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子啧了声:“得!当我死了!”
江心笑一声:“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追?”
何东帆默了很久,想起晚饭时,她说的那些话。
她的意思好像是,她会永远站在他这边。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会站在他这边。
他不用去渴望她理解,她就会理解。
何东帆微微扯开嘴角,语气在宁静的夜色里显得温柔:“对她好。”
想对她超级好。
全世界的好。
第二天,何东帆拿李白子的手机给江韵打电话,瞬间通了。
江韵接起来:“哪位?”
何东帆懒散的靠着床架,语气不善:“你大爷,我!”
那边有些懵,一时没声。
何东帆被气笑了:“你从小就只会窝里横是吧?还拉黑我!”
“……”
“江韵,你做人得讲良心,我怎么你了?”
“你抢我喜欢的人!!!”江韵吼完,直接挂断电话。
何东帆被吼得糊里糊涂,心火四冒,马上又拨电话过去,被江韵立马掐断。
何东帆没继续找不痛快,把手机还给李白子:“她疯了!”
还什么抢她喜欢的人,真是疯得不轻!
何东帆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后知后觉蹙起眉。
他突然想起和宁欣重逢那天,他拿着蛋糕回寝室,徐菓还没回,他当时问了一嘴,李白子说徐菓在和江韵做了断。
后来,徐菓回来了。
徐菓当时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
——她不会再找我了。
——本来对你还有几分愧疚,现在嘛…呵!
——你不是说我是狗吗?
何东帆双手捂着脑袋,脑海里一遍遍回响江韵的话。
——你抢我喜欢的人!!!
!!!
艹!
说他是狗,还真不冤枉他!
他把他当兄弟,他居然这样坑他!
何东帆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重重拍桌子,哑着声线:“徐狗要死了,你们到时候别拦着我杀狗!”
李白子和江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白子小声嚷嚷:“爱护小动物,从我做起。”
清明节假期第二天,何东帆在寝室做了一天课题。
第三天清晨,他想着梦里的事,稀里糊涂就摸着手机给宁欣发了条短信。
何东帆:【宁老师,你今天有事吗?】
何东帆睡了个回笼觉,才收到宁欣回复:【在奶茶店,怎么?】
何东帆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按键打字回复。
何东帆:【我来喝奶茶!】
发完短信,他就拿着衣服冲澡洗头去。
何东帆记得宁欣喜欢吃他上次买的糕点,于是排了四十分钟给她买了糕点再过去。
他到奶茶店的时候,店内生意很好。
何东帆也不打扰,坐在老位置上拿出笔记本电脑做课题。
奶茶店稍微空闲后,芳芳发现何东帆,她告诉宁欣何东帆来了。
宁欣给何东帆端了奶茶过去:“来了怎么不说?”
何东帆敲着代码:“看你们忙。”
说完,他手指停顿,下意识按下‘保存’,然后把糕点递给宁欣:“顺道给你买了糕点。”
宁欣当然质疑:“你顺什么道?”
何东帆又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敲代码,语气自然:“和室友排队,顺道给你买的。”
这么听,宁欣觉得合理,开心收下:“谢谢。”
她收了东西,便主动开口:“晚上要和我吃饭吗?我请你啊。”
何东帆抬眸:“好。”
宁欣眉眼弯弯:“那你想想吃什么哦。”
何东帆抿着笑,点头。
等宁欣转身回操作间,他才不收敛的露出虎牙。
晚上,何东帆带宁欣去了一家路边小店,吃铁板烧炒饭。
何东帆给宁欣擦桌子:“你别看这儿环境一般,但味道好。”
两人闲聊着,宁欣接到电话。
何东帆无意听见,又是那位‘谢先生’,他雷达瞬间开启。
跟宁欣相处这些日子,他听过好多次了,也大概了解了一些,特别是杨晓桢的几言几语,信息量就极大。
何东帆了解到的信息,那男人离异,有个十多岁的孩子,三十好几了…
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
关键是,何东帆看宁欣的态度,是一点没把杨晓桢的话放眼里。
过了几分钟,老板端着铁板烧炒饭上来。
铁板烧炒饭是荤菜和素菜先在铁板上炒熟,然后加入米饭混炒,端上来就是一大盘,需要自己分。
飘香的辣椒味和孜然味,然而何东帆看宁欣还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
他咬着后槽牙,给宁欣舀炒饭。
又咬着牙,给宁欣拿了一瓶喝的,怕她辣。
他今天不等她,先自己吃。
等他吃了半碗,宁欣才挂断电话。
何东帆放下筷子,单手抠开喝的仰头灌了几口,顺便帮宁欣把喝的抠开,有些重的放她碗边。
宁欣嘴里包着炒饭,不忘看他一眼,嘟囔:“谢谢。”
啧!
可爱!
何东帆泄气,拿起筷子,语气无意的提醒:“宁老师,学生的家长也会周末不停给你打电话吗?”
他言外之意:你可长点心吧!
宁欣咽下口中的炒饭:“这个学生情况比较复杂。”
何东帆还未再多说两句,宁欣补充道:“这没办法,大家都不容易,互相体谅!”
得!
聊不下去了,再聊就是他不懂事了!
四月下旬,宁欣搬家。
对于这件事,宁欣没通知何东帆,因为知道他备赛忙。
宁欣搬家的时间何东帆还是听杨晓桢说的。
和杨晓桢聊起来,是因为何东帆见不得杨晓桢对于宁欣和那位‘谢先生’的态度,她怎么能本着八卦吃瓜的心态对待呢?作为宁欣的朋友,她当然应该为她趋利避害。
何东帆便去杨晓桢那里聊自己一个远房亲戚给人当后妈的难处、困境和无奈什么的。
杨晓桢这人本来就喜欢听八卦,每每何东帆说起来她都津津有味,最后她还真听进去,跟宁欣说千万不能给人当后妈,太惨了。
宁欣觉得杨晓桢的延伸已经无可救药,无语死了。
宁欣搬家那天,问杨晓桢借车,到格斗馆才看见何东帆也在。
宁欣愣了一瞬。
今天没拳击课啊。
而且,今天不是周末吗?
他不是周末也要准备赛事吗?
何东帆看见宁欣,主动上前,抬起右手,食指上勾着钥匙打圈:“晓桢姐叫我给你的。”
宁欣秀眉轻轻蹙着:“你今天怎么有空?”
“就正好有空。”他这样说。
宁欣微微偏了下脑袋:“所以,你正好要帮我搬家?”
何东帆露出虎牙,此地无声胜有声。
宁欣开车,搬了第三趟,才算把东西全部搬完。
她自己都纳闷,自己怎么有那么多东西,大概是她的东西都很实用,不能断舍离。
第三趟,何东帆在宁欣拉开驾驶门时,按住她手臂:“我来开吧。”
宁欣抬眸:“你有驾照?”
“大一暑假考的。”何东帆拍一下宁欣肩膀,补了句,“放心,我车技很好。”
宁欣同他开玩笑:“行,不能飙车哦!”
“好。”何东帆笑笑。
车辆起速后,宁欣一直警惕着何东帆的车技,直到开出不远的距离,才放下心来,软着身子往后一靠。
何东帆把她神色尽收眼底。
可爱。
他主动聊起话题:“宁老师,累不累?”
“不累。”
“你驾照什么时候考的?”
“两年前,想兼职代驾,就去考了。”她声音小了很多。
何东帆一时哑了声。
她还兼职代驾,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微微侧头,看见宁欣歪着脑袋,困乏的已经合上眼皮。
还说不累!
何东帆沉了口气不再开腔,不打扰她小憩。
在一个很长的红灯前,何东帆缓缓停车。
他侧头看她。
四月底的阳光很猛烈,隔着车窗玻璃落在宁欣身上有些光晕。
她穿了条窄腿牛仔裤,上身是很宽松的短袖T恤,因为搬东西身上染上灰渍,但她皮肤细腻白净,清透得没任何瑕疵,是晶莹的。
车内空调的出风口对着她脸颊,她微微散落的发丝脆弱的拂动。
何东帆怕她冷,调整空调出风口的扇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动作出了声音,宁欣眼皮颤了颤,连带着卷翘的睫毛都颤动。
何东帆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他没控制住,伸手向她脸颊。
快要落下去时又握拳挪开。
他的手,影子落在她脸颊上。
何东帆松开拳头,随意曲了曲手指,看自己的手影在她脸上触动。
他看着阳光的方向,并拢手指给她遮着眼睛的部位。
突然,宁欣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微微惊醒,看见车子停在一个红灯前,而何东帆正抬手摸摸车顶,又拉拉副驾驶遮阳板。
神情也忙乱,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或是找什么。
宁欣没管他,接起电话:“谢先生。”
何东帆皱眉的同时竖起耳朵。
他听见宁欣说不用,说自己已经搬完了,不用麻烦,还说谢谢。
等宁欣挂了电话,车辆已经起步。
何东帆开口:“他也知道你搬家?”
“应该是小元说的吧。”
“你和学生也聊这些吗?”
“小元比较特别,我和他是朋友的身份相处,平时也会说这些。”
何东帆心里酸唧唧叨叨。
小元情况复杂。
小元特别。
他最复杂、最特别的恐怕就是有个心思不正的老爸了吧!
切!!
车子开到宁欣新家,准备下车库。
宁欣突然阻止:“停车!停车!”
何东帆急忙靠边停车,还没问怎么了,就看见宁欣推开副驾驶门下车了。
他顺着看出去,不远处停了辆白色小车,旁边马路牙子上站了一对父子,小男孩手上还抱着一束花,主花是百合。
何东帆被气笑了:“俗气!”
然后,他下车走过去。
宁欣拒绝着,没接花。
何东帆走过去的时候,宁欣和那个男人单独走到不远处说话。
何东帆也不好贸然上去,他走到小孩身边,视线定在那个男人身上,双手环抱胸前,咬着牙龈:“你爸和宁老师说什么呢?”
“表白呢!”
何东帆怔愣一瞬,放下手:“你说什么?!”
谢翰元仰着头打量何东帆:“你谁啊?”
这语气…
尽管何东帆知道他就是‘小元’,依旧微挑下巴:“你又是谁啊?”
“管你什么事?”
“呵~”这小孩什么脾气?何东帆悠哉悠哉,“告诉你爸,他没希望的。”
谢翰元看着何东帆:“你到底是谁?”
何东帆喜欢吊着这小孩儿的感觉:“你甭管我是谁,反正把我的话带到就是。”
谢翰元瞥一眼何东帆,向宁欣跑过去。
何东帆‘诶’了一声没阻止成功,追着过去。
然后何东帆听见宁欣拒绝的话:“对不起,谢先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第44章 表白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宁欣用这句话拒绝对方的表白。
她的话一字不漏落入所有人耳中:“谢先生,很抱歉,您大概真的误会了。”
宁欣说完转身,看见谢翰元和何东帆站在不远处,干愣着。
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走向小元,和蔼的笑:“小元,我们周一见。”
尽管他们是来庆祝她搬新家的,但她此刻没法做到留他们吃顿便饭的礼仪。
谢翰元拉胯着脸,有点求情的意思:“副教~”
宁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说什么,她没有应对这样的事的经验。最后,她抬手拍拍谢翰元肩膀,错身走开。
同时,她给何东帆甩了个‘跟上’的眼神。
何东帆立马跟上去。
两人坐上车,车内安静的要命,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
何东帆找了个空车位把车停好,侧头看宁欣双眼无神、没定点的发呆。
何东帆叫她:“宁老师。”
宁欣有些恍惚的回神,按开安全带,下车去后备箱抱东西。
何东帆走过去,接过宁欣手上的纸箱,把车钥匙递给她,速度摞了三个纸箱,抱起来头也不回:“宁老师,锁车。”
宁欣抱出最后一个纸箱,把车锁了,跟上何东帆。
宁欣租的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电梯房,简单装修,家电齐全。
客厅有个很大的阳台,正对小区中庭,小区内环境和公共设施也是可圈可点。
这样条件的房子对宁欣来说,已经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了。
接下来,就是打扫屋子。
何东帆觉得不方便进女孩儿房间,便自觉承包了客厅卫生。
客厅打扫完,他紧跟着把厨房和厕所都清理了一遍。
何东帆其实不太会打扫,所有来的都根据当时想法简单粗暴。
所以宁欣整理好房间出去时,就看见客厅湿漉漉的水渍,一步一个脚印,完全不能下脚。
她听见水声,去厕所。
何东帆正拿着花洒全方面的清洗。
满当当的水。
宁欣又好气又好笑,上前关掉花洒。
她拿了一片瓷砖清洁剂放入拖把水桶里,等它融化后再把拖把水沥干:“我来吧,你先休息会儿。”
何东帆哪能让她来,自己干坐着的份儿?
他动手去抢拖把:“我来,你休息。”
宁欣没放:“你不会。”
“拖地有什么不会的?我在寝室一天拖三次。”
“真的?”宁欣持怀疑态度。
何东帆轻咳一声,别别扭扭:“我会,哪里没对你告诉我,我学不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