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甜——堇色蝉【完结】
时间:2023-12-17 17:14:45

  只有眼前这个始作俑者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天真自大的活在自己的妄想中,扮演一个拥有一切,又遗憾失去的帝王。
  “你让一个没有头脑的蠢女人做了皇后,不过是为了自己省心,难道就没想过那柳依依会在背后对她下怎样的毒手?”
  沈玉衡蔑视着眼前人,觉得他是这世间最可笑的蠢材。
  “是柳依依杀了她……?”
  沈晏不可置信的颤了下眼神。
  “是你,是你的虚伪、胆怯和冷漠的纵容杀死了她,如今还有什么脸面让她来见你最后一面。”少年不留情面的戳穿了他的明知故问。
  “不……不是我……”沈晏躲闪的眼神不敢与之对视。
  他的心惊恐万分。
  从未像现在这样,赤//裸裸的,直面自己的失败。
  沈玉衡不耐烦的理了理袖口,语气平淡的:“你的手下已经把你的罪责交代了干净,顾祥夫妻被问斩,至于宫里的梅妃娘娘,听说最近安分的很,甚至都没有给你求过一次情。”
  他所依靠的,无情将他抛弃。
  他曾深爱的,转身选择背叛。
  他动心过的美好,被他亲手摧毁。
  算计了一辈子,贪求的一切,在瞬间成为泡影,什么都没有留下。
  沈晏仰头倒下,身体的痛是那么明显,痛到他喉咙哽咽,发不出声音。眼睛充血,眼眶溢出的泪掺杂了血丝,仿佛要将他最后的生命流干。
  “我过来是想告诉你,关于你的死期,父皇还在考虑。”
  沈玉衡看着他的血泪,轻蔑的摇摇头,“但我有办法让他不必再考虑。”
  惊恐,慌乱,憎恨,不安,数不清的思绪灌满了沈晏的头脑。
  他曾经那样享受把别人的生死掌控在手中的优越感,如今自己成了待宰羔羊,才知不管往哪儿走都是悬崖,会有多绝望。
  在他极力地想挣扎起身时,少年只是冷笑一声,逗趣般戏弄他。
  “不如你猜猜,何时是你的死期。”
  死亡的恐惧步步紧逼,仿佛一条套在脖子上的麻绳,一下下收紧,让他感到窒息,凌迟着他,让他饱受等死的折磨。
  不久后,少年走出牢门,在狱卒的恭送声中远去。
  沈晏僵硬的躺在地上,在闭塞的空间中,被死亡的恐惧掐紧喉咙,几乎要失去呼吸。
  唯一自由的头脑,不受控制的回想那段最简单最安详的回忆。
  在那里,柳云溪永远温柔的站在他身边,替他排忧解难,那时候,她是那样真挚的爱着他,而他,也在日复一日的伪装中,默默喜欢了她一下。
  是他杀了她。
  毁掉了唯一一个真心对他的人。
  血泪模糊了他的眼睛,极度的后悔仿佛海啸一般将他的心脏淹没,所有的美好都不复存在。
  同样的回忆,再想起来,只剩下酸涩的痛苦。
  “呜呜呜……”
  男人隐忍的哭泣声回荡在牢房中。
  ——
  皇宫里,女人的哭声凄厉委屈。
  皇后将皇帝堵在勤政殿中,哭着质问:“皇上,翊儿不知所踪,您为何不派人搜遍全城,反而另立储君?”
  她一边抹着泪,跪到地上:“皇上,臣妾知道您厌弃了臣妾,但翊儿是您的嫡长子啊,您怎能对他如此无情。”
  皇帝重重叹了口气,“皇后还有别的要说吗?”
  皇后滔滔不绝:“那个沈晏杀了臣妾的哥哥,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臣妾的哥哥惨死在他手中,皇上为何还处死那个乱臣贼子,还叫他在狱中苟活,臣妾……臣妾失去两位至亲,生不如死啊。”
  “皇后,朕自有朕的决断。”皇帝深深闭了下眼,稍微活动一下就感觉身体各处都有疼痛感涌上来。
  自己承受了那么多痛,哪还有心思去体谅别人的难过。
  “朕身负伤病,国不可一日无储君,沈翊是临阵逃脱也好,为人逼迫也好,在需要太子出来承担责任的时候,他不在,就别怪朕另择人选。”
  “至于你的哥哥,他心里有什么盘算,你应该比朕更清楚。”
  皇帝说着,不耐烦的撇开视线。
  皇后眼神一晃,慌张的解释:“皇上,臣妾的哥哥他没有……”
  “你该庆幸他是死在了沈晏手上,而不是朕来亲自处置。”
  “皇上,您怎能如此绝情!”
  “皇后不得放肆。”皇帝猛地站起来,早就为皇后不合礼仪的哭诉感到不满,厉声警告她。
  “你若本本分分的做这个皇后,朕不会因为你哥哥的事牵连到你,但你若再为这些事纠缠不休,朕便不留情面了。”
  皇后哭的眼睛都肿了,依旧换不来自己丈夫的一点怜惜。
  看到皇帝的态度,她咽下了喉咙中的哭声,把头重重的在磕在了地上,“是,臣妾知罪。”
  一段安静后,皇后失魂落魄的从勤政殿走出来。
  迎面是黄德福端着汤药过来。
  皇后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往前走了些,“黄德福,你端的是什么?”
  “是皇上要吃的药。”
  “怎么这药没多大味道?本宫记得皇上吃的药总有股散不去的苦味。”她抽泣一声,维持着皇后的仪态,要借着说话的从容遮掩掉房才在店中哭诉的丑态。
  黄德福低着头应答:“那是从前的药了,这副药是太子刚奉给皇上的,不但效果好,而且药味很淡,听说是专门去民间找名医配的,就连太医看了也说是副好药。”
  “太子?”皇后瞬间没了好脸色,“他倒是有心啊。”
  听出话头不对,黄德福笑着说:“皇后娘娘,奴才要先进去给皇上送药了。”
  “去吧。”皇后白了一眼。
  当天下午,皇后宫里传唤了太医。
  摒退宫人,皇后疑惑问:“太子送给皇上的那副药真的没有问题?”
  太医跪在地上答话:“是,臣等都尽心检查过,那药性温,是用十几味草药调配成的,所以药效明显又不会有明显的副作用。只是……”
  “说下去。”
  “因为调配的草药种类很多,皇上平时的饮食就要更注意些,以免有与药性相冲的,会吃出问题来。”
  皇后眼神一动,若有所思,“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几日后。
  皇帝批完奏折后,像寻常一样回到寝宫,这几日为着沈翊和沈晏的事,他没有去皇后或梅妃宫里,只独自歇在寝殿中。
  今夜,皇后和梅妃的宫里各自都送来了糕点。
  皇帝在两盘糕点中犹豫了一下,先尝了尝梅妃叫人送来的,又吃了一块皇后宫里送来的。
  吃进口中只觉得美味,半夜时分却觉得腹中闷痛,难受的咳了两声,竟牵扯着浑身的旧伤都痛起来。
  心脏急促跳动,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安静的夜里听不到一丝声响。
  悠悠春风从窗外拂过,在外守夜的下人坐在院门前昏昏欲睡。
  宽敞的房间里,落了床帐的床榻是一方温暖狭小的空间,榻上夫妻相拥,发丝交缠。
  怀有身孕的柳云溪睡得极轻,外头传来一点声响便将她从浅眠中吵醒。
  她烦躁的往被子里埋进去,抱在夫君后背的手拍拍他,声音朦胧的嘀咕:“外头什么声响,好吵。”
  沈玉衡缓缓睁开眼,看到睡得不安稳的爱人,屈臂摸了摸她的头发,埋下脸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撑起身子往外头听,的确有声音。
  他伸手去摸床头的衣裳,尽量放轻动作,安抚困倦的爱人,“你睡就是,我去看看。”
  穿了衣裳走去外头,打开院门就见到前院那儿亮起了灯火。
  守夜的丫鬟匆匆回来禀报,正在门前见到了主子,忙说:“宫里的人来传话,说是……皇上驾崩了。”
  前院是在准备丧服挂白。
  沈玉衡摸了下额头,吩咐:“叫忙活的人声音小些,别打扰王妃休息,再者,主院里就不必挂白幡了。”
  “是,奴婢知道了。”
  他关上院门,回了屋里。
  走回到床前,撩开床帐才见榻上的人慵懒的转过身来平躺,眼睛都没睁开就问他:“外头怎么了?”
  沈玉衡俯身亲亲她的脸,小声说:“给你的惊喜到了。”
  被他鬓边垂下的发丝蹭到脖子,痒痒的,柳云溪耸了下肩,眯起眼睛,说话声还带着睡意。
  “死了人可不算什么惊喜。”
  “逗你笑的,也不算坏事。”少年低笑着将脸往她胸脯上蹭蹭,惹得柳云溪在半梦半醒中露了个笑脸。
  他伏在她身上压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替她掖了掖被子,轻声叮嘱:“我去宫里一趟,你怀着身孕,今晚就别去了,小心被冲撞。”
  “我知道。”她抬手拉下他的头,轻轻仰头在他唇边回了个吻。
  皇帝驾崩,宗亲守丧七日。
  七日后,新帝登基。
第70章 【正文完结】
  ◎携手与共◎
  新帝登基, 太子府的仪仗送新帝早早进宫,长街上站满了等着观礼的百姓, 押送死囚的囚车在街上短暂驻足,等仪仗队过去后,才继续往刑场去。
  死囚面如菜色,勉强抬起的视线穿过人群望向坐在鸾驾上的二人。
  恍惚间看到女子的身影,他激动的扒住了囚车,扭头想看的再清楚些,可相隔太远,新帝车驾上挂着层层叠叠的金纱,他连女子的侧脸都没能看到, 只看到个模糊的轮廓。
  直到车驾越来越远,模糊到连轮廓都看不清, 带着他的记忆一同消失在眼前。
  他终究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街上热闹的欢呼声一重高过一重, 灿烂的阳光下, 夫妇二人坐在鸾驾中, 接受百姓的观礼膜拜。
  压在心上的阴霾散去,柳云溪看沿街的人物景色,另有一番感慨。
  她悄悄侧脸,问身边人:“做皇帝的感觉怎么样?”
  新帝目视前方, 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按在她手背上,将她的手抓在手心里。
  眼中所见的一切花花绿绿, 随着车马的前行不断往后去,前头的事物在变化, 身后的事物已经看不到, 唯一能确定的是坐在身边的人, 她一直都在。
  沈玉衡轻声回:“没什么感觉。”
  “真的?”柳云溪轻笑。
  “我真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他转过脸来看她,眼眸含笑,“娘子,你不觉得这样乘车游街,很像我们回京后没能补办的大婚仪式吗?”
  被他这样一说,柳云溪也觉得此刻二人身着华服,受人祝福,的确是一对大婚的新人。
  “还真是挺像。”
  新帝含情的眸子目光深邃的注视着她,无论经历多少事,他眼中的爱人始终如一,温柔坚定,蓬勃向上,永远是他最爱的模样。
  “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对你我的婚事指指点点,你是我的明媒正娶的皇后,我的妻子。”
  少年郎的爱意如同扎根身体,被她的阳光雨露滋润出的大树,养育的越发茁壮,生机勃勃。
  柳云溪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懂得爱,相信真心的伴侣。
  原本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受过伤,也被辜负过,感受过被信任的人刺伤的痛,仍旧有勇气选择在茫茫大海中抓住彼此的手,从此互为依靠,在磅礴的海浪中,共同面对风雨。
  她微笑着看他,“夫君,你的眼睛总盯在我一个人身上,都给别人瞧见了。”
  新帝不为所动,昳丽无双的容貌因为嘴角露出的笑容更加惹人沉醉,“随他们瞧去,我就是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最珍爱的无价之宝。”
  二人乘车驾入皇宫,在金銮殿中接受百官朝拜。
  登基仪式从清晨持续到正中午,仪式结束后,沈玉衡前往勤政殿,柳云溪入主栖凤殿。
  当天下午,柳云溪换下了服制,着简装往同样刚搬完宫殿不久的太后宫中去。
  走进宫中,一点皇后架子都没有,对着几乎未曾见过面的前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下跪行礼。
  “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坐在软榻上,高傲着未曾起身看一眼,只问:“怎么只有你,新帝不来拜见哀家吗。”
  她恭敬着回:“国丧七日积下的政务不少,新帝忙着批阅奏折,暂时不能来拜见,还请太后娘娘不要怪罪。”
  看到女子毕恭毕敬的态度,太后稍微放松了警惕,趾高气昂地敲打她:“哀家一向听说你是个脾气软的,想来也知道分寸,该明白这后宫的尊卑有序。”
  “是,臣妾知道。”柳云溪并不与她争辩,乖巧应下。
  皇后越是退让,太后越是大胆。
  她不屑的白了一眼,“正巧哀家刚得了几本佛经,既然你过来了,就替哀家抄两本供奉到佛前吧。”
  如此明白的挫磨,叫柳云溪轻而易举就看透太后沉不住气的打压。
  她本想慢慢来,没想到太后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这就容不得她慢慢来了。
  太后迟迟不让她起身,柳云溪也不恼,只往身侧抬了下手,侍候在旁的采晴立马俯身来扶她。
  柳云溪站起身,随行的宫女忙搬了凳子来让她坐下。
  “抄经书暂且不急,臣妾还有些要紧事要跟太后娘娘说。”
  见她自作主张的没规矩,太后登时冷了脸。
  柳云溪并不在意太后已经表露在面上的怒意,而是吩咐宫人:“你们都先下去吧。”
  她的人都退下,候在宫里的几个宫女也退了下去,只有太后身边近身伺候的两个宫女没有听她的吩咐,依旧站在那里。
  柳云溪也不恼,开口就说:“臣妾与新帝为先皇守丧时,听太医回禀过,说是先皇吃错了东西导致心悸才猝然驾崩。”
  闻言,太后眼神一慌,赶忙呵斥身侧的宫女:“都出去,敢多说一个字,当心你们的脑袋。”
  等宫里只剩两人,太后紧张的问:“你说这些事做什么?”
  柳云溪气定神闲,悠悠道:“没什么,只是臣妾今天早上刚把栖凤宫收拾出来,就有人往臣妾宫里送了两盘子点心,说是先帝出事那天晚上,您叫人送过去的。”
  “这不可能!”太后大喊。
  东西她明明都叫人给扔了,怎么可能留下来,还被送到新皇后手上。
  “太后娘娘别激动。”
  柳云溪不急不躁,对比太后的慌乱,她更像个拿着定的长辈,平静地说,“臣妾请太医查验了那点心,还真有些猫腻在里头……更具体的,想必臣妾不说,娘娘应该比臣妾更清楚。”
  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太后眼珠乱转,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你想做什么……”
  彼此都不是爱绕弯子的人,柳云溪也就直说了。
  “您并非新帝生母,臣妾也不希望有人借着先太子的名头对新帝生出二心。所以臣妾想了个法子,希望娘娘能移驾去守皇陵,如此对咱们三方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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