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夏。”顾深忍无可忍打断了她:“生病还堵不上你的嘴。”
陈盼夏立刻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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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陈盼夏叫顾深:“顾总啊。”
“怎么?”
“我能去洗个脸吗?”陈盼夏道:“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蓬头垢面,太影响我绝世美少女的形象了。”
顾深:“……”
他深吸一口气:“你安静躺着,我不看你。”
陈盼夏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几分钟陈盼夏又开始叫顾深:“顾总呀——”
“安静,陈盼夏。”顾深冷酷地道。
“……”小狗委委屈屈的:“顾总,您都没听我想说什么,万一我要说的是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呢?”
顾深没有任何波动地问陈盼夏:“那你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我是想说,光线太暗了,顾总您最好把眼镜戴上再办公,对视力好。”
顾深似乎没想到陈盼夏口中所谓的“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是关心他的视力。
他静了静,再讲话时,声线变得比刚才温柔了好多:“我知道了,陈盼夏。”
陈盼夏听到打开眼镜盒,拿出眼镜的声音。
-
虽然陈盼夏现在的身体舒服多了,思维也很活跃。
但顾深又不让她玩手机,又不让她说话,甚至连眼睛都不让她睁开。
只能听到顾深敲键盘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后陈盼夏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忘了摘助听器了……
她抬起手臂,下意识想要摘掉助听器。
但手抬了一半,又放了下去。
总觉得,顾深的键盘声还挺好听的。
虽说顾深不让陈盼夏把他当做家人,但……
就像陈盼夏之前说得那样。
她是真的能够从顾深身上感觉到亲情。
在顾深的键盘声中,陈盼夏再次睡了过去。
睡的不算太安稳。
因为睡到一半的时候,陈盼夏的手机开始不停震动。
“嗡嗡”震个不停,像是发消息的人一定要等到陈盼夏的回复那样。
陈盼夏努力想醒来。
但还没等她睁开眼,就听到脚步声向她走近。
一声轻啧后,陈盼夏感觉到顾深把自己放在枕侧的手机拿走。
紧接着,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
第二天陈盼夏是被香醒的。
醒来的时候,房间内已经是阳光灿烂的白天。
一睁眼,就看到唐然然举着一碗粥,在自己面前,朝自己扇风。
见她睁眼,唐然然笑起来,回过头:“顾总,还真的叫醒了!”
陈盼夏眨眨眼:“……啊?”
“刚刚我叫你,你怎么都不醒,顾总就说让我拿食物引/诱你一下。”
从陈盼夏的角度,能看到顾深正站在唐然然身后,嘴角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
陈盼夏:“……”
她是什么很爱吃的小女孩吗?
还真是。
她从床上下来,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飞快洗漱了一番后活力满满地冲了出来。
吃完一大碗粥后,陈盼夏问顾深和唐然然:“今天的行程是什么?我要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不急。”顾深道:“再养两天病。”
陈盼夏看着顾深,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色,应该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一直守在这里。
这么一想,心里又涌上淡淡的感动。
再晚一些的时候,顾深有事先走了。
走之前,没忘记叮嘱唐然然看好陈盼夏。
禁止事项包括但不限于:洗澡,出去玩,吃刺激性食物等……
操心得像是一位老父亲。
陈盼夏没事做,倒在床上想要玩手机。
拿过手机,才发现手机是关机的。
还以为是没电了,给手机充上电,才发现还有电量。
这才想起来应该是昨天半夜手机疯狂震动的那会儿,被顾深关机了。
重新开机,连上酒店的wifi后,消息铺天盖地地弹出来。
[靳洛]:去夏威夷了吗?
[靳洛]:落地了吗?
[靳洛]:飞机晚点?
[靳洛]:出什么事了吗?……我很担心你。
陈盼夏回了个小狗蹦蹦跳跳的表情包,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只说自己是落地后太忙了,现在才有时间看手机。
现在应该是国内时间半夜,但靳洛回的很快。
[靳洛]:工作辛苦了。/笑脸
周年光同样也发来了消息。
[总爱开玩笑的大美人]:夏夏,夏威夷好玩吗?
[总爱开玩笑的大美人]:啊?我听顾深说你生病了。哭。
[总爱开玩笑的大美人]:没事吧?
陈盼夏回复:“已经满血复活!!”
周年光发来一条语音,陈盼夏点开听,大意是让陈盼夏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吃清淡的食物。
陈盼夏听他那边的声音很匆忙,也很乱,还有小孩子的尖叫声。
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周年光是在老家,那些尖叫声是弟弟妹妹侄子侄女发出来的。
周年光又发来一条语音,点开口,陈盼夏听到他吃吃的笑声。
“夏夏,喜欢小孩子吗?”
语音还没听完,就又被周年光撤回了。
紧接着是一条新的语音:“抱歉抱歉,我又在乱开玩笑了。”
剩下的,何荷,舍友们,陈秋,还有一些其他人也发来了消息,大多是问候,还有少部分人说要陈盼夏帮忙代购的。
陈盼夏一一回复后,把目光放在了那个一直没回复的对话框上。
名为[AAA天桥底下贴膜的]用户给自己发来了足足几十条消息,还打过语音电话。
看消息记录的时间,大多数是在几个小时之前发来的。看来手机震动的最厉害的那会儿,应该是苏金予的功劳。
点开和苏金予的对话框,从最开始的那条未读消息往下翻。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你去夏威夷了?工作?还是旅游?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不是,陈盼猪,你宁愿在微博发,也不告诉我一声?……虽说是我说给我点时间,但你也太过分了吧?真的一个消息都不给我发,出国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说不当就不当了啊?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上面那条消息超时间了,撤不回了。在登机?看到回我一下。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一路平安。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落地没?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我看飞机已经落地了啊,陈盼猪你不是吧?这么躲着人的?不至于吧?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喂,猪。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陈盼猪。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理理我。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对不起。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方发起通话,接通失败,点击回拨]
还有几条消息,是半个多小时前发来的。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你还记不记得,刚上大学那年的圣诞节。你生日,我问你想要什么礼物,你说把我的弱点告诉你。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其实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你不理我,你突然从我的世界消失不见。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理理我啊,你想急死我吗?……陈盼猪……算我求你了。
第93章
看苏金予发消息的时间, 从陈盼夏在机场发图开始,一直断断续续地发到刚才。
近乎48小时,一直都没休息。
陈盼夏抿了抿唇, 心里觉得难受。
想了想, 决定如实回答。
[夏]:我发烧了。
[夏]:落地后又水土不服, 一直睡到现在。
[夏]:不是故意不理你,苏金予。
消息刚发出去, 陈盼夏就看到苏金予的对话框顶端显示着“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知道了。
[AAA天桥底下贴膜的]:好好休息, 注意身体。
陈盼夏想了想, 给苏金予发了一句话。
[夏]:苏金予, 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但苏金予却一直都没有回复。
-
来到夏威夷三天,陈盼夏一点工作都没做。
而是在酒店住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每天傍晚六点半的时候,顾深都会准时过来。
一边在桌边办公, 一边监督陈盼夏吃饭吃药, 又看着陈盼夏睡着才离开。
陈盼夏只觉得自己身上快闲出虱子来了。
她像个受虐狂一样恳求顾深和唐然然:“给我工作,我要工作!”
“再休息最后一天。”顾深终于松口。
其实并不是顾深和唐然然太谨慎。
在他们的认知中, 人感冒至少要一周才能好利索。
而不是像陈盼夏这样, 高烧呕吐个不停的隔天, 就恢复了全部精力。
该说不愧是小狗吗?
抬眸, 看着一边欢呼一边搂着唐然然开心到蹦蹦跳跳的陈盼夏,顾深嘴角划过一丝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淡笑。
顿了顿,顾深又开口:“对了。”
陈盼夏立刻安静下来, 睁大眼看着他;
那双眼里有着淡淡的紧张, 像是生怕顾深改主意似的。
顾深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一些:“别紧张, 只是弟妹知道你来,邀请你去吃饭。”
陈盼夏还记得顾深的弟妹们。
当初结束《与钞同行》的录制的时候, 顾深的弟妹都很喜欢陈盼夏,还说要和她加好友。
但拿出手机才知道,原来顾深的弟妹用的是电话手表,和陈盼夏根本加不了好友。
后来的很长时间中,一想到那么有钱人家的孩子聊天都是用手表,陈盼夏就想笑。
后来不笑是因为得知他们的手表都是定做的,特制款,一只手表的价格比陈盼夏五个手机还贵。
陈盼夏:“……”
小狗咬牙切齿.jpg
想到又能见到顾深的弟妹,陈盼夏无比开心。
去之前陈盼夏拿出了自己的最高礼仪——她拉直了头发,又化了个妆,还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那条蓝花小裙子。
虽说已经好大半年没有见到顾家弟妹们,但再见面的时候,却一点没有感到生疏。
陈盼夏围着他们嘘寒问暖:“寒假作业写完了吗?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啊?准备上哪个高中啊?”
给几个小孩气的直跺脚。
晚饭倒不是什么夏威夷特色菜,和陈盼夏之前在顾家宅子吃的很像:很清淡,蔬菜为主,红肉为辅,注重搭配,不太注重口味。
等吃过了饭,又休息了一会儿,几个孩子说到了每天的散步时间。
闲的浑身长毛的陈盼夏当然不会错过这场活动。
出门的时候,陈盼夏看到放在门口的冲浪板。
她好奇地问:“你们不冲浪吗?”
“冲浪时间是每天早上的六点半到八点半啦。”顾三小姐笑着解释:“晚上这一个小时就是单纯的散步时间。”
一边走,顾家的几兄妹叽叽喳喳地向陈盼夏讲述了他们的时间表。
晚上九点半到五点是睡觉时间。
起床后的半个小时要一边复习昨天背过的课文,一边晨练。
吃过饭后做作业,做完了作业才能去冲浪。
几点吃饭,几点能打游戏,几点吃零食。
安排得那叫一个明明白白。
陈盼夏听得瞠目结舌:“之前我去你们那儿录节目的时候,你们虽然也对时间很严格,但是好像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吧?”
闻言,顾三小姐吐了吐舌尖,笑:“那是因为我们现在在小叔的地盘上啊。”
她对陈盼夏勾勾手指,等陈盼夏附耳过去后,听到她小小声地说:“小叔对时间的要求特别严格!我们都不敢违背他!”
陈盼夏懂了。
顾深就是那种过年放假回家的时候,会给小孩儿出100道算术题,并让他们在十五分钟内算出来的魔鬼长辈。
陈盼夏学着顾三小姐的样子咧了咧嘴:“……还好我不是顾家人。”
她可做不到每天五点半起床。
跟顾三小姐长吁短叹地感慨了半天后,陈盼夏又回头看了一眼顾深。
就算在海滩上,男人也穿得很整齐。
西装外套倒是没再穿,但雪白的衬衣和西装裤、皮鞋还穿在身上。
陈盼夏想到,前几天自己生病,顾深每天看护自己直到半夜,估计是没有一次遵守过这个时间表。
没想到定制了这个时间表的人反而会违反规则呀?
想到这里,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正要收回目光,却被顾深抓包。
“陈盼夏,看我做什么?”
小陈同学:“……!”
她望天:“顾总,我……”
“什么?”
陈盼夏望天:“顾总,我是在想您穿着皮鞋在沙滩上走,难道不会进沙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