傻子。
上次说有娱乐圈的人想联系他,闻人寻学聪明了,不搭理他。
可这个该死的领班把他的电话给了那人。
接通之后闻人寻才知道对方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给了这个领班大价钱,换他的电话号码。
来追星的。
事不过三,要不是念在领班之前对他有恩情,加上他家境困难,有老婆孩子要养,闻人寻早就出手搞他了。
没想到今天他竟然胆大到带人来堵他。
闻人寻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他看起来就这么好说话?是不是一番感情牌打下来,效果不错,让这个领班对他有了什么错觉。
等明天,他或许该找老板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了。
人的善良都是有限的,一昧的善良,那是愚蠢。
巧的是,他对领班的善意,在这一刻已经被消磨干净了。
“等等,Leo!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身份信息,在海灿娱乐的官网上!”
何森语气急切,生怕他跑了。
他赶紧调出来资料,把屏幕递到闻人寻面前。
Leo看起来戒备心很强,估计不会相信名片上的信息。
【海灿娱乐员工信息公示
员工:何森
证件照:图片.JPG
职业:星探
……】
闻人寻对比了一下,发现眼前的男人还真是个星探。
他转过身,语气稍微好了些,“何森。”
何森见他信了,松了口气,将名片递了过去,脸笑得皱起,“你明天有空吗?我们明天上午约个时间见面吃个饭,顺带聊聊关于你的事。”
闻人寻垂眸看着灰底镀银的名片,没有立即去接。
他的梦想不是当个演员,他也没有想和景行在同一行业竞争的意思。
闻人寻就是闻人寻,他只想证明他的价值。
而这价值只能从音乐上体现。
“我没有当演员的想法,如果你抱着这种心思,那就没必要浪费这张名片了。”
闻人寻勾了勾嘴角,“看起来造价不便宜。”
何森连忙摇头,“在你开嗓之前,我的确有过这种心思,毕竟你的外貌太出色了。但当我听到歌声之后,我就知道道,你生来就该是个歌手。”
领班突然插话道:“Leo唱得歌,可都是他自己作词作曲。”
他想说点好话,挽救一下对方岌岌可危的心情。
闻人寻没理他,何森被打断话也有点不悦。
最终闻人寻接了过名片,“那就明天见,我要回去休息了,身体吃不消。”
长腿重新迈开步子,何森目标达成,紧跟在他身边也一起走了出去。
“那我明天早上把地方发给你,你起了回我就行,按你时间来。”
感觉何森态度不错,闻人寻也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分开前他向何森伸出了手。
“闻人寻。”
何森听他报了真名,感觉希望又大了些,连忙把手也递了过去。
“何森!期待明天你的到来。”
回到家中,闻人寻把吉他摆好,衣服胡乱甩到一边,坐在茶几前,撑着头陷入了沉思。
真当机会来的时候,好像也不是那么激动。
说白了,景行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在一个圈子里混,总有见面的那一天。
届时他会是什么样的地位,见到景行的时候,能够和他平起平坐吗?
他倒不是惧怕失败。
他只是怕败给景行,那个他名义上的继兄。
在外人看来,他母亲破坏了景行的家庭,而他闻人寻则是鸠占鹊巢,抢占了原本属于景行的父爱和优渥生活。
可真的是那样吗?
有没有人想过,他是个正常人,根本不屑于景家的荣华富贵,他只想要他自己的家。
属于他的父亲,和属于他的母亲。
没人那样想。
所有人都认为闻人寻跟他母亲一样,昧着良心享受着景家的富贵,欺压原配的儿子。
不然景行也不会离家出走,在外面说他父亲死了。
他如果比不过景行,那些人肯定又要说——
小三的儿子就是小三的儿子,花了再多钱培养,也都是废物一个,上哪里比得上景行这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贵公子?
屋里的灯没有开,只有窗外透进的些许月光,落在地面上,显得格外冷清。
“呵……”
闻人寻把头发捋起,而后松手,任由头发垂落。
“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他手指划过厚厚一叠的词稿子,“你们说,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其实闻人寻不讨厌景行,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没有任何价值,仅仅只是“一个小三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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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那个眼神明亮的小勇士,应该活得比谁都洒脱。◎
“什么?”睡眼惺忪的乔菀瞬间清醒, 她看了眼日历,的确是农历正月初三没错,“你到高铁站了?”
电话那头的男声“嗯”了下。
学校开学的时间是农历正月十七, 陈惜鹤不在家里过年享受, 来这么早,也真是劳模了。
而且他们学校管得严,在假期结束的前五天才会开寝室门, 他上哪住都是个问题。
乔菀用脸夹着手机, 开始在被子堆里翻衣服。
“好,你等我去接你。”
明明昨天就放床上了, 她裤子呢!
“不用接,我已经坐上出租车了,等到了你那里我再给你打电话。”
正在和裤子斗智斗勇的乔菀下意识回他, “嗯嗯, 好的,我知道了。”
等电话挂断之后, 她才反应过来刚才两个人的对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啊???”
陈惜鹤说要来她这里???
乔菀彻底懵了。
敷衍三连害死人!
一个半小时后,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了乔菀小区。
穿着黑色羽绒服,气质清隽,容貌优越的男生从副驾走了下来。
他从后备箱拎出行李箱,朝门岗处走了走, 而后打了个电话。
“我到了,你能下来一趟吗?”
电话那头的乔菀扒开窗子,看到楼下无比熟悉的身影, 快把自己头发揪秃了。
她的人设不允许她对陈惜鹤不管不问, 但她真的不想和陈惜鹤在出租屋碰面。
半晌之后, 耸拉着头的女孩拿起钥匙下了楼, 等再回来的时候,她不仅笑容满面,身边也多了个人。
乔菀打开门,看着哪怕临时大扫除过,也有点凌乱的房间略显尴尬。
“惜鹤哥,你先进来吧,这几天比较忙,没来得及打扫房间,太乱了,你别介意。”
一间小公寓,地方不大,目之所及的地方都被东西占据了空间,显得更小了。
玄关往里,左手边是一间小厨房,右手边有个洗手台,里面应该是浴室。
陈惜鹤垂首看着手边的鞋架,问道:“需要我换个鞋吗?”
前两天刚下了雪,今天才融化,从小区走过的时候,脚上难免沾上了不少泥水。
“可是我没有男士拖鞋……”乔菀苦恼地蹲在鞋架边。
她翻翻找找,最后犹犹豫豫地仰着头,举起一双粉嫩嫩的小兔拖鞋。
“要不,你穿这个?”
女孩的眼睛是漂亮的杏眼,澄澈干净,仰着头看人的样子,格外的清纯娇憨。
陈惜鹤眼神闪了闪,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好。”
一如既往的冷淡。
乔菀把鞋子递给他,鼓着脸,转身进屋。
这可是她刚买了没舍得穿的小兔拖鞋,就这样被男主糟蹋了。
好惨。
看陈惜鹤那样子,好像还不领情。
嘁。
“你最近都是吃这些东西的吗?”坐在懒人豆袋沙发上,不得不蜷着腿,姿势看起来格外别扭的陈惜鹤指向垃圾桶中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的外卖盒。
他的脚上正穿着一双和他极为不搭的粉兔拖鞋,因为大小不合适,后半边脚都露在了外面。
乔菀正在倒水的身影僵了僵,“啊?那个啊!只是昨天忙,没顾得上做饭吃的。”
说完,她还点了点头,一副肯定的样子,生怕陈惜鹤不信。
“你是出去兼职了吗?”
“没有啊。”
陈惜鹤站了起来,走到乔菀面前。
他个子本来就高,气质还冷,面无表情看人的样子,让乔菀心尖儿都颤了颤。
不是帅的——
是吓的。
陈惜鹤大部分时间会无视她发疯一样的舔狗行为,但他偶尔也会在某些事上有种特别的坚持。
比如她的安全问题,比如她的健康问题。
他声音如玉石相撞,悦耳动听,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容忽视地强势。
“学校放假了,你刚上大一,不可能有额外任务。外出兼职刚才被你自己否认了,所以,在大年期间,你做什么才会忙到连饭都能随便应付着吃?”
陈惜鹤又向前一步,乔菀头顶的光线暗了下来,“你眼底下有黑眼圈,可见不少熬夜。”
乔菀哈哈笑着跟他拉开距离,缩到一个小角落。
“惜鹤哥,你视力真好。”
“别打岔,”陈惜鹤视线转向不远处的电脑,“你是不是……”
乔菀的心跳剧烈了起来。
不知道是怕被兄长一样的男主凶,还是怕崩人设。
或许两者都有。
她的眼神开始乱飘,就是不敢看陈惜鹤。
该不会被男主看出来她熬夜打游戏了吧?
“你是不是为了网上找的兼职熬夜了?”
话音终于落下。
乔菀错愕地抬起头,“啊?”
她明明是打游戏,男主到底脑补了什么啊?
“我知道你想要挣脱原生家庭,拥有全新的生活,”陈惜鹤原本严肃的语气放缓了些,“可这一切不应该用你的身体健康去换。”
“要知道,没有什么比一个健康的身体更重要。”
他有些烦郁地用手抵着眉心,“而且你身体素质什么样,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乔菀嗫喏不语。
她是网络上的巨人,有一把键盘就可以像盘古一样开天辟地。
但她同时也是现实中的废物,跑个800米都能感觉喉咙全是腥甜血味的那种。
“大病没有,小病不断。”陈惜鹤抿着薄唇,脸色不佳,“你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等老了怎么办?”
他不想再看见她昏迷不醒的样子了。
在乔菀刚上初中的时候,曾有过一次严重的高烧。
她贪凉,一下午在空调屋里啃完了半个西瓜,吃了三根冰棍,夜里就觉得浑身发热,不舒服。
照顾她的是奶奶,第二天早上老人给她做完饭就出去散步了,也就没发现她的异常。
乔菀就这样顶着烧得神志不清的脑袋去上了学。
路过红绿灯的时候,乔菀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也模糊了,就是想睡觉。
红灯还没变,直愣愣地准备横穿马路。
幸亏陈惜鹤眼疾手快把她拉了回来,才没让乔菀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导致任务失败。
陈惜鹤拉住她的手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早上气温不高,没那么热,可乔菀的手热得烫人。
他赶紧摸了摸乔菀的额头。
也是烫手。
被拉回来的乔菀站着站着就站不住了,向来把书视为宝贝,还会自己贴封皮的陈惜鹤毫不犹豫地把书包丢到路旁,背着乔菀向最近的诊所跑去。
一量体温,39.5度。
过高的体温把熟知常识的陈惜鹤吓得不轻,手足无措地抱着她生怕她出事。
最后还是接了电话的陈母赶了过来,连忙交了钱,给她挂点滴。
乔菀昏了很久才醒,到没感觉有什么。
因此她不知道,在她昏沉睡着的时候,陈惜鹤一会儿就拿着体温枪给她测一下。
硬是盯着她的体温一点一点地降了下来。
也不会知道,把她放在诊所的长椅上,看着她昏过去的样子时,他的腿都在抖。
她那次病得太吓人,陈惜鹤从此以后只要看到她做一些有损身体健康的行为,总是忍不住说她两句。
絮絮叨叨的,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和他平时待人处事极为冷淡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极端。
对了,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男主问她为什么生病的事情了来着?
好像是——
“我是一个没有伞的孩子,别人可以慢慢走,但我需要用尽全身力气去奔跑。我天分不如别人,家庭也不如别人,所以只能通过熬夜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
“……”
神他妈熬夜学习,这种乔菀自己都不信的话,陈惜鹤偏还就信以为真。
乔菀那会儿还想,就这智商还当男主,别被人忽悠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