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开吗?我要出门透透气。”
好热,好闷哦。
第52章 052
转眼到了五月中旬, 天气越来越暖,逐渐有了夏季的闷热。树木苍翠,山泉叮咛, 很是舒爽。
玉熙坐在马车上,把两边的窗打开, 偶尔也会把木板门打开, 她喜欢五月的风, 温度适宜,冷热正好,微风拂面,暖洋洋的感觉,舒服极了。她眯了眯眼,趴在窗边,一脸享受。
她的身体已然大好, 能吃能睡, 比前些日子长了点肉,下巴圆润, 摸着手感很好。脸上红光满面, 粉嫩嫩, 瞧着气色十分有精神。
傅安年将她照顾的很好。
两人在路上走了大半个月,关系进了一步, 再没有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现在无话不说, 正是玉熙喜欢的状态。
她微微侧头, 问赶马车的傅安年:“我们还有多久到京城?”
马车走得慢且稳,不急不躁, 仿佛他这个人一般,“还有十天左右, 等不及了吗?”
遇到事,她偶尔会急,但是回京她可不急,宋明宣已经抓到,和傅安年的心结也解开,她没什么好急的。回了京,照样吃吃喝喝,悠闲过日子。
傅安年跟她可就不一样了,回了京他肯定很忙,没那么多时间陪他,更不会像此刻般,陪她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想到这,玉熙挺矛盾的,一方面想回京,一边又不想回去。哎,烦呐。
“有件事,你该不会忘了吧。”
“何事?”男人问她。
玉熙把马车门打开,方便两人说话,傅安年坐的比直,听见动静回头看了眼,继续赶马车。
“你真忘记了?”她有点生气,相识十几年,这么不上心,太过分了。
傅安年背对着她,嘴角扬起弧度,在她看不到的时候,“你提醒一下。”
他这么说,玉熙真以为他不记得,一句失望的算了,就把马车门关上,再没理他。一上午,玉熙相当沉默寡言,傅安年主动找话题,她也爱答不理,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傅安年叹气,早知道不逗她了,老老实实说出来就是,偏他想瞧瞧她羞赧的模样,这才把她惹生气了。
下午,日头弱了些,傅安年将马车停在一处草地边上,旁边是树林和田野,还有一条潺潺的溪水,青山连绵,景色不错。
他一跃而下,敲敲木板,“下来歇会。”
里头人没反应,他又问了遍,玉熙这才隔着门回他一句:“我不下去,我要在马车上休息。”
“也罢。”
傅安年不勉强,转身就走了,玉熙把耳朵贴在木板上,没听见一点声响,不免心生烦躁。他不来哄自己吗?就这么走了?
玉熙气呼呼的垂下腿,气得脑门疼,前段时间头晕,这几日刚好点,她此时又觉得头疼了。玉熙揉揉后脑勺,暗想,自己要争气,说不下去就不下去,免得傅安年笑话她。
五月的天稍显闷热,马车门窗紧闭,时间长了免不了透不过气。玉熙开始能安静坐着,随着时间拉长,她越来越烦躁。纵然衣裳轻薄,她也觉得衣服是束缚,很想扯掉。
她用手扇风,耳朵一直听外边的动静,怎么一点声音没有?傅安年人呢?
玉熙扯着衣襟,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她贴着马车坐,憋着面色绯红。
须臾,傅安年指关节敲敲,“下来吗?风景不错。”
这次,玉熙不赌气了,跟他赌气,受苦的都是自己,得不偿失。她清清嗓子,平静的回他:“嗯,我来看看。”
她抹了额头的汗,调整呼吸从马车上下去。
傅安年立在马车旁,手背在身后,挺括清隽,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笑意温柔。
“饿了没?”眼睛下移,看向平坦的小腹。
她放下裙摆,淡淡的嗯了声,怎么没饿,早就饿了。
外边的空气就是好,整个人都是轻松的,鼻端满是青草香,比在马车舒适多了。她扫了圈,发现傅安年在阴凉处垫了一块布,上面放了几样点心和水,应该是刚才准备的。
她暗自惊喜,朝那边走过去,立马坐下喝了水,又拿起一块点心开始吃。
脸若桃花,妩媚动人,傅安年只觉得她怎样都好看,随着时间流逝,少女感中又带着成熟的韵味,越来越吸引人。
他的视线从晕红的脸蛋往下移,落在柔软的细腰上,明明养了一路,脸上也有了肉感,但腰身依旧纤细,没胖一点,真是怪了。
傅安年在她身旁坐下,盯了她几息,笑道:“公主的生辰怕是赶不回京城,不介意吧。”
闻言,她的眼一亮,嘴角抽动两下,按奈不住欢喜,不是给忘记了吗?原来他记得,刚才是故意逗她的。
玉熙恼怒的瞪他一眼,嘴里含着点心,说话含糊不清,“介意我是不介意,少过一次也不打紧。”
她介意的是,傅安年居然故意装不记得,这才是她在意的。
玉熙垂头喝水,嘴里的糕点霎时不甜了,好像没以前好吃,她也没了吃的欲望。
便将手中的点心放下,手刚收回来,就见她的手边多了一束野花,五颜六色,花瓣小小的,很是好看。
玉熙震惊的抬头看他,见男人眸光微动,说:“生辰没法过,但礼物送上。”
一束野花,刚采的。
她合上唇,拿起花仔细看看,虽是野花,但香味清幽,闻着沁人心脾。
玉熙心中欢喜,可嘴却很硬,“一束花而已,这个就想打发我?”
她想起了那个匣子,里面装着成婚三年,傅安年送她的生辰礼物,比起眼前的野花,那里面的礼物贵重多了。
可是,这束花却让她更喜欢。
“自然不是,回京补给你。”
她嗯了声,把花放在一旁,想编一个花环,可惜她手笨,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傅安年见状,默默接过来,修长的指在花中缠绕,熟练的让她不相信。
“你会啊?”
“这很简单。”
说完感觉气氛不对,他眼一撇,就见她不耷拉着脸,在瞪他。
傅安年轻笑,手上动作没停,“好像是挺难的。”
两人头挨在一起,偶尔发丝擦过,带起一层电流,冒着些许火苗,蔓延至两人胸口。
玉熙眼睫颤动,又想起了那个匣子,终于忍不住问他:“当初,你为何要把发丝和送的生辰礼物还给我?”
傅安年眼一抬,表情没变化,“那是我送的,当然希望你收着。”
如此,不枉费他一片心。可想到当初玉熙的决绝,傅安年还是心有余悸,很怕重来一次。
是以,他也是需要她的承诺。只是现在,他不敢要求太多,怕她反感,自己的努力白费。
又陷入沉默,彼此想了许多,又默契的没有纠结此事。
玉熙盯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瞧,她见过这双手写字,也见过他拿剑,但如此刻般,却是第一次,不免惊奇。
他的皮肤偏白,手背的青筋若隐若现,莫名的性感。在今日前,玉熙从不觉得男人手好看,但看傅安年的,她很喜欢。
难怪这双手搂过她腰身,放在她脑后的时候,她会那般悸动,颤栗。
玉熙回神,脸上发热,问:“我把玉镯摔碎了,你生气吗?”
傅安年没抬头,面不改色的说了句:“碎了就碎了,回了京,想要几个都行。”
如果她喜欢,想要几个,他就送几个。
玉熙抿唇,轻松了,前几日就想提玉镯的事,怕弄碎了他生气,现在可好,她不用放心上了。
少倾,傅安年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花环拿在手中转了圈,弯着眉眼笑。
“如何?”
“好看。”
玉熙转着眼指自己脑袋,意思明显,是要他戴上。
傅安年给她戴好,手没收回来,而是放在她肩上,玉熙扭头看,脸上更烫了。
“干嘛?”
羞答答的语气,嗓音好似裹了一层蜜,甜到了心里。
他的视线直白热烈,仿佛用眼神表达什么,玉熙低头没看,但能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
她紧张的捏紧了衣袖,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掩饰心底的慌乱。
他的拇指擦过唇角,将那点点心抹掉,接着手指抚上她的唇,来回摩挲,恋恋不舍,透着某种强烈的欲望。
玉熙紧张的轻颤,慌忙侧头,不意外的 对上男人饱含情|欲的眼,那么滚烫,那么热烈。灼热的她快要招架不住。
清澈的瞳孔倒映男人越来越近的身影,清贵优雅,又藏着痴迷的疯狂。
唇上温热,是轻柔的吻,像和风细雨,是舒服的。
玉熙阖上眸,点心滚到一旁,手拽住他的衣裳,指尖发颤。
轻柔的吻持续片刻,在快要克制不住时,傅安年放开,喘着气注视她。那张俊朗的脸庞满是隐忍和不舍,熟悉又陌生。
玉熙同样深呼吸,感觉亲一下要半条命一般,享受的同时又难受,具体哪里难受她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痒痒的。
缓了片刻,傅安年凝视她的眼,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用极其认真严肃的语气说出来:“能不能…”
他停顿几息,嗓子发紧,“再嫁我一次?”
水眸微睁,拽着他衣裳的手抖了抖,“可是我的发你已经还给我了。”
那就表明,当初,他是想和自己断绝关系。
她一直介意此事,就算如今两人心结已解,可这事,依旧藏在她心里。
傅安年表情微妙,拖着尾音哦了声,随后道:“我忘说了,你拿走的,是我头发。”
“…”
-
十日后,两人终于回到京城,来回两个多月的时间,京城没变,依旧繁华热闹,但是他们变了。
一进城门,玉熙就看见德顺冬玲几人在那等着,想来是收到傅安年的信,一早在此等候了。
两个多月没见,德顺春花格外激动,热泪盈眶,顾及在外边,才没有哭出声来。
玉熙从马车上下来,看着他们笑,“怎么回事?怎么还哭了?”
德顺最激动,小跑着靠过来,“公主公主,您可回来了。”
尚未碰到她的手,就被傅安年挡住,不许德顺再靠近一步。德顺困惑的看傅安年,没理他,继续对着玉熙表达思念之情。
与德顺几人寒暄半刻,玉熙眼睛转了圈,问:“陛下呢?”
德顺抹泪,赶紧解释,“陛下在宫中等,您不知道,这些日子,陛下可是担忧啊,眼下公主终于平安回来,陛下总算放心了。”
玉熙点头哦了声,转头瞅傅安年,“我先回府换身衣服,然后进宫。”
“一起去。”
他也要进宫面圣,就干脆一起了。
德顺和春花对视眼,表情疑惑,感觉哪里不对劲啊,两人之间有点微妙的气氛,是什么呢?
德顺来不及细想,那两人就并肩往前走了,他赶忙跟上,更奇怪了。
宫中,宋明胤等的心急如焚,终于等到了两人进宫。
他面上一喜,忙迎上去,“皇姐,几月不见,皇姐清瘦了。”
玉熙本想行礼,奈何宋明胤拉着,便免了。她一手摸自己脸颊,没瘦啊,傅安年将她养胖了点呢。
“我很好,倒是陛下您,听说淑妃有孕了,恭喜陛下。”
宋明胤笑,此刻不愿多说什么,便望向一旁的傅安年,“此行多亏了傅大人,我已备好晚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好。”约莫林学安和赵云洲姨母也会来,玉熙自然免不了。
三人在殿内喝了一盏茶,瞅着时辰不早了,宋明胤便道:“皇姐累了,先去景华宫休息,我和傅大人有话要说。”
她的眼微睁,来回扫了两人一眼,说:“我不住宫内,还是在宫外住。”
在宫内不好随时出宫,宫外就不一样了,能随时出门,要是有人来找她,那也很方便。
宋明胤不明白她的小九九,还在劝她,“皇姐此番凶多吉少,还是住宫内,安全。”
玉熙正想找借口,尚未反应,就听傅安年轻声道:“公主出行两月,自在惯了,想来一时不习惯宫中生活。”
宋明胤细想,说的有道理,宫外自由,刚回来一时半会难免不适应,过些日子再说不迟。这般想着,宋明胤同意了,随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