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甘心,凭什么陆嘉一次次地向她炫耀!
这个男人又有钱又帅,凭什么他只能是陆嘉的?论长相身材,她自认比陆嘉优越得多!
米罗作怕冷状,抱紧胳膊,两只手在胳膊上搓了搓,胸前的柔软便被挤得更加惹眼。
她走到苏晏礼跟前,抬头满脸无辜地望向他:“苏先生,我房间浴室不知道为什么,没水了。”
随着她的说话声,一股迷离的幽香便跟着飘入苏晏礼鼻间。
苏晏礼眉心微蹙,眼底已有几分不耐烦,只克制道:“一楼还有个单独的浴室,客人来了都可以用,你可以先用那个。”
男人嗓音低沉,带着几分长途奔波后的疲倦沙哑。
米罗只觉耳根一酥,整个人便有些飘飘然起来。
她并了并膝盖,一只脚尖在另条小腿上摩挲着,微微向前倾身,更清晰地露出睡裙V领都挡不住的沟壑。
“公用的,会不会不太好……苏先生,您能不能帮忙我来房间看看呢,说不定您来看了,就有水了。”
她刻意加重了“水”字的发音。
苏晏礼沉出一口气,不疾不徐地扶了扶眼镜,目光淡淡落在她脸上。
片晌,他嘲讽勾唇,不咸不淡道:“你也知道公用的不好,那你何苦把你自己作践成公用的。”
米罗一怔,被羞辱得面色通红。
苏晏礼不带情绪地说下去:“你来找陆嘉,究竟是因为你住的小区闹贼,还是你招惹了太多乱七八糟的男人,你自己清楚。”
米罗惊愕瞪大双眼,涨红的脸颊瞬间又变成惨白。
第36章
事实上, 米罗这次找陆嘉“避难”,确实并非由于小区频繁发生入室盗窃案,而是因为她先前在游戏里认识的几个男人。
自第一回 “奔现”后, 米罗着实被丑男人恶心了几天。
但之后, 她的经济状况再度陷入维谷, 她回味那次奔现,就尝出几分滋味来。
跟前男友在一起时,她的生活重头都由男友支持。后来男友也想被人支持,就另找了高枝,留她艰难度日。
在现实生活面前,米罗很快说服了自己。
她只是个女孩子而已啊, 别的女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嘛!
找一个男人跟找几个男人的区别罢了, 她想让自己的日子变好有什么错!
于是, 她陆续又跟三个男人“奔现”,还和另一个男人长期保持线上联络。
线上这男人是个舔|狗,虽然没有线下见过面, 但三天两头给她点外卖送奶茶。
米罗刚开始还象征性拒绝了几次, 后来她就照单全收了。
能白吃白拿,省下饭钱零食钱, 何乐不为。
结果就在前几天,这个男人要约她出来见面。
米罗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一边在心里讥诮男人全是一回事, 一边先跟这男人视频通话。
结果一视频她才发现,这男人比第一个奔现男还丑,她实在张不开腿。
回想他也就送过些奶茶外卖, 视频结束后,她就找借口拒绝了男人。
没想到, 男人一改之前舔|狗的姿态,直接发微信恐吓:别忘了我知道你的住址,婊|子。
米罗开始还没当回事,直到过了两天,她网购的一箱苹果莫名被人扎了针眼,她的家门口开始出现奇怪的记号……
她走投无路之下,这才找了陆嘉。
可她以为,这些只有她自己知道。
米罗瞳孔骤缩,错愕地看着站在眼前楼梯上的高大男人。
苏晏礼俯视着她,眼神如看一只没经过现代文明洗礼的雌兽。
可又与真正看到动物世界中雌兽有所差别,毕竟,他不会对雌兽流露鄙夷的目光。
苏晏礼一手还握着行李箱的拉杆,他的黑色厚呢长大衣外套挂在另只手臂弯,身上黑西装笔挺,很明显的精英质感。
于是,他身上的这种气质让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更具羞辱意味,不止是人品上的鄙视,更是姿态上的凌迟。
米罗不可抑制地浑身轻颤起来。
她胳膊上汗毛直立,这回是真觉得冷了。
苏晏礼再度开口,语气仍然很淡:“本来我不想这么直接跟你摊牌。但我是陆嘉的丈夫,对她忠诚、保护她,是我的义务和责任。她身边有个形迹可疑的‘朋友’,我自然要私下调查。”
他小幅度歪了歪头,目光带出些警告意味,但声线依然很低,不疾不徐,“她从小生活环境简单,没接触过这种腌臜事,以为她找的朋友个个洁身自爱积极向上。我不忍心破坏她的想象,也麻烦你不要轻易破坏。”
他顿了顿,又说:“但你们俩终究不是一路人,早晚要分道扬镳。我希望是你告诉她你有了新生活,慢慢疏远她,可以吗?”
米罗眼圈通红,瑟瑟发抖。
眼前男人明明长着一张玉白俊朗的脸,怎么这会看起来这么像地狱使者。
而且他的语气……明明在不紧不慢地问她“可以吗”,但这哪是跟她商量的口吻?仿佛只要她表现出一丝不愿意,他就能让她活不下去。
她恐惧地往后踉跄两步,深吸气,胡乱地点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晏礼撂下一句“明天起床后我不想再在我和陆嘉的家里见到你”,便淡漠收回视线,往楼上走去。
米罗双目失焦地走回客房。
掩上门,一屁股在床畔坐下来后,床垫轻微的反弹叫她回过神。
她转动视线,细细打量这间比她整个出租屋还要宽敞的客房。
她一遍遍地摸身下柔软舒适的床品,深深的绝望忽然淹没了她。
她该怎么办啊?她要去哪里落脚?
为什么,他们房子这么大,房间这么多,他们生活过得这样奢华,却容不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她?!
米罗扑到枕头上,又恨又委屈地无声哭泣。
苏晏礼轻手轻脚推开二楼主卧的门。
将行李箱放到衣帽间,再脱掉西装解掉领带,他才趿着拖鞋往床边走去。
两米宽的双人床上,只隆起小小一团,陆嘉蜷在被子底下,还有半张脸也埋进了被口,侧对着他睡在那里。
苏晏礼无声失笑。
这算什么,他在楼下差点被拖进盘丝洞,她倒是在楼上睡得安稳。
可是,当他坐到床边地毯上,仔细端详她的睡颜,他心中莫名又生出一种酸软。
他自己都辨不清具体是种什么情绪,只知道此刻陆嘉在他眼里,突然变得小小的。
明明她的个子在女孩子当中已经很是高挑,可他就是觉得她好小一只,像是能拢在手心里,让他看着就心生怜爱,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捧给她。
——可事实上,她过得很好,根本一点都不可怜。
怎么会这样。
苏晏礼一边暗笑自己的莫名其妙,一边忍不住伸手去勾陆嘉散在脸颊的长发。
指尖刚触到她颊上皮肤,陆嘉睫毛颤了颤,不多时,便掀眼朝他看了过来。
房间只在苏晏礼睡的那侧留了一盏床头灯,光线蒙蒙。
陆嘉就这么懵懂与他对视,好一会没说话。
苏晏礼轻笑出声:“不认识了?”
陆嘉这才摇了摇头,声音很细,带点睡醒后的沙哑:“我在想是不是我在做梦。”
苏晏礼将自己的手伸给她:“你摸摸看,是不是在做梦。”
陆嘉从被子底下探出手,拉住了他的。
下一秒,她的手又很快被他反握在手中。
男人掌心温度传来,像是一阵电流,直通她心脏。
陆嘉在心脏血液汩汩的奔腾中,一骨碌趴到床沿,鼻尖差点撞在他鼻头上。
苏晏礼笑着往后仰了一下。
“你真的回来啦!”
陆嘉瞪圆眼,片刻,又拍拍床沿,“坐在地上干什么?”
苏晏礼没动,只说:“我还没洗澡,没换衣服。”
陆嘉了然,但她一点都不介意,径直往前挪了挪,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
相隔二十几天的触碰,让两人都有点失神。
男人的双唇还是那样柔软,很像淡粉色的玫瑰,有着独属于他的低饱和度质地。
陆嘉亲完他后,咬了咬下唇,俯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两只脚愉悦地翘起来,在空气中轻快抖动。
苏晏礼看笑,单手掌住她后脑勺,贴过去,也在她唇上用力吮吸。
不知不觉,天翻地覆。陆嘉又变为横躺在了床上,脑袋抵在床沿,被男人控着下巴,仰面与他深吻。
但这个姿势实在别扭,不多时,两人便依依不舍地分开。
陆嘉笑得两眼弯弯,像只窃食到蜂蜜的蜂鸟。
她再次回到刚才俯趴的姿势,只不过这次是将胳膊交叠在下巴底下。
想到些什么,她又问苏晏礼:“楼下给你留的焦糖布丁,你吃了吗?”
“没。”
苏晏礼也坐回了地毯上,侧身靠着床,长腿微敞,回道,“机场吃了点东西,这会不饿。”
陆嘉哦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一直笑盈盈地望着他。
苏晏礼笑着与她对视片刻,低声问她:“这样一直抵着下巴,胳膊不会酸吗?”
陆嘉声线甜得像麦芽糖:“还好。”
苏晏礼大手在她发顶揉了一下,笑道:“我去洗澡,很快就来陪你睡觉。”
陆嘉鼓了鼓脸,原本浓烈的笑意变成了一瞬间的不舍:“好吧。”
苏晏礼被她逗笑,在起身离开前,难耐地又亲了她一下,心中一时也牵挂起来。
他们也是被小别重逢冲昏了头脑,明明都在一个房间里了,从床到浴室,没有任何阻碍,却偏偏要一个像望夫石一样等在床上,一个像急着回家的旅人,匆忙洗战斗澡。
苏晏礼只把头发吹到半干,便从浴室出来,躺到了陆嘉身边。
到这时,离别的余味才彻底消散,重逢的喜悦席卷而来。
陆嘉直接趴到了苏晏礼身上,毫无章法地去吻他双唇、下巴,直至他性感的喉结。
苏晏礼也从她睡裙底下探入双手,摩挲着她腰背和胸前的曲线。
直到他指尖在那条边缘徘徊,陆嘉稍稍从他身前扬起脑袋,笑着问他:“你累不累?”
她脸颊酡红,睡裙早已被他掀到了胸线下方。
她大而明亮的双眼闪烁着,透着一丝狡黠,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夜间精灵。
苏晏礼脸颊脖子红了一大片,他冲她弯唇:“看到你就不累了。”
陆嘉心领神会地坐在他腰上,扶着他肩膀再去吻他,片刻,又在他耳边含糊道:“我后来重新买了那个,这次是网上买的,确定没买紧型。”
这无疑是一种邀请。
话音未落,她已被男人搂紧,直接压到了身下。
陆嘉伸手去点苏晏礼的鼻尖,轻咬住下唇,却还是止不住笑意。
男人将她作怪的手捉住,放在唇间轻咬了一下她指尖,换来她含笑带嗔在他肩上一记拍打。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视线的热度越来越高,在逐渐将两人之间的空气灼干。
于是,他们只能“相濡以沫”,从彼此唇齿间艰难喘息……
陆嘉如一只合紧的蚌壳,又湿又滑,难以撬开一丝缝隙;
苏晏礼是那把为她特制的刃,他寻找、摸索、艰难抵达。
陆嘉从没坐过船,但苏晏礼让她尝到了在船上,随着浪潮一下一下颠簸的滋味。
有几次颠簸得狠了,她便难耐地蹙眉启咬唇,却被他掐住脸颊,用指尖将她下唇从她齿间解救出来。
陆嘉想哭,但心情分明是快乐无比的,于是她只能发出似哭非哭的低吟。
有水滴落在她眼皮上,淌进她眼睛里去,同她的眼泪汇合,一道顺着她的眼角流下。
她知道,那是划桨人亢奋辛劳的汗水……
等一切平息,苏晏礼大掌抚过陆嘉汗湿的额头,将贴在她额上的黑发捋向两边。
但他的掌心也又潮又热,效果并不如愿,反倒让陆嘉难受得自个儿抹了一下额头。
苏晏礼看笑,搂着她,在她身侧躺下来。
片刻,他又垂眸去寻她乌白分明的双眼,低声问她:“刚才很痛?”
陆嘉似乎还没从陌生又害羞的体验中回过神,闻声,她眼睫轻颤,赧然避开他直剌剌的目光,将自己脸埋进了他胸膛。
空气中还残留旖旎的气息。
女孩闷闷的,略带鼻音的声音从他胸前传出:“痛,快痛死了,像整个人被劈开一样。”
苏晏礼心里一揪,一瞬间竟无措起来。
他只好垂首亲吻她发顶,迭声道歉:“对不起嘉嘉,对不起,是我不好。”
纵然理论知识再丰富,也抵不过两人都是新手,技巧的缺失叫陆嘉吃了大苦头,苏晏礼自然心疼又自责。
陆嘉这时从他胸口抬起脸看他,想了想又小声说:“但后面好多了,有一点点……舒服。”
她说完,又赧笑抿唇,再度把自己脸埋到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