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云盯着酒杯,觉得不能浪费,最后还是勉强喝下去了。
这一杯酒下肚,开始有点晕了。
谢青云:……
傅钧义纠结着自己的想法,一时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他想了想,决定先喝点酒酝酿酝酿气氛,于是,他取出最珍贵的葡萄酒,直接倒在谢青云面前的酒杯里。
“青云兄,这是我们从归雁酒楼赢来的葡萄美酒,你快尝尝!”
谢青云盯着葡萄酒沉默。
傅钧义伤心,“青云兄,你之前已经拒绝我给你买发簪和胭脂水粉了,难道现在还要拒绝我给你倒的酒吗?”
谢青云有些微醺,只是她喝酒不上脸,不知情的人看不出她醉没醉,此时,她的思绪有点缓慢,没有之前那么理智了。
她抬头看向小侯爷,见对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委屈的模样像极了被拒绝撸毛的大狗狗,顿时心软得不得了,把新倒的一杯葡萄酒喝了。
第三杯酒下肚,谢青云似乎是清醒的,又似乎是混沌的,看着身边的小侯爷,觉得对方打了一层柔光。
傅钧义还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见他没在拒绝自己,松了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说道:“青云兄,你还记得吗?你之前欠我一个要求。”
谢青云深呼吸几口气,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我记得,所以,你现在想让我应诺完成你的要求吗?”
傅钧义闭上眼睛,用一种慷慨赴死的语气说:“青云兄,你可不可以为我扮观音?”
谢青云眨了眨眼睛,因为酒意思维有点迟钝,她眨了眨眼睛,“好呀,我现在就给你扮观音。”
她说着,一只手横放在肘部,另一只手竖起,捏了一个兰花指,笑着去看傅钧义,“你看,我在扮观音了,扮得像不像?”
傅钧义摇头,“我要的不是这个扮观音?我要的是祝英台的那个扮观音。”
谢青云此时醉意上涌,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话,迷茫地问:“观音和祝英台好像不是一个话本里的吧?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傅钧义以为他在装傻,有些恼了,拉着他的手就往屋子里走,他走得很快,没有注意到被他拉着的人脚步有些虚浮。
两人来到之前谢青云留宿的那间屋子,靠近窗台的桌案上放着一个锦容坊的礼盒。
谢青云被窗外的冷风一处,清醒了三分,但还有七分醉意让她的思维没有那么严谨。
傅钧义拉着谢青云的手放在礼盒上,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青云兄,我要求你穿上这件衣服在我面前扮观音。”
谢青云打开盒子,屋里没有点灯,但是窗外的月光照亮了盒子里的衣服,她微醺,却能分辨得出,那是之前锦容坊展示的“月宫嫦娥”。
谢青云的醉意被女装又惊醒两分,还剩五分醉意,这点醉意让她一时忘了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她很自然地应道:“好啊。”
傅钧义惊愕地抬头,眼中染上狂喜,他之前还以为自己的要求说出来会被青云兄爆锤,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答应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衣服从盒子里取出来,声音颤抖又温柔,像在撒娇,“你答应啦……”
谢青云:“穿女装而已,我又不是没穿过。”
傅钧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你、你穿过女装?”
谢青云看到他瞪圆的眼睛,觉得有几分可爱,没忍住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你的五官很出色,骨相也很好,要是换上女装,应该很好看。”
傅钧义这时候才闻到他口中淡淡的酒味,除了葡萄还有一点淡淡的青梅,混合在一起,诱人想要品尝,但是他压抑住了这种冲动。
他意识到谢青云醉了,醉了的人脑子是不清醒的。
傅钧义失落极了,“原来你醉了,所以你才不拒绝穿女装啊。哎,我不能趁人之危……”
谢青云打断他的话,“谁说我醉了,我现在清醒得很。我现在就换女装给你看!”
谢青云松开傅钧义的下巴,抬手就去解身上的衣服,手放在衣带上却根本解不开,她恼怒地大力一扯,直接把衣带扯断了,外袍松松绔绔,被她随意一扯,露出了里衣。脱了外衣,剩下的衣服就好穿了。女子的交领和男子的交领一个穿法,她顺利换上一身女装。
换完之后,谢青云还骄傲地冲对面小看他的某人炫耀道:“看吧,我换好衣服了,我是不是根本没醉?”
傅钧义在谢青云脱衣服的时候就傻了,等回过神时,谢青云已经换好一身女装站在他面前,唯一违和的大概是头上的男子发髻。
鬼使神差的,傅钧义靠近谢青云,拔去他男髻上的发簪,一头长发没有簪子的束缚,尽数落下,在月光下,显得清冷又柔美。
傅钧义死死盯着谢青云,片刻后,他颤抖着手,把盒子里剩下的披帛取出,轻轻展开后盖在谢青云的头顶。
这一刻身着女装头戴白纱的谢青云在他眼中完全化作独属于他的月下美人。
傅钧义看痴了。
谢青云的醉意越来越浓,她不喜欢头上盖着白纱,一把将那个给她戴头纱的家伙压到桌案边,拿起头上的白纱反扣到对方头顶。
傅钧义本就容颜绝色,此刻月光倾泻,又有白纱遮面,比之从前更多几分神秘的朦胧美。
谢青云醉了,人在醉的时候会把某些深藏心底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真实想法透露出来
谢青云靠近他,像揭开盖头一样打开那层白纱,“小侯爷,我掀开了你的头纱,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傅钧义屏住呼吸,心猛地一跳,他觉得喉咙有些干,声音沙哑地说:“你你你、你要亲我?!”
谢青云:“是啊,如果同意的话,闭上你的眼睛。”
傅钧义立刻闭上眼睛,微微仰着下巴,等待这月下美人为他赐下一吻,可是他等啊等,没等到,睁开眼睛一看,说要吻他到那个人早已闭上眼睛,竟然就这么靠着桌案睡着了!!!
小侯爷被勾得不上不下,他盯着食言的罪魁祸首,没忍住伸手把人揽到怀里。
“是你说的要亲我……”
他这么喃喃一句,没忍住越靠越近,又轻柔又兴奋地将自己的唇印到谢青云的唇上。
相吻的那一刻,傅钧义脑中似有万马奔腾,又似有万千礼花绽放。他把怀中的人越抱越紧,恨不得与他相融在一起。
谢青云并没有完全睡去,之前闭上眼睛只是醉意上涌她在缓解,当傅钧义吻住她的时候,她正在半醉半醒之间。
她如此熟悉这个抱着她的人,与他如此亲密的时候,她没有产生一丝抗拒。
傅钧义是笨拙的,他知道自己想和对方亲近,但是他没有章法,便只能凭着自己的本能描摹对方唇部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的描摹让人浑身酥麻,谢青云有点晕,她也没有经验,便想张嘴让他放开自己,结果这一动,便为他开了齿关。
傅钧义脑中一麻,难以言喻的欢乐瞬间席卷他全身,他找到了新的方向,不舍分开。
第49章
假山表白(文案剧情)
宿醉的疼痛让谢青云醒来, 她还没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人,熟悉的气息让她生不出戒备。
谢青云甚至非常冷静地想:哦,又和小侯爷睡一起了……
谢青云很淡定地起身, 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换了一套女装——
女装!!!
她倒吸一口气, 赶紧回忆昨天发生什么。
她记得自己催促小侯爷换新衣,然后小侯爷说了一个要求, 让她换上女装给他扮观音, 然后他们进了屋子, 她似乎换上了女装……
然后呢?
后面的画面断断续续、模模糊糊,谢青云一时想不起来, 她忍不住咬了咬唇, 这一咬痛得她嘶了一声。
谢青云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唇, 肿肿的, 还有咬痕!
一旦意识到这点, 那些模糊的画面似乎被什么串联起来, 她记得自己先调戏小侯爷, 然后小侯爷开始吻她……
谢青云很震惊,她看向睡在自己身边一无所觉的小侯爷,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迫不及待地从剧情商城里兑换【友谊值扫描器】。
她牵起小侯爷的手,拿着【友谊值扫描器】扫描他的掌心。
掌心出现一行蓝色的字【友谊值已变质, 更换为爱慕值】
这行字闪了闪, 随后消失,掌心出现一行粉色的字【爱慕值:90】
谢青云觉得窒息!
小侯爷竟然喜欢她?可是她现在是女扮男装啊!
也就是说, 小侯爷喜欢男的?是她把他掰弯了还是他本来就是弯的?
她更换的不是友谊剧本吗?怎么走着走着, 变成耽美剧本了?!!
谢青云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她慌乱从床上下来, 夜明珠的柔光下,小侯爷睡得很沉,似乎还做了美梦,嘴角扬得老高。
谢青云的唇被咬得很疼,小侯爷的唇也不遑多让,也是又肿又红。
昨晚到底有多激烈啊!
真是喝酒误事!
下次绝对不能和他一起喝酒了!
“真希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啊,不然我要怎么面对你?”
谢青云苦恼地喃喃,像是回应她的想法,剧情商城震了震,她点开剧情商城一看,上面上架了一瓶药。
【真成美梦:逃避可耻但有用,服下这瓶药,可以让真实发生的一切变成幻梦哦。】
谢青云赶紧购买,随后打开瓶塞直接往小侯爷嘴里灌,药汁全灌进去后,小侯爷唇上的红肿全部消失,她的唇上也没了肿痛,昨晚的意外深吻不再残留一丝证据,小侯爷本人也比之前睡得更沉。
谢青云松了一口气,她赶紧从床上跳下来,脱下身上的女装一一叠好复原,放进礼盒里转移到桌案上,又找回之前被丢在地上的发簪和衣服,给自己恢复男子装扮。
善后好一切,谢青云推开门,飞到屋顶上吹冷风,梳理自己的感情。
她想,她应该是喜欢小侯爷的,因为她一点也不排斥和对方接吻,甚至还很喜欢……
现在用清醒的视角回忆当时,她甚至能记得双唇相触的酥麻和战栗。
可问题是,小侯爷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如果他喜欢男的,为什么执意让她穿女装?如果他喜欢女的,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谢青云想不明白,理不清楚。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情,赶紧点开剧情商城的成就页面。
从前对她隐藏的粉红色成就页面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情不自禁落在颈后的吻痣,+10000】
【确定心意后不忍冒犯的颊吻,+5000】
以及新出炉的——
【两情相悦难舍难分的初次亲吻,+100000】
谢青云闭上眼睛,这个粉红色成就页面记录的竟然是亲密关系成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小侯爷已经越界,吻过她的颈后,吻过她的脸颊。
他竟然那么早就喜欢她了……
谢青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迟钝,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小侯爷在爱慕她。
接下来他们两个要怎么相处啊……
谢青云正在苦恼,掌心一凉,她低头去看,握着手中的【真成美梦】化作光点消失在暗夜里,她情不自禁闭上眼睛,等到眼睛再睁开,她已经从侯府回到家中。
脑中生成一段新的记忆,中秋之夜小侯爷喝醉了,她把人扶进隔间休息,就从侯府回家了。
剧情商城给了她逃避的借口,可是她心里,怎么还是不安呢?
·
天亮的时候,傅钧义从梦中笑醒。
昨晚真是太美妙了,青云兄为他穿上女装,还主动索吻,他们在桌案边吻得难分难舍,如果不是青云兄被他吻睡着了,他还舍不得放开对方。
看到青云兄睡着,他满心欢喜地把人抱到床上,原本只是想要守着他,最后还是没忍住诱惑,小心翼翼躺在他身边,呼吸着他的呼吸,与他共眠。
“青云兄……”
傅钧义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语调上扬带着几分诺诺撒娇的意味,他如梦中那样想去揽佳人入怀,结果揽了个空。
傅钧义猛地坐起来,床上哪里有青云兄的影子,分明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嗓子又干又涩,难以言喻的巨大失落淹没了他。
“我在做梦?”
可是那感觉分明真实无比啊……
傅钧义摸了摸自己的唇,用力往下摁,一点也不肿一点也不痛,明明触感还在,痕迹却完全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昨晚发生的一切怎么会是梦呢?!
傅钧义从床上跳下来,环顾四周,记忆里拆开的锦容坊礼盒还好好放在桌案上,记忆里散落一地衣服的地板还干净整洁。
……难道真的是他做梦了?
可是他分明记得与青云兄亲吻时一切,那些紊乱的呼吸、急促的纠缠、还有分不开的柔软触碰,明明是真实的,为什么会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