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有好多节日的,不过我都是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好干,我也没有电视。唉,到底该怎么过呢?我还没想好。”
明明说这话时,许贝朵的语气可怜兮兮的,但是陆淮宁听了,嘴角竟然隐隐有一些笑意。
他一本正经不过,认真地说:“这个冬天是我们的生意扩展版图的重要时间,冬天很多项目是没有办法动工的,我们要抓紧这个时间出去调研考察……”
“听说南方的房地产行业发展很不错,我想趁这次机会抓紧时间去南方考察……”
“刚好你也放了寒假,要不然就在寒假里顺便工作工作,跟着我一起出去调研考察,怎么样?”
许贝朵听了这话没怎么过脑子,懵懵懂懂问:
“哦,黑心的小陆总,还没放假,就想着让人放假加班了。”
“说吧,准备去哪加班?怎么出差?差旅费报不报销?”
俨然一个仅仅守住自己钱包的小财迷。
陆淮宁脸上笑意越发浓重,他盘点道:“嗯……我想想。”
“我们去海南怎么样?差旅费当然是全部报销了,你不用掏一分钱……”
“这是公事。”
“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有加班费。”
多好的老板呀,许贝朵在心里疯狂感叹!
冬天,安排去三亚出差工作,不仅所有的费用全部报销,还可以有加班费!
上一辈子打工的凄惨历程许贝朵印在心里,阴影挥之不去。
她曾经在南方出差,公司为了省钱,订的酒店非常破烂。
她曾经一打开酒店房门,就看到扑来的蟑螂,有几个心脏都不够吓。
小陆总这么有格调的人,出差总不会安排住这种地方吧?
许贝朵眼巴巴地看着陆淮宁,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咱们去三亚住什么地方呀?哪个档次的酒店?”
“跟你说啊小陆总,南方是很可怕的地方,南方非常潮湿,搞不好就会有很多蟑螂,蟑螂是什么你见过吗?超级恐怖的一种虫子!它们不仅爬的飞快,而且还会飞!”
陆淮宁知道她在暗示着什么,一时竟然觉得好笑,噗嗤一笑,随后赶紧安慰她:“你放心,我提前订五星级酒店,不会有一只蟑螂的。”
“如果去了你觉得不好,我们也可以随时换酒店。”
多好的老板啊!!!许贝朵心里已经飞到三亚去了。
随后,她后知后觉再次发问:
“这次寒假出差计划,预计去几个人呀?”
陆淮宁沉思了片刻,不确定的说道:“嗯……出差费用比较高,我们还是省着点花,也许就……”
“就我们两个人?”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许贝朵脑子都快烧糊涂了,这个时候也并没有退下烧来。
她仿佛看到在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在对她轻轻地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哦。
她再次大声确认:
“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三亚?住,五星级酒店?”
陆淮宁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个冬天太冷了,许贝朵没有家,而他也刚好不愿意回家。
他们两个可以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陆淮宁的妈妈在他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整天忙于生意,家里还有几个长兄,在帮助父亲分担工作。
小的时候,他主要是姑姑带大的。
等到长大了以后才发现在陆家生活也有着弱肉强食一般的规则。
家里的哥哥们都在各自展示自己的天赋与才华,疯狂的争相在父亲面前露脸。
没有人在乎什么亲情团聚,每一年,春节期间他们的家里都冷冰冰的。
他们在外面有忙不完的生意,参加不完的应酬。
对于陆家的小孩来说,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常态。
当然也没有一个人记得,陆淮宁的生日就在大年初一。
在妈妈去世之后,除了姑姑,在陆家再也没有人记得过陆淮宁的生日。
姑姑之前也有自己的家庭,不是每一年都有时间陪伴他,也不是每一年都会帮他过生日。
所以很多时候陆怀宁的生日都是一个人孤独的度过,面对着冷冷的玻璃窗,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现在他长大了,他能有了自己的羽翼,走出陆家,独自向父亲要了一些资源来自己发展。
他也有机会安排自己的春节,不需要回到陆家度过。
每一个冬天在他的记忆里都冰冷,寒风彻骨,孤独,冷漠。
人人都想回到家里,窝在暖和的被窝里。
包括理县,它的地理位置比省城更北,冬天也会更加寒冷。
内心里一直有一个巨大的声音在呼唤他,到南方去,到热情阳光的地方去。
这一次,他决定邀请许贝朵一起过冬。
许贝朵迷迷糊糊的,梦呓般小声嘀咕着:
“不是出差,其实就是旅游吧。”
“我们两个,孤男寡女,一起去三亚旅游,还要旅一整个冬天,还可以住五星级酒店……”
听着许贝朵这样嘀咕,陆淮宁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许贝朵一定会接受这个邀请。
尽管他并没有别的冒犯的意思,但是他知道在理县这样封闭的县城里面,很多人的观念都还比较原始。
一对未婚男女公然一起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更何况两个人一起去外地旅行。
陆淮宁紧张地看着许贝朵,生怕自己的希望落空,会被拒绝。
她在这里土生土长,观念应该也是差不多的,肯定会担心被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
尤其是他曾经在澜水村演戏,说过他是许贝朵的未婚夫。
一个大姑娘过年没有回到村里,肯定会被村长盘问。
要是村民们知道,许贝朵和“未婚夫”一起去外地,住了好些日子,肯定会有大量的风言风语……
陆淮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内心胡思乱想在想这些,他以前也是雷厉风行果决的人,从来不会为这些小事思虑过剩。
没想到,许贝朵居然很高兴地说: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白白有个美男子倒贴钱陪着旅行,还不用花钱!”
“这是什么富婆的待遇!”
“啊啊啊,富婆免费包小白脸,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嘛!!!”
平时,许贝朵在陆淮宁面前,大多数是一本正经地谈论正事,很少放飞自我,说出这些话来。
但是她现在脑袋烧得迷迷糊糊的,像说段子一样,调侃自我。
家人们谁懂啊!穿书以后有了富婆的待遇啊,这是什么绝世待遇啊。
……
许贝朵美滋滋地又睡着了。
陆淮宁看着她的吊瓶快结束了,按了铃呼叫护士过来。
他伸出手探了探许贝朵的额头,烧退了一点点,但是还是滚烫的。
他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这还是第一次。
昨天,许黑豆蹬着自行车,越过结冰的路上,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好在那个时候天色虽然晚,但是他处理一些手续多留了一会儿没有早早离开。
他清楚地记得,在许黑豆气喘吁吁说出“小陆总,帮帮忙,朵朵姐发高烧,现在有些昏迷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村里的孩子生活向来皮实,如果只是简单的小问题,他们不会慌张到这个地步。
一定是已经严重到没办法处理了,才来找他帮忙。
他立马带上自己的司机,驱车去澜水村,一刻也没有耽误。
在进许贝朵的房间后,他才惊讶地发觉,尽管许贝朵做了样板间,也对美好生活有那么多的追求,但她现在的居住条件其实很不怎么样。
冰冷的火炉,添了碳很快又熄灭。
几乎有些漏风的玻璃窗在铱驊冬天的风下,防御能力显得不够看,被风拍的哗啦啦直响。
许贝朵的房间还在一楼,多少有些阴冷潮湿。
房间并不大,小小的房间里放了小小的床,其他的家具也都很简陋。
她瑟缩在一床厚重的棉被里,冻得瑟瑟发抖。
陆淮宁伸出手,将她打横抱起。
她不算太瘦,他也不太有力,在怀里的人对他来说沉得像一头熊。
但他仍然鼓足了劲儿抱着她。
一步步,放进车里,驱车去医院,看着她躺在病床上挂上吊瓶。
期间他有无数的手下可以代替他守着这张病床,但是他都拒绝了。
他发现自己走不了,脚步怎么也迈不动,而且他也睡不着。
他只想看着这个女孩,好好地看着她,直到彻底放下心来。
朦胧中,他还听到了她的梦话:
“这里的冬天真冷啊。”
“门口的商店里连卖耳朵套的都没有。”
“改天我一定要去进货,拉一卡车耳朵套回来!”
……
陆淮宁吩咐了助理,让他们火速去市区,买一批耳朵套回来。
要一卡车那种。
许贝朵美美睡去,护士也给她换上了新的吊瓶。
这时候,许黑豆弱弱出声:
“咳咳……小陆总,你要不然先回去休息吧?忙了一晚上了,白天我看着我姐就行。”
昨天手忙脚乱,他竟然忘了许黑豆一直在病房里,他问护士要了一张地铺,然后就在这里打地铺陪护。
那么刚才的话,他也一定都听到了……
陆淮宁的眼神看向许黑豆,还没来得及说话……
许黑豆这段时间跟着朵朵姐见了很多世面,长了很多见识,现在也变得很机灵了。
许黑豆连忙说:“小陆总,你放心,我最近刚学了一个新词儿,叫守口如瓶。”
“你和我姐要一起去三亚旅游的事儿,哦,不,是出差,是公务,是正经工作!我一个字儿也不会说出去的!”
许黑豆义正言辞,再次强调:
“是出差!是辛苦的加班!绝对的!”
第38章 耳朵套
许贝朵发着高烧,在医院昏睡了两天,每天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她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每天除了许黑豆在身边寸步不离的陪着她之外,她好像总能看见陆淮宁的身影。
她总想着,一定是看错了吧……
不过当她第一天清醒的时候,听到陆淮宁说了,在寒假的时候要和她一起去海南的事情,倒是真真切切印在脑子里。
北方小县城理县有几条河,这就是很多县城人对待水的第一印象,在这里没有海洋,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海。
按理来说,许贝朵也从来没有见过海。虽然她在穿书之前去过几次海南,所以这次去可千万不能露馅儿了。
出院的时候,许贝朵在厂区里,见到了一份震惊的礼物。
这几个月一直在梁叔的车队里跟着学习开大货车的两个女孩儿,眼睛明亮,张望着许贝朵,等着她回厂区。
一见到许贝朵,两个女孩子眼睛亮晶晶地,快步冲到她面前来。
“许老师!在你住院的这几天里,我们俩单独出了一趟任务!”
“我们两个人轮回倒班,去了一趟市里。走了一个来回,而且这其中安全平稳驾驶,没有出任何事!”
许贝朵欣慰地看着她们俩。
这两个女孩是所有学习开车的女孩里,最认真最勤奋对,进度也是最快的,她们在前不久刚刚拿到了驾驶证,是从学校选拔过来报名学习开大货车的所有学生里面,第一批拿到驾驶证的孩子。
“你们真厉害,做的真好。”许贝朵发自内心由衷地夸赞女孩们。
其中一个女孩伸出手来拉住了许贝朵的手,然后怯生生的带着她往前走,想让她看一看大货车里装载了什么东西。
拉开大货车后面的棚子,许贝朵震惊了。
那居然是……
一车的,耳朵套。
女孩兴奋,紧张又开心地讲:“我们都听梁叔说,许老师你特别想要买耳朵套,但是我们学校附近没有任何地方卖。刚好听说有一个神秘的老板也看到了这件事情的商机,就来梁叔的车队里下订单说要去市里订一批耳朵套。”
“所以我们俩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就想单独开车去市里去工厂里拉一批货回来,那边的货各式各样都有,什么造型都有一整车的,你随便挑挑几个都行,这是那个神秘老板给咱们车队的福利。”
货车车厢里,齐齐摆放整个工厂做的各式各样的耳朵套,它们都有各种造型的。
许贝朵想起自己在医院偶尔清醒的时候,浑浑噩噩说过的话。
她想,她应该知道那个神秘老板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