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的那个妾——西域小嘟督【完結+番外】
时间:2023-12-14 23:02:45

  他那动作李沐自然看到了,面上没多表情,转身将桌上的已经冷掉的饭菜端了过来道:“这菜饭是我前面给你留的,没想到你这会儿醒了,现在也没法给你拿灶上热,凑活儿着吃些吧。”
  沈怀信也不是吃不得苦的人,出征打仗战事吃紧时也没有顿顿热汤热饭的,和着沙子吃饭也时常有,所以他二话没多说将那饭菜接过吃起来。
  看他吃饭的模样饿了如此久也没有大块朵颐,只是送入口的手快些,毫不失礼,那样子竟是比吴府里用餐的人还要好看些。再加之那纸上写的,李沐想他身份不简单。
  于是,李沐坦白了自己看过那纸的事,道:“我有一事想与你说,那纸我看了。”
  沈怀信听后停了手上动作,咽下去嘴里那口饭,皱眉,语气冰冷道:“你可知,那纸上的内容十分,你就算救我两回,也不能笃定我不杀你!”说罢,右手便摸上剑迅速的指向李沐的喉。
  那剑尖转眼已经抵上李沐的肌肤,若在用力些她便马上见她爹娘去了。
  李沐看着剑,吞了口口水,心里强迫自己镇定住,可出口的话还是带了些颤音道:“我只是想告知你那里面有些蹊跷。”
  “莫不是故意诓我?”沈怀信自然不信,这纸是他一信得过的人交于他的。
  “若如此,我大可不必冒着生命危险告知你,不如装作没看过,让你快些走,我没这般做只是觉得若猜错不假,没说与你会造成祸事。”
  李沐看着他的眼神真切,看的沈怀信竟有些犹豫,也是,若她不告诉他,他可能并不会知道她看过,如此也不全无道理,于是沈怀信将剑放下,只吐一字道:“说。”
第66章 解答
  月黑惊鸟飞,松山断崖桂。
  离河滩村二十里开外名唤松山的断崖上站有两个黑影,一前一后,站在前面的黑影背手站,侧头问着后面的人道:“没下死手吧?”
  “自然,不日青阳王便会收到信,那五皇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传的信是替我们做了嫁衣。”后头的人嘴角一直上扬,颇有些邀功的意味儿报手回话道。
  黑影听了此话也禁不住的勾唇甚为满意,俯瞰脚下,道:“他还不知自己的细作早已经为我们所用,冒死得到的情报不过是我们要传与青阳王的话,届时我们同北疆国里应外合,追随青阳王问鼎天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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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纸上所写八字:敌驻休隆八万,望回。
  李沐取来纸笔,将自己猜想的写于纸上:敌、马、主、人、木、耳、隆、八万,望回。
  沈怀信看她将信上所写能拆的都拆了,不明白她作何意,默声待她后话。
  李沐抬眉看他一眼又指着纸上说道:“这上面内容分明写有除了本意,还有的第二种意思,有人耳目,所以我猜测该是说这事已经被发现了。”
  沈怀信听她所说没有即可应答,锁眉再看,而后问了句,道:“你怎么敢如此猜,有何依据?。”
  李沐又答:“幼时爹教我习字时便是用拆字法将相像偏旁的字拆开重组,如此有趣学的也多,我才看时并未多想,但后来有意无意将那内容拆字组合才发现蹊跷,我告与你全是觉得应该说才…说的。”说着说着李沐禁了声。
  她这话不是全无道理,可最后那话说的却十分没有依据,沈怀信又问:“那你怎知应该告诉我?若我是…”
  “那信中所写是敌,你来时又遭人追杀过,所以该是友。”
  沈怀信听了这话才正视李沐,这小女子不简单,是有些聪慧在身上的,既是了,若她猜测不假如此还立了大功。
  “我前面帮你疗伤时也有发现,你身上箭入三寸不到,深也不算,浅也不能,加之不是要害处,可见射箭之人并不是要置你于死地甚至只是想混淆视听,情报若轻易落入你手,便不真,如此。”李沐见他并没反驳自己又将今日所想和盘托出。
  这一说,沈怀信又看向自己伤口处,是了,同军中所受之伤比这伤不重,不过是他慌乱之下怕情报被毁而乱了神才没察觉,想到此处,沈怀信又看向李沐所写的,人、耳——既为被发现之意,其余字恐怕也还内藏玄机。
  沈怀信眼神暗下,语气意味深长,道:“如此该不止传人、耳二字。”
  “我不清楚你们信中所指何事必不能胡乱猜测,抛开其余不谈,这一"望"字必有蹊跷。”李沐跃过其他,指向望字道。
  “何意?”
  “初一朔时不可见,只缘身陷日地中。
  初七初八上弦月,半轮圆月面朝西。
  满月出在十五六,地球一肩挑日月。
  二十二三下弦月,月面朝东下半夜。”
  李沐道完,沈怀信愣怔,疑惑道:“并无望字,何解?”
  “此歌谣为民间常传—月相变化歌,歌中满月也称望月。”
  一语惊醒梦中人,沈怀信喃喃自语:“望月…望月,每月十五!”这话甚解,此次计划败露必要定下下次行动时间!
  这般想着,沈怀信怒火中烧,那群逆贼老奸巨猾竟让自己无形之间替他们做事,若是没有察觉,那得妄死多少人!沈怀信越想越气捏紧拳头手抖得厉害,捶腿怒骂道:“这群逆贼!”
  李沐没再说话,点到为止,毕竟这事不该是她深究的。
  沈怀信平复心情后看向李沐抱拳作揖道:“多谢娘子告知,此事还望娘子替在下保密。”
  李沐点头应道:“这是自然。”
  沈怀信无法再坐等天亮,他需赶紧赶回去同皇兄商量此事,再者还不知那群逆贼到底想将这消息传给谁,谁才是那幕后奸逆。
  沈怀信忍着伤痛将自己整理好,便要告辞,才要踱步出门又想到她帮了自己这么多还不知晓她名,又停下步子转身问道:“在下还不知如何称呼娘子?”
  “李姓,单字一沐,如沐春风的沐。”
  “沈怀信。”
  两人互换名字,沈怀信便转身出门朝东行了路。
  天明,吴平传话带来了吴盛祖的信件,李沐拆来看原是说他公务加身让自己别等他来接了,今日吴府会派人接她回去。
  李沐看后将信收了起来,转而告诉两人说:“少爷说今日吴府会来人接我们,你们去将物什收收吧。”说完自己也去了屋子里收拾要带走的旧物,这屋子她想着就是回去后便卖了,过会儿收完便就去一趟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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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木匠店里的活路儿少,又赶上李沐家的事孙武便是向师傅请了些时日的假,所以今日还在家中休憩着。
  李沐敲响门找上时还没料到会是他给自己开门,门开了见是他,李沐还愣了愣,有些惊讶的问道:“孙武哥你在家?”
  “哦,这几日活儿少,我看着家中的灶炉泥少了些,后又瞧着墙上的浆老了便就多挖了些土回来修葺。”说完,还瞧着李沐在外头站着,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请人进院。
  李沐跨步进到院中,看了一圈没见孙家夫妇的身影,问道:“孙伯父他们没在吗?”
  “他们去赶集了,留我在家看屋,你找他们何事交于我也一样,进屋说吧。”
  进屋坐下,孙武要去给李沐倒水,李沐出声阻止:“别费事了孙武哥,过会儿吴府便要来人接我回去,我将事情说了就走,坐不久。”然后又掏出契书对孙武道:“这是我家田契、房契,我本想着你该是不在家的,就想麻烦孙伯母帮我寻人卖了,那孙武哥你在的话便是再好不过了。”说罢将契书伸到孙武面前。
  孙武看看契书又看看李沐,手没立马接过而是踌躇了下问道:“小沐那府上是亏了你是不?”
  李沐知他定是误会了,摆手解释道:“没有,我想着我回了府上,这房子空着,地荒着,索性卖了罢。”
  孙武看她说话面无破绽,想来也是只得应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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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华殿内,大监走到案前在沈怀升耳边低语几句。沈怀升停笔,手招宣来人觐见。
  来人正是沈怀信,沈怀信到京都后回府换了身干净衣裳便直奔金华殿,走至殿前立足叩拜:“臣弟参见圣上,祷祝圣上万岁。”
  沈怀升朝大监递过去一眼,大监屏退左右退到门外,沈怀升才忙上前将人扶起身,道:“快快请起,你我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他将人扶起身时听到沈怀信暗抽了一声气,眼睛眨动上下看他惊讶道:“受伤了?伤在哪里?可曾医治,赵监…”
  还没等沈怀升喊完,沈怀信按住他的手,制止他道:“皇兄,伤已经医治过了,臣弟有要事与皇兄说。”
  沈怀升只好作罢,唤人赐座后背手侧站等他坐下说要紧事。
  “此次东行果ᴊsɢ真收获不少,皇兄请查此件。”沈怀信摸出那八字纸条双手举过头顶呈上。
  沈怀升拿起看,而后龙颜大悦道:“哈哈,甚好,甚好,有了此情报我们便可将那些逆贼一举拿下!”
  等沈怀升笑完沈怀信便又道:“这是自然,不过还需从长计议。”
  这话说完二人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第67章 打道回府
  马车摇摇晃晃半日终于停了下来,柔儿推车门先行下了车,站在踏凳旁等着扶李沐下车,李沐出车门抬眼望去,映入眼帘是月洞漆红的大门上悬着的两个大红灯笼,灯火通明,正前方坐着两座石狮子,约两米高,不怒而威,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上覆黑瓦,下砌青砖,门上黑色匾额上书“吴府”两个烫金大字,好不气派。
  目光所至悬在房檐上的“吴府”二字,李沐眯了眯眼,心中觉得其十分扎眼,屏了口气,她似是下定决心,眼神睁圆变得坚毅,而后手扶住柔儿跨步下了踏凳。
  走进府中,景象与去时一般,可踏上回皖西院这条长廊的李沐的心境却是大不相同,走到快转角时,碰巧慧儿带着两个丫鬟从一旁走过,李沐顿住脚步,回眸盯着慧儿走过去的方向,柔儿也望过去,不知李沐在瞧什么,后瞅着慧儿几人手上端着的食盒,才想到这会儿正是饭点,想李沐该是饿了吧,便同她道:“这会儿正当饭点,待会回去了,奴婢动作快些也来得及。”
  李沐悠然的收回目光,没有应她的话继续行路,走了两步却是冷不丁的说了句道:“咱们一行回来亏着夫人费心,按着规矩该是去夫人那报个平安,她准也留我们吃口饭,便也不劳烦着厨房做了。”
  柔儿听着甚觉在理,点头附和道:“姨娘所言极是。”
  于是,李沐回了院里收拾一番便携着柔儿去了皖南院。
  皖南院里王菁才吃两口菜,便听人来报:李姨娘来了。
  “她来了?她来了做甚?”王菁听此话稍作震惊,脑子转了一圈也想不通李沐怎么会破天荒来自己院里,毕竟那日她那眼神历历在目,王菁皱眉看着已经送到嘴边的菜,没了吃的食欲放了下去。
  王菁坐正扶了扶发,才示意将人带进来。
  李沐进门,只见她面色苍白,虽面扑粉演示可眼下两处淡淡的乌青也瞧的真真切切,尽显憔悴之意,王菁心中不禁有些许雀跃,可脸上却随即换上假意心疼神色迎道:“妹妹回来了,我才跟人问你们是不是已经到府上了,这就见着了,瞧,才几日未见便是又寡瘦了几两肉。”
  听完她的话,李沐心中不经耻笑,面上无异色还是挂着憔悴,语气低沉:“妾身为处理家中事务此去多日,来回路上亏得有夫人叮嘱照料,如是一回来便想着来院中报个平安。”
  王菁有些许疑惑,李沐说话这态度端正,话无激言,神色正常,那日难道是自己错了眼?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容王菁多想赶紧的命人将她搀起身来坐下,又道:“妹妹定还没用饭,就在我这用吧?”
  李沐轻点头,王菁便唤慧儿添了一副碗筷来,慧儿拿着碗筷放过李沐跟前,李沐却是眼睛顺着她的手看了她眼,那眼神让慧儿心中有些发毛,放筷子的手差点不稳,只得强稳住低顺眉眼,眼神不与之对视,而后退到王菁身旁布菜。
  “不知妹妹这会儿会来,菜都是按着我的口味来的,妹妹看看若有想吃的说一声让厨房现下去做也来的急。”
  李沐看着满桌菜,摆头,道:“妾身家中突遭变故,本也汤药近身,胃口不佳,吃不了几口,不必麻烦了。”而后望向桌上的一汤羹对着慧儿道:“劳烦盛与我一碗。”
  慧儿双手接过碗来盛了半碗端过去。
  李沐捧着碗手慢悠悠的搅动着羹勺,半天也没喝下去一口,王菁见状猜想定是她伤心于家中事,于是用着虚假的关心语气道:“人吃五谷,生老病死必是得经历,当顺应天命,逝者已逝,生者还要多多保重才是,现下妹妹娘家中可是只有令堂一人,切不可伤心过度将自己身子熬坏了,不若令堂只会更伤心的。”
  “自然,多谢夫人关心,只不过—”李沐盯着碗回应到,最后拉长语音停顿了下看向王菁清晰的道:“妾身现下娘家再无一人了。”
  王菁听此话诧异,再无一人?那是李母也…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竟愣在那了,还是慧儿给其布菜时筷子碰出声惊醒了她,王菁反应过来赶紧做一副惋惜的样子道:“我竟不知…妹妹节哀。”
  李沐苦笑一下,没有应。
  王菁见她没说话,眼睛一转又轻叹一声道:“世事无常,前些日子官人见你总是郁郁寡欢便与我商量说不若遣人去妹妹家中请二老来府上与你一见,宽慰宽慰你,怎得就…”说着默了声。
  李沐听此话,抬眼盯着她悠悠的问道:“去了妾身家中吗?”
  王菁瞧着这眼神心里有些发怵,到嘴的话突然就结巴了起来:“是…是,官人同我说了的,就是何时派人去过妹妹家中就不知了。”
  李沐缓缓收回眼神,没再多话,接下来王菁也不再作声,吃过饭,李沐要回时,王菁为表自己贤良叫住她,吩咐让慧儿带上些补品一并跟上送去皖西院。
  到了皖西院,慧儿将东西放在桌上便想辞行,李沐却喊住她道:“劳你专门送一趟,我这有些自配的茶不值钱的,随柔儿去库房拿吧。”
  慧儿谢过李沐赏赐,随着柔儿走去库房,李沐盯着她的身影久久不流转目光,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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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怀信将信中所藏暗语写于纸上呈上前,沈怀升看后微眯双眼,而后将纸置油灯上方点燃烧毁,与沈怀信交换眼神,摸摸头不安定的走来走去而后拍手道:“对对对,此番大事合该召青阳王、安阳王来商榷才是。”说着便朝殿门口处大喊去:“赵监!”
  赵大监闻声立即进殿,动作极快,走至殿前颔首低眉听令。
  “领寡人口谕,不!”怕口谕有误,才出口就喊停,沈怀升走到桌前执笔写下诏书,交与赵大监。
  沈怀升吩咐道:“尊父皇嘱托,此二王都是个顶个的从龙有功之臣,凡事都该与其商量一二,今夜天色已晚,也不便饶了二位休息,明日宣来觐见。”
  赵监应下:“喏。”而后勾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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