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芙:“……”
这下要是不答应,都显得她不识好歹。
每个月白给的五十块钱,还有设计衣服格外的设计费。她要是勤快点……那不是比谢延昭的津贴还高?
她轻咳一声,在黄厂长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点头。
钱不钱的无所谓,享受的是被人重视的感觉。
“太好了!”
三人中最开心的要数黄厂长。
“阮同志,你看……”他期待地搓搓手,“能不能先给我们三套,恰好能投入生产,我看阮同志身上这件就很不错。”
阮明芙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有些脸红。
这是她在胡宛宁指导下做的棉袄,除了设计它一无是处。真被黄厂长拿走,再想想厂里老师傅皱着眉头吐槽这件衣的服的做工……
阮明芙赶紧摇头。
“我还有更好的。”
这话一出,黄厂长的双眼就眼探照灯似的,唰一下就亮了。
“只是……我要赶紧火车,时间有些紧,”阮明芙想了想,“我去火车站的路上先给你们画三款,到时候让管九给你们送过去。”
黄厂长赶紧敲定,“好,就这么说定了!”
现在拿到图纸,找人赶工。加紧点,半个月就能推出去。也幸好黄厂长早为转型做准备,存不少衣服配件人的电话。
等图纸一到,他就挨个打过去!
说定之后,黄厂长与胡二姐都松了一口气。
看阮明芙的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亲近,那模样都恨不得把她给供起来。在阮明芙拒绝两人将她送车站的提议后,这才失望地离开了。
两人轻简行装过来,离开时却是大包小包。
其中给阮父与祁阳焱还有顾意霖这个傻缺的东西已经寄了出来,要不然东西会更多。
管九将两人的东西提上车,“阮同志放心,我会好好照看张妈的。”
“多谢你了。”
张妈也是舍不得,在两人离开前夜做了不少豌豆黄。足足装了七八盒。不仅是她,谢东楼与谢西楼兄弟俩也过来送别两人。
火车开动后,阮明芙这才打开谢东楼给的小盒子。
一只粗重的金镯子印入眼帘。
拿在手里估摸了一下,差不多有个四五十克。她惊讶地看向谢延昭,“这是什么回事?”
铁公鸡竟然会拔毛?
谢延昭了然,“收下吧。”
阮明芙没问。
反正狗男人都这么说了,她直接收下就行。
火车一路飞驰,经过两天一夜的路程后,顺利到达宛城。谢延昭护着阮明芙一下车,便看到朝他们热情招手的许诸。
他利索地跑了过来,接过两人手里的东西。
“哎哟老谢,可想死兄弟了。”
谢延昭嫌弃地侧过脸。
“行了,快走吧。”
这两天一夜过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阮明芙下车时,被迎面而来的冷空气一扑,这才清醒许多。若不然,怕是醒着得睡着。
到了家属院,阮明芙这才感觉自己踏实不少。
“不对,前面怎么闹哄哄的?”
第89章
待三人走近, 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是乔营长家闹出来的动静。
王蔓蔓先前的优雅体面全都不见,她坐在院子中的地方,抹着泪。而一旁站在王老太太, 指着背对着她的乔营长在骂。
“我女儿嫁给你这么多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要跟她离婚, 这是逼她去死!”
另一个老太太不惯着她,彪悍地将乔营长推进屋里。
“我还没说你,”她恶狠狠地看向王老太太,“早就知道你是个不省心的, 当初结亲时我就不同意。偏偏我家那个傻小子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 死活都要娶你家女儿。”
对方说这句话, 王老太太明显有些心虚。
“王蔓蔓要是个贤惠的, 我也不说什么,”她气得掐指头在那儿数, “孝顺公婆不行, 跟邻里处好关系也不行,还把你这个死头太婆带过来搅和……”
“我说得对不对,自从她嫁进来我儿子给她擦了多少次屁股?”
老太太是乔营长的亲妈, 本就对这个胡搅蛮缠的亲家有怨言。这会儿听说王蔓蔓闹离婚,还把她儿子赶了出去。
这么冷的天, 这是要死人的!
乔老太哪里坐得住, 买了最近的车票就过来了。
一进门便听到王蔓蔓与王老太在埋怨乔营长,什么没本事, 不如隔壁某某……
她哪里还忍得住, 当下便与王蔓蔓吵了起来。
乔营长得到消息,飞快地赶了过来。可一个是生他养他的亲妈, 一个是他媳妇……
“依你们说的,这婚赶紧离,我不想再看到你糟蹋我儿子!”
乔老太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红了。
她看到一旁站着的乔营长,拿着一个棍子劈头盖脸地抽了过来。
王老太都呆了。
一旁哭着的王蔓蔓也呆了。
就连周围看热闹的所有军嫂也呆了。
啊这……
就在所有人以为乔老太是被气得失心疯,却听她开口了。
“我跟你爸把你拉拔这么大,送你去军营让你建功立业,就是为了让一个浅薄的女人糟蹋你的?”
“当初,我一见王蔓蔓就知道她是个不踏实的,我跟你爸劝过你没有?是你自己非要娶!你铁了心,咱们两个老的管不住,也懒得管你,结果呢?!”
乔老太又气又恨。
她倒不是恨王蔓蔓,而是恨乔营长不争气。
乔老太一边手,手里的棍子更是挥个不停。乔营长也不知道报着个什么心理,站着不动就让她这么打。
周围看着的嫂子有些不忍地将头别过去。
“你们小夫妻俩若是安安生生地过好日子,也就算了。”乔老太说到这儿,心头的怒火越来越大,“你知道她亲娘是什么人,由着她在家属院胡作非为,将这些事全丢给王蔓蔓却从来不管!”
“我打你,认不认?”
乔营长转头抱着乔老太的腰,哭得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妈,你说的我都认,是我错了……”
王蔓蔓闻言也不哭了,呆愣地看向不远处抱头痛哭的母子。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后悔了?
王老太有些无措地看向王蔓蔓,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嗐,乔妈这么清醒,怎么会有乔营长这么糊涂的儿子?”
许诸看着那一幕,摇了摇头。
“别的不说,乔营长母亲是个讲道理的。”
来家属院这么久,阮明芙见多了恶毒婆婆,尤其隔壁李晓月……她猛地一瞧,果然在人群中看到同样吃瓜的李晓月。她看着与亲儿子抱头痛哭的乔妈,眼中竟然带着几分羡慕。
阮明芙:“……”
她仔细想了想,李晓月没有亲妈。若顾母是乔老太这样的,两人怕是能处亲母女。
沉思间,李晓月也看到看到她。
她一脸惊喜地走了过来,“嫂子,你回来了?”
“刚下的火车,还没来得及收拾。”
“不用着急,”李晓月笑道:“我出门时看到胡嫂子在你家烧地坑呢。我之前还在寻思,原是知道你们要回来了。”
阮明芙有些惊喜。
但转念一想,许诸都过来接她们了,胡宛宁知道也是正常的。
放是这边动静大,将王蔓蔓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她将眼泪一擦,恶狠狠地冲了过来,但在靠近阮明芙时,却被谢延昭阻挡开。
“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
阮明芙:“……”
她有病吧!
她满意什么,王蔓蔓又不是嫁给她。
“不过你也不要得意,”她恶狠狠地看向阮明芙,“一只不下的母鸡,我看姓谢的会宝贝你多久!”
几乎是话音刚落,阮明芙便扇了她一巴掌。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这巴掌不仅震惊到了所有人,就连抱头痛哭的母女也被动静吸引过来。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阮明芙看着王蔓蔓得意的脸,心里头决心给她一点震撼,“我有的是钱,老谢现在还年轻,这张皮够吸引我。等哪天腻了,我再去找个新的。”
许诸:“……”
他奇怪的目光落到谢延昭的身上。
其他嫂子:“……”
李晓月:“……”
好帅!
她也想像嫂子一样,这么有钱。这样,她就能拿着钱让老顾滚了。
王蔓蔓愣愣地看着她,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
“如你所见,”谢延昭收回自己的手,目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媳妇可比我有钱多了,我得好好讨好她,才不至于让她我腻了。”
最后两个字,谢延昭咬得格外重。
阮明芙身体一抖。
完了!
放话放得太爽,忘了狗男人也在。
她正想说点什么好听的话找补一下,却听谢延昭低沉的声音响起。
“走吧。”
周围的其他嫂子闻言,就是一惊,随后便闹哄哄地传开了。
“我说谢团长怎么家里家外地干活,原来是这样。”
“想来也是,”一个军嫂悄悄压低声音,“你忘了人家哥哥是干什么的?我听说光咱们这座工厂,就投了几十万!”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乖乖,几十万?!那得多少花。”
说着,她掐着指头算了起来。良久,这才震惊地抬头。
“我这辈子不吃不喝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错了,你还得差上你的下辈子!”
“人家哥哥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人家夫妻过得滋润的了。更何况,阮同志自己也会挣。”
话音刚落,大家都想起阮明芙在上交会时的表现。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了。
搞不好谢团长还真是小白脸!
王蔓蔓脸色煞白。
站在初雪将临的路边,只觉得自己的骨头缝中也泛着寒。
而阮明芙听着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声,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去。她悄眯眯睁眼,朝狗男人看了过去。
两人仿佛心有所觉,在她看过来时,谢延昭也微微侧头。
他嘴角微勾,只是眼中蕴含的危险,还是让阮明芙打了一个寒颤。
糟糕!
狗男人记住了……
一进家门,热气便扑面而来。旺财热情地迈着小腿走了过来,在阮明芙脚下打了一滚,露出柔软好摸的肚皮。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狗呢~”
这副可爱的模样换谁能忍得住?
阮明芙一把将旺财抱了起来,还伸手点点它湿漉漉的鼻头。
旺财黑溜溜的小眼睛盯着阮明芙看,还伸出小舌头舔舔她的指头。
逗得她发笑,阮明芙正想摸摸旺财,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将它提溜走。
“你干什么?”
阮明芙在兴头上被打断,有些不高兴。
活泼的旺财到了谢延昭的手上十分老实,舌头不吐了连小尾巴也不摇了。
“他没洗澡。”
谢延昭手一转,阮明芙便看到旺财后腿上沾的泥。房间温度高,泥土沾在毛上早就干了。
阮明芙:“……”
“哎哟,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胡宛宁走了出来,笑意盈盈地看向三人。
“嫂子,”阮明芙高兴地扑了过去,“几天没见,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
阮明芙脱掉身上的袄子,拉着胡宛宁光芒一起说着一路北上的趣事。其他两个男人,便十分识趣地将东西收拾好。
“嫂子,这是我从京城带的,”她拍着一个小罐子,“这是我们来时,你二姐托你给你的东西。”
“哦?”
胡宛宁打开一看,一股浓香冒了出来。
“嫂子,好香啊。”
先别看酱的样子,阮明芙光闻这个味道就知道差不了。
“当然了,我妈做酱可是一绝,”胡宛宁言语中带着骄傲,“我妈年轻时还是国营饭店的大厨,我这一身厨艺都是从她那儿学的。”
就是天分不咋高,学了个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