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斯哈叫一声,铁棒捶一下,两种声音相互交错,相映成趣。
苏糖看了一会儿,满意的回到沙发上坐下,拿出今天向峥光给她的果丹皮吃。看到掉到地上的红纸,苏糖这才想起那是她剪的囍字,走过去把它捡起来团成一团丢到垃圾袋里,抽出一张新红纸,用剪刀在上面慢慢剪囍字。剪掉的碎纸簌簌落在茶几上。
十分钟一到,林卫宗扬声叫道:“糖糖,十分钟到了,我可以起来了吗?”
苏糖头也没有回地说道:“跪好了你就起来,我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会让你多跪。”
“哦,好。”林卫宗起身,忽然他脸色一变,要命,他的膝盖又痛又麻,脚底板也发麻了。他感觉他已经失去了他对他两条腿的感知,仿佛他没有长过腿。
林卫宗把手臂撑在椅子上努力站起来,一瘸一拐拖着两条没有知觉的腿走到苏糖身边。
“糖糖,我腿麻了,差点没能站起来。腿麻了走路好难受,要不是我有坚强的意志,就这几步路我都走不了。”林卫宗说的这么身残志坚,不过是他想要苏糖安慰他。
苏糖听出了他的潜台词,拍了拍他的大腿:“辛苦了辛苦了。”
苏糖拍他的腿触碰他,林卫宗是很高兴,可是他大腿麻了没知觉,感受不到她的轻揉,他的脸失望一垮。
林卫宗自顾自的把苏糖拍他腿的动作当成是她在揉他的腿......或者说用抚摸这个词会更好?
这般想着,林卫宗的耳朵随着他脑袋里的想象变红了。
林卫宗顶着两个红彤彤的耳朵蹲下来,问道:“糖糖,你在剪什么?”
苏糖把剪好的囍字拿起来给他看,嘴巴往墙上贴着囍字的地方努了努,语气得意,神采飞扬:“你看,这是我照着墙上的字剪好的囍字,它是不是和墙上的字很像?”
林卫宗语气里充满了肯定:“像!不止是像,它们简直是一模一样。”
“其实你没有回来前,我已经剪好了一个,本来我是想要把第一个拿给你看,结果你跑来吓我,它就被我给弄坏了。”
林卫宗听到苏糖说给他看的这个囍字,不是她剪好的第一个囍,心里还有些消沉和难过,在想她剪的第一个囍字不给他看,她是要给谁看。然而这缕消沉难过、复杂难辨的情绪在苏糖提到他吓到她的那件事时,烟消云散。
林卫宗抬起胳臂,碰了碰苏糖的手臂,放柔声音,好声好气问道:“糖糖,我已经跪了搓衣板受过教训了,我下次不会再没有得到你同意前吓你。所以我们这回是真的和解扯平了,对不对?”
苏糖把剪好的几个只有她巴掌大的小小囍字放在大囍字旁边,回道:“恩,扯平了。我们以后谁也不能再吓谁。吓唬别人,会让人一惊一乍容易让神经变得衰弱。你在白天吓我,我就快要被吓死了,这个吓死是形容词。如果你吓我的时候,不是白天,而是在晚上,我说不定会真的被你吓死,到时候这个吓死就不是形容词,而是既定的事实......”苏糖斜睨他一眼,“把我吓死了,你就没有媳妇了。”
林卫宗捂住她的嘴,脸上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糖糖,不要随便说死,你不会死的。你会活到百岁,你会跟我在同一天里闭上眼睛,我们会和和美美过完一辈子。”
“知道了。”苏糖扯下他的手,“这种话你不说过多少次了,我都会背了。还有,你不准再捂我的嘴,你知不知道你的手上有生牛肉的味道?”
苏糖推开他,气不过抬手往他的胸膛打了他几拳头,站起来咕咕哝哝说他坏话,走到水龙头前接水洗脸。
林卫宗继续捶牛肉,想要把牛肉丸做的好吃,牛肉必须捶碎、捶烂。即使林卫宗是个男人,他捶牛肉,铁棒也是在他的双手中来回交换,只用一只手是不行的。一只手捶,太累了。
苏糖过来和他一起干,他捶,她在旁边看。看着看着,苏糖看困了,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说:“你继续弄,我先进屋睡一会儿午觉,我走了。”她一脸困倦。
苏糖在的时候,哪怕她看的不是他,是他捶牛肉的动作和被他捶的牛肉,他也浑身是劲。她现在去睡午觉不在了,林卫宗兴致寥寥,没有多少干劲,捶牛肉的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他直接把铁棒放到一边,转身往房间走去。
苏糖刚躺下没多久,林卫宗进来把被子掀开,上床在她旁边躺下。
苏糖没有管他。她不管,林卫宗的身体蹭蹭蹭的在被子底下往苏糖这头挪动,动作再轻,他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同被子床单摩擦发出轻微声响。
苏糖听到声响皱眉,眼睛半睁开:“你不要动,我快睡着了。”她的声音惺忪朦胧。
他离苏糖还有一巴掌的距离,趁着苏糖跟他说话的空隙,林卫宗不再轻轻地挪动,而是凶猛扑过来抱住她:“我不动了。”他已经抱到人了。
第30章
苏糖闭上眼重新入睡, 鼻子嗅了嗅,她闻到一股牛肉味。起初她以为是错觉,没在意, 后来牛肉味变得浓郁且存在感强烈,她忽视不了, 侧过身趴在林卫宗的胸膛上闻。
他胸膛上是有牛肉味,但味不浓。
不是胸膛,那就是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想到刚刚他在捶牛肉, 苏糖立马有了怀疑对象——他的双手。
苏糖掀开被子, 低头往里嗅。果不其然, 她闻到的那股浓郁牛肉香味正是从他环抱着她细腰的双手上散发出来的。
苏糖把被子放下, 双手紧紧压在被子上, 不让香味飘出来。过了片刻, 香味不减反浓, 她背过身往旁边挪,挣开林卫宗的手,想离他远一点。
林卫宗跟着一起动, 直到双手重新抱住她的腰, 他才不动了。这次他抱的更紧,苏糖轻易挣扎不开。
苏糖长长喘出赖一口浊气,胸口发闷,她感觉她像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除了脑袋能动,脑袋以下的部位动也不能动一下。
林卫宗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磨了磨:“糖糖, 你睡着没有?”
苏糖闭着眼睛装作没听见他在说话,脸颊蹭了蹭枕头, 身体自然的舒展,上半身悄无声息的和林卫宗拉开距离,躺在床沿边。要不是腰被他牢牢锢住,她能借着舒展身体的动作跑到床尾那一头。
“糖糖。”林卫宗贴了上来,从后面压在苏糖的身上,险些让苏糖从床沿边摔下去。
“糖糖,糖糖......”
苏糖睁开眼,目光沉沉地看着地面,她干脆抱着林卫宗一起滚下去得了,免得他一直叫她的名字跟叫魂似的叫个不停。最后她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他们真要是滚下去了,她肯定是脸着地,同时在下面给他当垫子,不划算。
“糖糖......”
“我没有睡着。”苏糖转过来瞪他,“你叫叫叫,一直都在叫,我就算是睡着了,我也会被你给叫醒。”
林卫宗说:“不会的,你要是真的睡着了,我会轻轻叫你,不会让你听到。”言外之意就是他知道她没有睡着,他才会大声叫她。
苏糖:“你还有理了你。”
林卫宗嘿嘿傻笑:“还好还好。”
苏糖气不过,脚在被子里踹了他几下,踹到他的大腿、肚子。将要踹到某个地方时,林卫宗身体往后撅,不让她踹,抱住她的手微微松开。
见状,苏糖眼睛一亮,她故意调整方向对准他躲闪的那个地方踹。林卫宗松开手往后躲,嘴里喊道:“糖糖,别踹了。你要是把它踹到了,咱们结婚那天晚上就当不了真夫妻了。”
苏糖笑眯眯地说:“当不了真夫妻,当假夫妻也行,我不介意。”
她不介意,他介意!林卫宗沉声控诉道:“我就知道糖糖你是故意的。”一开始她可能是不小心,后来她次次往他小腹处踹,他再也不能用意外、巧合的字眼来解释。
他生气了?苏糖没有害怕。她熟稔抬头亲了他下巴一口,眨巴眼说道:“哎呀你猜到了,我是故意的,可我是在跟你闹着玩,所以你不要生气了。”
林卫宗在苏糖面前一向没有原则。她冲他说一点好话,他就会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糖糖,我没有生气,我是在为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考虑。男人那地方踹不得,要是踹出问题来了,女人会守活寡的。”
向红霞偶尔会到下面公社和生产队开展工作,虽然大部分她帮助的对象是女同志,但偶尔也会有男同志需要帮助。
有些男同志那方面功能不行,娶的媳妇要是胆子小,只会整日怨天尤人,胆子大的翻墙找姘头。
“我不想你守活寡。”
苏糖红着脸对准他呸了一声:“你这个不要脸的坏东西,谁要给你守活寡。”
“对对对,糖糖你说的对,咱们不守活寡。”林卫宗哄她,“所以别踹了啊。”
眼见林卫宗又要凑过来抱她,苏糖伸出双手抵在他胸前,说道:“你身上有牛肉味,你抱我,我感觉像是有一块牛肉在抱我。你是不是想馋死我,小心我把你当成牛肉吃了。”
林卫宗眼睛亮闪闪看她,饱含冀望:“你要吃我?”他噘起嘴把头探过来,迫不及待说道,“糖糖,你吃吧,我给你吃。”
吃什么吃,要她吃他的嘴吗!
苏糖的手指拨弄着他嘴边冒出来的胡茬,揪住一根往下扯,咕哝道:“我才不吃。”她要吃也是吃真牛肉,不会吃他这块假牛肉。
“嘶!”林卫宗叫痛。
苏糖愤愤然的又扯了几根胡茬,推他下床,不让他靠过来:“我都说了你身上有牛肉味,你不要过来啦。”
林卫宗听出苏糖是来真的,腰腹一个挺起他就坐了起来,转过身下床:“糖糖,你等我,我出去冲个凉水澡。”冲了一遍凉水,他不信他的身上还会有味道。没了味道,苏糖就不能赶他了。
到时候怀里抱着香香软软的她,林卫宗稍微一想想,他的心里就觉得美滋滋到冒泡。
林卫宗激动地跑出去,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光着脚出去了。
苏糖盯着他留下的鞋子看,勾起嘴笑了。嘿呀,这不就来了一个现成的不让他上床的借口吗。
“是他自己不穿鞋,不是我不让他穿的。”苏糖笑的像只掉进米缸的老鼠。
苏糖正笑着,林卫宗哐当一声推开门进来,低头把落下的鞋子穿在脚上:“我差点忘记穿鞋了,还好我想起来了。”他对苏糖挤眉弄眼,“我要是不穿鞋子,把双脚弄脏了,就算我把身上的牛肉味给洗掉了,你也不会让我上床。对吧,糖糖?”
“呵呵呵......”苏糖假笑,笑容甜甜,声音充斥着矫揉造作的意味:“我怎么会这么对你,卫宗,你难道不知道我最喜欢你了吗?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林卫宗被苏糖的甜言蜜语哄的眉开眼笑,他心满意足的出去冲凉水了。
没过多久,林卫宗冲完凉水回来,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露出健壮的肌肉,胸膛紧实有力。头发半干,一看就知道他只是用毛巾简单擦了擦。
林卫宗上了床,二话不说抱住苏糖,舒服的长长呼出一口气。他舒服了,苏糖不舒服。
他不是去冲的凉水吗,怎么他身上这么热,像个热烘烘的大火炉。
苏糖忍不住再次伸手推搡他,期间手指不可避免触碰到他胸膛露出来的肌肉,她不自觉的多碰了几下。
林卫宗被她摸的心痒痒,挺胸主动把肌肉往她手里送,左右上下让她摸了一个遍。
做了这件事,林卫宗想起苏糖推搡他的动作:“糖糖,你是不是不想我上来陪你睡午觉。第一次你说我身上有牛肉味,我下床去洗了,现在你又开始嫌我热。”
苏糖沉吟,他还真说对了。
“糖糖!”林卫宗震惊叫道,“你竟然真的不想我陪你一起睡午觉?!”
苏糖干巴巴的解释:“......床太小了。”
林卫宗:“我们睡的是双人床。”双人床哪里小了,又不是单人床。就算是单人床,他们两人挤挤也是可以睡的。
“你就是不想我陪你一起睡。”林卫宗重复道,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质问,“被我说穿了你还不承认,你都不想弥补我吗?”
“弥补什么弥补?”苏糖理不直气也壮,斜睨他一眼,“我弥补你一个大巴掌,你要不要?”
林卫宗咂嘴,神情失望,用苏糖可以听到的声音嘟囔道:“我都做好了被你亲吻的准备,结果我白准备了。”
苏糖无语凝噎,男人厚起脸皮来了,她只能说一句恐怖如斯。
林卫宗说:“糖糖,现在我身上不热了,我可以抱你了。我保证,我只是抱抱你,别的什么都不干。”
“不过你要是想让我干些什么,我也是愿意的......嘶!”
苏糖狠狠拧了一圈他胸膛前的红豆:“睡觉!我想干的事就是让你闭上嘴。”
林卫宗:“我......”
苏糖凉凉道:“再说话你就给我出去,到外面继续捶牛肉做牛肉丸,等我午觉睡醒了起来吃。”
林卫宗瞬间安静如鸡,双手双脚贪婪地缠住她。苏糖别扭地动了动腿,受不了冲他叫道:“你的腿离我远点。”
林卫宗嘴巴闭紧,眼睛眨巴眨巴看她。
苏糖白了他一眼:“再不说话你就给我下去。”
林卫宗小心翼翼地说:“让我说话的是你,不让我说话的也是你,糖糖,你到底是要我说话,还是要我不说话?”表情纠结。
苏糖听他扯了一大堆说话和不说话的字眼,烦不胜烦之下钻进被子,伸手抓住他的腿,在林卫宗荡漾的表情中,心狠手辣扯他腿上的毛。
“你腿上长这么多毛,它们蹭到我腿上来了,痒死了。”苏糖一边说话,一边无情拔他腿毛,“怪不得你身上热,长这么多毛,能不热吗。我帮你把毛拔了,你不用太感谢我。”
林卫宗疼的牙齿打抖:“糖糖......不、不用了......”
苏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苏糖像拔草一样刷刷刷地拔他的腿毛,林卫宗倒是挣扎了,可是没有挣扎过她。苏糖干脆翻身用被子把他上半身裹成不能动的蝉蛹,还不放心,她直接坐在他身上,背对着他,弯腰兴致勃勃拔他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