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哄我!”纪云佳嗔道。
“肺腑之言。”
“对了,”纪云佳想起聚会的事,问:“你们哥几个约了初几聚会?”
“过几天吧,等承川回来的。”宋季铭说。
“程淮宁他们也来吗?”
“嗯,”宋季铭点了下头:“还约了几个,你都见过,到时候一块去也行。”
“我有自知之明。”纪云佳笑说,几个男人胡吃海喝,肯定是不愿意媳妇去的,“你说你们几个,就没有一个长歪的么?”
“长歪的都不在一起玩了。”
“哦!”
“你还哦?”宋季铭笑起来:“哪有什么真正长歪的?那些不好好学习的都被父母送出去读书,镀个金回来,再给安排个差事,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摇身一变就是三好青年。”
纪云佳听他说完,忽然生出些感触来。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怎么会出现纨绔子弟?
父母高知,亲戚不是从商就是从政,从小耳濡目染,怎么会蠢笨如牛,不通人情呢?
就比如她,如果是普通人家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婆婆怎么可能带她去官太太的饭局?
“烦人。”纪云佳嗔了一句,她感觉自己好傻,跟他不在一个层次,便转了个话题:“过年前我在商场碰到了穆银临她媳妇,抱孩子出来买东西,小宝宝超级可爱,感觉还是像妈妈多。”
“这算是暗示吗?”宋季铭笑的眉眼弯弯。
纪云佳脸一羞:“我没那个意思。”
宋季铭轻咳一声,坐直身体,试着问:“我过完年就戒烟戒酒好不好?”说完,小心观察纪云佳的反应。
只见她虽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可翘起的嘴角却出卖了她。
宋季铭又笑着问:“好不好嘛?”
“嗯。”纪云佳抿紧唇角,闷闷的应了一声。
“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嗯!嗯!嗯!”纪云佳红了脸连着应了三声。
宋季铭扬起嘴角,去搂她的腰:“说定了啊,不能改的。”
“你别乱动,我开车呢。”
宋季铭松开手,车内一时的安静,一会儿遇到个红灯,两人相视一笑,幸福大抵如此,不再为什么,只是因为他们想。
“我看穆银临她媳妇胖了好多,恢复的不是很好。”纪云佳说。
“生孩子难免,你可别瞎说,穆银临宝贝着呢。”
“我没那么傻,不过虽然胖了,但还是挺漂亮的。”
“他媳妇原来是警校一枝花。”
“嗯?”纪云佳有些惊讶:“她也是警察?”
“穆银临不舍得,让她做文职去了,算起来也是咱们家的亲戚。”
“嗯?”
“二姨记得吧,她们姊妹三个,穆银临他媳妇是三姨夫的亲侄女。”
还有这层关系?纪云佳惊讶,想来那穆银临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你们是真的玩的好吗?”
宋季铭讳莫如深的看她一笑,没有说话。他们离婚可以,但哥几个闹掰可不行。
等红灯期间,纪云佳侧头打量着他,他有时会像个孩子一样任性,有时会自带世家的疏离。
他工作时努力奋进,生活中又有些痞气。
他是这样的多面,但她从不知道他这么深藏不露。
看着她打量的眼神,宋季铭笑说:“是真的好。”
纪云佳又不是真的一窍不通的傻白甜,自然也想明白了期间的利害关系,他们这个体系比她想的还要大,大到不可想像。
第246章 早生贵子?一举得男吗
她微微拧眉:“我感觉顾卿是高嫁了。”
宋季铭一握她的手:“没钱也是真的。”他们又不是什么贪官污吏,财富跟顾家自然是不能比的。
过来一会儿,纪云佳轻声道:“季铭,我有点担心你。”
宋季铭闻言一笑:“是我今天话多了。”
怕她担心,宋季铭又道:“治理一方土地,富民为始,民富国强是根本。但人性之复杂,这世人又大多愚昧,光靠仁义道德没用,这世上的事,各有各的道,初心不改便是正道。”
听他说出这番话,纪云佳稍稍安下些心:“宋季铭,你不去当官真是可惜了。”
“那我努力交税。”
宋季铭望向前方,他也一直以为自己会从政。
现在他不后悔,也不能后悔,因为他手上攥着的还有苏承川的前途。
纪云佳将车里停到药店旁边:“你等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宋季铭拉住她解安全带的手:“我去。”
“不用,你不懂。”
“你说给我听,我去买,外面冷。”
“不用,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见她这么难以启齿,宋季铭问:“套没了?”
纪云佳不忍他顶着个大帅脸去咨询这个,便道:“不是,你别问了。”纪云佳说着就跑下了车。
待她回来,宋季铭见她两手空空,便往她羽绒服口袋瞄了瞄:“什么东西我还不能看?”
纪云佳知道瞒得过今天,瞒不过明天,只好道:“我下面有点痛。”
宋季铭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她在 说什么,探着身子问:“发炎了?要不去医院看看?”
纪云佳脸一烧:“没有!”
“那是怎么个痛法?里面还是外面?”
“你坐好!”纪云佳推开他:“我开车了。”
“你别逞强,咱们可以不去妈那个医院。”
“我就是外面有点肿,你弄到天亮,我能不肿吗?”
她一脸羞红的样子,瞬时软到宋季铭的心尖,忍不住的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这么好看呢?”
纪云佳拍开他的手:“登徒子。”
......
大年初二,一早就跟着媳妇飞回南方老家的苏承川,很快就得到了一众亲戚的好评。
他稳重内敛,为人处事样样得体。
顾平生感叹:“还得是世家子弟。”
一向护女心切的柳玉,看着女儿娇气没边的样子,也不得不承认,苏承川确实是她的良配。
一个人要是真心喜欢,就算是瞎子也看的出来。
初四下午,顾卿拉着苏承川去逛庙会。
南方的气温不像北方,虽说正值冬天,但中午的温度能达到十几度,顾卿脱了外套,单穿一件大红色的旗袍,将她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引来了不少目光。
面对时不时瞟过来的目光,顾卿毫不在意,她长得美,早就习惯了被人瞩目。
到了庙前,苏承川请了香,顾卿有些惊讶:“你还信这个?”
苏承川食指贴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顾卿瘪了瘪嘴,看他将手中的香点燃,小声问:“老公,你求什么?早生贵子?一举得男吗?”
“讨打。”虽是呵斥,但听在顾卿耳中都是宠溺。
苏承川正好身子,虔诚的拜了拜三拜,将香火插进石雕香炉中。
待离寺庙稍远些后,顾卿追着问:“许了什么嘛?”
苏承川一笑,并不作答,问:“要不要去河那头转转?”
顾卿朝那头一望,与这边热闹花灯戏耍不同,河那头更像是个古街,有大把穿着古装的年轻男女穿梭在人群中,从到雕廊画壁到沿街连廊,就连沿街的商贩,都是古装古色。
“好呀,我也买套汉服穿穿。”
顾卿欣然前往,只是她已许多年没有逛过庙会,这里又是新扩建的,便不知从哪里能绕过去。
“也没个指示牌?”
苏承川用下巴朝她身后指了一下,一座拱桥就大剌剌的摆在那,上面大字写着:由此可前往古城。
顾卿尴尬的呵呵两声:“我怎么可能没看到,随口说说而已。”
“你不看路。”苏承川道。
“这是我家,我不看也知道。”
“嗯,这是你家。”
“讨厌!”顾卿嗔怪道,挎住他的手臂就朝拱桥走去。
到了河那头,顾卿发出一阵阵感叹,她以为也就是个古街,走过来一转,这边俨然就是一个古城。
从钱庄到客栈,从布坊到米行,甚至连药铺,书局,绸缎庄一应俱全。
当顾卿满意的从绸缎庄换上一套满意的汉服出来,发现这街道的尽头,竟然是一处坐北朝南的衙门。
衙门不同于刚刚街道上的各种仿古的商业店铺,并不卖东西,只供游客免费游玩,甚至门口还放了可以敲击的鸣冤鼓。
顾卿觉得有意思,拿起鼓捶了几下才提裙迈过高高的门槛,向衙内走去。
进到大堂,一抬头便见公案桌上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顾卿瞄了瞄地上的蒲团,扑通就跪了下去,吓了苏承川一跳。
紧接着便听她哭唧唧的喊道:“大人,你要给民女做主啊!”
苏承川嘴角忍笑,站在公案桌旁边看她胡闹。
她穿了汉服,又做了妆造,眼睑下方的腮红像两朵薄云泛在白净的脸上,与她平时的妆容不同,此刻的她仿佛真的是古代的调皮又得宠的大户人家小姐,正满脸哀伤的述说这自己的冤屈,只是她那气势和神情,一看就是诬告。
“大人!你有没有在听?!”见苏承川回了神,顾卿立刻又娇滴滴的哭诉,还不忘拿手帕假意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我与苏郎早已私定终身,怎奈我那猪油蒙了心的老父亲,非要将我嫁与那王员外。
那老员外已年过七旬,纵然想一树梨花压海棠,可大婚之夜,衣服未解他便一命呜呼归去。
民女又惊又喜,以为是上天垂怜,终于可与苏郎双宿双飞,可我那老父亲似是得了生财之道,又要将我嫁与那李员外......呜呜......那李员外已八旬有余,齿堕双眸昏啊,大人!”
第247章 再言之,极刑
苏承川嘴角抽了抽:“再言之,极刑!”
顾卿闻言一拍地面,气道:“你这断的什么案子!那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去啦?你应速速将我父亲捉来问案,好成全我与苏郎这对苦命鸳鸯!”
见她这副怒气冲冲娇俏的模样,苏承川气笑说:“嗯,晚上我回去就告诉爸。”
“噗!”门口传来一阵忍笑声,跪在地上的顾卿回头一看:“哎呀!我去!”
顾卿赶忙起身,怎知忘了自己还穿的汉服,踩到了裙角,身子瞬间就朝前扑去,苏承川就站在公案桌旁边,立刻将她揽在怀里,惹得后面几人一阵爆笑。
顾卿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忙拿起手帕捂着脸,提裙朝外跑去。
“你怎么不说嘛?”
“是你演的太投入。”
“脸都丢光了!”
“不会,颜值即正义,你做什么都对。”
顾卿:额......她竟无言以对。
两人又朝里面逛了逛,发现贡院,大理寺,刑部,吏部等行政机构一应俱全,怪不得那小小的衙门没人。
路过寺庙时,顾卿见里面游客很多便没进去,在门口望了望。
与他们刚刚拜过的那个传统大庙不同,这里的香客以年轻为主,而且大多穿着汉服。
顾卿抬头望了望牌匾,上面写着“报恩寺”三个大字,又四处打量一番,那一桌一角一蒲团,好吧,这里更适合拍照。
“进去拍吗?”苏承川看她兴致盎然。
顾卿看了看身上的汉服:“拍吧。”
这里只是仿制的寺庙,便没有那么多敬畏和规矩,更像是打卡景点。
顾卿找到一处靠角落的蒲团,跪下后拿起木鱼轻轻地敲了起来。
“我这个姿势好看吗?”
苏承川单膝蹲在她侧面,说:“不要真敲,图会花。”
苏承川拍了几张拿给她看,顾卿满意的点点头:“天生丽质难自弃,没办法,我怎么这么好看呢?”
苏承川笑着拉起她:“走吧。”
后面还有等着拍照的小情侣,顾卿也不好占着蒲团,便起身让了位置。
“你传给我,我发个朋友圈。”
“嗯。”苏承川应了声。
两人正传着照片,就听刚刚那个姑娘问:“你说这里仿的是哪个时期的建筑?”
那男孩想了一下:“明清吧。”
姑娘有些疑惑:“清朝穿格格服,那明朝穿什么?总不能是汉服吧,那不是汉朝的么?”
男孩挠挠头:“我也不知道。”
顾卿同苏承川出了寺庙门,那对小情侣后面的对话她没听清,不过她也有些疑惑:“其实我也想知道明朝穿什么?”
苏承川好笑的看着她:“明制汉服。”
顾卿脸上一窘,嗔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没有。”
顾卿噘嘴:“都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嘛?”
“还发不发朋友圈了?”
“等回去的,我挑几张好看的拚个九宫格。”
日渐西落,苏承川将大衣给她披上:“天冷了。”
顾卿不披:“不要,白瞎了我这汉服。”
“披上也好看。”
“我不冷。”
苏承川无奈,只能拽着她沿着河边往里走,因为沿街有商贩。
终于让他找到一家卖披风的商铺。
苏承川挑了件玉色缎面夹棉长款披风,顾卿不信邪又试了试那件淡蓝色的,果然,永远可以相信一个设计师的审美。
那披风在夕阳的光影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衬得她玉脸生霞,美目流转之间,月上了枝头。
虽不是真正的月亮,但那巨大的圆月样式灯,高高点亮在高空中时,似是比真得月亮还要美。
随之亮起的便是整街的灯笼。
顾卿回望身后的街道,大红灯笼蜿蜒亮至街尾,路上行人三三两两,仿佛梦回古代盛世。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老公,你有没有穿越回的赶脚?”
苏承川一笑:“去那边转转。”
顾卿挽上他的手臂,跟他朝前走去。
原来那巨大的圆月灯下面竟是一艘大型画舫,古香古色的,置于河中,上下五层,灯火通明,透过门窗的玻璃,里面有歌舞表演。
顾卿环顾四周,河畔两岸灯火通明,酒肆林立,那沿河的宫灯与河中灯船相互辉映,好一个秦淮河畔!
“老公,我想去那!”顾卿指着那五层画舫朝苏承川撒娇。
这时立刻有穿着汉服的工作人员前来介绍:“你好,需要去画舫上游览吗?我们有——”
顾卿一转身,那小哥哥明显一愣,脸一红,出口的声音便有些结巴:“有套票,可以就餐和观看歌舞表.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