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恕后来对她说:“你先好好学习吧,好好学习,慢慢你就会知道,怎么才能变成一个有能力的人了。”
云舟舟无脑夸赞哥哥:“那哥哥你学习肯定很厉害吧?”
常年在班级保持中游水平的陆恕:“……还行吧!我之前就是没努力,但凡我努力一点,那班里前几名肯定是妥妥的。”他还尚存几分理智,哪怕吹牛,也没吹年级前几名。
云舟舟立刻道:“那我也要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争取考到班上的前几名。”
事实上从来没考过班级前几名的陆恕:“……”莫名感受到了来自云舟舟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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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云舟舟就已经得到了通知会在6月底第一批加入少先队,所以等周末过完回到学校之后,她就带回了一条鲜艳的红领巾。
学校虽然有专门让高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来云舟舟他们班教过他们系红领巾,但云舟舟系得并不熟练。所以回去的校车上,她全程都低着头坐在座位上捣鼓自己的红领巾。
一会儿在脖子上系成一个死结,一会儿在脖子上系成一个死结……
陆恕在云舟舟斜后方坐着,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云舟舟给自己用红领巾系死结的全过程。
于是他忍无可忍地起身,走过去,站到了舟舟身边。
舟舟感觉到身边站了个人,下意识地抬头,然后就震惊地用力捏紧了手里的红领巾。
太过用力,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勒死……
云舟舟:“咳咳咳咳……”
陆恕懒得废话,直接用眼神示意云舟舟往里面的空位子挪一挪。云舟舟人虽然挪过去了,魂却没有及时追过去,好半响才呆呆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哥哥,你怎么坐过来了,你不是说不愿意跟我坐在一起吗?”
陆恕尴尬地抬手摸了摸后脖颈,恶人先告状:“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云舟舟看着陆恕的脸色,识相道:“……那好像确实是没说过。”
“那不就是了 。”陆恕迅速把结束刚才的话题,然后从云舟舟脖子上把那个打成死结的红领巾解下来,放在自己腿上,“看好啦,我只教一遍。”
陆恕嘴上说着只教一遍,但他教的时候有刻意放慢动作,以便云舟舟把他的每一个步骤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反正等陆恕教完这一遍,云舟舟居然就真的就学会了系红领巾。
云舟舟兴奋地给陆恕展示自己戴红领巾的样子:“怎么样,好不好看?”
直男如陆恕,实在不知道戴个红领巾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但云舟舟眨巴眨巴大眼睛盯着他要答案,他迟疑片刻,到底还是勉为其难地吐出了两个字:“还行吧!”
云舟舟突然握起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我今天回去一定要再写一篇日记。”
陆恕脱口而出:“写什么,写非洲王子教你系红领巾吗?”
云舟舟:“……”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才意外发现云城竟然也在家。
别墅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支起了一个烤炉,此刻正在炭火的攻势下缓慢而有规律的旋转着。看到陆恕和云舟舟进门,云城乐呵呵地说道:“哎呀,回来得正好,烤全羊马上就能出炉了,洗洗手正好过来吃饭。”
虽然不清楚云城怎么突然想起在家里弄烤全羊,但不止云舟舟,连陆恕都已经习惯了云城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
两个人乖乖地回客厅洗完了手,才走回到云城身边落座。不过陆恕坐了没一会,就想起自己今天的拳还没练,于是又下楼去练拳了,反正云舟舟吃烤全羊的时候肯定会去叫他的,这一点陆恕倒是很自信。
陆恕一走,云舟舟才想起来问云城:“爸爸,今天吃烤全羊,你有给陆妈妈打电话吗?”
云城完全没有这个意识:“给她打电话干嘛?她肯定在忙啊!而且烤全羊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她一个大总裁,想吃随时都可以吃,根本也不稀罕。”
云舟舟不依不饶:“那在外面吃的烤全羊跟在家里吃的烤全羊能一样吗?再说她就算工作再忙,肯定也需要吃饭啊!而且我们家就陆妈妈一个人赚钱养家,她那么辛苦,有好吃的咱们当然要第一时间想着她呀!”
云城还想说话,云舟舟已经直接把云城扔在红木餐桌上的手机递了过去:“快点打快点打,这会儿钥匙给她打电话,她赶回来正好能吃上热乎的,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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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与书接到云城打过来的电话时,正站在公司员工食堂的窗口前面准备点餐。
他们公司有好几层食堂,其中有两层是普通员工食堂,还有两层是领导们吃饭的食堂。但里面的饭菜其实都是一样的,员工愿意的话,也可以去领导食堂吃饭;领导要是不想上楼,也可以在普通员工餐厅就餐。之所以还分一下类,是为了照顾某些社恐员工或者是社恐领导,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在吃饭的时候还撞上自己的领导,也并不是所有的领导都想吃饭的时候还保持自己领导的形象。
陆与书平日基本上很少来食堂吃饭,但偶尔过来,她都会选择在员工餐厅就餐。倒不是为了显得亲民,纯粹就是离得近,省事儿。
虽然云城很少给陆与书打电话,但也不是完全不打,所以看到云城打过来的电话,陆与书也多想,顺手就接通了。然后就听到云城在电话那头快速地说道:“家里今天做了烤全羊,你要不要回来吃?……哦,什么,没时间是吧,没时间那我们就……”
陆与书压根没给他演戏的机会,直接就打断了他剩下的话:“嗯,没时间。你给我打包送过来吧!别叫跑腿啊,亲自送,我们这儿安保挺严格的,一般人没有预约都进不来。”
云城:“……????”
云舟舟一直贴着云城坐着,所以虽然没听到具体的内容,但结合云城的表情,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更何况云城本身也藏不住话,电话一挂就开始发飙:“你听到她刚才说什么了吗?她竟然让我给她送过去?我堂堂185……”
云舟舟纠正他:“你179,穿鞋才180。”
云城:“……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她竟然让我给她送过去?”
云舟舟:“真的吗?陆妈妈这么快就准备把你介绍给她的员工了吗?”
云城:“……”
云城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性,这会听云舟舟这么一说,他突然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陆与书觊觎他的身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那是想吃烤全羊吗?她那是馋他的身子!!!
云城裹紧身上的小衬衫,陷入了十足的纠结当中。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必不能这么轻易就遂了陆与书的心愿;另一方面又觉得,都是成年男女,又是合法夫妻,要是陆与书真有这方面的需求,那他作为陆与书的丈夫,适当的奉献和牺牲一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再说上次回门要是没有陆与书镇场子,那一后备箱的杏和古董还真不一定能顺顺利利的装回来……
云舟舟就看着云城脸色变幻莫测,一会儿一个样,虽然她向来很能揣摩别人的心思,这会儿也实在摸不透云城在想些什么。云舟舟唯一能看出来的一点就是,云城并不是特别想去。毕竟上一次送水果切,云城就没去送。
结果没想到云城坐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突然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云舟舟被吓了一大跳:“怎么了怎么了?”
云城:“我先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云舟舟:“……”
云城上去快速冲了个澡,又换了一身帅气十足的衣服,连头发都精心抓了一下。下来的时候,厨房也正好把刚烤好的羊肉从烤炉里拿出来,刚出炉的羊肉酥脆芳香,外焦里嫩,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云城让人切了个烤羊腿,没让人用打包盒装,而是直接用瓷盘装了,迅速上了车。从他们住的这儿飞车到陆与书的公司,不堵车的话只要十分钟,这天一路绿灯,畅行无阻,所以可能都不到10分钟,云城带着羊腿就出现在了陆与书的公司楼下。到的时候羊腿都还微微发烫。
陆与书接到云城的电话说在公司楼下的时候,还以为云城是在跟她开玩笑。等下了楼看到捧着羊腿的云城,才惊觉云城居然真的因为她一句玩笑话给送过来了。
其实她刚才都已经吃过饭了,但这会儿肯定不能明说。她放柔语气,略带不好意思地说了句:“你还真给我送过来啦?”
云城:“别废话,咱们速战速决。说吧,你是准备在车上还是在你楼上办公室?”
陆与书:“……”
陆与书:“吃羊腿吗?”
云城:“吃我。”
陆与书:“????”
你疯了?你何德何能能跟烤羊腿相提并论啊?
第19章 019
云城精心梳妆打扮, 亲自送上门,结果连陆与书的公司大门都没被允许进去,就被陆与书礼貌地请上车, 送走了。
当然了,他人虽然被送走了, 但烤羊腿却被留下来了。
云城打死也不相信自己在陆与书心目中的地位还不如一只烤羊腿, 思来想去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时机上面。正所谓任何事情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今晚这个场景,勉强算得上天时、人和,但地利却未必。毕竟不管是在车上,还是在陆与书的办公室,都不是合适的地点。
但你若让陆与书工作时间跟他出去开个房,那别说陆与书肯定不会这么干,就连云城自己也觉得不可理喻。
算了, 还是等下次吧!
云城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又重新把车子开回了陆家别墅。
到家的时候,云舟舟和陆恕已经吃上了。
云舟舟还贴心的给他留了一个烤羊腿。
云城现在一看到烤羊腿, 就忍不住想到陆与书。一想到陆与书, 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刚才主动送上门还被婉拒的悲惨经历。于是他大手一挥:“我不吃羊腿, 你们吃。”
他说不吃,云舟舟便也没勉强, 而是直接就把留给云城的羊腿给了一旁的陆恕:“那哥哥多吃一点, 你刚才打拳辛苦了。”
云城:“……我说不要你就不给了, 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下?”
陆恕忍无可忍:“到底是你六岁还是她六岁啊?”
云城:“我28岁的身体,6岁的灵魂啊!”
陆恕忍了半天, 才忍住没当面怼他一句“我看你是28岁的身体,6岁的智商”才对。
云城准备的这个烤全羊虽然不算是特别大, 但就他们三四个人吃,撑死了肯定也吃不完。所以云城直接让管家切了一半出来,给家里其他人分一分。
管家之前对云城的观感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但最近通过分杏和分烤全羊这两件事情,管家倒是对云城稍微有了一点不一样的观感
他就觉得云城好像没有很多有钱人家大少爷那种趾高气昂高人一等的姿态。
当然了,陆与书跟陆恕也没有。
不过陆与书的前夫金长空就有,而且特别明显。那时候金长空对待他们这些人,就像皇帝老儿对待最下等的贱民,以至于陆与书后来跟金长空离婚,然后把金长空扫地出门,家里好多人都觉得特别解气。
所以单从这个方面来说,云城跟陆与书反而更像是一类人。
这天晚上夜色很好,有风,而且还有皎洁明亮的月亮。吃饱喝足的云城躺在院里的躺椅上,看着月影绰绰,竹影晃动,难得有闲情雅致地问云舟舟:“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学过一段时间钢琴的么?来,给你爹表演一段。”
云舟舟下意识地看了陆恕一眼,才回答云城:“我不会,我早忘了。”
云城:“那还挺可惜,人生缺少音乐,就像烤全羊少了辣椒面,还是少了些味道啊!”
陆恕之前就觉得云城大概是热爱音乐的人,因为他开车、钓鱼,甚至连拎着鸟笼子逗鸟,都很喜欢放点儿音乐。当然了,不是什么高雅的古典音乐,就普通的音乐,而且听得很杂,并不限于固定的曲风。
陆恕忍不住好奇地问云城:“所以你也会乐器吗?”
云城:“我会吹口哨算吗?”
陆恕:“……”
云城这个人满嘴跑火车,向来不靠谱又不着调,但他说自己会吹口哨,他还真会。而且口哨吹得还挺好,他甚至还用口哨吹了一首《白桦林》。
在陆恕的刻板印象中,只有街头小混混才爱吹口哨呢!像很多普通人家的小孩,吹口哨都会被父母骂,更何况是像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孩。所以陆恕觉得,云城还真是散养着长大的。
云城用口哨吹了两首歌,大概是吹累了,便停了下来。正好别墅区外面有流浪小猫在喵喵叫,云城便拿了点儿没沾孜然和辣椒面的烤羊肉去喂猫。
云舟舟和陆恕就坐在原地看着云城蹲在院子角落那儿喂猫。
他喂猫也不肯好好喂,还无聊地拿了根兰花草把羊肉绑了,一会儿举高一会儿举低的,逗得那只流浪猫上蹿下跳。不过逗两三次他会让那只流浪猫吃一口,然后再继续逗……
云舟舟看着看着,突然说了句:“其实我爸爸会弹乐器的,他房间里有一把胡琴,我有一次晚上失眠,听他弹过。”
胡琴?
陆恕对民族乐器不怎么了解,所以想了想,脑海里才渐渐浮现出胡琴的样子。印象中有点儿像二胡,但音色比二胡要浑厚,弹奏起来既可以抑扬顿挫,又可以舒缓蓬勃,以前陆恕去看民乐团表演的时候,对胡琴印象挺深刻,因为觉得像草原上牧马,给人很自由自在的感觉。
但他对胡琴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了。至于他自己,学乐器只学过钢琴,虽然早早地就过了钢琴十级,但过了之后,就基本上没怎么碰过钢琴了。上一次在学校琴房练琴,还是为了应付学校六一儿童节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