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做最后的挣扎：“其实我不冷。”
“怎么会不冷呢？今天可是零下8度，你别要风度就不要温度！”
“不是…”
“你是不是嫌弃啊？”
宁欣摇头：“我没有。”
小秦姨自顾自解释：“这是新的，我没穿过，你看这吊牌我都才剪的，快点换上，别犟！感冒了多影响工作啊……”
在小秦姨的催促和帮助下，宁欣不仅穿了玫红色羽绒服，还被在里面套了一个羽绒马甲。
何东帆跟着过去，但没靠近，呆在别院等宁欣。
不一会儿，他听见小秦姨乐呵呵的声音。
“你瘦，里面还可以套个马甲，是不是更暖和了？”
然后，是宁欣‘嗯嗯’两声。
何东帆侧头，看见人的那一刻是真的没忍住。
玫红色羽绒服，中长款，鼓鼓囊囊的，腰间一条同色松紧腰带。
别说…
还真别说……
小秦姨看见何东帆：“你们玩儿啊，我先去厨房看看啊。”
宁欣站着不动，头微微垂着，头发遮住脸颊。
何东帆手指抵着唇，掩盖笑。
看她是真不打算动，他走过去，把低落的人儿往怀里一揽，赞扬：“好看。”
这也太违心了！
宁欣侧头：“好看，你穿！”
何东帆轻咳一声，理由倒是合情合理：“我穿不下。”
宁欣有点想打人，但忍住了，嘟囔一句：“还不如穿你的。”
何东帆揽着人，往前走：“带你去挑挑。”
宁欣其实没想穿何东帆衣服，但她想去他房间看看，所以没拒绝。
去他房间要路过书房，那是宁欣曾经，呆过最多的地方。
越过书房的时候，宁欣感觉心里某条线，跃过去了。
走到房门前，何东帆一手推门，一手推宁欣后腰，动作一气呵成。
宁欣进房后，站着没动，一双桃花眼四处打量。
何东帆走到衣柜前，挑衣服。
他的衣服一水的深色。
他拿不准主意，觉得都不适合她，他转身：“你自己挑。”
宁欣正弯腰，看立柜上的照片。
何东帆一个大跨步过去，按住相框，利落往下盖住：“不许看！”
宁欣站直，不以为然的神色：“看见了，没穿衣服。”
何东帆敛眉，下巴微仰，睨着她，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只是憋闷着，舔了舔唇。
宁欣转身，沉了口气：“也没什么嘛，不是拿了颗苹果挡着吗？”
她才刚走了半步，被拽住手臂扯回来。
他双臂圈着她，在自己胸前。
他问：“你想看哦？”
！！！
宁欣觉得何东帆此刻挑衅的神色，仿佛只要她敢应，他就真给她看。
她脸颊一阵热，撇开视线：“是你先一副我看见什么了似的。”
她抬手，手肘靠住何东帆手弯往下一压，凭着巧劲儿轻松脱身。
她往窗边走。
何东帆愣神地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惊讶那么容易就被她挣开。
他心道：出息！
他转身，把相框立起来。
那是他半岁多的时候，炎热的大夏天，他尿湿衣裤，被扒了个精光放在太师椅上。
他妈妈就是那时候拿相机给他拍了一张。
何东帆食指点点相框，无声轻笑一下。
感谢他母亲大人，还拿苹果给他挡一下。
第79章 你爱他的样子
何东帆朝窗户走。
宁欣趴在窗前，双肘压在窗檐上，身体微微前倾。
她玫红色羽绒服长度刚到大腿根，下面是黑色小脚裤和黑色短靴。
腿很长，很直，线条很好看。
像漫画。
何东帆轻咳一声，收回视线。
他走过去，侧身靠在窗边，双手环抱胸前，低头睨着她。
宁欣看他两眼：“你看什么？”
“我发现你有个缺点。”
宁欣秀眉拧着，站直：“什么？”
“只愿意听比你年纪大的人说话。”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故意卖关子顿了两秒，伸手捏住她脸颊，“我说十句，抵不上我姥姥一句。”
对此，宁欣挥开何东帆的手，往里走：“不应该吗？俗话说，多听老人言。”
何东帆没动，只是伸出手臂就把宁欣拉回来。
他想着刚才抱住她，被她轻松挣开，这次，他双手捏着她手腕，把她拉进。
宁欣抬眸，一双桃花眼鲜少的娇媚：“干嘛？”
“宁欣。”他叫他名字。
“嗯？”
他看着她，看她眼睛，又看她的唇。
他的想法呼之即出。
他手指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腕，往自己腰上拉。
手掌顺着往上，握住她手臂，头微微下压。
下一秒。
“小帆，吃饭了——”
何东帆被宁欣推开。
这次，他真的没留神，往后退了两步。
他‘啧’了声。
宁欣往门口走。
何东帆跟上去：“你还穿我衣服吗？”
她不回头：“就穿这个，我都跟小秦姨说了，我挺喜欢的。”
中午吃完饭，聊了一会儿，老太太便去午休了。
何东帆和宁欣在前院看花。
宁欣蹲着，把自己的腿抱着，头微微偏着：“何东帆，我看见茶室有棋盘。”
“你会下围棋？”
“我不会。”
何东帆推测：“想学？”
宁欣摇头：“我会下五子棋。”
何东帆笑了：“想和我下五子棋？”
宁欣看向地上的花草：“总不能看一下午花吧？”
何东帆站起身，把宁欣拉起来，揽住她肩膀，往茶室走：“明天带你出去玩儿。”
茶室。
宁欣执白棋，她看着棋盘。
白色棋子已经连了三颗，轮到何东帆落子黑棋。
她有些紧张。
黑子落下。
他没堵她！
宁欣压住心里的激动，她突然想逗他。
她食指和中指夹着颗白棋，点着太阳穴：“我们要不赌点什么吧？不然也没意思。”
何东帆眉梢动动，抬了抬眼皮：“你想赌什么？”
“要不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吧。”
何东帆看着宁欣，两秒，点头：“行。”
他话音一落，宁欣目标准确的落子白棋，白棋连上四颗，这下是回天乏术了。
何东帆落子黑棋。
宁欣早捏着白棋等着了，何东帆刚落子，她就伸手要落子最后一颗白棋。
下一秒，她的手被何东帆抓住。
宁欣：“嗯？”
何东帆伸出食指，指了下棋盘，在宁欣注意力的另一侧，黑子已经连成五颗。
宁欣：“？？？”
她居然没看见。
宁欣惊讶之余，伸手去拿自己上一颗棋子：“我没看见，这颗下错了。”
何东帆愣了半秒，被气笑了。
他叫：“宁欣？”
“……”
他语气不可置信：“你耍赖？”
宁欣理性回来，把白棋放回原位：“愿赌服输。”
何东帆看宁欣一眼，他主动捡起自己最后一颗黑棋，然后把那颗白棋捡起来，准确扔到白棋盒中。
很清脆的碰撞声。
宁欣抬起眼皮：“？”
何东帆微扬下巴，有些傲：“女朋友，让你一步。”
他还挺大度。
宁欣咬唇，落子白棋，截断要连成一线的黑棋。
下一步，何东帆落子，旁边四颗黑棋连上。
宁欣这次看见了，落子白棋堵上。
一来二去，宁欣全在防御，那边已经连线三颗的白棋根本不能发挥。
再一次，何东帆落子黑棋之后，宁欣去堵四颗黑棋，却看见另一侧也连上了四颗黑棋。
她落子不定，很快看清局势，把最后一颗白棋放回白棋盒中：“我输了。”
何东帆‘嗯’了一声。
宁欣看向何东帆：“愿赌服输，答应你一个条件。”
他唇抿成一条线，点头：“嗯。”
“你说吧。”
何东帆视线在宁欣身上绕，不太正经：“我看看你有什么。”
“？？？！！！”宁欣急忙补一句，“不能过分。”
何东帆忽然笑了：“简单，你主动亲我一下。”
她不应声。
何东帆：“这应该不过分吧？”
宁欣舔舔唇，倒是没她想象中过分。
她并不认输，她开始收拾棋盘准备下一局：“再来一局。”
第三局结束。
何东帆看宁欣秀眉皱在一起挺久了，仿佛打了个死结。
他被逗乐：“宁欣，我们国家有一个地方你千万不能去。”
宁欣还在一门心思分析棋盘，抬眸：“什、什么？”
“澳城。”
“？”
“我怕你把自己输了。”
“……”宁欣也是回过神，知道自己不是何东帆对手，她开始收拾棋盘，及时止损，“不来了。”
他又叫：“宁欣。”
她有点没耐心：“又干嘛？”
“我姥姥好像打通你的任督二脉了。”
宁欣时常被杨晓桢说无趣，想着自己刚才的悔棋，耍赖等等都与平日不同，她自觉的不搭话。
何东帆没打算结束话题：“你知道你今天特别像谁吗？”
宁欣不知道，有些好奇：“谁？”
“我表妹。”
宁欣垂眸：“不认识。”
“她今年小学二年级。”
宁欣心领神会，一个白眼儿过去。
算了。
谁让她耍赖了呢？输了呢？
活该被奚落。
晚上吃完晚饭，又聊了一会儿天，夜色渐渐暗了，何东帆送宁欣回酒店。
出租车上，宁欣有些困。
她昨晚本就没睡好，今天白日也没个打盹的机会。
何东帆把自己的肩膀给宁欣。
他低头看她。
她下午就卸了妆。
她皮肤细腻，车外的灯影流转，把小水晶糕变幻成各种颜色。
到酒店，何东帆轻碰宁欣脸颊，叫醒她。
他送她上楼。
电梯里，不止宁欣和何东帆，还有一对年轻情侣，那对情侣看了眼宁欣，嘴角抿着笑意。
宁欣有些奇怪，也是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
她好好的站着，手被男朋友牵着，这有什么好笑吗？
直到宁欣晃眼瞧见何东帆另一只手提着她的大衣。
她瞬间困意全褪。
她微微侧身，额头磕在何东帆肩膀上。
何东帆还以为她困。
直到那对小情侣出电梯，宁欣才抬起头：“何东帆，我没换衣服。”
何东帆反应了半秒，明白她刚才是羞赧，波澜不惊安慰她：“很好看。”
宁欣觉得何东帆恐怕觉得自己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吧！
这个抱怨的想法一闪而过，层层递进的是一股甜蜜。
宁欣看了眼何东帆，隐住笑意。
进了酒店房间，宁欣就迫不及待开始脱外套，她嘴里叨念着：“你把这个带回去，一定要记得，帮我跟小秦姨道声谢。”
何东帆站在沙发旁边，把手上的大衣放在沙发上。
他侧身靠着墙壁，散漫应声：“好。”
宁欣脱掉羽绒服，又脱掉里面的羽绒马甲。
她走到床头，把房间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然后比着灯光检查衣服有没有弄脏。
她今天一天都很小心。
检查着，她也忧心：“要不送去干洗店洗洗吧，总觉着这样还回去不太好。”
何东帆：“你说了算。”
他看着她。
黑色的针织衫，黑色的窄脚裤，黑色的短靴。
它们包裹住她，贴合她。
何东帆想起很有名的动漫剪影，里面的人物形象就是这样玲珑的曲线。
她甚至更美。
宁欣顿了一下，拿不定主意：“可是羽绒服洗多了也不好，要不还是问问小秦姨的意见吧？”
等了两秒，也没听见回答。
宁欣刚要转身，猛地被抱住。
一切猝不及防，她心跳瞬间飙升，但察觉是他，便没任何不舒服。
她头往后靠，微侧：“怎么了？”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他呼吸烧着她脖颈。
他叫她名字：“宁欣。”
宁欣觉得，今天何东帆叫了好多好多次自己的名字。
她有点无奈，应声：“嗯。”
“你可不可以…”他声音哑在喉咙里，“可不可以每天都这样？”
宁欣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感觉，你今天特别喜欢我，比以往的每一天，都要喜欢。”
如同我见过的。
你爱他的样子。
不会假装强韧，是没有任何防线的撒娇、依附。
宁欣轻轻拉了一下何东帆环在自己小腹前的手，她转身，面对他。
她现在很确定，她可以和他走下去。
她内心的欣喜本就未消散，此刻又被全部挑起来。
她看着他，抿着唇笑：“可以。”
何东帆笑了。
他微微收紧手臂，托着她的后腰，同她算账：“你是不是忘了事情？”
宁欣唇抿直：“嗯？”
“今天下午…”他直白的看着她的唇，“你输了三次。”
他看见她的唇瓣启开，微微露出贝齿，又合上，抿直，进而轻轻勾了勾。
她撑着他的肩，轻轻踮脚，唇瓣落在他唇角。
很轻，很快速的贴了一下。
仅此而已。
像是结束了。
明明输了三次。
她还笑。
何东帆忽地压上去，将她抵在玻璃隔断上。他左手手掌垫着她后脑勺，右手捆住她的腰肢，狠狠地吻过去。
宁欣有刹那的失神，她唇瓣被吮得发麻，睫羽颤抖两下，搭在何东帆肩上的手轻推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