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亲爱的妹妹,你是真的聪明。”
胡宁月带着一个草帽,一身墨绿的衣裙,脸上泛起微微的绿色荧光,上半边脸画着一只飞舞的蝴蝶,眼睛一开一合之间,正好成了鬼蝶背上的假眼。
“找我做什么?”
胡宁月笑着:“竟然不惊讶我没死?妹妹,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笑了,你死不死的与我何干?”
胡宁月变了,她之前过于冲动,这次我看到的却是心机和邪魅的结合。
“胡宁舍,你想要胡文俊活着吗?”
“想,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从怀里掏出了那本玄书:“我知道你想要这个,可我不给。”
“多让人寒心,你婶婶把你养这么大,没想到却是一只白眼狼。”
“如果你找我来说这些的话,那我先走了。”我说着就要走,胡宁月却走到了炉子前开始熬药。
“胡文俊,名字听着还不错,可惜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小男娃,你知道的这种岁数的男娃子,对异性格外的好奇。”
我冷笑道:“你卑鄙不卑鄙?对一个小孩子用这种手段。”
“人要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没点手段怎么成呢?这方面妹妹应该比我懂才是吧?你爬上狐君的床的时候,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OK,书我不会给你的。”我说道:“我想……你要药罐里的东西,我能配出来。”
“胡宁舍,你真的这么自信吗?”胡宁月把药用一个碗装起来,然后走到我的面前:“这药我可就只熬了一碗,你要是真的不要,那我可就……”
胡宁月的手一偏,半碗药汤顺州碗边落在了地上,地上冒起一阵刺鼻的气味。
“甘草、鱼腥草、连翘、蒲公英……”我一一数着,脑袋里输出一个又一个草药的名字。
胡宁月淡淡的笑着:“全都对了,不过少了一味……嘻嘻。”
“老黑的血混着你的……”我看向胡宁月:“恶心的东西。”
“哈哈哈,怎么会恶心呢?药引子嘛!嘻嘻,都说了,只要你把书给我,这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呀。再说,你也没好好学,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自己说,说过不过分?”
“笑,这书,我撕了都不给你。”我白了胡宁月一眼走回了家。
说实在的,我很好奇她明明跳进了河里,现在却又死而复生,我根本就想不清楚其中的原由。
“白九阎,她那个解药……”我摸着狐佩,其实我是想说,胡宁月她好像变厉害了。
“她有点意思。”白九阎冷不丁来了一句。
有点意思?其实这句话更又有意思。既然胡宁月这么有意思,还呆在狐佩里干嘛?干嘛不去找胡宁月?干嘛不离我远远的,放过我,什么乱七八糟的胡家村,我一点都不想管了。
估计这个时候的我都没想到,我这些想法飘散着淡淡的酸味,有点醋泡柠檬的意思。
“哦。”我冷冷的回了一个字:“我还告诉你,我家本来祭祀的人是她,根本就不是我。你的狐妻,也不是我!我不过是一个替死鬼而已,你就应该去找她!我就应该和白恪在一起!”
白九阎一下子现身在我面前,这次却不是帅气的男人,而是一只高大的血狐狸。
没有皮。
第76章 他走了
白九阎的脸皱在一起,血一滴滴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血洼。
“白……白九阎。”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这个样子,巨大的视觉冲击力让我一抖。
他的手扶住了我的肩膀,脸一下子靠近,接着朝我吻了下来。
血抹得我到处都是,浓烈的血腥味在我嘴里搅动,我的胃一阵抽搐,在他放开我的间隙,我直接抱着肚子吐起来。结果一个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引得我呛出两股眼泪。
“白九阎,你发什么疯?”
“我说过的,不要在我面前提到白恪。”白九阎的眼睛血红,白恪好像是他的导火索,整个人一点就炸。
我还是那个倔样子,被他一气,连明哲保身四个字都不知道扔到了何处。
我重复的大声喊着:“白恪白恪白恪!”
“胡宁舍,你最好乖一点。”白九阎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几乎喘不过气,只能狠狠的用眼睛瞪他。
“放开我,胡文俊还在等着我的药。”
白九阎冷冷一笑:“药?”
没错,胡宁月倒在地上的药,是被白九阎收起来的,他有这个能力,能让倒在地上的东西自己回到他的手上。
“白九阎,我错了……”
“呵……胡宁舍,这只是一个教训。”白九阎的手上出现一个流动的水球,他的手用力一捏,水球四散开来。
“不要!”我喊了一声,为时已晚。
白九阎放开了我:“意气用事的嘴硬,向来没什么用。”
我趴在地上用手去抓药汤,却只抓起了一把泥土。
胡文俊的情况现在肯定很危急,我坐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白九阎走了不带一丝留念。
我拿出书来翻看了一眼,却没有什么头绪。恍惚之间,一个黑影一出现在我身后,回头之际,一只鬼手按在了我的胸口上,我被拍出去好远。
我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古代红色衣服的女人正定定的看着我,她的嘴忽然裂开,发出了“桀桀桀”的怪笑。
“你是什么东西?”
“胡宁舍,我跟你很久了……没有机会下手,现在……狐君走了,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吗?”
“可是你应该想到,你伤了我他不会放过你。”我在脑袋里唤着:“白九阎!你在哪?”
我承认有些时候实在是太作了,明明自己菜的要死,跟白九阎闹什么脾气。
“莫要太高看你在一个人心里的位置。”女人笑着,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她走路的姿势很怪异,摇首晃尾,就好像一条蛇。
雄黄,蛇最怕的是雄黄。
我脑袋里想出了对策,但是没有什么卵用,空手化物的本事我真的没有。
我努力站起来看向她,她眼里满是贪婪,可在吐出蛇信子之时,白九阎穆然出现,仅是动了一个手指头,那蛇便躺在地上不动了。
“啊……就这……”我呆呆的有些崇拜的看看白九阎,想说句谢谢,他却一把把我从揪起来。
我揉着胸口,琢磨着,该以什么话术开场?
呦,白大爷,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嘿嘿嘿嘿(傻笑),今天天气真好哈。
谢谢呦,我差点进蛇口了。
……都不太行。
“疼?”
在我酝酿好久之后,白九阎忽然开口。
我点点头:“她是真的打我了。”
“她真的死了。”
“嘿嘿嘿,你好厉害啊!”
……
尴尬的对话。
我低着头,却见他的手在滴血,好像从萧老爷家出来以后,白九阎虽然用我的血疗伤,可情况一直不太好。
上次他直接没有了皮,兴许就是因为连法术都无法维持正常的形态。
白九阎又开口道:“吾妻,我有段时间不会出现了。”
“什么?你要去哪?”我心里很是高兴,这意味着我不用再被他欺负了。可是,心里有点空空的,没有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胡宁月还对我的玄术虎视眈眈,我有一个冲动……
“那个,白九阎你能不能不走啊?再说,要是我……我毒发怎么办?”
我刚把这些话说完,恨不得把舌头咬掉。
我要不要回想一下,我跟他说了什么?
“我现在帮你预防一下如何?”白九阎一把把我抱紧,双手牢牢的禁锢住我的手。
纵身一跃,我跟他落在一棵大树之上。
“白九……唔……”他的吻朝着我压下来,指节分明又宽厚的手在我的后背来回游离,身体里似有什么被他轻而易举的点燃……
我在他的怀里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他过于能折腾,而我似乎过于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二天的第一抹阳光照射在我的眼睛上,我才发现我身在一处竹林屋中,有青山绿水,有蝉鸣鸟叫,这不是白恪的家吗?
我惊坐而起大喊道:“白!”
一件大块厚厚的纯白皮草被从我的身上滑落,我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丨不挂,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让我想起昨天的那些刺激的场面,包括他和我……
以及之后他是怎么小心的把我抱进温泉,轻轻的清洗着我的身体,就像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我赶紧换上放在枕边的衣裳,依旧是一件大红色的衣裙,衣裙下有一封书信。
古老的信纸,干劲有力的字迹,上面写着寥寥四个字:“珍重,待归。”
“白九阎!”我那着那张纸,在竹林里找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就这么走了?不负责任的男人。”我把那纸揉成一团,随手丢到了一处:“走啊!走了就别回来了!”
“夫人醒了?”
我正在气恼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是?”我想了想:“你是他手下的那只狐狸……总管?”
“狐君他有事离开些日子,他想你喜欢这种环境,于是偷了几分钟让你在这里歇歇。这里的三日,不过是外面的三分钟。”
我诧异地问道:“他去了哪里?这些话为什么不自己说?”
“狐君他的事情,我们从来不过问,也不敢问,夫人还是莫要知道的好。”
“他就这么走了?”
老狐狸低首道:“他还让我交代夫人几句话。”
“他还说了什么?”
第77章 凑热闹
老狐狸叹息道:“狐君说既然夫人喜欢这个林子,等夫人玄术学的得水到渠成,到时候这个地方想来就来。他还说夫人一定要修习玄术,自己握在手里的才是真的。另外,这是你弟弟的药。”
我接过老狐手里的瓶子,原来白九阎竟然没有打泼那些药汤。
“还有其他的吗?”
老狐狸看着我,欲言欲止。
“有什么就直接说,没什么忌讳的。”
“狐君他是真的很在乎夫人,望夫人配得上他的一片真心。”
我在心里暗暗反驳着,这犬就一个劲的欺负我。什么真心?他真要是真心,会把我的眼睛给挖了!
不过我没有说出来。
老狐狸交代完事情就走了,我在竹林里休息了三日,身上的酸痛好了不少。
胡家村还是那个胡家村,我找着路回去,也有试着在脑海里喊过白九阎,可他依旧是没有出现,就连挂在我胸口上的狐佩,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白九阎真的走了,我想。
胡文俊在喝下药汤之后就好了,婶婶可不想把他留在这个地方,见他身上的掌印消失,就一车绝尘回了县城。
奶奶经常会坐在门口,就往山上看,而胡家村的村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也没有找我的麻烦。
我安安稳稳的又修养了三日,但我觉得一切都快回到正轨的时候,村里出事情了。
那日我正在院子里跟老黑耍布条,就听到村子外一片嘈杂,有些人在吵,好像在说什么鬼……
他们就是从我家门口路过,我实在是听不清楚。
奶奶从外面回来,刚好是傍晚时分,她着着急急的去找米缸。
我问道:“奶!咋了?”
奶奶的头也没回,招呼道:“你在家待着,哪里也不要去。”
我好奇的跟过去,只见村里那个胡翠芬手里也拎着一袋大米,奶奶舀了一袋米,两人就往村里跑。
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有些好奇,虽然我不爱管闲事,可是我这八卦的心燃燃而起。
“嘘嘘嘘,老黑你在家看门?我去去就回来。”
“嗷嗷嗷!汪汪汪汪!”老黑凶巴巴的朝我吼叫,我指着他的脑袋,他一下子低下了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这才乖嘛。”我把它拴在我家院子里面,然后愉快的绕着屋后跟着奶奶去了。
我一直跟到了村里的胡小妹家,距离并不远,她是村里的寡妇就住在村头。
天色渐渐暗下来,胡小妹家外面却是被村民团团围起。寡妇和她的婆婆同住,在路上我就听到几个大嗓门的村民在说胡梅的儿媳啥啥啥,具体的事情我没有听清楚。
一个老妇正和村长哭诉:“我家这是遭了什么罪哎你说说!我儿子死的早,儿媳妇怎么还……”
束婆站在村长旁边一言不发,胡梅家院门紧闭,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开门。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又低着身子绕到了他家屋后,这次我听见几个村民在小声议论。
“胡梅她儿媳妇,听说被鬼上身了!哎呦,吓死人了。”
“啥鬼?”
“胡梅在半夜老是听见那种声音,以为是她儿媳约野男人,这名不正言不顺,她肯定不能同意啊!正想去逮两人,让他们结婚也好,搬出去也行,结果你猜怎么着?她推开门,竟然发现屋里只有胡小妹一个人。”
“呦,吓人,然后呢?”
“那胡小妹一点也不害羞,全身啥也没穿,正……哎呦,她还对着胡梅阴森森的笑,屋里有一只死鸡。胡梅还说要吃鸡就第二天煮煮,用不着晚上偷生的吃,哪知道那胡小妹说,她不想吃鸡,想吃女人……那说话声,是个男的!”
“哎呦,吓死人了!现在咋说?”
“胡梅连滚带爬的跑出来找村长,村长还能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情不是找束婆还灵些嘛!这不,束婆说百家米能压邪祟,让大伙都从家里带些米。只是现在都没人赶紧去呢!”
“呦,吓人,米带来了。不过我们这种身体不好的,在人后面就行了。”
“是是是。”
原来是这样。
我看束婆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颗羊头,一些水果,鱼,鸭……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火盆,再旁边有一个纸糊的女人。
我就绕到胡梅家后面,爬上她家的围墙,凑热闹凑到这个程度就行了。
“开门。”束婆睁开眼睛,手里拿着一串珠子,旁边依次摆着黑血、木剑、柳条……
村长一脚踢开院门,同时开的还有屋子的门,胡小妹红果果的跑了出来,引得院里的男人一顿张望。
胡小妹的脸上都是血,她迎上那些目光,开口笑着说道:“咯咯咯……好多人。”
她身子是个女人,但说话的声音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倒是把那些带着惊喜的男人吓着了,一个个不敢向前,都开始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