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楷笑着说：“这要看你姐姐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
肖楷说着悄悄在桌子下面握住她的手，池杏想抽走，但他握的很紧，她没有成功，只能偷偷朝他翻白眼。不说话没人当他哑巴，可显着他了，也想拿只鸡腿塞他嘴里。
池橙不明白大家都在笑什么，“你们笑什么，我是想问你们结婚走红毯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在后面撒花？”
他经常去喝喜酒，可是从没有在后面撒花的机会，他真的很羡慕，他的同桌就撒过花，而他没有，不能输给同桌，来自小朋友们奇奇怪怪的攀比心。
肖楷说：“当然可以啊，你想怎样都行。”
“太好了！”池橙高兴得不行，又说：“你们可不可以在开学前结婚！”
他都等不及了，想要一开学就把这事说给同桌听，还要告诉同桌姐夫是个很酷的解放军！
童言无忌，一晚上长辈们都是在哈哈哈哈中度过，徒留池杏一人风中凌乱。
***
晚上，肖楷陪着池杏父母还有姐姐打麻将，池杏本来也是坐在旁边的，但是她不会便觉得无聊，安顿完弟弟睡着后便先回了房。
等她快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才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池杏看着肖楷进来，说：“结束了？赢了吗？”
肖楷解着扣子，侧目，“第一次见面，你让我赢你爸妈，情商呢？”
池杏哈哈一笑，“这么有讲究的吗？”
“那可不。”他说着三下五除二已经脱完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肌，在昏暗的灯光下，引人无限遐想。
“我爸妈都来了，你还要和我睡一起？”
这么大胆，不要命了！
他已经走到浴室门口，听了她的话，探头朝她笑笑，“给你暖被窝不好吗？”
池杏想说信了你的邪，屋里暖气这么足，不盖被子都嫌热。
不过他已经钻进浴室，传来淋浴的水声。男人洗澡就是快，没几分钟他就全部弄完走了出来，只围了一条浴巾在腰间，正好可以看见紧实的腹肌，也不知道想迷死谁。
肖楷很神速地抽掉浴巾钻进被窝抱住她，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池杏笑，“你这又何必呢，又不能干嘛，最后难受的还不是你？”
“谁说的！”滋源由七鹅裙一物儿二柒舞八一整理他抱着她狠狠地亲，从额头一路往下。晚餐时都喝了点酒，一些薄薄的酒气喷在她的颈窝处，惹得她热热痒痒的。
半晌，他意犹未尽地一下一下轻抚她的脸蛋，说：“我今天很开心。”
“你当然开心，全程只有我在尴尬，橙子那个臭小子！”
肖楷道：“我觉得他很可爱，你凶他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我姐对我。”
池杏拧他一把，“哦，你这是觉得我凶喽？”
“不敢不敢，”他道：“可是有件事我觉得橙子比你懂事。”
“嗯？”危险的眼神警告他。
“我们来掰扯掰扯，姐姐的对象到底叫什么？”
“神经病！”池杏笑着偏过头去。
他双臂撑在她的两边，轻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逼问：“叫什么？”
她嘴硬：“我小时候没坐过摇摇车，不懂很正常！”
“原来是这样，这好办。”
他忽然拉着她坐了起来。
“干嘛？”池杏莫名其妙。
他忽然手肘和腿都撑在床上，说：“上来吧。”
池杏目瞪口呆，“什么？”
“人工摇摇车。”
池杏差点笑喷，拍了一记他的翘臀，“大晚上的，你要笑死谁！”
“来吧，请投币，”他像个招财猫伸出了一只手，“今天非把你摇明白不可。”
虽然很羞耻，池杏还是不可抗拒地坐了上去，忽然想起学校那次俯卧撑，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过了一会儿，他问：“明白了吗？”
池杏掩着唇笑，“我比较笨，再摇一块钱的。”
如是再三，最后她从他背上笑着跌落被子上，他顺势压过来，眼神灼灼地望着她，“这次明白了没？”
池杏憋着笑点点头，“姐夫，叫姐夫。”
“这还差不多，还是小橙子懂事。”
池杏又说：“这声姐夫是你要的，你可别后悔，小心哪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搂着你喊你姐夫！”
肖楷被她绕了一下，但是很快悟过来，好邪恶！
他一下握住她的腰肢，拉高被子将两人蒙在里头，没过一会儿就传来她的求饶声。
第58章
雪早已停了, 天地却变成了银装素裹，漫山遍野的青松像是披上了洁白的婚纱，缆车一点一点上行, 山间的风吹过，缆车晃晃悠悠, 池杏吓得紧紧缩在肖楷怀里。
“我真的怕坐缆车, 就凭一根缆绳吊着真的很可怕。”
肖楷抱住她, “有我在，你怕什么。”
“就是怕嘛，坐到缆车上我会不由自主地脑补停下半山腰或者绳断了掉下去……”说到这里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肖楷看她窝在自己怀里紧闭双眼，不禁安抚道：“景色很美不看可惜，你恐高的话盯着上面看别看脚下。”
池杏尝试着睁眼, 感觉缆车的玻璃和雪山离得好近, 似乎自己就在树梢上, 能够清楚地看到积雪压弯枝头，簌簌抖落, 纷纷扬扬，像下了一场雪糕雨, 她的目光跟着下移, 结果恐高的她一阵头昏目眩，连忙再次仰起脖子看向上面。
而肖楷还故意跺了下脚，缆车晃动, 吓得她哇哇大叫，连名带姓地警告他。
“肖楷，这时候你要是乱开玩笑, 我真的会翻脸生气！我真的很害怕！”
看到她表情里是害怕与愤怒，他赶忙认错, “好嘛，我不动了。”
池杏是真的怕所有的缆车，她甚至想这些有山的景区为什么不能安装电梯！
恐高如她真的没心情欣赏这一路的美景，只是眺望着在云里尚还看不到头的山顶，期盼终点快点到。
肖楷倒是怡然自得，在渐渐起雾的玻璃上用手指涂鸦，画上“I[爱心]U”，然后拉着池杏自拍。
池杏被迫营业表情很僵硬，全都是半倚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襟，眉头微皱眼睛半睁的。
男人不一定喜欢你美颜过后360度无死角的照片，但一定喜欢这种看起来很搞怪表情乱飞反应真实生动的，后来哪怕池杏再怎么威逼利诱他删除，他都打死不从，每次翻看都会想起这一刻的心情。
他真的很喜欢看她这一刻的各种细微表情，忍不住捧住她的脸亲吻，吻让她渐渐放松心情，刚刚投入渐入佳境之时，一阵更强烈的风吹来，剧烈的摇晃，吓得她牙齿一下咬在他的舌尖上。
肖楷吃痛地抽了口气，还得安慰她的情绪，让她不要害怕。过了一会儿缆车才安稳下来。
但池杏还是惴惴不安，就在她紧张的要命的时候，她的手里被他塞了一把钥匙，钥匙扣很眼熟，她一下子望向他。
肖楷说：“差点忘了，你房子的钥匙还给你，我没有过户。”
池杏震惊：“你是说我那套房子是你买走的？”
难怪那么顺利，挂出去没砍价就直接全款买了。
肖楷点点头，“你父母送你的房子，我不想这个礼物落入他人之手，所以只是暂时替你保管，现在物归原主。”
“可是钱……”可是买房的钱却是他实实在在支付的呀。
肖楷打断她的话，不让她提钱的事，“我们之间何必提这些？”
好吧，这事以后再说，此刻她只希望缆车快一点安全到达山顶。
池杏内心煎熬了许久终于到达山顶，出缆车时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连忙兜上了羽绒服帽子，帽子很大四周缀着一圈毛毛，几乎将她整张小脸都裹在里头，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
从山顶放眼看似一幅天宫水墨画，半山腰的湖里升腾起雾气，一切的一切仿佛羽化登仙，不得不为大自然的魅力所折服。
肖楷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听说幸运的话还能看到日照金山。”
其实此刻池杏的心思已不在玩乐上，对日照金山并没有太大的期望。八天的欢愉转瞬即逝，下午两人又将分别，她好像得了分离焦虑症，心头不可避免地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认识了肖楷以后，时间好像变得特别宝贵，见面的每一分钟都不敢浪费，想要拥有到极致。
她道：“这个雪好像没有上次你在外执行任务时的大。”
“那可不，那积雪深的没过我膝盖。”能说的仅此而已，他没有再往下说，换了个话题，开始畅想描绘两人的未来。
“等我下一次回来，我们就订婚，拍婚纱照，定婚期，备婚，打结婚申请报告，领证，办酒席……”
他把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说得那么详细，可越是这样她就越难过。
他牵着她的手，而她踩着他的脚印走在身后，他的脚印很大每一步都替她踩得很实，望着他的背影，她一时分不清是冷得难受还是难过得想哭。
她轻叹一口气，眼神缥缈地望着远方小声感慨，“为什么总要有离别，我好想直接瞬移到你下一次回来的时候。”
中间的日子她一天都不想要了，如果能全部补到在一起的时候该多好！
肖楷转过身来望着她，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只是欲言又止，离别是事实，谁都无法改变，是不可抗力。
雾凇落在她的帽子上，他默默为她掸去，然后将她脖子里的围巾裹得更紧一些。
两人随着山间游客的脚步默默走了一段，忽然眼前一亮，听得有人在喊“日照金山，好美啊！”
两人放眼望去时，周围已纷纷举起了手机相机，只见对面的另一个山头，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白雪皑皑的山顶上，金光万丈将半个山头都染成金灿灿，实在壮美。
肖楷一手搂在池杏的腰间，望着远方说：“太阳永恒，山脉永恒，两种永恒相遇吻合，造就这日照金山的奇特景观，”他偏过头来看向她，温情脉脉，“而你和我，也将永恒。”
池杏默默地品着他这句话，有路过的阿姨姐妹团请他们拍照，退休的老阿姨们活力满满，拍照造型更是多到人眼花缭乱。
阿姨们很热情，拍完以后为了感谢他俩，也要给他们拍照。
日照金山确实很难得，池杏摘下帽子，与肖楷亲密地靠在一起。拍下的瞬间，肖楷头一偏亲在她的脸颊上。
阿姨们一边起哄小年轻就是甜，一边又给他们多拍了几张。好的感情能感染身边人，让人跟着会心一笑。
两人没有在山上逗留太久，只是缆车上下粗略的玩一玩，肖楷还要去赶飞机。
下了缆车后离山下还有一段距离，肖楷说：“我背你吧。”
其实他也很舍不得她，明白到了山下就该离别。
她轻轻点头，在他蹲下身来时一跃而上攀住他的脖子，而他也两手牢牢地勾住她的脚弯。
两人都穿了厚厚的羽绒服，鼓鼓的其实不太好背，下过雪的山路石阶更是不好走，但是他每一步都走的很稳，甚至感觉是特意走慢了，只是想要和她多待一会儿。
马上要过年了，景区里一路的雪松上都挂着小小的红灯笼，给这水墨般的世界增添了一点亮红。
他背着她，呼出的气白白的，他的耳朵冻得有点发红，她帮他把帽子拉低一些罩住。风吹过山林，树上的积雪纷纷洒落，落了两人一头，有一些落在他的脖子里，冻的他一个激灵。
池杏用自己的围巾抽出一大半给他裹着，然后头贴靠在他的肩头，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温存，是熟悉的令她安心的气息，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肖楷，我爱你。”
他的身形一顿，背着她的手臂更收紧了一些，白色的气又呼出来，“我给你唱歌吧。”
他唱的是王菲的那首《如愿》，没有伴奏的清唱，并不嘹亮高亢，在这山林间，有一点空灵的回响，又像在她耳边倾诉着深情与坚定，唱到“山河无恙，烟火寻常”的时候还有一些深沉的家国情怀在里头。
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她已泪流满面。
一曲结束，山下也到了，她迅速用围巾擦干眼泪，从他背上落地的时候已经笑脸相迎，只是微红的双眼出卖了她。
“走吧。”他说。
肖楷什么都明白，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牵起她的手。
肖家的司机等在景区停车场，车上装着肖楷的行李箱，时间已经很紧要直接送他去机场。
本来两人已经说好池杏不去机场送他，可到了这一刻她还是决定跟过去，只想再留住这最后的一点点时间。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人在安检处最后拥抱吻别。
这一次，池杏感觉比上一次还难过，她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可以平静地看着他走而不哭。
暂时她真的做不到，看着他通过安检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哭得不能自已。
等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她茫然地站在候机大厅里，像是没了灵魂的布偶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