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因为悬赏的事情吸引了很多诅咒师过来,结果这些人来了之后就像雨滴融入了大海,一点影子都见不到了。
聪明敏锐如冥冥已经嗅到了异样,但她的同伴却不以为意。
“有吗?应该是听说五条悟回东京之后就害怕得躲起来了?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哈哈。”
冥冥抬头看着乌云密布暗得连月亮和星星都看不见的夜空,沉默片刻后才说:
“……希望如此吧。”
第101章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骤然听到某位麻烦份子的不靠谱提议, 伏黑甚尔擦拭武器的手顿住了。
大战在即,横滨郊区的某栋偏僻别墅里诅咒师们正在整理自己的装备,这些人奇装异服人高马大, 聚在一起的视觉冲击,丝毫不逊色于万圣节巡游时的那些妖魔鬼怪。
是有路人看到会瞬间腿软觉得自己误入贼窝的程度。
唔……虽然这里也的确是贼窝就是了。
看伏黑甚尔没搭话,宇智波·某位麻烦份子·奈奈双手撑着脸,继续说:“没想到期待这么久的日子居然这么轻易就到来了,好开心。”
被诅咒师的簇拥在中间的少女眼眸亮晶晶的, 看起来与其他人的画风完全格格不入, 要是换了不知情的人来看,估计还以为她是个被绑架的那个可怜人。
当然实际情况是她一个人“绑架”了在场所有人。
嗯……虽然这些人现在并不觉得自己被绑架就是了。
而且说什么没想到,明明现在的局面就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吧。
沉迷吐槽的伏黑甚尔面上依旧保持了沉默,奈奈也不在意,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不出意外的话说不定能在这个冬天就能顺利搞定一切,所以这种时候我提前开个香槟庆祝下,怎么想都不过分吧?”
听到这里, 伏黑甚尔终于勉强抬起眼皮看向她,很是敷衍地说了声:“啊, 是嘛。”
所以又能出什么意外呢?虽然半场开香槟看起来很像Flag,但照这小鬼的性格会放任什么东西超出她的预料吗?
如今跟某人相处时间长了伏黑甚尔多少能猜出她的目的,无非就是像搞禅院家那样,把御三家或者是咒术总监部搞得一团糟, 她自己趁机上位独揽大权而已。
只是这家伙每次准备搞事前状态都这么高,还总是喜欢逮着他输出,他被荼毒耳朵同时还得思考她说的话里有没有重要的信息点, 是真的又麻烦又头疼。
就像现在这样,什么开香槟庆祝都是引子是借口, 后面那些乱七八糟说什么要在冬天搞定一切的话才是重点。
但令伏黑甚尔没想到的是,在某人两次提出要开香槟之后,居然真的有诅咒师拿出了香槟,毕恭毕敬地递到她面前。
伏黑甚尔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某人御下有方,还是该说诅咒师们实在太容易被驯服,明明之前还在疯狂叫嚣如今却一个比一个听话。
如果现在某人说要上天,估计这些人就算搭人梯都得把她送到天上去。
这小鬼……果然是在搞邪|教吧?
并不知道自己跟重面春太想到一块儿去的伏黑甚尔心情微妙,结果又看见那位接过香槟后两眼放光,已经开始摇香槟准备开瓶庆祝了。
……所以被御三家围攻是这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这小鬼状态是不是太高了点?
伏黑甚尔打量着眼前完全陷入兴奋状态的人,突兀地感受到了割裂感和违和感。
察觉到了他审视的目光,少女偏头看他:“怎么了,你也想喝吗?”
伏黑甚尔上下扫视了她一眼,终于面无表情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为什么要选横滨当你的舞台?”
虽然跟对方问的问题也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就是了。
“欸——?不是我先问的吗?因为先回答我的问题才对吧。”
伏黑甚尔对少女的抱怨充耳不闻,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要一个答案。
她在东京、京都和横滨都构建了虚假的安全屋用来混淆视听,不选东京那个可以理解是给五条家留出口子,让他们自作聪明拖住五条悟。
但为什么在横滨和京都之间她会选择了横滨?
真要论地点的远近的话,明显是京都更方便,就她这副巴不得禅院家下一秒就闪现在她面前的架势,最终却选择距离更远的横滨,就一定有其他的理由。
再加上从踏入横滨的那一刻起,她的状态便开始节节拔高,到现在明显已经嗨过头了,隐隐间还能感觉到一些压抑很久的东西要冲破束缚。
似乎是疯狂。
虽然咒术师都是疯子,但眼前这个人和疯狂这个词搭配在一起的时候,即使天不怕地不怕的天与暴君都下意识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这小鬼发起疯来的杀伤力……
啧。
“好吧,如果你一定想知道选择横滨的理由的话。”
许是看伏黑甚尔实在坚持,奈奈只能遗憾地放下了手里的香槟,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也许是因为仪式感吧,就像悟一定要选平安夜那样*,我选择横滨也是因为……”
她用近乎叹咏调的夸张声音说:“横滨,是我的命运之地。”
看上去像是在故意搞怪,说出来的也是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却让他感觉到了强烈的违和感。
尤其是伏黑甚尔还没来得及再开口,某人便毫无征兆地跳到了下一个话题的时候:“说起来这边进展这么顺利,近谷那边真的不能下个月就把东西搞出来吗?”
这小鬼平时也经常使用这种招数来强制转移话题,但唯独今天她的思维就像她高昂的状态那样,跳跃得莫名其妙,与其说是在对他说,倒不如说她是在兴奋地复盘,为她整个计划查缺补漏。
至于近谷……
伏黑甚尔之前倒是听说这个人,是个神秘的研究员,对方具体研究什么项目除了这小鬼和她的秘书没人知道,现在听这口风,某人的计划居然需要对方的研究成果才能顺利推进?
“喂喂喂近谷,下个月你那边能出成果吗?我这边很急很急呀~”
伏黑甚尔不过晃个神的功夫,那边就已经直接打电话过去催进度了,拉长尾音说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刻意卖萌的嫌疑,不过显然电话那头的人并不受用,噼里啪啦就回复了一大堆,嗯,不是什么好话。
但她可根本不管那边的人情绪有多激动,只是说:“别先急着说不可能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下个月找你验收成果哦。”
完全的自说自话。
完全的目空一切。
那种微妙的违和感愈演愈烈,在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那样笑意盈盈地看向他这边时达到了顶峰。
“甚尔,那什么,天逆鉾借我用一下。”
……天逆鉾?
那是伏黑甚尔所持有的是特级咒具,能力是强制解除发动中的术式,星浆体事件中他就是凭借着这把刀成功破除五条悟的无下限并干掉了他,几乎可以被称为对五条悟宝具。
呃虽然五条悟后面复活了,但不可否认天逆鉾的确很有用。
五条家那边在拖延五条悟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事情,不过今晚动静肯定会闹很大,那边估计也拖不了多久,五条悟绝对会来,只是来早来晚的差别。
到时候跟五条悟对上的,肯定就是宇智波奈奈。
所以一听某人要借天逆鉾,伏黑甚尔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要去干掉五条悟?”
奈奈有一瞬间表情怪异,停顿了片刻才说:“……想什么呢。”
……那你这个诡异的停顿又是什么鬼?
好吧以她目前的作风,就算杀光禅院都不一定会动她以前的同伴,这句应该是真话。
但用天逆鉾既然不是要为了干掉五条悟……
联想起这位之前说想要五条悟豪言壮语的豪言壮语,伏黑甚尔随手把天逆鉾扔给她,便双手抱起直截了当说:“那你就是要去刺激他,你真会玩。”
之前每次他说这种类似于挤兑的话,这家伙都会嫌弃地让他走开之类的,唯独这一次——
她-居-然-笑-了!
伏黑甚尔:“……”
好的彻底确认了,这家伙的确脑子不正常了,大概率是很早以前就开始疯了但直到现在才开始暴露,是她现在说要去创翻咒术界,伏黑甚尔都不会觉得她在开玩笑的程度。
禅院和加茂在这种时候撞上这小鬼,只能说是他们倒霉了。
当然,在禅院和加茂眼里,此时的要倒霉的人只会是宇智波奈奈和她的同伙,绝对不会是他们。
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漆黑的帐缓缓降下划分出了战场,在能够影响感知的咒具帮助下,禅院与加茂的术师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整栋别墅,也顺利封锁了所有退路。
禅院家的领头人禅院甚一和加茂家的领头人对视一眼,确认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便朝别墅方向挥下了手里的特级咒具,一级术师的咒力在咒具的加持下,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攻向偏僻山林间唯一存在的那栋建筑。
这是全力以赴的一击,同样也是开战的号角。
其他的术师也跟随着他的动作,纷纷朝着唯一的目标发动了自己的术式和特级咒具,术师们爆发出的咒力从四面八方摧枯拉朽般地席卷了那孤岛般的建筑。
荒废多年别墅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被第一波攻击击中的瞬间就被拦腰折断,随踵而至的其他攻击更是将建筑本体连带里面的所有物件全都碾碎。
强悍的力量甚至让大地都为之颤抖,原本别墅所在的位置直接被轰的凹陷下去。
巨大的粉尘弥漫阻碍了所有人的视线,但禅院和加茂的术师们却一步也没有退让,他们戒备地握紧手里的武器,死死盯着那个安静得没有一丝异样的废墟。
只因负责阻截的咒术师在其他术师发动群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人从别墅里逃出来。
面对这种即便是特级咒灵来了都讨不到好的连攻,没有人逃跑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宇智波奈奈和她的同伙被刚才那波攻击打了个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跑,现在被埋在了废墟之下;要么是宇智波奈奈面对这种程度的攻击,自信自己完全有能力接下,所以根本就懒得动。
虽然大家都很想尽快铲除宇智波奈奈这个麻烦,但参照她疑似特级的实力,还是后一种的可能性要更高一些。
果不其然,烟尘还未彻底散去,禅院和加茂的术师们就听到了少女带着笑声的声音:
“本来是想直接趁着这个时候就干掉大家的,但想了想,果然还是得先打个招呼才更礼貌?毕竟大家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她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音量,像一把无形的重锤令所有人心头一惊,术师们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他们的身体就已经下意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再次发动了攻击。
但这一次他们所有人的攻击又打空了,少女的声音又在另一处响起:“你们先退开吧,这里全都交给我吧。”
这话并不是对禅院和加茂的术师说的,因为话音刚落,烟尘中似乎就有人朝四面退散而去。
负责断后路的咒术师想要迎上却直接被一脚踹飞,等他爬起来再看时已经找不到人的踪迹的。
与此同时,少女那忽远忽近的声音似乎萦绕在耳边,让他们分辨不出她所在的位置,只感到了如芒针刺背的危机感。
他们从未如此迫切地希望烟尘散去。
幸运的是,宇智波奈奈似乎真的没打算趁乱下手,在术师们提心吊胆戒备间,烟尘已经彻底散去。
坍塌的废墟之上,如月皎洁的少女笑眯眯地俯瞰着他们:
“晚上好啊,各位。”
第102章
“远道而来辛苦了。”
伫立废墟也如同端坐王座之上的少女如是说道。
刚才那波强有力的攻击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她不仅毫发无损甚至都没有沾染上一丝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