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完全没有想到,侯府的世子夫人知道这笔钱是给我一个女大夫后,第一时间便醋意大发。后宅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斗习惯了,把谁都当成了假想敌,世子夫人也不知道是出于嫉妒的考虑,还是心疼那每月几十两银子的支出,硬生生断了那每月的银子。”
楚娇说完,对着众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自己塑造的是万分无奈。
周遭人听到她不仅是一个大夫,还是侯府世子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愿意免费给城南那些穷苦的百姓治病,对她的好感一下蹭蹭往上涨。
站在侯府门前看热闹的,那可都是真正的百姓,当然知道这治病救人是多么烧银子的事。
城南竟然有这样的好大夫,竟是被这世子夫人欺负了,一下就愤慨了起来。
“这世子夫人太小气了,救命恩人几十两银子,竟是不愿意报答,说停就停,简直是寒了恩人的心啊。”
“是啊,而且这女大夫医者仁心,竟是愿意免费给百姓们提供药材,这不是活菩萨吗,虽然是城南那边的,但是怎么能让这样的大夫吃亏呢?”
“就是,这世子夫人是尊贵的人,哪里会在乎百姓的死活,几十两银子对她来说根本不算啥,偏要因为妒忌断了这笔银子,她自然不会觉得对不起谁,却不知道,城南很多百姓本来可以被女大夫救活的,现在因为缺了银两,再也做不了这样的善事了!”
围观百姓你一言我一语,讨伐着谢锦云,同时也是为楚娇抱不平。
楚娇听到这,心里乐开花,面上却凄苦道:
“各位,其实断了这些银两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同为女人,虽然我不敢苟同世子夫人的做法,但是她那小肚鸡肠的心思,我倒是可以理解,而且苦的终究还是那些百姓而已,我没了银两,倒是也能活,只不过没想到这侯府的小少爷又病了,因他不是侯府世子夫人亲生的孩子,竟是连个大夫都不愿意请,不得已,世子只能又求到我身上了。”
围观群众没想到还有反转,纷纷问道:
“这世子,连自家的夫人都管不了,怎么还好意思求到你头上的?”
楚娇一听这风向不对劲,忙补救道:“话不能这样说,世子虽然是侯府的世子,但是世子夫人可是谢家的人,他也是被逼无奈啊。”
“啊,谢家女,可是那烧死庶女,不管庶子病重的谢家女,好家伙,原来传闻的恶妇就是这家的夫人啊,这侯府也太倒霉了了吧,怎么就沾染上了这般恶妇?”
“是啊,听说这女人嫁到侯府,一个蛋都没下,竟然还百般残害侯府的子嗣,这侯府的老太君天天过的倒是什么日子哦!”
第84章 母亲怎么没过来?
“这种恶妇,放在寻常百姓家,早就休了,真不知道侯府还留着这女儿干什么?”
“嘘,你说话小声点,你没听见人家都说了,那可是谢家的女儿,侯府怎么敢管谢家的女儿啊?”
“谢家女儿又怎样,谢家女儿就可以无法无天?”
眼见着这把火终于烧在了谢氏的身上,楚娇心中看得很爽。
但她也知道,自己还需要添一把火,将众人对谢氏的仇恨拉满。
只有这样,谢氏今日再想当这个缩头乌龟,也是当不得了。
这侯府,她不仅要进,还要让所有人看见,必须让谢氏恭恭敬敬请她风光入府!
楚娇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继续道:
“事实上,医者仁心,别说是侯府世子亲自请我来了,就算是普通百姓这样哀求我,我这个当大夫的也会心软,所以这次我分文不取,不计前嫌的到了侯府,只为了能尽快治病救人。”
“但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可以不计前嫌,但是没想到这世子夫人声称自己身子娇贵,不能和我这个低贱的大夫见面,这态度实在侮辱人!”
“今天我站在这里,不为名,也不为利,只求一个公道,今日她谢锦云必须出来给我一个说法,将我恭恭敬敬请去给她府里的少爷治病,否则,侯府这高贵的门槛,我以后绝对不踏入,而且,话放在这,日后我们城南医馆的人也拒绝给侯府的人看病!”
楚娇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话说到这,众人都被楚娇给惊住了。
心想,这人到底是城南医馆什么身份啊,竟然可以代表城南医馆说话。
一边想这样好的大夫,这样身份贵重的人,他们可不能得罪了,一边愤慨地为楚娇发声。
“说的好,你是侯府世子的救命恩人,只凭着这一个身份,就应该让他们来求着你,你是医者仁心,分文不取来为他们侯府治病救人,他们却一点不知道感恩,既然如此,你也没必要给他们留脸面了。”
“是啊,这侯府的世子夫人不愧是能将庶女烧死的毒妇,不仅蛇蝎心肠,还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白眼狼,谢家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女儿!”
“哎呀,有什么想不通的,那小少爷不是她亲生儿子,她当然不心疼了,她自己下不出蛋来,看到别的女人下的蛋,便想害死这侯府唯一的男丁,和侯府的世子夫人啊,岂是一个恶毒可言!”
“说来说去,都是谢家惹的祸,我看着谢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百姓们骂人可不会遮遮掩掩,那是这么戳脊梁骨怎么狠怎么骂。
这可算是正中楚娇下怀,反正她站在一旁看着是挺。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毕竟谢氏抢了她侯府世子夫人的身份这么多年,也该承担点恶果了。
她就不信了,这般造势,这个古代的女人还敢不出来迎接她的大驾?
今日的自己不仅要成功毁去谢锦云的名声,还可以风风光光进侯府!
而且只有风光入府,她才可以有底气对侯府下人恩威并施,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是女主人,谁又才是寄人篱下的那一位。
然而, 楚娇等了片刻后,侯府依旧没有人出来迎接。
楚娇看着人群议论纷纷,再次开口道:
“大家静静,想来这侯府的世子夫人是舍不下自己尊贵的脸面了,既然如此,今日这侯府我不入也罢!侯府的世子夫人既然不将小少爷的命当一回事,我这就回去了,以后也绝不会踏入这侯府一步!”
楚娇这样说,可不是真心想回去啊,她做梦都想风光进入侯府呢。
她这样说,就是笃定了她的女儿会为她善后呢。
果然,一看见楚娇要上马车,侯府门前的丫鬟仆妇们连忙拉住了楚娇的身体。
一群丫鬟婆子哭的好不凄惨道:
“大夫,您可是救命的菩萨啊,您不能走,一旦您走了,夫人可不会理会庶出的孩子的,你走了,岂不是正中她的意啊!”
“是啊,楚大夫,您不能走,求求您救救我们小少爷,求求您,救救我们侯府吧。”
围观群众看到这里,是真的愤慨了。
“这侯府夫人难道还真是霸王了不成,烧死庶女,还想让庶子病死,这样的毒妇竟是没人能治得了吗!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是,这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好好的一个人, 竟是要被恶妇耽误了,这侯府的老太太怎么也不出声,还有侯府的世子呢,怎么就由着这样一个恶妇为所欲为了。”
围观百姓越聚越多,而且越骂越激烈。
楚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面上故作大声道:
“我人微低贱,配不上你们侯府高贵的门槛,你们不用难为我了, 还是赶紧回府照看你们的小少爷吧!”
“大夫,您可不能走啊,您走了,我们侯府可就完了!”
“什么人在这里喧哗,扰乱侯府!”
众人正在演戏时,突然听到一道严厉地喝声。
楚娇听到这声音一喜,还以为谢锦云终于顶不住压力,前来亲自迎接她入府了。
却未想到,一转身,竟是只看见一个老妈子带着一群人颇有气势地出来了。
楚娇一看见这个老妈子,心里一阵冷哼,谢氏竟是在这般压力之下还不现身。
既然如此,她便要让她尝尝后悔是什么滋味。
一抹狠计从楚娇眼里滑过,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
“大家不要惊慌,这是我嫡母身边最得脸的婆子,平常最好说话了,不用害怕。”
就在众人安静之时,只见顾明珠笑盈盈上前,一脸讨好道:
“梁妈妈,怎么是您亲自过来了,母亲人呢?”
她这姿态,看得围观群众又是一阵皱眉。
人群里有人小声讨论道:“这女娃娃看那派头好像是侯府家的千金小姐吧,怎么对她母亲身边一个老奴都这样讨好,啧啧,这大户人家的庶女生存当真不易,这侯府的庶子庶女摊上这么一个恶妇是更加不易啊。”
“嘘,你小点声,这是人家的地盘,真以为人家不敢治你啊。”
被人这么一点,人群那位说小话地连忙缩了缩脖子。
第85章 你知道她问我们夫人要多少银子吗?
顾明珍见梁妈妈未曾理会,依旧冷着脸,心里咯噔一下,再次上前笑道:
“梁妈妈,您来了正好,这是爹爹从城南请来的大夫,因为嫡母不愿出来迎接,人家觉得我们怠慢了,受了委屈,所以声称若是见不到母亲,就不想救治彦儿了,为了彦儿的身体健康,还请梁妈妈回去和嫡母说一声,让她出门来看一眼,就一眼,耗费不了母亲什么心神的。”
顾明珠这话说的极其漂亮,但是细品这里面的意思是极其狠毒。
虽然谢锦云是装病,但是顾明珠可是明明知道谢锦云现在病重的。
她还口口声声让谢锦云出来看一眼,只一眼耗费不了什么心神,若是梁妈妈当真着了道,被她带了节奏。
那么今日,这个苛待庶子的名声,谢锦云是坐定了。
好在,梁妈妈来之前,谢锦云已经告诉了她该怎么做,心里已经有了章法,压根不受顾明珠的影响。
只冷冷看了她一眼,随后道:“大夫,她算哪门子的大夫?”
顾明珠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是一旁的亲娘就在旁边盯着,这回她若是想退出去倒是也退不了了。
也只能上前亲热地笑道:“梁妈妈,您可能不知情,这位之前可是爹爹的救命恩人,现在来为了救治小弟的,还请梁妈妈不要出言得罪。”
梁妈妈冷着脸,学自家主子模样,淡淡地挑了挑眉。
“是吗,这位姑娘叫什么?”
楚娇才不愿意直降身份和一个奴仆搭话,因此,梁妈妈这番问话,算是问了一个寂寞。
梁妈妈立刻抓住时机高声道:“看到没,这是一个连身份都不敢承认的人呢,在这里招摇撞骗毁坏我家夫人清白,连姓名都不敢告诉,还敢声称自己是大夫,该不会怕承认了身份后,曾经治死过人的家人找你算账吧!”
“你!”
楚娇不想直降身份和一个奴仆说什么,却也没想到,这奴仆说话竟是如此恶心人。
倒是一旁的围观群众看不下去了,出来大声道:
“你个老货,人家是不稀得搭理你,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人家可是城南医馆的女大夫呢,还是你家主子的救命恩人,识相点,把你们夫人叫过来,给人道个歉不就行了额,真是的,还敢对大夫指手画脚的。”
“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大夫,愿意治病,已经对得起你们了,这些贵人可真能把自己当回事啊!”
梁妈妈也不理会围观百姓的话,出来前,小姐可是说了,不用和无关紧要之人争辩什么,只需要将证据摆出来,将楚娇锤死就可。
所以,这会梁妈妈直接忽视了围观群众的声讨,只冷笑道:
“城南医馆吗?这么巧吗,正好,自从知道我家小少爷生病后,我们夫人着急忙慌地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过来,这里面其中一位老先生,就有城南医馆的馆主,任老先生,您出来看看,这位楚大夫,可是您医馆的大夫?”
随着梁妈妈话落,从她身后走出来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先生。
城南医馆在燕京城还算出名,收价便宜,有不少百姓都去那里看过病。
因此,当城南医馆的任老先生出现后,人群开始激动了。
“是任老先生没错,老先生给我看过病,医术极好,而且很有仁者之心,很多时候都半价收我的医药费的。”
“啊这,不是说谢氏不给府中小少爷请大夫吗,这城南医馆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还是先看看再说吧,这老先生可不会撒谎,且看他认不认识这城南医馆的女大夫。”
一旁原本挺直腰杆的楚娇再看见城南医馆馆主的那一刻已经傻了眼。
怎么回事,这谢氏怎么将城南馆主请来了。
她虽然在城南医馆真正工作过,但也不过就是个抓药的人,而且已经是八九年前的事了。
她本就不重要,人家馆主怎么可能认识自己。
楚娇心里一下就慌了起来,唇色全无。
任老先生迎着众人的目光,仔细端详了楚娇许多遍,脸上写满了疑惑。
“这位姑娘,你当真在城南医馆工作过?”
楚娇心中慌乱,面上却佯装镇定道:“当然。”
语毕,为了让众人相信她,还说出了当时抓药时负责教她的师傅的名字。
任老先生更加迷惑了:“可我怎么没在城南医馆看过你啊。”
忽地,老先生一拍头想起了什么道:
“我想起了,大约八九年前,你在我们城南医馆当过学徒,帮着医馆抓药是吧?”
楚娇唇色再次泛白,迎着任老先生的目光,她哪敢继续说谎。
要知道,任老先生在民间可是极有威望。
当时,她正是看中城南医馆的名声,所以才愿意去做学徒的。
她点头,正要为自己辩解什么,谁知道梁妈妈出声了:
“我想起来了,夫人是说过这几日,会有个打着大夫的名头要来府里的人,那个人不会就是楚姑娘吧。”
楚娇一听打着大夫名头,有些气了,一下挺直了腰杆道:
“什么叫打着大夫的名号,我就是大夫,馆主可都记起来了,我可是在城南医馆工作过的,难道你还想否认?”
梁妈妈闻言,更是笑得冷了:“哦,原来只是几年前在城南医馆工作过啊,这样就可以代表整个城南医馆杜绝和侯府往来?”
围观群众看到这里,还有些不解,但本能维护着他们有所好感的楚娇,毕竟这可是一位愿意免费给百姓看病的好大夫呢,咋能看见她被侯府这些权贵欺负,当下便大声道:
“就算不能代表整个城南医馆,也是你们家世子的救命恩人,人家分文不取来救治你们家小少爷,你们就这态度,岂不是令人寒心”
这次,梁妈妈没有忽视这位围观群众,而是直视着此人道:
“救治我们家小少爷,诸位可知道,这位是谁,这是城南医馆的馆主,轻易可是不不山的是我们家夫人请来的,这位可是药王堂的名医乔大夫,有这两位坐诊,需要她来救治我们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