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安偷偷抬眼觑了他一眼,见太子面上带着一种餍足过后的慵懒和爽利,他眉心不由狠狠一跳。
想到昨夜几乎一整夜那殿里动静就没消下去过,除了初次有些短以外,后面每次都能折腾大半个时辰。
最开始还能听见公主的呜咽,到最后干脆没了声儿。
他灶房里备的水凉了热热了又放凉,直到今日早晨,殿下才叫了水,也不让旁人伺候,自己抱了公主去盥室,安顿完,这才出来。
“孤房里的床褥,你亲自安排个可靠的婢女进去收了,也不必洗了,直接扔了吧,还有——”
晏温一面下台阶,一面吩咐,“将秋容接过来,不要叫人看到,公主在东宫的事,也莫让人知晓。”
李福安有些心惊,不知殿下到底是何打算,只能一叠声应了,又道:
“昨夜之事查清楚了,是一个宫女所为,那宫女已经被皇后派人乱棍打死了,只是——”
李福安看了晏温一眼,“皇后娘娘让您醒来便去凤栖宫一趟。”
因着皇帝出关,早朝之事晏温不去也可,他便径直去了皇后宫中。
皇后正在凤栖宫里坐立难安地等着,一见他来,立刻迎了上来,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担忧道:
“昨夜怎的就闹出那般阵仗,怎就有那手脚不干净的人竟敢把主意打到了东宫。”
晏温笑着扶她坐下,温声道:
“母后不是已经惩治了那人,听说还是乱棍打死,相信下次没人敢了。”
“你还说!”
皇后说起来眼眶都有些红了,“听李福安说你昨夜没宣太医,那药听说烈得很,你怎么抗的过——”
皇后话未说完,对上晏温含笑的面容,忽然一惊,压低了声音问他,“你老实同母后交代,你昨夜是不是找了女人?”
晏温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儿臣这不是好好的,母后不必担忧了。”
皇后一听,脸色都变了,急忙又离他近了些,“这么说就是有了?”
她顿了一下,挥手让众人退下,才接着问,“是哪宫的宫女?现下人在何处?你可要将人留下?还是母后赐她一碗避子汤?”
晏温眼底盈着笑意,神情波澜不惊道:
“母后,您这一连声的问,儿子都不知道怎么答了。”
见皇后蹙眉,他忙又道:
“此事您不必管了,儿臣自有分寸。”
“你——”
皇后还想再说什么,但对上晏温那温和却不容置喙的眼神,她后面的话忽然卡在了喉咙里。
太子自来是个有分寸的,他宫里的事,她极少插手也插不上手,此事他既已决定让她不要管,她说再多都没用。
顿了顿,皇后还是不死心问,“那太子妃一事……虽说孙家出了事,但你之前看得那楚家——”
“母后!”
晏温温和的神色忽然变了,蹙眉正色,“此事儿臣自有计较,您不必再多说。”
-
沈若怜醒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的帐顶,整个人懵了一瞬,才想起自己此刻正宿在晏温房中。
昨晚的一切七零八落地涌入脑中,心里乱成了一团。
“公主,你醒了?”
秋容揭开帘子进来,沈若怜回过身去看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痛。
她见秋容朝自己看过来,脸颊不自觉变得滚烫,小声同她开口,“秋容,给我拿身衣裳。”
秋容听她嗓音沙哑,给她端了杯水,“公主先喝杯水润润嗓子,奴婢这就给您拿过来。”
沈若怜脸颊更红了,昨夜她又哭又喊,早晨起来嗓子哑得像个破风箱一样。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臂,接过茶杯喝了几口。
余光扫见捧着衣裳进来的秋容正盯着自己手臂的某处看,沈若怜喝水的动作一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她小脸“唰”的一下涨得通红,险些被茶水呛了嗓子。
她细嫩的手腕上有一圈隐隐的青紫色,不仅如此,在靠近肩头和腋下的手臂里侧的位置,还有几个深浅不一的红色印子。
她本就生得白,这几个印子在身上就看起来越发明显,瞧着淫//靡又暧昧。
沈若怜轻咳一声,视线乱转,窘得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秋容先过来接过杯子,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笑道:
“公主能起来吗?奴婢替您更衣,不过殿下吩咐过了,今日早晨让您好生休息,不必去同皇后娘娘请安了。”
沈若怜本也不想去,今日她这样子要是出了门,怕是只有瞎子看不出来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恹恹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让秋容替自己穿了衣裳。
昨夜的一切太过失控,沈若怜隐约记得是自己主动攀在了他身上,可又不太确定。
她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不想见他。
穿好衣裳后,沈若怜便想带着秋容回毓秀宫,然而才刚走到门口,便有一个暗卫模样的人出来,挡在门前,冷声道:
“主子有令,还请公主暂且在东宫歇息。”
沈若怜认得他,他是晏温跟前的暗卫,她心里有些火气,昨夜的一切都已经够让她烦的了,他还派人看着她!
她此前从不对下人发脾气,此刻却难得朝他端了公主的架子,厉声道:
“本宫愿意去哪儿便去哪儿,哪里由得了你来拦着了!给本宫让开!”
那暗卫似乎压根儿没将她的威仪放在眼里,低着头立在门前,纹丝未动。
沈若怜气得直打颤,可她张了张嘴想说话,眼泪却又想往下掉了。
“……”
她干脆咬住唇不再说话,瞪着眼看了他半天,见那暗卫像个石头一样纹丝不动,她跺了跺脚,又转身回去了。
她就不信他能圈自己一辈子!
沈若怜刚回去坐下,未出片刻就听见门外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身子一僵,下意识别开眼去。
晏温见她在椅子上坐着,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走到她面前来,见她别开头去,他在她头顶轻笑了一声,而后一撩衣摆,竟就蹲在了她身前,看她。
“生气呢?”
沈若怜咬着唇没吭气,眼圈又红了。
晏温轻叹一声,站起身,将她打横抱起便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沈若怜吓了一跳,小小的惊呼一声,挣扎道:
“你放开我!”
晏温箍着她,脚步沉稳,“听话,孤给你上药。”
沈若怜这才发现,他手中还拿着一个小瓷瓶和一个……极为细小的软头刷子。
她的面色陡然变红,心里又羞又恼,这青天白日里的,拿个刷子如何上药?!
她在他怀里挣扎地越发厉害,声音里含了哭腔,“你放开我!我不用上药!你放我下来!”
沈若怜话音未落,人已经被晏温强硬地放在了床上。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了一眼,就过来解她的腰带。
沈若怜忽然觉得羞赧极了,实在没忍住,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晏温的脸上。
“啪”的一声,房间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沈若怜也吓了一跳,她昨夜被他折腾一晚上,手上根本没力气,这一巴掌她手心都没感觉到疼,怎的声音听着这么响。
她抬眼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想向床里缩去,却被他攥着脚踝扯了回来。
他眼里压抑着冷意,过了好半晌,才重新耐着性子温声开口,“乖,这刷子是新的,也清洗过许多次,很安全的,还是说——”
晏温顿了顿,带着她的手搭在他的腰带上,“你想让孤用另一种方式替你上药?”
沈若怜泪眼婆娑,咬着下唇不敢动了。
他本就生得高大,而她又太过娇小,昨夜那么久,她现下实在承受不住。
见她不反抗了,晏温轻笑了一声,坐在床沿上将她拥进怀里,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乖。”
沈若怜攥紧手边的被褥,由着晏温替自己解开腰带,眼泪无声滚落。
就在她腰带刚解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小顺子的声音,“殿下,裴大人求见。”
沈若怜身子陡然一惊,下意识抬手推开了晏温,一脸抵触和紧张地看向他。
晏温盯着她,唇角的笑意渐渐落了下来,他定定看了她半晌,忽然轻笑一声,“让他进来候着。”
“李福安,落帘,孤先给嘉宁上药。”
第48章
晏温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让沈若怜从头到脚凉了个透彻。
她睁着一双惊恐的眸子盯着他,眼圈周围通红一片,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含着哭腔小小声求他, “不要,别让他进来……”
沈若怜看向晏温眼睛里, 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恻隐。
她咬了咬牙,扑到他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见他轻挑眉峰,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沈若怜脸颊涨得绯红, 她轻吸了一口气, 颤抖着凑近晏温, 软软地在他唇上贴了一下。
“皇兄,求你。”
软糯可怜的声音, 因着昨夜残留的情//事余韵而沾染了几分妩媚, 尾音像是带了钩子。
晏温眸色骤深,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猛地按住她细嫩脆弱的后颈, 逼她仰头承受自己的吻。
他吻得毫不节制,甚至比昨夜要得狠了的时候还要凶猛。
温凉潮湿的唇紧贴, 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 探进去激烈的扫荡,最后勾住她的舌尖, 含弄。
“伸出来些。”
男人嗓音低低的, 强势而蛊惑。
沈若怜被他吻到气息不稳,两条纤细的手臂柔弱无依地攀在他健硕的肩膀上, 闻言抬起眼睑,泪眼中写满无助。
“快点。”
男人掌心的温度顺着她腰上的肌肤传来,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门外。
沈若怜吓得急忙攥紧他,犹豫着张开了檀口。
姑娘仰着小脸,沾着泪珠的羽睫不停扇动,脖颈渐渐染上潮红,粉嫩的舌尖一点点探出,轻轻颤抖着。
脆弱而诱人,仿若一朵脆弱不堪的小小花苞。
晏温压下眼帘,视线定在那小舌上,眼底涌动着一片不加掩饰的沉欲。
忽然,他掐住她的下颌,将她扣向自己,一口咬在那柔软嫣红的舌尖上。
“唔!”
轻微地刺痛让沈若怜下意识想要缩回舌头,却被他猛地吮住,勾进口中缠弄。
他像是恨不得将她叼进自己嘴里,嚼烂了吞下去一般,完全掌控的主导权,强势的占有欲几乎将她揉碎。
沈若怜仰着头被迫承受,眼泪顺着嫣红的眼尾流进鬓发,唇齿间发出细碎的呜咽。
被他吻到溃不成军。
直到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微喘,沈若怜更是瘫软在他怀中,舌尖隐隐发疼。
“昨夜不是挺会的,怎的吻了一晚上,反倒生疏了。”
男人的语气里含着揶揄,沈若怜脸上微烫,朦胧地想起自己昨夜将他扑倒在椅子上着急亲过去的样子。
她轻轻攥住他的手臂,低低地说:“现下可以了吧。”
“可以什么?看着孤说。”
沈若怜窘得厉害,磨磨蹭蹭抬起头,对上他幽深促狭的眼眸,软软地求他,“别让他进来了。”
姑娘经了人事,似乎真的长大了,从前求着他时总是可爱乖巧的模样同他撒娇,如今眉眼间尽是媚态,娇软的嗓音说起话来也总像是在勾人。
晏温眼波晃漾,捧起她的脸颊,爱怜地将眼泪拭去,“乖,你先休息,等孤回来。”
说罢,他将她轻轻放回床上,细致地替她掩了掩被角,又在她发顶轻抚了一下,这才起身离开。
直到晏温离开后,沈若怜才松了口气,她用手背覆上自己滚烫的脸颊,心底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只是过了短短一夜,一切都变了,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她了,她同他之间的关系也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是放在半年前,哪怕只是与他春风一度,她定是做梦都要笑醒,可如今,她却莫名觉得有些抵触和心慌。
她不知道晏温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她不想就这样被他囚//禁在东宫。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他的禁//脔,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
可如今她这样子,也不能再牵累裴词安,她忽然有些想知道晏温不会同裴词安乱说什么吧。
这般想着,沈若怜忍着身上的疼痛下了床,蹭上绣鞋便朝外间快步走去,直到走到帘子跟前,她才站定脚步。
沈若怜听见晏温和裴词安在外间说着话,她屏住呼吸,抬手扶上门框,就听见晏温笑了一声,问裴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