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的龙吼再次重出江湖,而且这一次还是强力升级版,谢泱自己都被喷出来的那股热气给烫了一下,更别说那个被喷个正着的袭击者,虽然还隔着很远一段距离,但他发出的惨叫立刻响彻天际,任何人都能听出此刻他是多么的痛苦。
谢泱被这升级版龙吼的威力给吓了一跳,这时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已经劈至她的背后,刀的主人似乎习得了什么隐身的道术,谢泱居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只听得尖利的破空之声传来,她下意识的举起胳膊一挡,嘎嘣一声,她的胳膊没事,刀缺了个大口。
谢泱和袭击者都很震惊,动作为之一缓,但到底是谢泱的反应比较快,虽然看不见人影,但通过气机的判断,谢泱锁定了他的位置。感谢当年在森林里和金毛老鼠的各种厮杀,谢泱连瞬间移动都不怕,何况是一个区区的隐身术。
她一拳挥出,看似好像没用多少力气,但命中那人的面部后,那人只觉得像是被一头山丘大小的猛兽袭击,整个人不光飞了起来,还在半空中连环翻滚,一口气滚出了一百多米远,才气息奄奄的撞上一颗大树,奄奄一息的吐出了一口血,当场昏迷不醒。
也就是因为他不是凡人,否则早就全身粉碎性骨折,死得不能再死了。
谢泱看着自己的小拳头有点发愣,她感觉自己也没用那么大的气力啊,怎么人就飞了呢。
“哦,对了,差点忘记最近我才升级过一次,现在是290的力量。”
甩了甩手腕,活动活动身体,谢泱对着那些躲藏在黑暗里影影绰绰的偷袭者,摆出了一个李小龙的格斗起手式。
“来呀,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第四十四章
像是被她这句充满了轻蔑和不屑的话所激怒, 下一瞬间,几十个黑影从阴影中闪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对着中央的谢泱扑来。与之同时谢泱还瞥见更远的地方飞来了好几个流光溢彩的器物, 大概是攻击道具之类的吧, 和那些人一前一后,看来志在必得,要把她当场打成肉酱。
无奈他们的动作在谢泱的视角里宛如老牛拖破车,她随便转几下就能从这看似暴风疾雨的攻击中闪身离开。但谢泱抱着想试探一下自己防御力到底有多高的念头, 没有躲闪, 选择了硬抗。
既然这群发动袭击的人里面没有一个能让她感到有威胁,谢泱不信他们能掏出什么毁天灭地的道具来秒杀了自己。
法器后发先至, 比那几十个人更早的飞到了谢泱面前, 谢泱看清包裹在光芒里的东西后,不禁哑然失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结果就是些很普通的小剑、扇子、香炉, 甚至还有一个花篮。
谢泱伸手用一根手指在那个花篮上一弹, 花篮顿时不堪重负的颤抖起来,原本就不怎么明亮的光瞬间黯淡, 下一刻便直接滚落在地。
“啊!我的法宝!我的法宝!”
远处隐隐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谢泱连续又对着剩下的东西弹了几下手指,成功的让它们全部掉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堆破烂——不是,这也能称为法宝, 真法宝听了都要哭好吧。谢泱虽然尚未学会炼器的相关知识,但也能看出这些东西最多就是被灌注了灵气, 材质好一点的而已,距离法宝二字还有十万八千里。
而这时袭击她的人也近在眼前, 谢泱举起拳头,想到刚才那个被她一拳揍飞之人的下场,变拳为掌,尽可能温柔的照着最近那个人的脸轻轻一拂,成功的让他马上变成了滚地葫芦,惨叫着再也爬不起来。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谢泱便身影连晃,挨个轻柔的抚摸了一遍,从对方发动袭击开始到最后结束,前前后后加起来连三十秒都不到吧,地上全是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唯独谢泱还站在原地,轻描淡写的拍了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尘。
这次她有记得手下留情,一个没死,全体存活,最多回去得躺上半个月。
“太弱了,跟成年人欺负小学生一样无趣,不对,要是以小白杨作为参照物,你们都算不上小学生,还在上幼儿园。”
谢泱深感无聊,自言自语的道。
不是她打算装比刷一把时髦值,打败一群菜鸡有什么骄傲自豪的。她只是觉得很奇怪,根据一路走来的印象,狂刀门既然敢这么嚣张跋扈,那么门下弟子应该很厉害才对,就这水平也敢出来横行霸道,哇,这届修仙人士不行啊。
感应到远处还有几股气机,谢泱举目望去,放声道:“那边的几个,你们打算自己过来,还是等我过去挨个问候啊?”
话音未落,几股气机忽然四散开来,分别朝着不同方向飞窜,看来还不算太笨。可惜这种速度对于谢泱也跟老大爷遛弯差不多,她叹了口气,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便如同离弦之箭,俯低身体,紧贴地面飞掠而出,几个起落就把那几个妄图逃跑的人一个不漏的先在肚子上揍一拳,再拎着衣领提起来,堆在了一起。
这是四男二女,看着都还挺年轻的,比起那些围攻偷袭她的打手,他们穿得就要光鲜靓丽得多,很符合谢泱脑海中关于“修道士”的定义。男的穿着有点类似改良版本的道袍,但更加华丽,衣袖和下摆绣着花纹,头戴金冠玉冠——呃,虽然现在都歪了。而女的则是穿着华丽的宫装,宽袍大袖,头梳高髻,花钿步摇,珠光宝气,可惜现在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两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看向谢泱的眼神跟看变态杀人狂似的。
见谢泱的视线长久落在她们二人身上,她们跪趴在地大声哀求起来:“仙君饶命,仙君饶命啊,我们姐妹二人不是狂刀门弟子,无意冒犯仙君,请仙君手下留情,饶了我姐妹的性命吧!”
谢泱听了这话才解开心中的疑惑,因为只听狂刀门这个名称,很难想象门内会有这样风格的女弟子,估计是这几个男弟子自己找来的朋友之类。
不料还委顿在地的几个男弟子听了后表情怪异,有一个看上去就一脸骄横的男人不顾自己被打得爬不起来,支撑起身体,对着那两个女人破口大骂:“贱/人,平日里装得乖巧,遇到大难就只顾自己逃命,看我不打死你们——”
比较年幼的那个看见他一脸凶相,下意识的就是一抖,紧紧抓住身边女子的衣袖不敢说话,但另一个比较年长的女子大概是豁出去了,举起手擦了擦眼泪,反唇相讥:“这话说得好笑,我怎么就不能了,骂别人贱/人,你才是最下/贱无耻的畜生!”
她对着谢泱磕了个头:“仙君,我姐妹二人本姓陈,几年前被他看上,强行掳走,说是要传授仙法,其实单纯看中了我姐妹二人的身体,用邪术折损了我们的寿命,强行灌顶开启灵府,为的就是把我们当做采补的炉鼎。这次出手偷袭仙君也是他强行逼迫我姐妹二人,还望仙君看在我们被逼无奈的份上,绕了我姐妹二人一命。”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那几个狂刀门的弟子一直在污言秽语的大骂,什么难听的都骂了出来,听得谢泱直皱眉。不过嘛,谢泱不是那种看着对方是女人就自动站队的人,这女子说得再怎么可怜,眉宇间掩饰不住的一片戾气,不像无法反抗被压迫的无辜受害者。
而那个一脸害怕缩在她身边的女子就更假了,虽然低着头装出很害怕的模样,可她时不时自以为隐秘的抬头偷看谢泱,眼珠子乱转,小动作被谢泱看得一清二楚。
她才懒得管这种狗咬狗一嘴毛的事,随手提起一个狂刀门的男弟子,话都没有留下一句便扬长而去。
那两个女人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满脸狂喜,自觉捡回了一条命。望向一边躺着还在满口脏话的几个男弟子,她们互相对视一眼后,面露杀意。
谢泱提着那男弟子掠出老远,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荒野,选了个被树木遮掩的旮旯角,把他粗暴的往地上一掼,面无表情的道:“老实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放你走。”
但……只能说不愧是和薛百炼一个宗门出身吗,那男弟子眼露杀机,脸上却装出害怕胆怯的样子,微不可闻的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谢泱见状就知道他要作妖,假装没看出来,顺势上前俯低身体像是要侧耳细听。
果然,只见那男弟子嘬唇一吹,一道很是眼熟的红色光线从他的嘴里疾/射而出,直直的对着谢泱的额头而来。可谢泱早就在提防戒备,怎么会傻乎乎的中招,见状直接抓起他的手往前面一挡,那道红光就打在了他自己的手上,痛得他嗷嗷大叫。
谢泱劈手就在他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骂道:“傻叉,还想算计你爹,扎自己身上了吧,活该。”
她拉起那只手定睛一瞧,上面扎着一根晶莹透明的红色小针,一大半都已经没入皮肉,只剩下了一点点露在外面。饶是如此,还是立刻能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腥臭,谢泱心说这不就是当初薛百炼企图暗算自己的那玩意儿吗。
气不过她又往对方的脑袋上甩了一巴掌:“还自称狂刀门,怎么没见你们用刀,一个个丢毒针倒是很熟练嘛,干脆改名叫唐门算了……不不不,辱唐门了,你们还是叫毒针门比较好。”
那男弟子根本无心听谢泱胡说八道,盯着那只被刺中的手,吓得面无人色,哆嗦着嘴唇道:“我被射中!我被射中了!我完了!”
“嗯?”
谢泱一点也不意外有毒这件事,因为这红色小针就差没把“我是一根带着剧毒的针”几个字刻在身上,可有必要被吓成这样吗,一般而言,自己的毒针,手里肯定有解药啊。
但紧接着谢泱便看见他被刺中的那块皮肉发出了“嗤嗤”的轻响声,皮肤上泛起了细细的泡沫,然后那一块皮肉就像是被硫酸泼过似的开始翻卷溃烂,一眨眼的功夫就扩散到了整只手。
谢泱这才感到一阵后怕,咬牙切齿的道:“好厉害的毒,你们也太恶毒了,出手就要人的命,害人终害己,活该。”
那男弟子涕泪横流,哭成了一个傻子,只会瞪着溃烂的手崩溃的大叫他不想死。谢泱冷眼瞧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以这么惨烈的方法死掉,不禁出声提醒道:“解药呢,你没解药吗?”
男弟子的五官因为死亡的恐惧扭曲得不似人形,看着十分可怕:“没有解药,这不是毒,这是诅咒,见血即亡……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啊——”
这时那溃烂的痕迹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小臂,虽然被衣服挡着看不见,但可以想到他身上肯定也已经有了这种溃烂。没一会儿,在他的哀嚎惨叫声中,谢泱眼睁睁的看见他的脸也开始腐烂,皮肉一块块的往下掉,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然后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就被腐蚀得只剩下了一滩血水,衣服鞋子等物品还漂在里面。
谢泱早就退出了老远,饶是已经经历了不少大场面,还是被恶心得差点吐了。
“化尸粉啊这!”
这种时候谢泱再一次为了不能使用鉴定术而郁闷无比。
“狂刀门居然搞出了这种东西……居然没有受到强烈谴责和制裁,不科学吧。这种玩意儿就算是在玄幻故事里也应该严令禁止才对,太恶毒了。”
她没敢去碰那摊血水,小心的用一根树枝隔得很远的去拨动了一下,发现好像对树枝以及衣服之类的东西不起作用。想起那弟子说见血即亡,谢泱觉得应该不沾血就没事。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血水就渗入了泥土里,她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那根细细的红针,从怀里掏出从薛百炼身上得到的锦囊,腾空了里面装药丸的一个小瓶,把那红针用树枝挑着放进去,谨慎的封好了瓶盖。
然后她使用道术弄了个大坑,把沾染了血水的那些泥土直接埋进了地下五六米处,还在附近做了个标记,以防万一。
她抓走这个弟子本是打算从他口中问一问狂刀门和修仙界的事情,结果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害得她掉了几点SAN值,阿弥陀佛。
但谢泱对狂刀门的警戒度再次飙升,改变了一开始正面对刚的打算,因为他们竟然有这种恐怖的玩意儿,还丝毫不做限制,随便门下弟子乱用,谢泱觉得狂刀门的人大概脑子有点不正常。
“又或者是修仙界的道德底线特别低的关系?”
原路返回,她想去看看其余的人还在不在,能不能再抓一个。谁料距离老远谢泱就看见又来了十几个人,穿着和差不多样式的衣服,正在那个她战斗过的地方站着,好像一个个都很愤怒的样子。
谢泱立刻闪身躲进了草丛里,全神贯注的偷听,虽然距离比较远导致一些话她听不到,不过大部分的谈话内容还是被她听得一清二楚,不禁翻了个白眼。
无他,明明她手下留情,结果现在那些人全死了,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赶来接应支援的其他狂刀门弟子理所当然的就把这些罪名丢到了萧家的头上。
谢泱听了一会儿,还悄悄探头出来观察了一下,确定人群中没有了那两个女主的身影,便知道杀人的多半就是她们了。
虽然当时她产生过这种想法,可是又觉得那两个女子应该不会如此的愚蠢,难道她们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让自己出来顶锅吗?她们又不是没有见识到自己的实力,为什么会觉得她会那么老实的承认罪名,不把她们两个人说出来。
再说了,她们就不怕得罪了自己,直接找上门去杀人泄愤?
谢泱觉得她们最多就打这几个人一顿泄愤而已。
结果现实立刻就给了她一巴掌。
叹息了一声,谢泱无奈的看着头顶上已经开始蒙蒙发亮的天空,她还是太想当然了。这里不是她上辈子的世界,没多少人有法治观念,不会觉得杀人是一件很严重的罪行。尤其是那些修道士,恐怕更加的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而现在她还得为自己一时的想当然去善后,她当然不能让这些人去萧家找麻烦,只能半路拦截,想办法把萧家头上的锅给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