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说起亲妈栾女士,阮明芙就得掬一把辛酸泪。
她苦啊……
谢延昭闻言,手一顿。
随后便就是一慌。
他将别人的女儿娶回家,好像真的没有拜见过阮家父母。
谢延昭想了想,“岳父岳母那里应该有电话吧,咱们明天过去跟他们打一通电话。”
写信太慢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那边管得严,哪有电话。”
有电话给不会给农场的人用。
要不然是来受罚的,还是来享受的。哪是送过去的信,都得让那边的管理人员先看一遍。
难哦。
也不知道她父母什么时候才能平反。
谢延昭默默地拿过纸笔……
阮明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怕了?”
“岳父岳母喜欢什么?”谢延昭咽了咽口水,轻咳了一声,“或者说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女婿。”
许是被她口中的野女婿给刺激到了。
谢延昭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我爸妈啊……”看着狗男人期待的模样,阮明芙得意极了,“当然是喜欢对她女儿好的女婿啊。”
谢延昭点头:“明白了。”
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了你明白。
阮明芙皱眉看着他。
谁知狗男人信也不写了,却听他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她摸了摸肚子。
这一天只喝了一碗粥,现在还真的有点饿。
阮明芙漂亮的脸有些苦恼。
她什么都想吃。
昨天炖的鱼,粉丝炝白菜……胡宛宁的手艺真的不错,阮明芙想想昨天的菜色,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冰箱里有什么?”想了想,阮明芙又开口,“你做吗?”
反正她是不会做的。
做饭不可能做饭,这辈子也不可能。
“我在对你好啊,”谢延昭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戏谑地看着她:“是谁之前说自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敢情是骗婚。”
阮明芙一窘。
这是她在谢延昭面前自荐时说过的话。
心虚,现在就是心虚。
可阮大小姐是谁?
只要她不承认,就可以当没说过这句话。
“哪……哪有!”
“你啊,”谢延昭满脸无奈,径直站起身,“冰箱里还有鱼,我去做。”
也不知道阮明芙上辈子是不是只猫,要不然怎么那么爱吃鱼。
谢延昭的速度很快。
除了鱼,还有一份香煎豆腐,以及昨天几位嫂子拿过来的蔬菜。
阮明芙信都不写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没想到你厨艺也那么好。”
对比一下,她好像是个废物。
阮明芙在心底嘤嘤嘤了一会儿,便快落地吃了起来。
越吃她越感叹。
狗男人究竟是什么宝藏男孩,怎么什么事都做是那么好~
真的是捡到宝了。
……
许是知道阮明芙身体不舒服,谢延昭这个狗男人老实得很,只是抱着她睡,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阮明芙上了药,倒也没有那么难受。
这天,胡宛宁带着小胖子过来找她聊天。
阮明芙双眼就是一亮。
“嫂子,你来了,”她赶紧让母子俩进来,“太好了,我还想着说待会儿去找你呢。”
“知道你想我,这不就来了。”
胡宛宁将手里的小胖子放地方,就让他自己去爬。
“这小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越来越胖,”胡宛宁甩甩自己的手,“再过一段时间,我估计就要抱不到动了。“
“以后就让他自己走路,可累死我了。”
阮明芙沈看了眼小胖子。
确实肉有些多。
可话不能这么说。
“孩子就是要胖胖的才可爱,”阮明芙端了杯水过来,被胡宛宁一口闷了,她赶紧再倒,“嫂子是真累着了。”
小胖子眨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歪着头。
一脸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的表情。
胡宛宁深吸了一口气,“最近天越来越热,一动就是一身汗,可难受了。”
能在这个天气过来找她。
应该就是真爱……呸!真友谊了。
最近她都不乐意跟谢延昭躺一块儿。
身近跟个火炉似的,一挨就是一身汗。可这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抱着她。
要不是晚上比白天舒爽许多,她高低要将狗男人踹下去。
“可不是,”阮明芙赞同地点头,“我倒还好,太热就去后院乘凉,那边有穿堂风,比哪里都凉快。”
住平房的人还好一些。
高楼的人才受不了,跟蒸笼似的。家里几乎都没法儿下脚,只能去空地那边的大树下乘凉。
胡宛宁压低声音,“我听说这边乡下有些地都旱了,弟妹……你有空就多囤点粮食。”
“这么严重?”
前不久不是才下过一场大雨?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胡宛宁接着开口道:“反正是粮食,多囤点也没啥。”
阮明芙却没有放在心上。
她没有经历过缺粮的时代,自然不能与胡宛宁感同身受。
“嫂子别急,说不定待会儿就下雨呢。”
粮食哪里是那么好囤的。
“你说得对,”胡宛宁也知道这个理,“再说也没旱多久,咱们先看着。”
“老谢呢,他又出去了?”
哪怕在休婚假,谢延昭依旧是一个大忙人。
“我让他去给我父母寄东西了,”阮明芙拉着胡宛宁的手,“嫂子,你教我做衣服吧。”
她之前就有这个想法。
最近事太多,只能把这事放一放。
“好啊,”胡宛宁一口答应,“我家老许的衣服也都是我做的,你看看我身上这件,刚做好不久呢。”
阮明芙看过去。
她身上是一件浅色衬衫,与现在流行的宽宽大大不同,这件衬衫明显掐了腰,隐约能看得见曲线。
挺有想法。
“不错,嫂子真厉害,”阮明芙小嘴抹了蜜,“嫂子,快教我怎么做。”
被人夸,胡宛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教你教你。”
阮明芙双眼一亮,跑到放杂物的房间将自己之前买的面料拿了出来。
“嗬,”胡宛宁吓了一跳,“你怎么买这么多?”
她伸手摸了摸布料的质地,指着其中一件道:“这种布料做出来的衣服没有型,还容易拉线。不过只要不穿着去干活,问题应该不大。”
“摸着也挺舒服……”
现在的人选布料,都选颜色深耐磨。
像这种布料,压根就没多少人买。
“弟妹,你是不是被供销社的人给骗了。”
“我特意选的这种布料,”阮明芙接着开口,“用来做睡裙。”
胡宛宁双眼一亮。
这到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错。”
睡觉而已,又不是穿去干活,管它有型没型,柔软贴肤就够了。
“还是弟妹脑子活,”胡宛宁自己都要心动了,“做睡裙要简单一些,我来教你!”
简单是真的简单,哪怕做毁了也不用担心。
甚至连尺寸都不需要量。
阮明芙就简单说了几句,便看着胡宛宁拿着剪子唰唰几下,便将裙子的雏形剪了出来。
她都呆了。
将还未拆封的缝纫机拿了出来。
阮明芙只见她将两块布料合了起来,放在缝纫机底下一滑,就缝好了。
连半个小时都没有,一件睡裙就做好了。
阮明芙有些迷幻。
……就这么快的吗?
“弟妹,过来看看是不是这样。”
就两件薄薄的布料,胡宛宁将她翻了过来。待提到上面两根细细的吊带,老脸一红。
阮明芙没注意,她现在全部的心神都在这件裙子上。
裙子不长,穿着应该只到膝盖处。阮明芙本来想做到大腿,胡宛宁表示接受不能。两人讨价还价半天,这才改到膝盖。
哪怕这样,胡宛宁看着这条吊带裙,都有些接受不能。
但一想,只是睡觉的时候穿,又释然了。
“太好了!”
阮明芙看着手上这条睡裙,满意极了。
“嫂子,你要不也做一条?”
反正她布料买得多。
“这……这……”胡宛宁看着条裙子,咽了咽口水,“这……这不好吧。”
阮明芙拿起剪子。
她将胡宛宁方才的步骤全记了下来,是时候自己亲自动手做一件。
“有什么不好?穿着睡觉又不是穿出去。”
胡宛宁松动的眸子划过坚定。
“你说得对!”
两人似乎在做衣服上找到了乐趣,一下午做了不少。
阮明芙在胡宛宁的指点下,做衣服的手艺更是突飞猛进。至少,她已经明白裙子的版型该怎么裁。
不知不觉,胡宛宁便在阮明芙这里呆了一个下午。
小胖子也不吵不闹,只是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们。
“弟妹,你先练着,我得先回去做饭了。”
阮明芙应了一声,将其中做的两条裙子塞进胡宛宁的手里,“这两件嫂子就带回去,换着穿。”
“这怎么能行?”
胡宛宁正要拒绝,却听阮明芙接着开口。
“嫂子要是不收,我下回可就不好再麻烦你了。”
她抿了抿唇,“裙子可以收,但布票你得拿着。”
两家都不是缺布票的人,阮明芙也没推辞。
胡宛宁见状,也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拿着裙子走了。
说来也怪,胡宛宁刚走,谢延昭便回来了,还给她递了一封信。
“是我的?”
阮明芙狐疑地拿起信看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
原本是胡教授寄过来的。
她拆开信一看。
除了信,还有十张大团结。阮明芙拿起信一看。原来是胡教授收到了她翻译好的资料,这一百块钱是给她的酬劳。信中还说,有使团来访,想请她过去帮忙。
还写了报酬,五百。
阮明芙双眼一亮。
看桌上十张大团结更是亲切得很,这可是她凭本事赚回来的。
她看向一旁的谢延昭,“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谢延昭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
“去也行,不去我也能养得起你。”
阮明芙嗔了他一眼,“哼!就会说好听的。什么养不养,我自己能赚钱。”
她扬起大团结,在他面前抖了抖。
谢延昭:“……”
阮明芙不理他,拿着钱进屋。
这几张大团结跟上次她投稿赚的钱放在一起,这些不光是钱,更是她成长的见证。
能做传家宝的!
阮明芙将这些大团结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与旁边那厚厚的一叠比,这薄薄的一层显得凄凉。可她哪管这些,只觉得这薄薄的一层竟然该死的顺眼。
待阮明芙心情愉悦地出来,便见谢延昭站在杂物间。
高大的身型,将整个杂物间都衬得逼仄不少。
阮明芙走过去,便见他的大手中捏着一件可怜的布料。
偏偏眼熟得很,正是她与胡宛宁一下午做的裙子。
她并未觉得什么。
毕竟穿越前,布料更少的衣服她也不是没有穿过。
“你在这里干什么?”
谢延昭只觉得手里的布料发烫,连带着他的耳根也有些热。可他稳得住,若无其事地将裙子放了回去,轻咳一声道:“没什么。”
阮明芙不信。
她狐疑地朝他看过去,却因背着光,看不清狗男人脸上的神色。
只觉得这人耳根仿佛有些红。
可还不待她仔细看,又消失了。
仿佛是她的错觉。
阮明芙没理他,拿着做好的几条裙子走了出去。
谢延昭看着她的背影,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眸光深邃,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耳根处更是红了个通彻。
……
深夜,睡得正香的阮明芙被炸响的闷雷吵醒。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身侧的男人也跟着醒了过来。
“怎么了?”
话音刚落,耳边又是一道闷雷炸响。
阮明芙缩缩了身子,忍不住朝谢延昭靠近。
感受到她颤抖的身躯,谢延昭将手将她拥进怀里。
“打雷而已,不用怕。”
“嗯。”
阮明芙闷闷地应了一声。
可她还是紧张,忍不住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可我就是怕,怎么办?”
“别怕。”
谢延昭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厚实宽大的手掌确实能隔绝大部分声音。
可下一秒,一道闪电将整个人天空照亮,随即而来的闷雷,更是响彻整个家属院。
连窗户都在震动。
阮明芙慌得很,身体更是忍不住与他贴得更近。
“别怕,”谢延昭将她整个人抱得更紧,拂开她脸上的长发,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烙下一吻,“睡吧。”
许是狗男人的安慰起到作用,阮明芙虽然还是怕,心里却安稳不少。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感慨地道:“谢延昭,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