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疯批权臣的炮灰原配——灯旺旺【完结】
时间:2023-12-16 14:33:22

  她是真想把这盆洗脚水照着霍齐的脸上泼。
  霍齐沉声道:“今夜,你别睡在爷的房间里。”
  “我睡哪?”辛月影问道。
  霍齐冷声道:“你就在厅里打地铺。”
  夜里阴冷,如果没记错的话,家里没有一床厚被子,于是辛月影问道:“还有厚些的被子么?”
  “没有!从前我睡在地上的时候,你整天不是说看门狗就该在厅里看好门吗?怎么到你这里你就睡不了了?”霍齐不耐烦的质问。
  她就问了一句话,霍齐却放了那么一大串的屁。
  甚至还理直气壮的臆测她不愿睡在地铺。
  气得辛月影紧紧抓着桶壁,咬着后槽牙答应了:“知道了。”
  霍齐瞪了辛月影一眼,挑帘进了沈清起的房间里去。
  值此当口,辛月影迅速将霍齐的茶壶盖打开,顺着里头注入洗脚水,咸即将盖子扣上。
  事成之后她不走,就端着洗脚水站在门口等待霍齐。
  霍齐人已回来,辛月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见他大手捞起桌上的茶壶,对嘴又灌了两口,冷声命令辛月影:“愣着干什么!?把洗脚水倒了!”
  推开门,洗脚水就地一泼,完美。
第5章 她有用处
  霍齐站在辛月影的身背后,冷眼望着她,似笑非笑:“今夜你若敢跑,明日一早我便去官府,将你今夜杀人的恶事全都挑明了去。”
  他说完了话也不给辛月影还嘴的机会,挑帘入了房间。
  辛月影知道霍齐是在恐吓她。
  他们不可能报官。在辛月影的记忆之中,这个霍齐平日里谨慎得很,狗从这路过,霍齐都得贼头贼脑的扒在门缝前头瞧瞧。
  深更半夜,她孤身一人,若是沿途遇见了豺狼虎豹,必定更危险,所以辛月影也没打算跑走。
  她把樟木箱子上的一床薄褥子抱起,这小厅里才死过人,地上的血迹虽然已经被霍齐清理了,可屋子里还是有一股子血腥味。
  她胆子并不算大的,心里也发怵,把褥子铺在了通往卧房的墙边,和卧房只一墙之隔,她心里稍稍安心了些。又将薄薄的被子扯过来,盖在了身上。
  辛月影躺在地铺和衣而眠,借着那盏即将熬尽灯油的油灯,好奇的打量着小厅。
  一把少了条腿的木凳,一方掉了皮的方桌,角落里码放着三个落了灰的樟木箱子,这是沈家的所有家当了。
  沈清起的身体并不好,每天都需要喝药,沈家的唯一收入是靠着霍齐上山去打猎物换银子,但牛家山一带的居民本就靠山吃山,猎户很多,霍齐又不是经验老到的猎户,因此他打来的猎物所换得的钱财,也仅仅够勉强维持的。
  其实霍齐当初把辛四娘娶来明着是为了能勉励沈清起,更多的是因为他们需要有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上街贩卖打来的猎物。
  他们留着她还是有用的,所以应该不会冒然把她杀了。
  想到这里,辛月影暂时安心了些许。
  夜里闹了一场,辛月影本就没吃晚饭,此刻饿得饥肠辘辘。她索性起身去了灶房想找点吃食。
  凌乱的灶台码放着破了口的碗和筷子,一口大锅上盖着早已发霉的木头锅盖,辛月影掀开了锅盖,一时之间没有认出这是刷锅水,还是可以入口的菜粥。
  可辛四娘的记忆里,她每天是吃这个的。
  辛月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垂眼仔细的瞧。
  勺子里飘着几乎能数出得清楚的几粒糙米,还有一片黏答答的野菜。
  她喝了一口,一股子土腥的味道激得她本能作呕,根本尚不及嚼,硬逼着自己囫囵咽下去。她勉强咽下了两口,腹中那饥肠辘辘的感觉瞬间被恶心取而代之。
  怪不得辛四娘会爱上屠户老王。
  老王那摊子上有的是肉。
  辛月影觉得,拯救沈清起的事情或许可以先放一放,拯救自己的温饱才是最主要的事,起码每天不至于用这个来果腹,明日先想想去街上找个什么工。
  木匠她倒是能行。
  明天她先打把轮椅试试,做成了先拿去木匠铺子问问能不能卖得上价,若是木匠铺子肯收,她便拿去卖了。若是木匠铺子不肯收,直接给沈清起用,也不算浪费了。
  她下了这个决定之后,便就回去睡了。
  清晨的曙光透过窗缝洒入丝丝缕缕的光芒,辛月影朦胧间依稀能听见鸟儿栖在屋檐清脆的鸣叫声。
  “噔噔噔”
  粗重的脚步声在门外传来。
  辛月影意识回笼,睁开眼睛迷蒙看去,见得门板推开,高大的霍齐手中擒着两只已经咽气的野兔。
  他将手一挥,野兔“嘭”地一声丢在了辛月影面前。
  霍齐冷声道:“卖了去。”
  辛月影理了理蓬乱的发丝,去灶房的水缸前打水洗漱。
  霍齐跟了过来,望着辛月影冷笑:“如果一个时辰之内不见你回来,我就去报官。”他微妙的顿了顿,咧嘴笑了:“你别以为我们报不了官,也别以为我们有什么仇家,告诉你,你想的都是错的。”
  这话就纯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辛月影抬眼看向霍齐,见他那一双牛眼似的大眼珠子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辛月影试图跟霍齐讲道理:“我都说了,从前那般对待我相公是有人......”
  “你别恶心我了,相公?你也配!?”他说到配的时候,甚至就地淬了一口。
  气得辛月影浑身发抖。
  她拿着毛巾擦了把脸,错身出了房间,一路长驱直入直奔沈清起的房间。
  她不论如何要今天给他打一副轮椅。
  她挑帘进去,不出意外,沈清起此刻正背靠着发了霉的墙面出神。
  见她进来,沈清起视若无睹。
  辛月影去了柜子里翻找了一阵,找出了一把长尺,用尺丈量了一下沈清起的腿长,记在了脑子里。
  沈清起凝视着那破了洞的窗纸怔怔出神,并没有理会辛月影。
  辛月影独自记好了沈清起的尺寸,便就出去了。
  屠户老王的铺子在东街,辛月影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在东街露面,所以她提着两只兔子朝着西街去了。
  辛月影找到了屠户卖了兔肉,换了三十文铜板。
  她回到了沈家时,霍齐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只有沈清起一个人坐在小厅里。
  辛月影把铜板搁在了桌上,也没问霍齐去了哪里。
  不问她大概也是能猜的出来的,霍齐必然是去查昨夜的“刺客”了。
  他既然知道辛四娘和王屠户关系非同寻常,肯定是要去观察那王屠户有没有出摊。
  辛月影来不及想太多了,打轮椅的事情迫在眉睫。
  她得让沈清起明白,她有用处。
  她去了灶房,取了镰刀,去往树林里劈了几根细竹。
  待得劈好竹子,她拖着竹子去了灶房烧了一锅热水,把细竹丢进去蒸煮,蒸煮过后的细竹渐渐变软,辛月影没有手套,只把外衫褪下,用布垫着,将蒸煮好的细竹拖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树干抵着细竹,辛月影手执细竹两端,稍稍往后一用劲儿,细竹便就弯曲了。
  她借着树干逐一将细竹定好形状。
  她从前虽未做过轮椅,但她编织过藤椅,这原本也是大同小异,藤制的轮椅比木轮椅轻便,坐上去也会舒适许多。
  细竹各个部位定型之后,她开始组装,只消一个晌午,一把竹藤轮椅的轮廓便就做好了。剩下的事情便就是编织了,她盘着腿坐在地上编,指尖都有些泛着红肿,她累了也不敢歇息,时不时的会看向林深处的那条小径。
  竹藤轮椅尚未编好时,霍齐气势汹汹的回来。
  他几步来在辛月影的面前,怒声发问:“你果然是在骗我们,那昨夜的男人就是那姓王的屠户!你死定了。”
第6章 哪位小可爱
  辛月影坐在地上,仰头望着身形魁梧气势汹汹的霍齐。
  她扬眉,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来:“你看这个好看吗?”
  霍齐一愣,低头看去,见得面前摆着一副轮椅的框架。
  辛月影轻轻的推了推轮椅,那轮椅便就轻便的前后荡了荡。
  辛月影额角跳了跳,紧紧箍住轮椅,就像是握着一棵救命稻草:“霍齐,你看看,这轮椅是我为二爷打的......啊啊啊.....你撒开我啊喂!”
  她话没说完,后脖领一紧,人已被霍齐一把捞起,她身量小,霍齐像是拎着只小鸡仔似的将她拖到沈清起的轮椅面前。
  霍齐:“爷!我去查过,姓王的屠户果然死了!听周围人说,她就是王屠户的姘头,这绝错不了的,但我也查到了一些别的......”
  “我根本没有跟他暗通!周围人见我们打情骂俏,那不过是王屠户逼我而已,不然我跟他神情紧张的汇报你们的行程,岂不是更让人怀疑!?”辛月影忙开腔打断霍齐。
  霍齐哂然一笑:“你肯定是死定了,但有些比你更重要的事情,我要汇报给二爷。”他瞪了辛月影一眼,看向沈清起:“二爷,我查到......”
  辛月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道:“我跟周围人打听过,我听人说,在半年前,曾有一批生面孔进了村子,他们在商铺逐户盘查过!甚至还带着肖像!”
  辛月影说完,移目看向霍齐,她临危之下,暴发出了惊人的记忆里,将霍齐接下来要说的话说了个精光。
  这边压力给到霍齐,霍齐惊愕的看着她。
  沈清起冰冷的目光并未向辛月影这边挪动分毫,而是挑起眼帘看向霍齐。
  霍齐和沈清起对视上,咽了口唾沫,点头:“是,我今天也查到了,而且.......”
  辛月影:“而且画相上画着的是孟如心父亲的相!”
  霍齐再一次惊愕看向辛月影。
  他要说的话,再次被辛月影无情抢了先机。
  沈清起黑冰似的瞳仁落在辛月影的脸上,他歪着头,神情慵懒:“你见过孟如心的父亲?”
  “半个月前来送过鸭蛋的那个老头,是不是他?”辛月影咽了口唾沫:“我当时不是还跟他吵起来了么?”
  霍齐想起这个就来气,“你还有脸提?人家好心好意来看我们二爷,你在旁边刻薄人家说送几个破鸭蛋算什么稀奇,有种你送金蛋。”
  “我那是好意!我当时已经知道他身份不能见光,可我也能看出来他牵挂着二郎,我没法明说,只能用这种方式!恶人我来做,结果怎么样,他至今不是再没来过了么?!”
  霍齐一怔,连他都有些疑惑了。
  他眯眼看着辛月影:“你当真是这意思?”
  “当然啊,王屠户一定是知道到了咱家的秘密,所以他才一直威胁我,让我刺激二郎,或许是为了让二郎意志消沉,放松警惕,这样王屠户才能连同那些刺客布局行动。”辛月影抿唇,吸了吸鼻子,“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一面要在这边扮恶人,一面还要给王屠户汇报,告诉他二郎可有没有被刺激到。”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了。
  沈清起就那么冷冷的凝视着辛月影。
  辛月影也鬼使神差的望着他,那双犹如深渊的眸子闪烁着凌厉的光,他倏尔咧嘴,笑意蔓延在他英挺的脸上,这颇有些乖张的笑意,却比适才举刀的霍齐更令她胆寒。
  “我也是逃犯。”他说完,笑意越发阴鸷。
  辛月影头皮发麻的望着沈清起,“我......我猜到了,但我没想过告发你,否则我也不会跟王屠户周旋那么久了,我.....”
  “无所谓......”沈清起打断了辛月影。
  他轻飘飘的告诉她:“倘若再有人找你,你让他直接来找我沈清起。”
  霍齐震惊的看着沈清起:“二爷?您打算饶了她?她知道了咱们的底细!您竟还将真名说与她听?”
  沈清起移目看向霍齐,他唇角的笑意并未敛住,只是微微冷眼斜挑霍齐那边,可霍齐登时噤若寒蝉。
  辛月影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她知道自己小命大概可以保住了,关于辛四娘与屠户老王的危机伴着沈清起这一句话,算是告一段落了。
  她吓得满背冷汗,六神无主的望向霍齐,却见对方还是一脸恨她不死的样子。
  辛月影恍然回神,将外面的尚未编制好的轮椅推进来,对沈清起道:“这是我给你做的。”
  她极力的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意,但发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这个坐上不单轻便,你也可以自己推动。”
  她的指尖紧紧捏着一支竹条,定了定心神,又继续道:“我做好了这个,也可以先拿去木匠铺子讨一个好价钱,我知你买药需要银子,我可以挣钱。”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想好了,这轮椅我卖三两银子。因为咱们这里没有这种轻巧能自己推动的轮椅。所以我想,应该能卖的上价。”
  霍齐打了两只野兔,卖了三十文铜板。
  她做一个轮椅就能卖三两银。
  她向沈清起谄媚,以此来暗戳戳表示自己比霍齐有用多了。
  沈清起轻笑了一下,似乎听出了她话中的含义,他扬眉,颇有些揶揄的口吻:“那真是辛苦娘子了,难为你,为了我一个废人如此操劳。”
  辛月影知道他这话不是什么好语气,索性不开口了。她只扶着轮椅蹲下身来,在沈清起的面前编制着竹条。
  辛月影蹲在沈清起的面前编织着轮椅,她只要稍稍一抬眼,便就能看到沈清起望着她的目光。
  虽然依旧冰冷且冷漠,但如果辛月影没记错的话,沈清起从来没有用正眼瞧过辛四娘,不论辛四娘从前如何谩骂或是吵闹,都无法换回沈清起哪怕一个正眼。
  他更像是一只病入膏肓的老虎,任由孱弱的小狗在旁边狺狺狂吠,他提不起兴致去驱赶那只聒噪的狗。
  而眼下,这老虎睁开了他的双眼,带着几分新奇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辛月影。
  这样的目光,甚至使辛月影一度怀疑沈清起看透了她不是辛四娘。
  在暮色四合时,辛月影将轮椅编制成了。
  她抬眼望着沈清起,挤出一个笑意来:“你试试。”
  沈清起目光落在这把轮椅之上,那双眸子,黯淡无光。
  再精致的轮椅,也比不过一双健康的腿。
  辛月影见他不肯试,便只好搬着轮椅出去了:“那我去把这个先卖了,咱们换了钱,能买药。”
  她一路去了市集。
  这条街大多都是木匠铺子,也算繁华,街尾有家寿材店,与寿材店相邻的一家名叫杨氏木匠。
  不同于别家的客似云来,人们大概是因为嫌挨着寿材店,所以觉得这家晦气,故而无人问津。
  她选了这杨氏木匠铺子进去了。
  杨木匠正弯身给镜台雕花,见来了客人,放下了手里的活:“姑娘要打什么?”
  辛月影:“我是想来问问你收不收这个。”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