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沦陷——夏晚乔【完结】
时间:2023-12-05 23:17:06

  她站在原地不说话了,打算看看这位强迫症准备怎么开口,心里连反驳的话都想好了。
  陈则初交待完,扫了眼客厅,丢下一句,“明天让蓉姨收拾下屋子。”
  抬脚上了楼。
  他不是喜欢干涉别人的人,况且俩人也没住在一个房间。
  俞星塘看着他背影,一肚子话没发挥出来,原地跺了个脚,嘟囔一句,“下次有本事别来二楼。”
  *
  俞星塘自回国后,活动行程安排得很紧张。
  之前人在伦敦,又要忙着完成学业,国内许多线下活动她无法参加。
  前不久回国,宣布以后要留在国内发展后,品牌方纷纷打来电话,活动邀约不断。
  第二天上午,她飞往南方一座小镇,参加艺术节开幕仪式。
  活动所在地叫瑞溪镇,开幕式在一个刚刚开发的古街。
  古街由知名文化旅游集团尚江集团开发,修葺了街上几座明朝时期的古迹,又引进了几家知名酒店,如今成为国内热门旅行地。
  此次艺术节,主要就是宣传瑞溪镇的旅游业。
  据说尚江集团的二公子尚嘉城刚刚接手集团,古街是他操刀的第一个大项目。
  文化节规模不小,入场地布置的堪比红毯。
  活动也邀请了部分娱乐圈的嘉宾,有人认出俞星塘,主动来跟她打招呼。
  她笑着挥挥手,时刻没忘记无处不在的摄像头。
  开幕仪式结束后,是合影环节。
  这种场合,位置都是按个人影响力排的,俞星塘在时尚圈头部,名气甚至大过一些二三线女演员,被安排在了第一排。
  众人站定时,她发现自己背后位置空着,转过头,斜后方站着位女演员,她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她前段时间追的那部剧女二林秋儿嘛。
  林秋儿左右都没有人,俞星塘转过身,正疑惑呢,听见旁边有人小声议论,“我可不想跟她站在一起,回头照片传出去,粉丝又说我被艳压。”
  另一位演员斜了林秋儿一眼,“人家现在可是有金主撑腰,我们离远点儿。”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周围的人听见。
  摄影师举着相机,见林秋儿两边的位置都空着,喊了声,“第二排,不要留位置,左边第四位,两边靠紧她站。”
  还是没有人动。
  所有人都转过去,看向林秋儿。
  这种明晃晃的孤立,让林秋儿处境非常尴尬,但她没动,仰着脖子,骄傲得像只白天鹅。
  俞星塘生平最讨厌拉帮结派。
  她转身,突然伸手拉了把林秋儿,“来,站我旁边。”
  林秋儿一愣,似乎是认出了俞星塘,有些吃惊,笑了笑,“不用了,我站第一排不合适。”
  俞星塘虽然不了解林秋儿为什么被孤立。
  但自己追剧期间,看了不少林秋儿的采访和新闻,最近也有刷到林秋儿接下几部好片子的消息,以她的了解,林秋儿不至于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声音高了几分,“不就是合个影嘛,站哪重要吗?过来。”说完将林秋儿拉了过来。
  原本是二线演员,俞星塘让她站在第一排,这下把周围几个人都得罪了,在她身上不友好的眼神就没停过。
  她毫不在意。
  活动主办方的两位领导在第一排中间,听见这边的动静,看了过去。
  尚嘉城看向身侧,问姓王的副总,“那位演员看着挺眼熟的,穿连衣裙那个,叫什么名字?”
  王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您说俞星塘呀?她是时尚博主,不是演员。”
  俞星塘在一众女明星中,确实毫不逊色,她今天穿着裸色镶钻连衣裙,身材修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王总问尚嘉城,“尚总,您是不是觉得不合适?我去协调一下。”
  尚嘉城看了俞星塘一眼,笑了笑,“不用了。她还挺有性格。”
  合影结束后,众人散去,俞星塘和小桃去休息室换衣服。
  刚走几步,林秋儿跟了上来,站在她面前,“刚刚谢谢你。”
  “小事儿。”俞星塘笑,近距离看林秋儿,脸可真精致啊。
  林秋儿也朝休息室走,俩人顺路,走到门口,林秋儿迟疑了会儿,开了口,“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帮我啊?”
  林秋儿一脸好奇,俞星塘看见她眼神清澈,身上还有些孩子气的单纯,心生几分好感,“我看过你演《暮色遥遥》,挺喜欢你的角色。”她眨了眨眼睛,“我对你有滤镜。”
  林秋儿有些害羞,“你都不问问,她们为什么那么对我。”
  她以为俞星塘一定会八卦娱乐圈的事,谁知道俞星塘搂了下她肩膀,“之前刷到过新闻,说你傍金主,发通告黑其他女演员,凑巧,你那金主我合作过。
  她凑近林秋儿,小声说,“我知道他喜欢男人,男朋友不断。”
  两人对视几秒,一下子同时笑了。
  林秋儿转而问她,“等我回北安后,能不能找你玩?”
  俞星塘干脆回答,“当然可以。”
第8章
  瑞溪镇距离俞星塘父母现在居住的城市只有两个小时车程。
  俞斌退休后,在海边买了套房子,带着妻子赵妍丽搬到这里疗养。
  俞星塘活动结束后,径直去了高铁站,打算去看看父母。
  路上,她给父亲打了几个电话,没有人接,她按照地址,直接打车来到家门口。
  敲了几声门,无人应答。
  这时候,俞斌电话回过来,“星塘啊,有什么事吗?”
  “爸,我来青阳了,您没在家吗?”
  俞斌稍显吃惊,“你过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现在回来。”
  俞星塘担心活动方临时有其他安排,就没提前说,她按下电梯,“我也是刚好在瑞溪有工作。那我等您。”
  半小时后,俞斌急匆匆走了进来。
  一楼大厅里,俞星塘坐在沙发上等他。
  父女俩许久不见,俞星塘看见父亲,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爸!”
  俞斌一把接住她,“你这丫头,慢点。”
  俞星塘朝他身后看了看,问道,“怎么只有您一个人,妈呢?”
  俞斌接过女儿手里的东西,顿了顿,“你妈跟朋友旅游去了。”
  闲聊中,两人上了楼。
  俞斌这套房子是个大平层,临海而建。
  虽然没有在北安的别墅大,但胜在环境好。站在窗边,一眼可以望见蓝色的海面。
  俞星塘站在窗边看海,听见父亲在厨房烧水,转过身说,“爸,您别忙了,我待一会儿就走了。”
  她环顾四周,家里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母亲去旅行多久了。
  两间卧室门敞开,看得出父母是分开住的。
  高中时,赵妍丽突然患上焦虑症,起初是失眠严重,整夜睡不着觉,后来情绪常常失控,发完脾气就心跳加快,头疼。
  俞斌陪着她去过好多次医院,都未见好转。
  大学毕业那年,俞斌因为经济问题被带走调查,赵妍丽在一个夜晚突然晕倒了。
  俞星塘把母亲送到医院,医生建议住院治疗。
  后来俞斌离职,赵妍丽病情好转,俩人离开了北安,准备换个环境养老。
  俞星塘的父母感情一直很好,从小她就是爸妈宠爱着长大的。
  但是赵妍丽得病后,跟她的交流越来越少,尤其她上大学后,每次打电话给母亲,说不了几句就挂了。
  如今想起母亲,竟有些陌生。
  父女俩坐在沙发上闲聊。
  俞斌问她,“你跟则初,怎么样?”
  俞星塘随口回答,“就那样吧,本来也没什么感情。”
  俞斌叹了口气,“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他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好,就是性格冷一点,你作为妻子,多关心关心他。”
  他起身接水,“华宇事情多,关系复杂,他压力也大。”
  俞星塘吃了颗葡萄,懒懒回答,“知道啦。他只要不出轨,我们就这样过着呗。”
  俞斌削苹果的手停住,“瞎说什么呢,则初不会的,他做事有原则。”
  俞星塘没接话,转而问他,“爸,你怎么样?”
  “我啊。”俞斌笑笑,“每天钓钓鱼,打打太极,挺好。”
  俞星塘坐直身体,问,“您现在真的开心吗?”
  俞斌从原来的圈子离开后,跟集团的人也不再联系了。
  曾经的好友如今依旧风光,主持着集团的大项目。
  他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搬到这里,如今也不怎么回北安了。
  俞斌刚刚五十岁,却从高位退下,俞星塘总觉得,父亲嘴上说着退休早了好,其实并不是那么甘心。
  这两年,每次联系,父亲都会提到华宇集团。
  “我老都老了,为什么不开心。”俞斌给女儿递过去一块苹果,“你就别操心我了,把你的日子过好。”
  在父亲家待了会儿,俞星塘看了看表,距离晚上的飞机还有几个小时了。
  她跟父亲告别,坐车去往机场。
  路上,俞星塘靠在车窗上,回想起父母之间的种种,总觉得他们怪怪的。
  她想起小时候,爸妈出门都要手拉手,那会儿她小,凑到他们中间,非要他们拉着自己。
  可现在,母亲跟她打电话说不了一分钟就挂了,父亲也不怎么提到母亲。
  她轻叹口气,也许是父亲突然离职,俩人都有些失落吧。
  *
  晚上,俞星塘坐周六最后一班飞机回到北安。
  到家后上到二楼,从客厅到卧室一层不染,干净得她都不习惯了。
  蓉姨这两天忙着整理她的东西,估计累坏了。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
  吃完早餐,突然发现家里太冷清了,一点都不像好好过日子的氛围,就换了衣服,出门去买花。
  外面下着小雨,俞星塘出门时没带伞,下车后从小区门口一路跑回来。
  她进门脱掉鞋子,光脚抱着花去餐桌上拿花瓶。
  陈则初跟国外客户有个电话会议。
  结束之后下楼,看见俞星塘拿着郁金香站在餐厅,他停在原地看过去。
  俞星塘身后是一整面落地窗,院子里传来隐隐雨声。
  白天屋子里没开灯,光线昏暗,俞星塘两颊的发丝淋了雨水,沾在皮肤上。
  她从牛皮纸里拿出花,小心翼翼插进花瓶,又低头专心整理。
  这一幕,如同油画般柔美。
  把花放好后,她唇角上扬,看见家里增添的这一抹色彩,很是满意,对楼梯上陈则初的目光浑然不觉。
  等她摆好花瓶抬起头,看见陈则初站在楼梯上注视着自己。
  他穿了件白衬衣,领口微敞,长腿被黑色西裤勾勒地笔直修长,手指扶着楼梯把手,骨节分明。
  俞星塘抬头,撞上他的眼神,问了句,“怎么了?”
  陈则初回过神,走到楼下,视线扫过她的小腿,轻声说了句,“地上凉,把鞋穿上。”
  俞星塘这才想起来刚刚进门太着急,还没穿鞋。
  她去玄关处穿上拖鞋,又回卧室换了套舒适的针织套装,刚下楼,就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
  蓉姨从年轻时就在陈家工作,和吴秋莲感情很好,得知吴秋莲要来,做了一大桌子她喜欢的菜。
  俞星塘凑到餐桌旁,伸手拿了一小块鸡肉,偷偷尝了口。
  抬起头,瞥见陈则初在沙发上看书,刚好抬头看见了她。
  陈则初嗓音低沉,“拿筷子吃卫生一些。”
  俞星塘刚舔了一口手指,愣在原地。
  她有些尴尬,转身去卫生间洗手。
  洗完手出来,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陈肖寒的声音。
  俞星塘小跑到门口,看到院子里的老太太。
  吴秋莲一头白发,穿着优雅时尚,毛衣外面披着披肩。
  她一脸笑意,俞星塘伸手挽住她,声音甜腻地喊了声,“奶奶。”
  吴秋莲看见俞星塘,笑得合不拢嘴,“这么久没见,星塘又漂亮了,就是瘦了。”
  陈肖寒手上提了件礼物,从后来伸出脑袋,“嫂子。”
  陈肖寒跟俞星塘同龄,爱玩,恋爱史丰富,被称为陈家唯一的纨绔子弟,他跟俞星塘开玩笑,“舍得回家住了?”
  俞星塘瞪他一眼,没理他。
  换好鞋后,俞星塘带吴秋莲在家里参观了一番,回到一楼吃饭。
  在长辈眼里,孩子永远都瘦,饭桌上,吴秋莲不停让俞星塘多吃点。
  蓉姨做饭好吃,俞星塘也比平时胃口好。
  吃了会儿,吴秋莲顺口问了句,“你爸爸,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俞星塘回答,“我昨天还去看他了,他现在天天打太极,特别养生。”
  “那就好。”吴秋莲一直担心,俞星塘因为父亲的事对陈则初有怨气,如今看两人相处的还不错,放下心来。
  俞星塘给她夹菜,她吃了口,又关心道,“跟则初住在这里还习惯吗?当时也没带你多看看房子,恰好这套空着,就让你们住在这了。”
  “奶奶,挺好的,我很喜欢。”
  陈则初往常一个人,现在俞星塘回来了,家里难得有了些温暖气息。
  吴秋莲心里高兴,夸俞星塘,“你真是长大了,看把家里收拾的多干净,布置的也温馨。”
  俞星塘低着头,没吭声。
  布置嘛,也就是放了几个摆件,买了束花。
  说到干净,她有点心虚。
  前两天,蓉姨就开始大扫除,把家里重新收拾了一遍,尤其二楼区域。
  陈则初正低头吃菜,听见这话,想起前几天路过俞星塘房间那乱七八糟的样子,不经意扯了下嘴角。
  俞星塘抬起头,恰好看见他笑,俩人对视,陈则初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在俞星塘看来,就是明晃晃的嘲笑。
  她被这个眼神气到了,放下碗筷瞪他,但总不能吵架啊。
  陈则初手机响了,去客厅接电话。
  俞星塘看着他背影,突然心生小心思,她饭吃完了,手撑着下巴,听陈则初挂了电话,拉长声音叫他,“老公,你能不能帮我到二楼拿一下口红呀,我想跟奶奶拍照,补个妆,就在我包里呢。”
  陈则初被这娇滴滴的一声老公惊住了。
  俞星塘带着股跟他撒娇的意味,还拉长了尾音。
  他不是那种会表演恩爱的人,突入其来的亲昵,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应对。
  陈则初几乎没有恋爱经历,也没有被这样喊过,站在原地没说话。
  吴秋莲跟陈肖寒换了下眼神,看看这俩小年轻,感情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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