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好,李晓月的事闹了这么久,也该结束了。
“那李晓月能顺利离婚吗?”
“离婚哪有那么简单,”阮明芙接着说,“只要军人自己不同意,另一半闹得再凶都不会离。”
她也是后面才知道的。
想起这件事,就恨不得给狗男人咬下块肉来。
“啊?”
顾意霖还是头一回知道。
她想了想。
虽然她馋兵哥哥们的身子,可是要负责,那……那还是算了吧。
“别发呆了,去把菌子洗了。”
“你呢?”
阮明芙理直气壮,“今天起得这么早,当然回去接着睡啊。”
顾意霖:“……”
塑料闺蜜好样的。
心里在吐槽,但顾意霖还是抱着篮子走了。毕竟,她也馋这一口。
待阮明芙醒来,谢延昭已经做好饭菜。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香味,她打开门,香味更浓了。
“该吃饭了,快过来,”顾意霖朝她招手,“说真的,你男人的真厉害。”
她也想找个厨艺好的男人。
“吃吧。”
谢延昭将碗摆了出来。
今天不仅有菌子,还有他从食堂里打的红烧肉。油腻腻的大部分都是肥肉,阮明芙不爱吃。
顾意霖却吃得很高兴。
到了最后,这顿饭是她与谢延昭两人一起消灭的。
顾意霖拍拍自己的肚皮,“幸福~”
这才是人应该过的日子。
两人躺在沙发上,谢延昭这个家庭煮夫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擦手。
阮明芙突然傻笑起来,指着他的后背。
“老谢,你怎么长了翅膀?……还是绿色,怪好看的呢……”
顾意霖手舞足蹈。
“我是一条鱼,一条鱼……那个王八蛋敢叉我,看我一尾巴甩死你……”
谢延昭:“……”
他将阮明芙扶了起来,对方软软地靠近他的怀里,傻傻笑道:“你怎么会长翅膀……跟个、跟个……”
跟个什么她没有说出来。
“明芙,明芙?”
他眉头微皱,试图叫醒她。
可阮明芙只傻笑着看着他,还伸出手摸了摸谢延昭后背的翅膀。
“咦?竟然是软的……”
谢延昭:“……”
完了,菌子中毒了。
他忘了。
阮明芙与顾意霖都很少吃这种菌子,哪怕一丁点都会中招。谢延昭没事,是因为他身体好,又经常吃这种菌,这才幸免于难。
无法,谢延昭只得将两人送进了军区医院。
检查时,阮明芙还非常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医生,她多久能好?”
“你看那里,”谢延昭顺着医生指的方向看过去,却见一众人挂着针,还依旧手舞足蹈,旁边一起来的家属摁都摁不住。
那个地方的人特别多,堪比磕药现场。
“那边都是吃菌子中毒的。”
谢延昭:“……”
“老谢,你这个王八蛋!”
阮明芙在骂完谢延昭之后,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倒。还是谢延昭眼疾手快,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顾意霖就惨了。
就她一个人,护士又忙得很。倒在躺椅上,想像自己是条鱼。
谢延昭:“……”
等阮明芙清醒过来,已经是傍晚。
她看着手上挂的针头,还有明显是医院的地方,这才看向一旁的人,“谢延昭,我怎么了?”
“你中毒了。”
阮明芙双眼抱头。
以前就听说吃菌子会中毒。
她前世没有中招,这辈子却进了医院。
阮明芙:“……”
想起网上中毒后的模样,她双手捂脸,“……那、那我应该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依你的想法,什么事才算是出格?”
阮明芙:“……”
好想说一句,让她丢脸的都是。
呜呜呜,她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没了。幸好这个时代没有相机,不会将她之前的模样记录下来。
阮明芙会更想死。
“她怎么样了?”
看着一旁睡着的顾意霖,阮明芙有些担心。
她都醒来了,塑料闺蜜壮得跟牛犊子似的,应该比她更快醒来才对。
“她吃得比你多,中毒要深一点,”谢延昭解释了一句,“应该还要晚点。”
阮明芙:“……”
这是造了什么孽,吃顿饭都能把自己吃进医院。
“你在这里陪了我一下午?”
谢延昭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一个人在医院,又没人照顾,他自己也不放心,干脆请了下午的假。
阮明芙秀气地打了一个哈欠。
“你还没有好,困是正常的,先睡一会,”谢延昭伸出手,给她掖了掖被角,“等打完这瓶药,咱们就回去。”
“好。”
阮明芙安心地闭上眼。
……
而另一边。
从阮明芙这里知道阮父阮母的地址后,祁阳焱径直找了过去。
一大批人,又听说是来投资的,把农场的最高领导黄主任都给惊动了。他虽然一头雾水,但他是准备迎接外商。
真能拉到一笔投资,农场今年的冬天也能好过点。
刚见面,黄主任就被为首的人的年纪震了一下。
这也太年轻了。
看着怕是三十岁都没有,黄主任有些忐忑,年轻人做事没有定性,真不是来涮他的?
第55章
“你好你好, 我姓黄,叫我黄主任就行了。”
背对着他的人这才转过身,淡淡地道。
“我姓祁。”
“原来是祁同志, ”黄主任十分热情, 指着简陋办公室的椅子道:“请坐,请。”
他将自己珍藏了许久, 舍不得喝的茶叶拿了出来,泡了递了过去。
“祁同志,别客气。”
祁阳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黄主任, 我这次来的目的你也知道, 我想实地了解一下, 农场的基本情况。”
“好好, ”黄主任观察了眼祁阳焱,“反正在这里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咱们去农场转一转也好。”
祁阳焱点头。
“祁同志, 咱们边走边说。”
黄主任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来这边投资,但既然来了,不榨点油都对不起他这个运道。
天越来越冷, 农场的人穿上了厚袄子。
与穿着西装,外面还套着一件黑大衣的祁阳焱仿佛不在一个时空中。
四周灰白, 只余土地上还有一点绿色。
“祁同志, 我们是全国最大的农场基地,包揽了国家一半以上的棉花, ”黄主任引着祁阳焱走在前面, 除了他带来的保镖,还有农场的人, 以及县市的领导干部。
乌泱泱一群人走了出来,够引人注目了。
“农场主要生产棉花,红枣以及其他一些农作物,”黄主任苦着一张脸,“那些农作物只是维持农场的运行,并没有营利。”
可不是,这点儿菜卖给谁去。
农场的位置不太好,交通是最大的问题。
祁阳焱抬头,扫视周围一眼。
“黄主任,你的意思是棉花现在是农场的主要经济支柱?”
“对。”
棉花的价格很高。
但收棉花的成本也高,整个农场只有两台收棉花的机器。可农场这么大,两台机器哪里够用,还是依靠人力。
除此以外,还有去核……这一系列的工序,也都只能依赖人工。
黄主任带着祁阳焱再走一段路,便看到了一群人在白花花的棉花地里忙活。他们双手不停地将棉花从花茄里摘出来,连额头的汗都没空擦。
地里头还有不少妇女儿童。
看到有人过来,皆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采起棉花来。
嘴上却聊了起来:
“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领头的那个好有气势,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看着好贵啊。”
“我听说好像是外商来我们这里投资。”
这人话音一落,大家便纷纷质疑起来。
“真的假的,来我们这个地方投资什么,还不如直接把钱给我们。”
“啧,你懂投资是啥意思不?还想让人给你钱,看把你给美的。”
“我咋不懂?!这边穷乡僻壤,除了棉花还能有什么东西……烦死了,每天睁开眼就有摘不完的棉花……”
“这些人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怎么就成外商了?你可别糊弄我,我好歹也是见过几个红毛外国人。”
“谁说外商就一定是外国人?你们不懂,我懒得跟你们说……”
嘴里说着话,摘棉花的动作却半点不耽误。两方人隔得远,声音也没传来这边来。
祁阳焱看了一圈,没有阮父阮母的身影。
在他临行之时,为免两方人相见不相识,阮明芙特意与他描述了阮父阮母的样子。
“这样摘太慢了。”
“祁同志说得不错,”黄主任趁机卖惨,“之前那一百亩棉花,连人带机器花了七八天才收完。幸好那几天没有雨,要不然就糟了。”
黄主任想得很明白。
哪怕对方不投资,他高低也得给农场争取两台机器。
祁阳焱点了点头。
黄主任摸不透他的意思,也将嘴闭了起来。
走过棉花地儿后,便是一片枣树林。这些枣树大概一人高,枝叶很茂盛,上面还挂着一个个诱人的枣子。
黄主任自觉介绍起来,“这是我们种的枣树,再过一个月就到了冬天。枣树的叶子会掉光,我们再将枝头上晒好的红枣收拾出来,对农场来说又是一个收入。”
枣树打理得很好。
棵棵排列整齐,地里头也没有太多的杂草。
黄主任上前摘了几颗红色的大枣,“祁同志,你尝尝看,我们农场的枣子可甜了。”
枣子很大,全都呈褐红色,一看就很甜。
祁阳焱也不介意枣子洗没洗,拿着便咬了一口。
很清甜。
这种枣子拿来做红枣可惜了。
黄主任吃完一个,“祁同志,怎么样?”
“确实不错,”他看了眼一望无际的枣树,“农场的种的枣树全在这里?规模有多大?”
“跟棉花比有点不够看,”农场的重心还是放在棉花上,黄主任想了想这才开口:“……算一算,差不多有一万八百多株。”
祁阳焱点头。
“我全要了,”看着黄主任呆愣的脸,又加了一句,“新鲜的。”
黄主任蒙了。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一万八百多株枣树啊,哪怕产量少点,一颗树就算一百斤。这么多树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万斤。
黄主任在心里算了一下,哪怕一斤枣子按批发价三分来卖,也有两万多块钱。
他双眼猛地一亮。
发了,发了!
虽然卖红枣也给三分钱,但它是晒干的啊,哪有新鲜枣子划算。
“祁同志,你说的是真的?”
祁阳焱朝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便站了出来。
“黄主任,你派个人去跟他把合同签了,我会先付一半的价钱。等枣子收完,剩下那一半当面付清。”
“明白,明白,”黄主任殷勤得不得了,“刘副主任,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哎!”
刘副主任也很兴奋。
农场穷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呢。
自从周扒皮事件发生后,黄主任发了好大的火。将整个农场从里到外都给整顿了一遍,而刘副主任就是周扒皮姐夫下台后,黄主任后来提拔上来的。
“祁同志,这边请!”
比起之前的态度,黄主任现在热情的不是一点半点。只要祁阳焱能给钱,别说让他带个路,哪怕让他扭个秧歌,他也照干。
给钱的就是大爷!
不管之后的投资成不成,有了这两万多块钱,农场今年也能过个好年。
走过枣树林,便看到一块地。
有好多人都在上面忙活。
黄主任很自觉,“这是我们农场种植各类蔬果的地方,祁同志不是我吹,农场这边种植的瓜果都很香甜。你看这个——”
他下了地,将一颗哈蜜瓜摘下来。
“这是今年最后一批蜜瓜。”
这一批量不大,本来打算拖到本地的供销社去卖。其实这种蜜瓜很受国人的欢迎,但运远一点,就不划算了。
说到底,还是交通不方便。
当然,如果能跟枣子一样卖出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