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
她脚指头开始抓地,又实在很不甘心,手指头都捏紧了,索性开始耍无赖,搂着他腰肢,可怜兮兮的,哭唧唧的,又深情款款的,“可是你给的实在太多了!”小表情又纠结又复杂,可爱得要命。
季时屹有点忍不住,别开脸,下颌抽动了一下。
阮栖继续哭唧唧,一脸的不甘心,嗓音又娇又软:“我好喜欢那条裙子,还有那个包,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季时屹:“.……”都这样了,还不忘记给他灌迷魂汤是吧。
季时屹最后还是没崩住,破功,乐了。
阮栖立刻抓住机会蹦跶,踮起脚亲了一下他下巴:“哥哥,你忘记拿领带了,我帮你选条领带!”说完,像是怕他反悔似的,一溜烟儿钻回衣帽间,望着崭新的衣帽间格局,心里美得冒泡……
她当然喜欢那些漂亮的,亮闪闪的、奢侈的、一切跟公主范沾边的东西。
但她更喜欢季时屹跟她分享他一半的空间,那种透着点费了不少心思的心意,以及平等的、隐约含着某种尊重的空间格局感,比一张俗气的银行卡,更让她动容。
真当她玩物的话,季时屹是不用费心思的吧。
当然,阮栖那个时候心思敏感又纤细,也不单单是因为一间衣帽间改变主意,更深的原因,是她舍不得,她喜欢季时屹,喜欢一个人就会不停地为他找借口,给自己洗脑,证明他也是喜欢她的。
所以她后来一点一点的被季时屹豢养,逐渐成为她自己最不想成为的许佳宁,很大程度上也是她咎由自取。
代购的事情就那么不了了之。
虽然季时屹说不用解释,她还是很认真地跟他解释了前因后果,表示是自己的问题,也很老实地跟他认错。
季时屹让她不用管,他会处理,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阮栖就乖巧承诺,一定不会再做类似的兼职。
季时屹说很好,阮栖,你要明白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阮栖说你口吻好像老头子啊,你是爹系男友吗?
季时屹不大明白什么是爹系男友,上网一查,黑了脸,把人揪过来,阴沉着脸,又逼着看了一次恐怖片。
阮栖:“.……”
阮栖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那个传她代购的女孩被男友分手的事。
这个圈子里,女伴们的变化实在太大,常常两三个月,就换了一群女孩,据秦瑶瑶说,能坚持半年以上的,都能TM的算‘真爱’了。
连秦瑶瑶都像她自己说的,跟沈希尧那个富二代朋友分手了,阮栖在那件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
再加上季时屹似乎在有意减少带她出现在沈希尧组的局,所以阮栖并不知道季时屹所谓的处理,是那么的‘简单粗暴’。
但季时屹很偶尔的,再带她参加那些局的时候,阮栖能很明显感觉到那些女孩子对她的忌惮,甚至又一次碰到那个明明买到的是假包,却一口咬定是真的的女孩时,阮栖抽空,很认真地跟对方陈恳道歉,对方吓得花容失色,连连说是她弄错了,她的东西很好,然后惊慌失措地避开她。
阮栖很是莫名了一阵子。
但是她神经比较大条,又或者那会儿真是跟季时屹浓情蜜意,很多事情,也就不去追根到底。
第38章
那之后有半年多, 阮栖觉得自己在跟季时屹热恋。
她第一次跟喜欢的人恋爱,懵懵懂懂,一颗心都被塞的甜甜的, 要求不高,光是腻在一起就很开心。
季时屹大部分时间很忙,阮栖就主动跟他联系,一到周末就乖乖坐上他派来的车, 去他公寓, 偶尔得空,季时屹也会开车来学校接她。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季时屹似乎刻意在减少带她进入自己圈子的次数, 大部分时间,喜欢带她去附近转悠, 泡温泉、看日出、逛遍大小博物馆和网红餐厅,心血来潮的时候, 还带她飞过两三次异地度假。
阮栖喜欢在他的公寓研究美食, 种植花草,她继承了许佳宁的厨艺和打理生活的部分习惯,乖巧的时候属性是标准的甜妹子,因为季时屹跟她分享了他一半的衣帽间,她的边界感就又减少了一点,开始在那里蚂蚁搬家似的留下自己更多的痕迹。
季时屹那会儿是真的宠她。
两个人的‘第一次’发生在在郊区露营。
阮栖听说那天晚上有流星,兴致勃勃的问季时屹有没有空, 他们好多同学都要去某个山顶上看流星。
季时屹那天刚出差回来, 看她一脸期待, 勉强同意,但他嫌弃人多吵闹, 带她去的另外一座攀登难度系数更高的山顶。
山路陡峭,没有车可以上去,期间遇到一块儿攀爬的都是专业登山的驴友,阮栖光是气喘吁吁地跟着季时屹登上山顶,已经丢了半条命,对看流星这件浪漫的事没有已经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等到达季时屹指的目的地,累得瘫软在地上,指头都懒得动弹。
季时屹穿着冲锋衣,一个人搭帐篷、捡柴火、生火、调试拍摄流星的设备,驾轻就熟、熟练至极。
阮栖就有点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提议要来的,于是主动接了做食材的活计,其实非常简单,就是简单的面条和蔬菜鸡蛋搭配,还有一些熟食。
但阮栖那天太累了,吃完饭一点儿看流星的心情都没有,缩进帐篷里困倦地睡觉。
等季时屹叫醒她的时候,流星雨已经开始了,周围没什么人,寂静辽阔,阮栖被他抱起来,迷迷糊糊地看见满天的繁星,流星雨划过天幕,震撼地宛如置身奇幻世界,阮栖屏住呼吸,一时惊得说不出话。
“是不是觉得爬了五个多小时也不算白费力气?”
阮栖点了一下头,轻咬了一下他下巴,说:“哥哥,我忽然觉得你挺厉害的。”
那个时候班级群里,有很多人开始刷屏,都是自己现场拍摄的流星照片,但阮栖就是觉得,所有的角度,都没有她们这里的视野好。
季时屹笑了笑,觉得小姑娘还挺好哄:“带你看个流星就厉害了?”
阮栖就诚实地说:“没,我就是觉得动手能力强的男人很……厉害。”其实她想说,很性感,非常sex!
阮栖越了解季时屹,喜欢就越深一点,也许一开始是被对方的皮囊引诱,然后加入自己的一些幻想,但是接触的多一点,好像喜欢的点就更多一点,以至于有时候隐约有点小自卑,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季时屹。
季时屹是个连看流星这种凑热闹的事,也会计划好,然后不惜劳神费力的,要带她去最好的观景点的人。
阮栖想睡.了季时屹。
那种感觉很强烈,像是她独有的又奇怪的占有欲,她一直是没什么安全感的人,跟季时屹的恋爱,如果没有更深一点交流,她总感觉他把她当小孩过家家。
她咬完他下巴,见他没反应,又轻轻地试着去撩拨他喉结,季时屹那里很敏.感。
果然,被他拍了拍小屁股,声音有些哑:“别拱火。”
她笑了,滚在他怀里,快入冬的天气,夜里偏冷,但季时屹点的火堆就在附近,噼里啪啦的火光,带着热烘烘的暖意,把彼此的脸映照得闪耀又模糊。
阮栖还要再亲,被季时屹一根手指定在几厘米之外,装模作样的:“好好看流星,许你的愿。”
阮栖求欢被拒,有点不高兴,撅着小嘴:“那是小孩子才相信的玩意儿,我才没那么傻,对着流星许愿,我不如去庙里,多拜拜菩萨。”
季时屹看了她一眼,有点乐:“我该说你理性还是说你迷信?”似乎又想起小姑娘在寝室里烧纸的事儿,觉得阮栖挺有意思的,有一套自己的奇怪的信仰。
阮栖就说:“我信中国传统文化,不信北欧那套神话理论。”
还挺有理有据。
但过了一会儿,阮栖还是阖上双手,虔诚对着闪过的流星雨念念有词。
季时屹刚拍完照,看她小嘴叨叨的,忍不住戳了戳她脸颊:“不是说不信吗?”
阮栖理直气壮的:“我试试,看灵不灵,反正待会儿就可以验证了。”
季时屹难得好奇:“验证什么?”
阮栖不说话,这场流星雨持续的时常不长,也就半个多小时,阮栖觉得有点冷,想回帐篷里。
季时屹也收了拍摄器材。
他简单的洗漱了一翻,刚要进帐篷,忽然被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扯进去,一下子被人扑倒在睡袋里,骑在他腰腹上。
阮栖的诱人的唇贴着他下巴,葡萄似的眼珠勾着他,少女身上有种独特的馨香,离得近了,那种香味格外明显,唇瓣似有若有得撩拨着他,又热情又大胆的:“哥哥,你不是问我许了什么愿吗?要不要告诉你?”
季时屹笑了,幽蓝的眼睛意外的仿佛那晚的繁星,阮栖以为他还要矜持,但是他啄了啄她的唇。
然后一切就很顺利成章……
后来,季时屹带她去过很多地方,挪威的滑雪公园的别墅、北极圈的极光小木屋、夏威夷私人海景别墅,但是阮栖记忆最深刻的是那次深秋的郊游。
阮栖心里满满的,仿佛只有那个瞬间,才确定自己得到季时屹,那个遥远的,她以为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纪时屹……
大抵是因为,那天繁星满天,颗颗闪烁,光芒耀眼,离得高了,近了,每一颗看上去,都是那么触手可及。
大三上学期热恋的结果是,阮栖挂科了,且成功错过了那个学期的奖学金。
虽然只是选修课的科目,但是阮栖的自尊心还是颇受打击,有点小女生撒娇似的跟季时屹开玩笑,恋爱果真影响学习。
季时屹风轻云淡地看了她一眼,瞳孔幽蓝,没什么情绪地说:“你可以不谈。”
阮栖:“.……”
她虽然觉得季时屹有点戏谑的成分,但是那一瞬间,阮栖心里莫名跳了一下,总觉得季时屹的对这段感情的态度似乎是可有可无。
她有这种感觉,不是因为跟季时屹闹矛盾,而是刚巧那几天跟沈希尧一块儿吃饭,沈希尧钟情日料,阮栖被司机接过去,知道他们有固定的包厢,遂自己过去。
恰好听见日式包厢里沈希尧点着烟跟季时屹抱怨:“还没腻呢,我的小季爷,我以为你顶多新鲜两三个月就算了,这都要放假了,该分就分了呗,凯恩科技的大小姐,奥鑫银行的掌上明珠,哪个不是自带资源,你稍微勾勾手指,随便挑一个,我TM也用不着成天看我爸的脸色!”
季时屹弹了弹之间的烟灰,踹了他一脚:“滚蛋,你拉皮条来了。”
阮栖不动声色,折返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去前台找了个穿和服的侍者,问她XX包厢怎么走,和服侍者很恭敬地带她过去了,到门口时,动静挺大,里面两人静默,再也听不见关于她的谈话声。
但阮栖这人记仇,那天趁沈希尧中途去外面接电话的功夫,偷偷在他最爱的一道菜里挤满芥末。
她做这么幼稚的事的时候,季时屹也没阻止,愣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很快知道她为什么要整蛊沈希尧似的。
那天晚上跟季时屹回公寓,阮栖就格外热情,像头气哼哼地小兽,在他身上撕咬,仿佛宣誓某种主权。
事后,季时屹看了一眼脖子上的痕迹,拍了拍她圆润挺俏的小屁股,笑骂:“你属小狗的。”
阮栖搂着他的腰,往他怀里挤,亲他的下巴,濡湿的黑溜溜的眸子很认真的望着他,黏糊糊的,又理直气壮的说:“因为喜欢你啊,太喜欢了,就没控制好。”
季时屹笑了一下,啄她一口。
但他从来不说他也喜欢她,一次也没有过。
也没有跟她说过爱她之类的。
他最多的,让阮栖觉得,他可能还是喜欢自己的表白,就是,阮栖,你挺可爱的。
阮栖,你挺可爱的。
不是,阮栖,我爱你。
季时屹说完‘你也可以不谈’这话后,阮栖不敢搭腔,很快转移了话题。
但那个寒假,她回A市,待在姜宅,整个人有点忐忑不安,觉得季时屹似乎随时准备跟她分手。
而她确实一无所有,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家世不说,考试还挂科了,给季时屹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资源。
她隐约知道季时屹跟家里闹矛盾,跟沈希尧混在一起,所有一切,依靠自己打拼,算是白手起家。
他们相遇的那家网红餐厅,是他跟沈希尧去试菜,后来餐厅成功融资,连锁店开到六十多家,鲤鱼投资在估值顶峰时转手卖掉。
沈希尧说,妈的,季时屹赚钱那股狠劲儿,老子都怕!
其实阮栖跟季时屹恋爱,见面次数不多,大部分是周末,偶尔周末季时屹还要出差,时间就更少,他熬夜加班是常事,阮栖有时能看到他眼底的青影,模样憔悴狼狈,没有她幻想中的英俊帅气。
但也不影响她喜欢他,反而有点心疼。
寒假跟唐骁腻在一起。
唐骁跟他国外的女友分手了。
阮栖问原因,唐骁摊摊手,十分无所谓:“还能为什么,异地呗,都不开心,不如分了,人生就要及时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