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出乎意料的反应把诅咒师们都给搞懵了,他们最初真的只是上头,在对方眼神看过来的瞬间就已经清醒。
毕竟那感觉就像是大冬天被人迎头浇了一桶冰水,很难不浑身一激灵,没有立即服软也是仅剩的身为诅咒师的自尊心在作祟。
本以为这样近乎冒犯的行为会招致惩罚,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位首领似乎对他们有别样的期待。
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一点的诅咒师们不自觉地偷瞄着端坐在主位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向宇智波奈奈的眼神多了一丝此前没有的探究与好奇。
在奈奈清清嗓子表示玩笑结束,这次是真的要公布组织的名字的时候,诅咒师们认真的模样得跟之前那种敷衍不走心的时候形成了鲜明对比。
“组织的名字,就叫[鹰]吧。”奈奈如是说道。
成为自由翱翔于天际的鹰,是奈奈对佐助从始至终唯一的期望。
后来[鹰]成为了佐助和他的伙伴们小队的代号,那个时候他想成为让那个世界腐朽的制度迎来改革的雷霆之剑,但却出于种种原因直到奈奈离开那个世界时并没有来得及实现。
“至于组织的存在的目标……”
而现在奈奈接过这个名字,也就意味着接过了他的意志,反正小佐助也不能来找她要版权费咳咳。
她莫名地顿了一下:“很简单只有一个,那就是颠覆咒术界的统治。”
奈奈已经决心让[鹰]的名字响彻这个咒术界,让它成为那把创飞咒术界的利器。
“所以让我们成为掌控这一切的主人吧。”
宇智波奈奈擅长影响别人操控人心的能力再一次显露无疑。
明明以组织现在的实力要达成这个目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她却用那样充满蛊惑性的语言,简单几句话就让诅咒师们像是看到了新世界那般大受震撼。
再加上她本人神秘莫测的实力加持,轻而易举地就将诅咒师们的那丝探究和好奇成功转化为了信服与狂热,挑得他们个个摩拳擦掌想干出一份大事业,这一瞬间甚至连之前讳莫至深的特级咒术师都不怕了。
个人的狂热汇聚在一起便形成了集体的狂热,而集体的狂热又会反过来带动个人的狂热,就这样诅咒师们一个个陷入这样对奈奈深信不疑的狂热中。
身在局中的棋子看不清自己正在被操控,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连思想转变都在别人的预料之内。
倒是自诩身为局外人的重面春太完全看清这一波操作,他立即跟坐在旁边的组屋鞣造准备吐槽这家伙是不是在搞邪|教。
虽然之前因为某人在中间掺和,惹得重面春太对组屋鞣造意见很大,但这段时间两人同病相怜,居然还处出了几分同伴情,重面春太每次对宇智波奈奈怨声载道,都是去找组屋鞣造吐槽,这次也是如此。
结果一侧头他就看见组屋鞣造居然也被那群诅咒师感染,对着宇智波奈奈露出了近乎狂热的神情。
……好的,确认了,这家伙的确是在搞邪|教没错!
这下重面春太彻底无语扶额,对这群随随便便就被影响操控的诅咒师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而这边荣升为邪|教头子的奈奈对自己能造成这样的效果毫不意外,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她当初的确从某人那里很好地学会了要怎么当一个蛊惑人心的首领。
“楠川。”奈奈看着这些被煽动的诅咒师们,突然对离自己最近的楠川说,“去帮我买条红围巾吧。”
“欸?”这跳脱的话题,就连绝对拥护自家首领决断的楠川堇都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还没等她询问细节,意识到自己稍微又有些上头的奈奈改变了主意:“啊不,果然还是算了。”
都已经顺应某人的想法按部就班成为某个组织的首领了,要是还戴上红围巾,那不就完全在那混蛋的计算之中了吗?
奈奈可不要。
她最讨厌按照别人的计划来了。
第94章
会议结束诅咒师们和楠川堇都先后离开了会议室, 只剩了奈奈和伏黑甚尔两人留在最后。
奈奈拿出之前从禅院直哉那里缴获的可以破除幻术的特级咒具扔给了伏黑甚尔:“这东西在我这里没用,你带去给惠酱跟津美纪酱玩吧。”
“真会使唤人。”伏黑甚尔随手接住咒具,表情却很嫌弃:“你自己怎么不带过去, 让我大老远专门去一趟怪麻烦。”
奈奈无语地指了指自己说:“我,咒术界近期头号通缉犯,你让我去?而且那是你自己家,你自己的孩子,根本不回家你还有理了。”
面对奈奈的指控, 伏黑甚尔也指了指自己说:“我, 隐姓埋名假死,你让我去?而且你以前去得那么勤快,用你传送那招溜得比谁都快,现在推脱分明就是怕在那边撞见六眼吧。”
五条悟最近经常去找惠跟津美纪。
自从奈奈叛逃失踪后,五条悟在找她这件事上可谓是花费了十二分力气,几乎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被他找了个遍,奈奈曾经提到过的经常照顾的小孩子,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更是他的重点观察对象。
只是五条悟跟两个孩子的第一次见面并不顺利。
因为他心情糟糕脸太臭,吓得津美纪以为他是人贩子拉起惠转身就跑, 两个小孩子自然跑不过最强,轻轻松松就被逮到了,直接人贩子实锤。
而惠为了保护姐姐津美纪强行调伏了术式[十种影法术]中的鵺,带着自家姐姐就上天了。
嗯, 物理意义上地上天了。
结果由于年纪小咒力不足,飞到一半就掉了下来,得亏五条悟在场, 及时接住两个孩子才没出事,但津美纪还是受惊过度昏了过去。
因为自己的术式操作不当导致姐姐受伤, 让敏感善良的惠很愧疚,这时反倒是完全带恶人做派的五条悟开解了他,虽然他那话听着不怎么顺耳就是了。
不过也许是因为五条悟的开解和他刚刚救了自己跟姐姐的行为(虽然也是因为躲他才遇到的危险),都让惠觉得他是个面恶心善(?)的人,稍微放下了对他的防备,勉强相信他是奈奈姐姐的同期。
哦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曾经的同期。
但惠并不知道奈奈已经离开高专的事情,五条悟也不会主动提起,于是这个微妙的误会就持续了下去。
这些事情奈奈都知道,她也知道悟这么做其实是想得有关她的线索,但很可惜两个孩子对于奈奈的行踪的确一无所知。
奈奈在离开高专后就没有去伏黑家,唯一打过一次电话还是在公用电话亭,全程也只说了接下来这段时间会比较忙,不能经常联系之类的。
不过即使没有从惠那里得到有用的线索,五条悟还是隔三差五就会去那边看一眼情况,他笃定奈奈联系会再次联系惠的,而且时间拖得越久概率就越高。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不奈奈都打算让伏黑甚尔这个不着家的屑爹回家一趟了。
只是某人一听到要自己回家带孩子就各种嫌弃麻烦,甚至为了躲过这一茬,故意在奈奈危险神经上蹦跶,说些什么她害怕见到五条悟云云,分明就是想激将奈奈让她自己去。
毕竟只要这样他就能够继续摆烂了。
但面对伏黑甚尔的故意挑衅,奈奈却很平静甚至还难得坦诚地说:“我的确暂时不想见到悟,但这跟害怕没有什么关系。”
奈奈的确不是害怕见到五条悟,她连夏油杰都见了,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的呢?
只不过她的确有暂时不能见他的理由,才一直躲避到了现在。
听出了未尽之意的伏黑甚尔挑眉:“理由?”
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但其实伏黑甚尔也没想着能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
就他所知,以宇智波奈奈这种爱当谜语人的性格,涉及她更往后的计划的东西,她就喜欢吊胃口,把别人的好奇心吊得不上不下的时候又戛然而止,关于答案是什么,那绝对是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一句话总结,就是故意的,管杀不管埋。
伏黑甚尔好几次被她搞得,都想直接把她拎起来当口袋抖一抖,看能不能多抖出几句实话来。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奈奈居然没有再拐弯抹角也没有再吊人胃口,而是直接了当地说:“因为我想让他再生气一点。”
虽然说了也约等于没有说就是了。
许是看面前的人愣住了,她笑了笑又补充道:“最好是见到我,就想跟我狠狠打一架的程度。”
不过饶是伏黑甚尔,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该作何评价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居然是认真的。”
这句有些没头没尾,但并不影响奈奈听懂,又或者说洞察别人所思所想,对她来说本来就如呼吸那般简单。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当然了,我可是很认真的,叛逃这又不是过家家。”
“……看得出来。”
伏黑甚尔在短暂的震惊后很快恢复了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上下打量着她不似作假的神情,啧啧道:“说真的,他们成为你的同期也挺倒霉的。”
这绝对是危险话题,自从上了某人这条贼船,伏黑甚尔就没停止过他的试探,实在也是因为某人太能憋了。
但奈奈听了不仅面不改色甚至还能颇为认同地附和道:“是啊,我也这样觉得。”
毫无破绽简直就是铜墙铁壁。
伏黑甚尔咂舌。
你要说她不在乎以前的伙伴吧,她好像挺在乎的。
星浆体事件的时候因为他差点杀死五条悟,事后就报复他让他倒霉了一个多月,那段日子的酸爽伏黑甚尔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牙疼。
就算是叛逃后遇到了咒术师,也没见她真的下狠手,至于用幻术放倒什么的那不过都是小把戏,诅咒师的下狠手那都是直接要命的。
但你要说她在乎吧,她又好像没有那么在乎。
所有的计划都是都是奔着咒术界去的,根本绕不开开专,忽悠混淆以前同伴时也没有丝毫犹豫,现在居然都准备刺激五条悟了。
就很难评,不到事件的最后一刻,完全不知道她怎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也完全无法判断她的天平究竟会倾向何方。
但显然有些人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唇舌,她眸光一动,伏黑甚尔就知道这人马上就要用另外的事情来转移他注意力了。
她总是这样,喜欢将谈话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时就抛出另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话题来转移注意力,明目张胆却让人根本没法拒绝,只能被动地按照她的思路走。
果不其然奈奈下一秒就说:“差点忘了,叫你单独留下来其实是有正事需要你去做来着。”
但伏黑甚尔可不认为自己这一次会被她轻易牵着鼻子走。
没能成功推脱掉回家送咒具这件事,也没能试探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他对所谓的正事也完全兴趣缺缺,并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打起精神。
直到她笑眯眯地看着他,用那种惯用的蛊惑的语气说:“你对潜入禅院家挑衅家主这种事情感兴趣吗?”
……好吧,看来还是有的。
伏黑甚尔对这件事可太-有-兴-趣-了!
是完全无法拒绝的理由,无论是作为如今的乐子人,还是作为曾经脱离家族的禅院。
“任务也很简单,只需要你把一份信放到禅院家主的房间里就可以了,信的内容我之前已经亲笔写好了,等下记得去找楠川拿。”
“信?威胁信吧。”
不过听起来很有趣,伏黑甚尔已经能够想象出,禅院家发现有人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地下潜入家主房间,还堂而皇之留下威胁信时的表情了。
奈奈点点头说:“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吧,也可当做勒索信,就是不知道禅院家家主愿意出多少咒具来赎自己的儿子了。”
“所以今天抓的那小子是你的筹码。”
那小子自然当然指的就是禅院直哉,这位大少爷被伏黑甚尔带回来后就直接丢到了地牢里,现在还被困在幻术月读之中,什么时候醒就看奈奈的心情了。
但伏黑甚尔还是提醒道:“禅院家自诩高贵,肯定不会轻易妥协自甘堕落和诅咒师做交易的,即使筹码是家主的儿子也一样。”
禅院家有多好面子这种事情他简直太了解了。
他顿了一下又说:“而且御三家虽然平时里明争暗斗,但如果你公开挑衅禅院家的权威,那另外两家也不会放任不管,你可别敲诈不成反被围攻。”
奈奈却不甚在意地轻笑:“禅院家最好是硬气到底,不要轻易妥协,不然我还得改后面的剧本怪麻烦的。至于另外两家,加茂家……呵,某些人喜欢隔岸观火,所以这次肯定不会倾巢出动。”
她说到加茂家的时候似乎意有所指,但很快被一笔带过跳到了五条家。
“至于五条家会不会参与,嘛谁知道呢。不过就算御三家全都搅和进来了也无所谓,人越多这出大戏才会更热闹嘛。”
她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就很符合她之前给说的成立组织是为了掀翻咒术界高层统治这种话。
御三家千年来一直都站在咒术界金字塔的顶端,初出茅庐的诅咒师一上来就要跟他们作对,听起来很疯狂,但似乎……
看着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睛,伏黑甚尔哼笑一声,创翻御三家这种事情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这样,那看来我也不能拖后腿。”
这种是否非常有恶犬自觉的某人朝会议室门外走去,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抛接着能够破除幻术的特级咒具腕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