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
看,她就会喊自己的名字。
艾尔海森好心情地把书放回架子,从书房里走出来。
“艾尔海森,吹头发……”他的妻子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飞快地跑了过来。
尔后,她冲自己眨了一下眼睛,故意露出一副有点委屈的模样:“我不想自己吹。”
虞青的头发很长,自己吹要举着手臂很久,前不久的时候,这个活儿她就交给了艾尔海森。
明明这个请求帮忙的理由一点都不正规,但是艾尔海森偏偏答应了。
好像面对虞青,艾尔海森有一套另外的评判标准。以往的原则和经验无法在这个人身上适用,这是一种很新奇但不坏的感受。
吹风机的声音盖过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屋子里秒针转动的声音。
艾尔海森拖着虞青渐渐干起来的头发,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了。
后面的要进行事情,可能比他当年在教令院第一次和别人合作进行实验操作还要让他紧张,不,那时候的他也不会联想到“紧张”这两个字的。
“好了,吹干了。”艾尔海森关掉吹风机,伸开胳膊把人搂进怀里。
这句话像某种奇特的暗示,又像是开关。
虞青的手指抓着睡裙,眼尖的艾尔海森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
落在脸颊上的吻很轻,艾尔海森用手指轻轻地掰开了虞青捏着衣角的拳头。
两只手慢慢地扣在了一起,虞青感觉艾尔海森落在自己耳边的呼吸开始加速,温度也跟着慢慢攀升。
“如果你是在害怕,或者没有准备好的话――”
“你才害怕呢!”还没等艾尔海森说完,虞青就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磕磕巴巴地说,“我就是在想会不会很痛而已。”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艾尔海森心想,脸都快和墩墩桃一样红了。可他大概也没注意到,自己的面颊也泛着和虞青一样的粉色。
“他人描述的永远是自己的感受,如果你想要知道,必须经由实践才能得到自己的结论。”艾尔海森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不过,由于条件各不相同,感受存在差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虞青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什么她的新婚丈夫可以把这种事情说得这么官方正式,简直和实验一样了。
“要接吻吗?”他这样问。
又是那个格外熟悉的问题,这个问题在两人交往的时候,艾尔海森问过虞青很多次。
于是,她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点了点头。
随后,某人带着膨胀到极致的占有欲撬开了妻子的牙关。甜腻的吻和霓裳花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叫两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就是这个味道,艾尔海森心想,是这个让他一直没办法走出来的气味。
好像只要一闻到,就能想起每一次和她接吻的经历。
窗外开始下起了小雨,今晚估计会有些闷热。
虞青感觉自己身上每一处皮肤变得滚烫起来,如同夏日沙漠里烫手的石块。艾尔海森的手凉凉的,碰到的时候感觉很舒服,于是她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近了些。
少女闭上眼睛,抬手环住艾尔海森的脖子,对方接收到了她同意的信号,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唔……”
妻子格外软的一声轻哼,扯断了艾尔海森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吻骤然加重,房间的门被他用脚后跟重重地踢上。
“别怕……别怕……”艾尔海森解开对方睡裙的手都在发抖,却还一个劲儿地说着别怕。
不知道他在安慰虞青,还是鼓励自己。
虞青的背抵着床榻,面前是艾尔海森。她握住对方的手腕,顺着漂亮的小臂肌肉一路向上,碰到了心上人的耳垂和面颊。
她捏了一下艾尔海森的耳垂,像一个信号一样,他迅速向下,把后面的事情都藏进了黑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落在屋瓦上的水声和着一室暧昧的声音,沉寂在漆黑的夜晚里。
***
翌日清晨,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树上的叶子被洗得碧绿,挂在树枝上的琉璃风铃又乘着轻风,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房间里,光线昏暗。艾尔海森搂着虞青睡得很沉,大概是昨晚晚上忙到很晚,一向早起的书记官先生难得没有醒来。
虞青靠在艾尔海森怀里,对方的小臂横在她的腰间,手掌抵着她的背心,温实的怀抱让她感觉安心。
两人一直睡到靠近中午才慢悠悠醒来。
“……嗯,艾尔海森,”虞青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喊他的名字,“我想吃包子……”
习惯了对方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是报早餐名字的艾尔海森暗笑了一下,随后用手指戳着虞青的脸颊。
“最后两个昨天中午被你偷吃完了。”他低头吻了吻对方的唇角,“换一个?”
“那不要咖喱。”
他就猜到是这个答案。
艾尔海森伸手摸到对方的脸颊,目光却落在了虞青脖子上的痕迹。他的妻子生得很白净,所以艾尔海森稍微用点力气,就很容易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现在他知道了,欲望这种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掐不灭的。
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无时无刻缠着人,把理智拖进虚无的深渊里。
所以,他只是偷吻一下唇角,应该没问题吧。
虞青彻底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食物的香气在空气里隐隐浮动,她揉了揉鼻子,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在路过穿衣镜的时候,虞青停了一下。
她有点震惊于艾尔海森的破坏力,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在她身上留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感觉被人打得满身淤伤一样。
吃饭的时候,虞青注意到了艾尔海森无名指上的戒指,她愣了一下。
“艾尔海森,你怎么找到的?”这枚戒指确实是虞青打算送给艾尔海森的那一枚。
但问题是,昨天她求婚的时候,故意拿了女戒,把男戒放了起来。
“你藏东西的时候,需要考虑一下身高差。”艾尔海森好心情地用手支着头,另一只手去捏虞青的脸颊,“你看不到的书柜顶上,并不在我的视野盲区。相反,因为柜子上突然多了个没看过的盒子,会因为好奇心而打开。”
虞青闭了下眼睛,心想分明是你昨天晚上非要在她房间里睡觉。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被发现啊。
“惊喜没了……”虞青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我准备了好久的呢。”
“嗯,我的错。”艾尔海森伸手碰了碰她的眼角,凑近了轻声说道,“但看见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我原本想试一下就放回盒子里,当做没看见。”
“那你干嘛不放回去。”虞青的声音闷闷的。
“太好看了,舍不得摘下来。”艾尔海森贴上她的嘴唇,哄道,“我认错,惩罚由你拟定。”
虞青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舍不得用力。
“就先这样罚一下吧,再有下次,我就咬断你的舌头哦。”
但问题是,哪里有第二枚戒指给艾尔海森发现呢?
“好。”
然后又是一个持续了很长时间的、黏黏糊糊的亲吻。
热热的皮肤和出汗的手心都在告诉艾尔海森,他心底的欲望又冒了出来。
但不知节制会给对方的身体带去负担,于是这个吻又带着舍不得的意味延长了一会儿。
今天恰逢休息日。
虞青没有课,艾尔海森也不用去教令院上班。
虞青掏出了纸笔开始写请帖,信笺铺了一茶几,女孩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趴在茶几上清点宾客人数。
当自己的妻子眼里只有写请帖的时候,刚刚洗好碗的艾尔海森开始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抱着她。
“那你要和我一起写吗?”似乎是看出来了对方的不开心,虞青把笔递过去,笑眯眯地看着艾尔海森。
“……好。”艾尔海森考虑了半秒,立刻走到了虞青身后,想都没想就环住了对方的腰。
虞青转头朝他笑了一下,随后整个人放松下来,靠近了艾尔海森怀里。
“不高兴先生在想什么?”她用手里的笔帽轻轻戳了一下艾尔海森的脸颊,“看起来更不高兴了呢。”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艾尔海森捏了一下虞青的腰,细细密密的痒就伴随着昨晚的记忆涌了上来。
“好啦,别捣蛋。”虞青好脾气地转身亲了亲他的眉心和眼角,“先陪我写完请帖嘛。”
又是这样理所应当的撒娇语气,但他每次都明知对方是故意的,却还是中招了。
艾尔海森把她拎到了自己腿上:“别坐地上,会着凉。”他很自然地握住虞青的手,照着宾客名单,慢慢地写着请帖。
以前的时候,虞青就知道艾尔海森的字带着一股很凌厉的气势。现在他握着自己的手写,虞青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下笔的力度,还有他皮肤的温度。
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加重了一点,但两个人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继续写请帖。
“还有妮露小姐……”虞青红着脸伸手再抽了一张纸,随后转头瞪了艾尔海森一眼,“手,不要往奇怪的地方摸!”
艾尔海森嗯了一声:“……抱歉,情难自抑。”
随后,他带着点安慰的意思吻了吻虞青的发顶,问她想把婚礼定在哪一天。
“嗯……”虞青用笔帽压着脸颊,眨了下眼睛,问他,“要不半个月以后?”
艾尔海森捏了一下虞青的掌心:“确定了?”
“确定了,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啊。”
“好,”艾尔海森点着头,把日期加在了请帖上,“那到时候一起去送请帖吧。”
第35章 大结局(上)
提纳里这两天刚刚完成对须弥蔷薇入药的细化研究,就收到了艾尔海森和虞青送来的结婚请帖,他还没打开细看日期,就有人来了。
“师父,”柯莱敲了一下没有关上的门,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里捏着一张红色的信笺,“白天虞青小姐来送请帖的时候问我要不要去参加她的婚礼,我想……。”
提纳里看着她有些不自在的模样笑了:“想去就去吧,不过那两天的功课后面记得要补上,学业可不能荒废。”
“啊,谢谢师父。”柯莱眼睛亮了一下,“那,要送些什么礼物过去吗?”
狐狸先生垂眸思忖了几秒,抬头道:“我记得之前艾尔海森和我们提高,他说虞青最近看起来总是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作为生论派的学者,这样的事情是难不倒提纳里的。让他想想,调理身体的话……
“你确定要用这样的糖纸?”艾尔海森捏着手里的纸张,有些无奈地看向虞青。对方朝他吐了吐舌头,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
那个天天乖乖巧巧地喊“书记官先生”的虞青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卡维这两天买了新的居所,虽然小了一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虞青来送请帖的时候,对方还说要等他们办完婚礼,自己也得弄个乔迁之喜什么的请大家来玩。
“哦,对了!”卡维从架子上取下来一张图纸递给虞青,“前不久你让我帮忙画的。”
艾尔海森展开一看,是一张奇怪的方纸,上面画着两个大头图案。根据神情颜色,他大概能猜到是自己和虞青。
不对,应该是不高兴先生和没头脑小姐。用这样的糖纸包装,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不是我说啊――”卡维双手抱胸,一副无奈的样子,“我是学建筑的啊,给人盖房子的,不是婚礼设计师。下次能不能委托我点能够让我施展才华的任务?”
“之前也是,艾尔海森把我当服装设计师,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尊重我的主业啊。”
虞青笑了,把请帖给他:“好啦,待会儿我会让艾尔海森把委托所需的费用转给你的。”
“居然还能赚艾尔海森的钱……”卡维扶了一下额头,“算了,都是朋友。本来就是个小忙,收朋友钱这样的事情,不太像我的风格。”
艾尔海森把那张「不高兴先生与没头脑小姐」的合照收了起来,对卡维说:“你欠的钱还完了?”
“喂!艾尔海森你非要在这种时候提这样的事情吗?!”
“实话实说罢了,如果确实没有的话,就不必推脱了。这是社会运作的基本模式,你这样做生意,很容易欠一屁股债的……”
虞青立刻伸手捂住艾尔海森的嘴,她都能猜到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哦,我忘了,你已经踩过这样的坑了”。
天呐,她是来请人去参加婚礼的,不是来和人吵架的啊!
“抱歉卡维,他就这样。”
“没事,我早就习惯这家伙气人的说话方式了。放心吧,婚礼我会准时到达的。”
艾尔海森被虞青捂住嘴的那一刻,瞬间就安静了。他没选择拉下虞青的手,对方的手指软软的、凉凉的,在夏天摸起来很舒服。
在去往大巴扎的路上,虞青牵着艾尔海森的手,同他说:“哎,你就能不能别那么直白,我真怕卡维被你气出什么毛病来。”
刚刚脸都气红了。
“没事,有提纳里在。”
虞青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她无奈地笑一下:“你们四个,分工明确啊。万一有一天,我卷进了什么学术纷争,是不是就能看见工作状态的赛诺先生了?”
“你为什么又提到他了?”
“嗯?”
“上次你在沙漠评价他是个好人。”
“啊?”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大巴扎,妮露刚刚结束一场演出,现在在后台。
“是虞青!”妮露快乐地站起来拉住虞青的手,随后向对方身后的艾尔海森点了点头,“还有艾尔海森先生。”
“给,是婚礼的请帖。”
“真漂亮啊~”妮露拿着请帖,小声地问虞青,“但是,我怎么感觉艾尔海森先生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啊,因为早上吃饺子的时候醋沾多了,酸得。”虞青弯了下嘴角,“一定要记得来哦。”
告别了妮露,艾尔海森对虞青说:“赛诺这两天工作很忙,请帖我让人送到他办公室了。他看到的话,自然会来。”
“真的很忙吗?”虞青的手指在艾尔海森的脉搏处轻轻抚摸着,“是我们的书记官大人不怎么想让我和赛诺先生碰面吧,毕竟饺子醋沾多了呢~”
艾尔海森一脸平静,没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虞青手指下脉搏的跳动,却一次比一次快。
哎呀,大书记官害羞了呢。
这几天,虞青和艾尔海森除了上课和工作,其余的时间都在准备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