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第六年——芋孚【完结】
时间:2023-12-08 14:35:48

  李嬷嬷轻轻拍拍夫人的背,“您想想腹中的孩子,老太爷肯定也不想因为他走了,害得他疼爱的孙女突然出什么事。”
  餮胫迕迹皱的很紧很紧。
  她不解,也接受不了,明明……明明前阵子祖父还好好的,嬷嬷却忽然说祖父死了。
  她还说祖父是没有任何遗憾的走的。
  她心想她是不是故意骗她?眼神一凝,想斥她,她怎能诅咒祖父!
  可这时,眼角余光里却看到了自己此时的一身衣着。
  对啊,是丧服,正正经经的丧服。刚醒睁眼那会儿其实是注意到了自己穿了丧服的,那时好像一瞬惊疑想过莫不是祁长晏出事了,孩子们才哭得这样厉害,她跟前伺候的人也才这样如丧考妣。
  但接着被两个孩子哭得没精力继续深想,又听之后两孩子哭着只是怕她出什么事,口中未喊过祁长晏,便知许是自己想岔了,便先只安慰两个孩子,事情暂且搁置。
  现在,再次注意到身上这身丧服……
  她穿了丧服,丧服!
  餮胄乜谥刂匾怀粒斥责的话闷在了口中,脸上则忽然空空,呆愣明显。
  愣了不知多久,仍是接受不了,摇摇头,便又看李嬷嬷,想让她实话实说。若是让她知道她是骗了她,她一定要罚她!
  可这一抬眸,却扫到眼前的布置与她昨夜所见完全不同。
  她榻上的帐子变成了素白色,昨夜睡前,明明还是青色的,还有屋里的摆件,白玉瓶没了,不知何时换上了缠丝金的宝瓶,她身上正盖着的被褥,也和她昨夜躺下时都完全不一样。
  餮胧酉呱ㄗ牛甚至觉得屋里有点陌生。
  接着,觉得背上又被人轻轻拍了拍,李嬷嬷在小声劝慰她,仍是让她别为祖父的事难过,除此之外,嬷嬷还说:“厨下的安胎药估摸也熬好了,奴叫人去端过来。”
  安胎药……
  餮胩ы。
  “安胎药?”
  “嗯,是。”李嬷嬷点头,“还是刑大夫开的药,您知道的,那位大夫的安胎药一向管用。”
  餮胫迕迹真是安胎药。还有,她真的怀孕了?
  短短一夜,她肚子里哪里冒出个孩子?
  不说过去半年祁长晏没回来过,两人没同过床怀不上孩子,就单论这几天他回来的日子,两人也不可能忽然怀上孩子!
  他回来的这两天,两人依然没同房过。
  餮朊纪吩街逶浇袅耍仅仅一夜,她觉得她就好像和李嬷嬷脱轨了一样,她和她生活在两个世界里。
  她所说的一切她都一头雾水,她不知道祖父怎么忽然就死了,更不明白一夜之间她要怎么突然怀上个能被大夫诊出月份的孩子!
  她紧紧凝眉思索着。
  苦苦想着,等再回神时,竟然见李嬷嬷手上已经有了药。
  她觉得事情更魔幻了,嬷嬷难道忽然会飞天遁地不成?刚刚她手上是没药的。
  餮氲纳袂樯踔劣行┕殴至恕
  但好在,接下来嬷嬷一句总算让她不至于认为这世间忽然诡异起来,“您可算回神了,您再皱眉出神下去,奴都想喊人再去叫大夫来看看了。”
  餮肟醋潘,“你出去过了?”
  李嬷嬷点头,“是啊,丫鬟说药送来了,奴去门外拿。”
  她还叹气,“您出神的都没发觉奴往外走过是不是?”
  餮耄骸啊…嗯。”
  李嬷嬷担忧,她把药端过来,“奴还是再叫人去和大夫说一声,让他明早务必再来看看,您现在这样奴不放心。”
  餮朊痪芫。
  因为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怀孕了,且……怎么会怀孕呢。
  看了眼李嬷嬷手里的安胎药,不想喝,她觉得现在她就跟在梦里似的,她怕喝了出什么事。
  “嬷嬷放那吧,我晚些再喝。”
  李嬷嬷点头,“晾晾也好,现在还烫着呢。”
  “嗯,你也出去吧,我一个人躺会儿。”
  “这……”李嬷嬷不放心。
  “出去吧,我躺着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好吧。”
  餮氲人出去后,揉揉更闷堵烦躁的心口,下榻仔细看屋里的所有。
  好些摆件都换了,不过换的也都是她看着就喜欢的物件,一眼过去并不讨厌。
  餮牖肥油晡堇锼有,最后走到书架前,翻了几本书。按她从前摆放习惯,这几本书会是今年新采买的书。
  她看了两眼,觉得有点陌生,因为她记得她没叫人买过这几本,哪来的?
  直接翻开书封,看第一页,仔细瞧上面写着的时间,通常上面会写购于何日。
  看清上面的日期时,餮牖秀保手上啪的一松,书本砸到地上。
  上面写的是今年已经是十九年,可她明明记得今年是十八年。
  餮脬读撕靡换岫,随后觉得会不会是写错了,又翻了几本其他新书,可……那些上面写的也都是十九年。
  甚至之后她特意找了看日子的黄历,上面也清清楚楚告诉她今年是十九年,现在是八月初一。
  不过一睡,再醒却是一年已过……
  餮攵季醯糜械憧膳隆
  怎么会,怎么会呢?她摇头后退了两步。
  那碗药她更不敢喝了,也皱眉再唤李嬷嬷进来。且唤时还把其他丫鬟全支使出去,只让她们去外间的大门守着,不必在内室的寝门候着。
  除此之外,还特地吩咐亲近丫头去看着。
  李嬷嬷领命进来。
  餮胗幸欢亲拥幕跋胛仕,比如真的已是一年过去了?又怎么就一年过去了……
  但话头几转,最终没问,她怕嬷嬷别以为她疯了。烦闷的揉揉额,又忽觉肚子难受,便又靠躺回榻上,坐着问她,“父亲丁忧回家的事是不是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她既说祖父死了,那父亲便得丁忧回乡守孝了。
  李嬷嬷:“嗯,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八月初四那日便离京回去。”
  初四……没几天了。
  餮胄母闷了,父亲母亲这次回去,得三年后丁忧结束才会回京,到时她许久都见不到家里人。
  李嬷嬷见她神情,知道夫人肯定是不舍了。她又见夫人脸色有点白,估摸着是身体上不爽利,便赶紧把已经温了的安胎药端来,“您先喝了吧,大夫说您要是继续难过下去,这一胎恐会不保。”
  餮肟戳搜垡,不太想喝。
  总怀疑是毒药。
  因为一晃一年就过去的事对她来说太不可置信了。而且……祁长晏长久待在任地,她怎么会突然怀孕呢。
  他回来过?
  餮牍兰扑是回来过,不然现在府里人人知道她又怀孕了的事,不会这样平静。
  嬷嬷也不会忧心她腹中不稳孩子流掉的事。
  他回来过……餮胂胱畔胱牛看向嬷嬷,似是平静,“嬷嬷,他回任地有多久了?”
  李嬷嬷想着姑爷上回回来的日子,算了算,道:“约有四十七天了。”
  餮肱读艘簧。
  也就是祖父死时他没回来,当然,她知道他情有可原,地方任职无召不得回京,没有陛下的命令,他不可能擅离职守只为给祖父奔丧。
  同样的,以此也知来日她怀胎十月腹中这个孩子出来时,他也仍然是在任地,情况和当初她生韶书时一模一样。
  餮肴滩蛔∮窒氲剿睁眼前的情况,她不知道过去一年里她有没有就那事找祁长晏问清过,他对杜雪若可还有惦念,她只知道现在想到这胎的情形,又想到他倒是拍拍手什么都不用管!
  心口忽然堵的跟上不来气一样,明知他不知何时才能调任回京,却又让她怀上了。
  气着气着,觉得不发一口恶气心中实在闷的慌。
  面无表情,忍不住朝嬷嬷说了句,“四十几天……”
  呵呵轻声,只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但嬷嬷,我腹中这孩子看着可快有三个月了……”
  越发面无表情了,“谁的?”
  是谁的也不是他的!心里闷声了两句。
  李嬷嬷七窍升天:“!”
  “祖宗哎!您有气也别这样发火啊,谁不知道二爷五月受召回来看过太皇太后。”
  当天,直到夜深二爷还叫她去叫水呢!
  李嬷嬷捂一捂夫人的嘴,看着自家主子仍是面无表情的神情,无奈又无力,声音很低,“知您因这回老太爷丧事姑爷回不来心中耿耿于怀,可您也知道啊,二爷也是身不由己……”
  且莫气了。
  餮胫道。
  那一句脱口而出后也觉不合适,生气归生气,这话确实不该说。
  “嗯。”
  嗯过后,见嬷嬷不放心似乎还想苦口婆心告诫她以后万万不可再说这等话,她点点头,但这时,忽听内室关拢的房门吱呀一声,有人进来。
  餮胫迕肌
  明明让心腹在最外间守着了,哪个丫头,没她的令敢进来。
第05章
  但接着,视线中慢慢看到的那个人,让她知道他不是什么丫头了。
  他的眉眼漆沉,神情有些淡,除此之外,还隐隐透出一股凛然的青黑,迈步走近了她视线中。
  边走,目光沉沉扫她一眼,身上寒露沾衣。
  餮攵僮 
  李嬷嬷则悚然。
  眼睛难以遏制瞪大了,二爷回来了?
  那……忽然想到夫人刚刚轻声说得气话,虽然夫人的声音很轻,轻到只她能听见而已,外面的人万万不可能再知道夫人说了什么,可,二爷耳聪目明,是自幼便跟国公爷学过武的啊!
  李嬷嬷惶恐不安。
  她紧了紧手掌,脑海中焦急的想着该怎么让二爷消气。那些话真的只是夫人气话而已,她日日伺候在夫人身边,夫人是何作风她还不知道?
  嘴巴几番嗫嚅,心慌意急。
  但祁长晏扫了她一眼,启唇,只淡淡两个字,“出去。”
  李嬷嬷话又憋了回去。
  “是。”叹气说出这个字,她担忧的看了眼夫人,忧心忡忡往下退。
  餮胍丫回了神。
  她看了看他的神色,接着,皱眉不解。
  “怎的回来了?”
  他怎么突然就出现在门外了?
  嬷嬷才和她说他四十几天前回来过,又说五月初他还受昭回过京里探望宫里的太皇太后,如今才过多久,他又回来了?
  明明上次他一去就是三年多,那之后,只回过一次。
  祁长晏未语,抬眉扫一眼她的肚子,走过来。
  “刚刚的话,什么意思。”直来直往,男人皱眉。
  餮耄骸啊…气话。”
  看着他,表情有些淡,未有不安。
  祁长晏点点头。
  “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
  刚刚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她那一句他直接就皱眉了。虽然知道她不敢,不会有那个胆子,国公府的人更绝不会给她机会让她敢在他外任时与人偷偷有私,但听到这种事哪个男人会不生气?
  所以即使后来又听到了她和嬷嬷的之后几句,脸色也仍然有些不好。
  这会儿这句,说着时便仍然是皱着眉的。
  “嗯,知道了。”餮胪后靠靠酸软的腰背,揉揉胸口。
  揉了一下,望他,“我有些不舒服,下不了榻。你刚回来舟车劳顿,若是饿了,就叫李嬷嬷去叫人叫膳罢。”
  祁长晏却已经往外走,“嗯。”
  “你让她去备水,我先去书房一趟,过会儿再回来。”
  “好。”
  他走后,餮朊挥新砩辖欣铈宙郑她皱眉一人靠坐在那。
  靠坐一会儿,忍不住再次下地去翻黄历,确实,无论再看几遍都是十九年八月初一,真的是一年已经过去了。
  盯着上面看了又不知多久,随后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肚子又不舒服了。
  一切都很真实。
  过了一会儿,深深呼一口浊气,终于接受了眼下的事。
  她忍着不舒服回到榻上,喊嬷嬷进来。
  “哎!”李嬷嬷飞奔跑进来。
  餮肱吭诒蛔由希“再去熬碗安胎药。”
  “嬷嬷你亲自看着,别让药离了眼。”
  只有嬷嬷亲自看人熬着的她这会儿才敢入口,莫名的,刚刚那一碗就是不想喝,觉得有毒似的。
  当然她知道不会有毒,但这不就是心里作祟吗,她就是想图个心安。
  果然,李嬷嬷不解,“重新熬?”
  “嗯。”
  李嬷嬷很疑惑。
  但想了想,还是照做,只要夫人肯喝,重新熬就重新熬吧。
  “好!”
  “嗯,去吧。”
  “不过……奴多嘴一句,您和二爷他……”李嬷嬷为自家主子担心呐,想知道二爷有没有生气。
  “没事,他没气,你下去熬药吧。”
  这样,李嬷嬷开心了。
  欢天喜地,“哎,奴这就去。”
  餮朐俸壬习蔡ヒ,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喝过药,腹中仍是有些不舒服,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心想这一胎估计要比怀韶书还受罪了。
  手指揉了揉额,侧躺进被子里。
  迷迷糊糊中,她睡着了。接着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感觉有人进了屋里,她知道是祁长晏,连眉心也未动一下,闭眼继续睡。
  祁长晏褪去外衣,走到榻边。
  到榻边时他停住,眯眸看了她两眼。随后,他躺下躺在最外,闭眼也入睡。
  夜半,三更过后。
  餮牒貌蝗菀姿得熟些了,忽然,听到有声音接连不断喊她。
  餮氡缓靶眩醒来就听到外面声音还在继续,“夫人,安哥书姐都发热了!”
  餮耄骸埃 
  “怎么回事!”匆匆起榻,赶紧下地穿鞋。
  期间,听到李嬷嬷在门边又道:“还不知缘由,不过已经催人去叫大夫了,应该过会儿就能过来。”
  餮氪耸币丫穿好鞋,她大步往外走。
  但才迈出两步,她的身形又突然顿住。旋即,只见她面无表情又快步回到榻边,没好气的直接把祁长晏叫醒。
  祁长晏睁眼时眉皱了。
  他捏捏眉,眯眸扫向把他弄醒的人,眸光中好像有点凉。
  昨夜和今天他几乎是没日没夜赶路,好不容易能歇下,她却这时把他弄醒?
  餮肟刹还芩脸色好不好。
  韶书和霁安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就她一人着急是什么事?他作为当爹的就安安心心躺在那?
  看着他皱眉,“韶书和霁安病了,你快去看看。”
  祁长晏也皱眉。
  这回的皱眉倒不是不快了。
  是听到孩子们病了觉得是下人们没伺候精心,所以才皱眉。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