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许清烛,恰好许清烛也在看他,还不等他说什么,许清烛先自投罗网地红了脸:“我什么都没干!”
游熠:“……”
“我以为你干什么了?”游熠问。
许清烛斩钉截铁:“我什么都没以为,我什么都没干。”
游熠记起他刚进这道门时,许清烛脸上那可疑的潮红,他握住她那个口袋,敞开,而后迅速将里面的盒子给勾了出来。
轻飘飘的,是空的。
“里面的小玩具呢?”
游熠摘了手表,向下面搜索了过去,贴着她左耳问她:“正在用着?”
许清烛:“!!”
许清烛立即躲着他想跑,但她势单力薄的,八十来斤的小瘦身材,游熠的一只手都够她两个的,更别提他那结实的肌肉,她根本跑不掉。
游熠按她坐在他腿上,在袒露了惓惓情谊后,转瞬间,这人就变成了不正经的姿态:“别动,我检查一下。”
许清烛:“……”
许清烛有理由怀疑,自制力这么强的游熠,会不会在以后的这一辈子,只在刚刚诉情时间里对她露出脆弱不安的那一面,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许清烛突然回神,转瞬间从怀疑变成了媚眼如丝地瞪他,接着下一秒浑身瘫软,额头抵在他肩上,不住地发颤。
游熠有条不紊地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不遗漏任何地方,若有所思说:“没有。那你刚才给我开门的时候,慌什么?”
许清烛已经说不出话来,只以摇头表示她没有慌过。
游熠敏锐地看了眼里间卧室:“在床上?”
他记得她总喜欢把东西往枕头底下塞,他在她枕头底下搜过东西、拿回家过。
许清烛摇头,又要咬他脖子,游熠低低提醒她:“宝宝别咬,明天要录制,会被看到。”
许清烛神智尚清醒,终于没咬下去。
可她总想咬点什么,不然难以疏解情绪。
突然,游熠将她抱了起来,带她向房间里走去。
然后,他单手掀开了她的枕头,正看到小玩具在她的枕头底下,游熠眯眸拿起来,放在鼻前闻了闻,只有香皂与消毒水味,挑眉问她:“还没用过?”
许清烛:“……!”
游熠问:“想用,不敢用,是吗?”
“!!”
他在说什么啊啊!她一头扎进他怀里,不活了不活了呜呜。
游熠知道自己猜中了,心里有难言的担忧,担忧于她更爱玩玩具,这小姑娘真是什么都敢玩,随即他将玩具没收了,严肃说:“许小姐,玩物丧志,先寄存在我这里,安全。”
余光看到他将玩具揣兜里的许清烛:“……”
王八蛋!放他那里才不安全!
之后,游熠将她放在床上,为她脱了外套,推倒她,为她盖好了被子。
“睡觉,我去关灯。”游熠低声说。
许清烛:“?”
许清烛小心翼翼睁开眼,看到的是游熠挺拔的背影,而他肩膀靠后一点,还洇着她留下的眼泪。
不久,房间里陷入黑暗。
窗帘始终拉着,挡住了窗外的大片阳光。
现在可是大白日的,睡什么觉。
这个男狐狸精,是不是又要用美男计了,许清烛愤愤地想,这次一定要忍住。
片刻后,她身后的床铺向下一凹,一颤,游熠脱了体恤躺了进来:“以后想要的时候,找我,哥哥有你喜欢的腹肌。”
许清烛嘴硬嘟哝:“……我没有。”
游熠抬手,并着湿润的食指中指往她下巴上一抹:“祖宗,这叫没有。”
许清烛:“……”
许清烛闭上眼睛,用下巴蹭着被子,再到慢慢咬住被子,不说话了,说不出了,要忍不住了。
过了会儿,她忽然听到他在她身后低语:“要试试……吗?”
许清烛快要失去意识,没怎么听清,但好像听他说了句“比玩具好玩”,诱惑她一样,直到感觉后背一凉,她清醒了两秒,是被子被掀开,是凉风吹过来。
是游熠翻身移了下去。
第73章
日月是会颠倒的。
雪水也会化成雨水的。
当游熠擦了黏黏水渍后, 再出现在许清烛眼前时,许清烛仍失着神,听着呼吸都散了, 有进气没出气的。
她手还抓着游熠的头发,但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 掌心落在他发顶,怔怔松了手。
游熠凑近看她, 看到了她脸上湿乎乎的眼泪,闪烁得像发亮的星星。
刚刚他本控制着分寸,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在她面前的控制力, 小姑娘哼唧的声音太甜也太娇,听着像对他的精神鼓励。
而后她的哼唧声越来越大,抓他头发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他身上有很多痛感在齐齐作用, 连耳朵都在痛, 他就有一阵子突然乱了方寸, 事情猛然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偏移过去。
小姑娘扬着脖颈, 呼吸还有点断线, 游熠捏了一下她鼻子,松开:“呼吸。”
许清烛无意识地呼了口气,渐渐回过神来,感到四肢还像被电过一样的酥酥发麻,脸和脖子和后背也很热, 好似到处都是汗是水,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 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然后忽然间,所有血液都往她脸上涌, 火山爆发一样烤得她脸颊滚热,火焰都已经烧到了她脸上来。
接着她下个动作,就是捂住脸使劲往下藏,一边嘴里发出呜呜的悲泣哭声来。
这太私密了,也和之前的两次太不一样了,这超出了她以为的亲密度,让她挂不住面儿了。
这就好比她能接受用手抓小虫子,可她怎么也接受不了用嘴咬住小虫子嘛。
换做是她,她连碰一下毛毛虫可能都要做好久好久的心理建设,更别说用嘴了。
她太挂不住面儿的结果就是,想让游熠快点哄她,想让游熠不要再在这个时候说出不正经逗她更让她难为情的话。
许清烛先下手为强地哭着,一边哭一边哽咽指责他:“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游熠:“……”
他听出她在装哭了。
她之前数次装哭的时候,就会故意哭很大声,还会边哭边先发制人指责他。
此时此刻,她呜咽装哭着,哭声里就明显含着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娇滴滴的撒娇。
哭得娇里娇气的,委委屈屈的,明显是在用哭鼻子这事对他发嗲——我现在很害羞,你快来哄哄我,我要下不来台了嘛呜呜。
小姑娘太会哭了,也太会撒娇,娇娇啼哭得游熠更喜欢得紧。
怎么这么可爱。
游熠忽略了他身体里的那些不适,笑着挪开她捂脸的手腕,俯身亲吻掉她脸上和眼睛上的湿泪:“好了,不哭了,是我的错。”
许清烛哭腔果然一停,却是忽然抬起无力的手去捂住他嘴:“你别亲我。”
游熠一怔。
她现在连脸都不让他碰了?
许清烛察觉到他的怔忡,心知他误会了,讪讪地收了手,小声解释:“不是不让你亲,是你……嘴里有,那个味道。”
游熠:“……”
他险些又要坠去地狱了。
游熠说:“是甜的,你尝尝?”
许清烛顿时更难为情了,捂他嘴:“才没有!”
说着,她嫌弃地松了他的嘴,抓起旁边的东西要去捂他嘴。
这一抓,许清烛感觉到触感不太对劲,突然想起是她的小内,立即慌慌张张地把小内往枕头底下藏。
游熠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失笑着俯首埋在她香软的颈间:“怎么就那么喜欢往枕头底下塞东西。”
许清烛:“?”
她不就今天藏过东西吗,还什么时候藏过东西了?
许清烛被游熠笑得脖颈又有一阵阵的电流钻过,她难受地动了动,恼羞成怒地骂起了人,还用肩膀去推他:“……笑屁嘛。”
虽是骂人,音调却软到了棉花糖里。
游熠:“别动。”
许清烛难得听出了一丝严厉,她立马不敢再动,顿时乖了。
抿了抿嘴,她声音小得堪比一只小蚊子:“你很……难受吗?”
游熠面目紧着,深呼吸,片刻后,不舍得地说:“没事。”
许清烛不再说话了,也知道她此时不宜再出声和动作
过了会儿,她又想起件事来:“你把那个还给我呗。”
“什么?”
“那个……猫爪。”
游熠:“……”
又被她给气笑了。
前一秒她还在担心他,像是想要帮他的意思,后一秒就开始气他了?
怎么,他还是不如那个小猫爪?
“你说什么?”游熠选择给她一次机会:“我没听清。”
许清烛察觉到了他话语里的威胁,她心里热又了热,脸也红了又红,没退缩,继续故意激惹他:“我说,我想要猫……”
游熠轻轻咬住了她脖子,许清烛瞬间停住了话,嘴巴的作用变成了忽快忽紧的呼吸。
“真是胆大。”游熠稍松了口,轻叹。
却也知道,她是有意的。
她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不该在这时候惹他。
所以是,小姑娘还想要,但不好意思直说。
游熠记得即将录制,没在她脖子上留吻痕,他只是象征性地咬了一咬。
而后,游熠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不用不好意思,记着,我可以为你做这世界上的所有事。”
表白话语听在许清烛耳边,许清烛惊讶得呼吸骤然一停,心跳丢了一拍又一拍,重重跳起,又丢掉。
直至她感觉到游熠又翻身移了下去。
时间再次循环重复,周而复始。
许久后,许清烛失神地望着黑暗里的空气,终于明白他的一次又一次隐忍,是因为他只想对她永无止境地付出。
不向她索要任何,也不向她求取回报,甚至他不在乎他自己。
游熠只想要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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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娥下午回来的时候,游熠站在窗边打电话,背影宽阔挺拔,许清烛坐在沙发上看剧本,坐姿安静乖巧,好似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娥给许清烛带了些水果回来,放在茶几上一一为许清烛摆出来。
“娥姐早饭和午饭吃什么了?”
许清烛碍着游熠在那边打电话,她小声问。
苏娥拿出手机来,调出她早饭和午饭拍的照片给她看。
许清烛这才满意了。
许清烛不是查岗,是时常会担心苏娥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只吃个面包对付一顿饭。
她自己可以不好好吃饭,但总要操心身边的人有没有好好吃饭。
苏娥笑着揉了揉许清烛的发顶。
其实她在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房间里的潮湿香气,即便房间里换了新风,许清烛身上的香气都是挡不住的。
许清烛昨晚洗了澡,今天又洗了澡和洗了头发,原因可想而知。
对跟在许清烛身边十年的苏娥来说,看到许清烛不再伤心哭泣,她就很欣慰了。
游熠接完电话,回头看了眼苏娥,苏娥感受到这目光,立即抬头,向游熠询问:“游总,小烛团队这边想问您一下,您是否有意向退出录制。”
现在对游熠的负面评论比较多,赞助商老板和节目组那边也都向谢薇秘书那边了解过游熠是否要退出,当然不是撵人的意思,只是谨慎沟通。
许清烛这边的经纪人冷白瑶和游熠不熟,冷白瑶也想了解一下游熠的想法,便请苏娥帮忙问一句。
其实许清烛上午的时候也问过游熠,她也不想看到他被骂。
游熠换了身衣服,此时西装笔挺,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许清烛的侧脸上,对苏娥说:“不退出,有位小姑娘喜欢光明正大的约会。”
许清烛刚吃了一小粒的蓝莓,听此停住嚼动的小牙齿,抬头瞄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什么约会?”
游熠轻笑,颔首纠正说法:“不是约会,是有位小姑娘喜欢我光明正大地‘追’她。”
许清烛满意地弯了盈盈眉眼。
苏娥也点了头,行,明白了——俩人应该是快要复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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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期的盛夏主题为“海岛约会篇”,在东市的海湾录制。
许清烛真不是小心眼,但确实在开始直播的第一时间,向何语律师投去了观察的小目光。
尔后她就意外发现何语一眼都没再盯着游熠看。
一眼都没有,大约就是有意为之,她便明白,游熠大概是通过他的人脉,间接地和何语说了些什么。
她知道游熠作为商人,是一定有另一面的。
就和她爸爸一样,不管爸爸在家里怎样被她欺负,当爸爸出现在他公司里和在他生意场上时,就会完全变了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