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训练上。
何荷被分到的导师是隋琪琪，主抓舞蹈，每天训练强度大的惊人，一上午的训练跟下来，流的汗能浸湿两条毛巾。
苏金予的导师是马力轩，他倒很羡慕其余三人：“马老师人好是好，就是又不能跳，又不会舞台曲，我们基本上都是跟着助教练的。”
和马力轩定位类似的就是靳洛了，只不过靳洛虽然自己不唱，但对舞台曲风格相当了解，陈盼夏和林清霜，以及组里的其他练习生都在靳洛的尽心指导下有了很明显的进步。
林清霜说：“其实我有点害怕靳老师。”
何荷好奇：“为什么？”
“就……觉得他很冷淡，也不经常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闻言，苏金予轻笑一下。
他用手撑腮，侧头笑着看林清霜：“所以你喜欢话多的。”
比如他。
林清霜听懂了苏金予的调笑，脸颊又飘上了两抹红云。
何荷没注意到这两人的动作，咽下口中的食物后，问：“有吗？我听夏夏说靳洛笑点很低，还以为靳洛很亲切呢。”
林清霜好奇：“靳洛老师笑点低？为什么？”
苏金予的目光也移到了陈盼夏脸上，似乎在等着她的解释。
陈盼夏就把自己送了靳洛鸡爪，和当自己说出自己喜欢收集一种名叫“人民币”的花花绿绿的纸片时，靳洛笑了足足一分钟停不下来的事告诉了他们。
何荷和林清霜又笑成了一团，苏金予扯了扯嘴角，却没笑，他问陈盼夏：“补课？”
陈盼夏不解：“book？什么book？”
苏金予：“……”
陈盼夏反应过来，苏金予大概是在问自己，这是不是在靳洛给自己补课时发生的事。
陈盼夏点了点头。
苏金予“嗯”了一声，嘴角又向上扯了扯，却还是没笑。
一脸的意兴阑珊。
这顿饭边聊边吃，耗时长了点，等吃好了，四人就准备再往教室走。
中午的阳光丰盛起来，让人感觉热，但道路两旁的落叶又变多了。
陈盼夏又下意识开始寻找漂亮的树叶。
正找的专心，后脑勺却被人碰了一下。
发丝间传来奇怪的触感。
陈盼夏反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后脑处的头发被人插了根草叶。
……闭着眼睛都猜到是苏金予干的。
但身为始作俑者，苏金予歪着头目光凉凉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就是不看陈盼夏。
装得和没事人一样。
但这不妨碍陈盼夏指责他。她义正言辞：“苏金予你身为新世纪新青年，怎么能随便破坏花草树木呢？怎么能随便欺负绝世无敌美少女呢？”
苏金予：“……”
等等，这句话里是不是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金予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那一看就让人牙痒痒的笑来。
陈盼夏懒得再理他，想要快走两步追上何荷，却对上了林清霜看向这边的目光。
见陈盼夏看过来，林清霜回了头。
直到终于快回到教室的时候，陈盼夏突然眼睛一亮。
墙角的落叶堆的最上方，静静躺着一片圆润的小树叶。
和周围的那些大叶片比起来，颇有一种“还未成年就出来打工了”的可怜感。
陈盼夏上前，小心地捏起叶梗，将树叶拿了起来。
等到晚上靳洛给她开小灶的时候，陈盼夏把这片树叶送给了靳洛。
靳洛接过，道了句谢，道：“其实我也给你带了东西。”
陈盼夏好奇地睁大圆溜溜的眼，看到靳洛从身后拿出了一袋……大馒头。
陈盼夏惊了。
又惊又感动。
同时还有点无助。
这二十个大馒头得吃到什么时候去啊。
“你放心吧，靳老师。”陈盼夏学着《冰与火之歌》里面的名台词对靳洛发誓：“从今日起，我将不彷徨，不退缩，不迷茫。我将日日夜夜吃馒头，今日如此，日日夜夜皆然。”
靳洛怔了怔，彻底笑倒在钢琴上。
而作为这袋馒头的回礼，陈盼夏很大方的把自己剩下的五只无骨鸡爪全部送给了靳洛。
再隔天的时候，因为马上就快第二次表演，不少练习生的情绪在巨大的压力下开始变得崩溃。
有练习生问靳洛能不能在晚上的时候也留下来为众练习生加课，靳洛同意了。
于是陈盼夏的小灶结束了，取而代之的，变成了大锅饭。
而靳洛的这个行为自然得到导演的大肆宣传和网友的认可。
网友们开创了一些词条来歌颂靳洛的伟大行为。
什么#我的帅哥老师#；
什么#知识以一种卑鄙的方式留住了我#；
什么#清冷师尊你好辣#……
还有一些一经创建，就被审核制裁了的词条。
至今人们未能窥其全貌。
第14章
时间又快又慢，终于来到了表演那天。
比起第一次登台表演，这次陈盼夏倒没那么紧张了。
后台化妆间乱成了一团，说来也巧，这次给陈盼夏化妆的还是上次的那个化妆师小姐姐。
她也还记得陈盼夏，仔仔细细地给她画好了舞台妆后，还对陈盼夏说了句加油。
陈盼夏又匆忙钻到化妆间换衣服。
为了配合《飞鸽》这首歌，靳洛组的练习生和别组不同，是白色、略带仙气的小裙子和西装。
陈盼夏对着穿衣镜打量了一下自己。
夺目的妆容，漂亮修身的裙子将身材都衬托得比平时要好。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陈盼夏臭美地对着镜子摆了两个姿势，怕耽误其他练习生换衣服，又赶紧出来。
刚一出来就撞上了苏金予。
他迈着大步匆匆地从陈盼夏身边走过去：“我找不到你说的领带，你自己过来……”
他的声音和脚步在同一个瞬间戛然止住。
苏金予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陈盼夏的方向。
陈盼夏插着腰，有点小得意地翘着鼻子：“怎么样？好看吧？看呆了吧？”
苏金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两边陈盼夏，脸上露出了一点啼笑皆非的笑容来：“猪。”
陈盼夏：“……”
看陈盼夏扁嘴，苏金予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他还想再说什么，身后却有人在叫他，苏金予便坏笑着离开了。
又等了等，就到了上台时间。
通常，第一组和最后一组往往令人印象深刻。
但陈盼夏组的运气不怎么好。
他们抽到在第二名上台。
第一组是苏金予他们组。
表演的曲目叫《燃春》。
这首歌歌如其名，是燃到令人血液沸腾的程度。
除了舞台效果好外，这首歌还有两个优点。
一是这首歌本来就是男团歌，苏金予这组练习生又刚好是男生比较多，需要改编的部分很少。
二是，这首歌歌词并不多，也不难——刚好马力轩不太会这种类型的歌。
对于苏金予来说，还有另一个优点。
那就是编曲老师也知道苏金予是节目现在的断层人气top，把唱跳的C位都给了他。
陈盼夏和其他所有练习生一起，挤在后台的转播器面前看。
就算有这么多人，转播器的屏幕这么小，苏金予也无疑是最吸睛，最优秀的那个。
像是一颗璀璨的星星。
节目组的直播间比第一次表演的时候还要热闹。
【投票，我现在就要投票！我现在就要给我老公苏金予投票！】
【什么你老公，明明是我的】
【进步好大啊sjy，本来以为江怀走了节目会很没看头呢，是我低估了
【江怀粉已经原地爬墙】
【直播间几百万人同时在线都是来看苏金予的？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来看我老婆林清霜的】
【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来看陈盼夏的，嘿嘿，我的听障小可怜老婆，嘿嘿】
随着《燃春》这首曲子的最后一个重音，苏金予脚步飞旋，动作始终自然又充满力量感，被汗水微微打湿的头发猛然甩过，眸光凌冽。
他的胸膛起伏着，汗水从额头落下。
后台的练习生们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看到，但还是用力鼓起了掌，希望能把自己的支持传达到对方耳中。
陈盼夏刚想鼓掌，手都抬起来，却感觉到旁边有视线正在看着自己。
她回过头，看到了林清霜。
林清霜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但张了张口。
陈盼夏睁大眼等了半天，林清霜却只是笑了一下，没说话。
昏暗的灯光变得明亮。
这次节目组倒没有再请那些有名的公司总裁们来观赛了，作为评委的就只有四位导师。
对于这组的表演，四位导师的评价都还不错。
尤其是马力轩。
他就像是一个看着自己学生答辩的指导老师一样，颇有种“我的学生骂只能我骂，但人前我一定要夸”的宠溺感。
隋琪琪还用了“趋近成熟”这个词来概括苏金予这次的表演和台风。
陈盼夏听到身后有个说过几句话的同组练习生紧张的声音：“第一组就这么强，我慌了。”
陈盼夏回头给他打气：“没事，说不定第二组更强。”
男生：“……”
谢谢你陈盼夏，你是懂安慰人的。
本来只是emo，现在已经绝望了。
第二组登台的是潘紫一组，倒没像陈盼夏说得那样，比得过苏金予那组。
当然也有可能是陈盼夏没看仔细。
毕竟下一组就轮到她了。
轮到陈盼夏登台的时候，何荷走过来使劲儿抱了陈盼夏一下：“宝宝加油！不要紧张！”
陈盼夏笑嘻嘻的：“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要唱歌，该紧张的是导师和观众。”
何荷：“……”
-
舞台的帷幕降下又上升。
耳返里的鼓点规律地打着拍子。
在第三声鼓点落下的瞬间，靳洛组的练习生们低声吟唱。
“山，黄土厚，遨游青天间。”
“海，江翻海搅，驰骋巨澜间。”
“展翅见山海悠悠……”
【wow！！好帅！！】
【我的妈呀好好听，靳洛是天才，那么抒情的一首歌竟然能改的这么燃！】
【好听好听好听！歌词是不是也改了？靳洛不会重新编曲又重新写词了吧？】
【看过直播的人告诉你：是的。但是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改后这首歌原来变成了这样，真是太酷了！】
【啊啊啊我喜欢这组！这组的小姐姐颜值都好高！男练习生也都是男的！】
【男练习生们：那我走？】
一片安静中，琵琶的旋律猛然插进，刚刚还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的练习生们也开始了舞蹈。
不像苏金予他们表演的那首歌，这首《飞鸽》台词多，组里的每个练习生都有solo。
陈盼夏的solo和c位被安排在中间偏后的位置，不算太起眼。
上台前的紧张在登台后就烟消云散了，陈盼夏在台上蹦蹦跳跳的，充满了生命力。
她也希望将自己这份快乐传达给所有人。
轮到她的时候，陈盼夏脸上的笑容更大更灿烂，她一手扶着差点挂不住助听器的耳返，一边唱出了自己的歌词。
“飞鸽啊盘旋寰宇——”
镜头像捕捉之前每个人的solo一样，也对准了陈盼夏。
于是，所有观看直播的人的屏幕上都出现了陈盼夏的脸。
女孩的脸漂亮，妆容精致，发型用心。
她有一双圆溜溜的，奶狗似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陈盼夏脸上的笑容。
虽然是一闪而过，却那么鲜活生动。
像是夏日里的一瓶冰可乐。
瓶盖打开，气泡咕噜噜涌出来的瞬间，是让人感到快乐的生命的旺盛。
第15章
表演结束后，就来到了导师点评环节。
潘紫点头：“大部分人比起第一次表演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只是还不够看。我看到很多人，要么是偏科舞蹈，要么偏科唱歌。要两手抓啊。这点林清霜就做得很不错。”
马力轩则惭愧地说：“孩子们都有很大进步，反倒是我，在音乐这条路上需要提升啊。”
隋琪琪同样表扬了林清霜和其他几个表现比较好的练习生。
轮到靳洛的时候，他先整体小夸了一下，又看向人群里的某个方向。
“陈盼夏。”
靳洛叫陈盼夏的名字：“笑容很好。”
-
等所有练习生表演结束，导师点评完毕后，众练习生在镜头前对观众说了再见，纷纷往后台走。
这次也要录一个赛后采访。
摄影师问了陈盼夏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感觉自己这次发挥的怎么样？”
陈盼夏答：“唱的跳的都挺开心的倒是。”
第二个问题：“觉得自己能不能在第三次人气投票中成功晋级？”
陈盼夏：“我希望可以，就像我希望我能一夜暴富那样。”
摄影师：“……”
问问题的摄影师笑起来，他赶紧稳住镜头，问了陈盼夏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对粉丝说的？”
小陈同学闻言惊讶地睁大眼：“啊？我还有粉丝？”
摄影师没忍住噗嗤噗嗤地笑出声来。
陈盼夏是偏后一个去录制的，等出来的时候，苏金予，何荷，还有林清霜都已经录好了，正站在门口等她。
陈盼夏昨天晚上就和何荷说今天把手机拿回来的时候要点个海底捞外送，吃顿火锅。
陈盼夏恨不得能长出翅膀飞到宿舍，但苏金予和林清霜却慢悠悠的。
当着苏金予的女朋友面，陈盼夏不好催让苏金予快点走，和何荷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陈盼夏对苏金予和林清霜道：“我们……先走了哈。”
话音落下她就要开溜，却被苏金予一把捞住手臂。
跳完舞热，陈盼夏把外套拿在手里，身上只穿着一件宽松T。
苏金予这一拽，刚好握住了陈盼夏露在外面的手臂。陈盼夏感觉到苏金予有力的手指，和他皮肤传来的凉凉的体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