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厉总不这样，没人看出他心情如何，就跟一个设定好的AI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应该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助理想。
宣讲快要到尾声，所有人都准备鼓掌了，台上的人却让人开启了下一个PPT。
[‘京云MU V1’ VS ‘UO Find M8系列新航线手机’]
这是什么？
京云MU V1又是什么，不过他们知道后者是中易科技的手机。
“这是京云科技研制的新型手机，性能可比照中易，甚至更胜一筹。”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自家产品研制芯片是因为国外有取之不尽的硅，成本小收益高，从来只做芯片买卖，还没听说过制成成品手机的。
一群年过半百的股东、管理层睁大了眼睛看向ppt，实在是此前没有任何风声传出，他们要吓死了。
就连厉老都蹙眉看着孙子。
这么冒险的吗？
PPT向各个能参加年会的中高层展示了产品性能，以及全方位压着中易科技打对垒的数据。
这些人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看到如此详细的产品报告，一颗心火热火热的，有些人已经提前预想到新一轮商战要开始了。
京云科技不是小喽啰，它是仅次于中易的芯片制造厂，哪怕五年没有新产出，靠着升级旧芯片依旧能打，在市场上有一定竞争力，再者有上个月两家那场火灾打底，新手机一出，讨论度不会低。
助理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小厉总不好相处了，中易科技前脚烧了自家车间，后脚小厉总把他们家的手机参数给搞到手，还弄出了个竞品。
得，这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厉老有个好孙子啊。”后排的人感叹。
“还是太冒进了。”也有人反对。
“怕什么，热点现成的，要是不抓紧炒冷饭，活该你穷。”
“可毕竟过去这么久。”
“咱们和中易的恩怨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够，你还怕没有新闻？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对方就不一定喽。”
宣讲会一直拖延到一个小时后，但没有一个人觉得浪费时间。
“新手机新品发布会于三天后举行。”
放下话，京安才下台，将时间交给最后发言的老爷子。
她的位置在老爷子旁边，一坐下无数名片递了过来，这些高层以为她不认识他们，其实只需看到那张脸她就知道是谁了。
不过京安还是一一接过。
今天过后，她与这些人的联系将越发紧密。
厉老致辞完，年会也差不多要转移阵地了，之后是饭局酒宴，犒劳辛苦了一年的厉氏员工。
觥筹交错之际，也是京安彰显存在感的时候。
贴身剪裁的西装穿在身上，她光是坐着也是最吸引人的发光体。
“咔嚓。”
耳边捕捉到拍摄的声音，她略微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使之更加柔和。
于是那个美如画的侧脸在员工群里疯狂转发。
“我拍到了呜呜，这就是新上任的总经理吗，他好帅，我想去当他的秘书！”
“烫知识，小厉总还没有秘书。”
“姐妹萌，你说我用我A5的职级牌面去找他说话，有没有戏？”
“姐妹慎重，看那边A6A7A8在排队。”
那个说要和京安说话的姑娘才不管群里说什么，踩着高跟鞋就跑过去了。
小厉总身边一茬接一茬地冒人，她看到了科长、主管和副总级别的人，此时有些发怵了，可她不愿意走，等了很久才找到机会上前。
“厉总，”林鸽拿着葡萄酒，略带腼腆，“我是财务部的林鸽”
京安才结束一轮交谈，有些口渴，但是看到有人过来还是停下喝水的动作。
“你好。”
林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心里狂叫，啊啊啊啊好帅！
她被帅到说不出话，京安长长的睫毛扇呀扇，只能说：“这一年辛苦了，明年继续加油。”
“嗯嗯！”林鸽狂点头，眼神越发灼热。
视线一偏，她又看到小厉总红红的耳朵，阿西，他好像有点可爱！
“别说明年了，只要干不死，我在厉氏就一直干！”
林鸽表白（bushi），表达一番尽忠尽职的决定，然后小厉总对她点了点头，清清浅浅地笑意表达对她的赞许。
林鸽要晕了，唾液疯狂分泌，脑子里对名义上的上司垂涎不已。
她嘿嘿笑着，还想说话却被看了有一会的主管拉走。
主管那个恨铁不成钢啊，一边拖一边数落：“你可别给我丢人了，口水都留下来了，以后咱们财务部还做不做人了。”
“不做了嘿嘿。”
主管脸色严肃了点：“你可别犯浑，人家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姐……”林鸽逐渐清醒，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就是犯一下花痴，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财务人只会有一时的头脑发热，大多数时候还是讲究实际的，她能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那你还给我丢人！”
“那你管不着，以后厉总就是我上班的动力，我工作上的偶像，追星的事你少管。”
说完她推开主管跑去和姐妹团汇合。
主管摇摇头，再看小厉总的时候不禁感叹，那张脸天然就是交际的大杀器，他都不需要做什么就有人想接近了。
宴会十点结束。
宾客散尽，京安却不想回厉家。
可老爷子让人来请她，她不得不和他共乘一辆车。
一整天都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一旦闲下来，疲惫的感觉接踵而来。
京安闭眼假寐。
“你今天做得很好。”
旁边传来老人的声音。
“爷爷教导的好，老师也出了很多力。”
乔修尔不仅去放火，他还去学着偷资料，是最为辛苦的。
“我会奖励他。”
“谢谢爷爷。”
干瘪瘪的对话，让老人觉得很没劲，孙子能让所有人都围着他转，现在却连多说一句话都不肯。
看来还是上次的事惹恼了他，厉老有些难过，还要打起精神问：“你呢，想要什么？你的生日也快到了，除了答应给你的股份，爷爷另外送你其他的礼物。”
一月底正是寒冬时节，呼出的空气都是雾白色，厉京安就是出生在这样的深冬季节，如今又到了这样的日子。
一阵无声的静默后，京安动了动嘴，疲惫中带着某种期许。
“生日那天，我想见见她。”
“谁？”厉老下意识问，随即想到什么，脸色当即白下去。
“如果爷爷肯告诉我她是怎么走的，我会非常感谢您。”
她只有祝渺被救护车带走的记忆，其余一切皆为空白，甚至那些岁月里没有人告诉她祝渺最后是死是活，但他们默认她已经死了的态度是那么鲜明。
不善表达的厉京安被剥夺了探视母亲的权力，连她什么时候离开都未有答案。
可能人人都认为他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所以选择蒙蔽，可京安想看看那个女人。
“告诉我吧，爷爷。”
厉老说不出话。
京安好似有所预感，并没有再逼他，只是一次次失望，她连为老人找借口的想法都没有了。
一路无话，车子驶进厉家别墅。
各自分开。
回房洗漱，好不容易歇下的京安给远在海岛上的老师打了个电话。
“老师，在岛上还愉快吗？”
大洋彼岸，阳光明媚，又有美女入怀，当然愉快。
乔修尔喝了口冰可乐：“还好吧，风景就那样，我想念我的学生，心系我的事业，想知道我冒着九死一生带回去的资料如今怎么处理？”
京安：“那老师回来吧，新品手机是您的心血，我想您会很开心看到它的。”
乔修尔扇了自己一巴掌，吓得怀里的美女惊呼一声。
让你嘴贱。
“……不用了吧。”
京安：“回来吧，我还有事要交代给您，厉家与我都离不开老师。”
乔修尔：“……少爷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
京安看着天花板，毫无情绪：“老师，我怕……”
乔修尔：“……”
得苦肉计都来了。
“这一次，您想让我做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太清楚自己的学生了。
京安：“我想知道数年之前厉成鸿和她夫人的那些事，还有他如今和唐家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乔修尔才不信学生自己查不到，他只是想把他骗回国，将中易科技的怒火转移到他身上！让他和那些人打对垒，而自己稳坐钓鱼台！
啊啊啊，这个越来越心黑的学生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他需要手把手教导的小傻蛋了OTR，他学会算计他亲爱的老师了呜呜。
他才刚刚安全没几天啊！
乔修尔难过死，但还是答应了：“我明天飞回去。”
学生刚登上厉家权力中心，肯定有一堆事要忙，他忍！
“老师辛苦。”
乔修尔抹了把脸：“不辛苦，命苦。”
京安：“我有一个闲置的酒庄……”
乔修尔一下从躺椅坐起身：“为了我心爱的学生，我愿意马上奔向您。”
听到这句保证，京安挂断电话。
发了会儿呆。
手指划动手机，回到桌面，一张略微滑稽的图映入眼帘。
只见那上面是某个女明星刚从晚宴回来，形象却活似潦草小熊的样子，头发炸乎，嘴边还淌着可乐，似乎在做什么甜梦。
某人的黑历史，京安一直找不到使用它的机会。
那天从火场回来和那人一视频，她就嘲笑她被火撩起而卷曲的毛发，甚至截图嘲笑她，京安突然就想起了这图。
这种丑照她还有两张呢，随意一张都是黑历史。
多看了两眼照片，京安点开维信。
甫一打开，就有好几条信息，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早上：【我要杀青啦啦啦啦】
【[旋转跳跃.jpg]】
中午：【新剧定档出预告了，快去看！[链接]】
没一会：【怎么没回我，你在干嘛。】
晚上：【有人吗！气人！】
京安今天一整天都在忙年会的事，看到这么多消息，有些愧疚，赶紧点开链接。
一开屏就是《虎嗅蔷薇》几个大字。
然后出场暴击。
女人被男人禁锢在床头，她伤心垂泪，男人一脸暴怒。
脆弱惹人怜爱的气质突破屏幕，女人的美貌在此时发挥到最大。
京安：“……”
下一幕是回忆，女人站在桥上，男人如狼一般的眼神锁定在她身上，惊艳之下有莫大的兴味。
而后，侍郎家的独女一袭华丽的红衣嫁进将军府。但她脸上不快乐，郁郁寡欢之象给男人带去的是更多征服欲。
之后，女人逃，男人追，就跟猎兔的狼一样，带着逗弄，每抓回来一次，女人都要哭一次。
京安都不知道看到多少次她流着豆大的眼泪反抗着。
可这三十秒的画面里，最后的最后是男女在战场上相拥、亲吻的画面。
身后是尸山血海，眼前是为救人差点牺牲的英雄。
缠绵悱恻，于绝境中感情发芽……
京安看完了。
她不紧不慢地发了个图给颜晴。
关机、睡觉。
……
深更半夜，有好几条消息回过来。
【不是，那个是借位！】
【真的借位！】
【哎呦我去，有人吗！】
【等我下周回去跟你解释！！！】
第71章
第二天收到一堆短信, 京安并不意外。
她发了个‘知道了’就将此事轻轻揭过。
逢场作戏的道理她自是知道，以后这种事只多不少，她纠结也无用。
颜晴不知道她的想法还以为把人刺激大了, 决定以后凡是电视剧官宣一概不透露, 最好连网都给少爷断喽!
她和齐萧那组性.张力十足的照片半夜悄摸摸爬上热搜，并且夸张地挂了一整天, 她怀疑剧组宣发买热搜了, 她现在可太害怕少爷上网了QAQ
转发官博的那条微博内赞直线飙升, 二人的cp超话也在短时间内建成，本来只有粉丝才关注的电视剧超话更是加入许多路人, 人数一晚上就朝五万奔去。
该说不说钱花对了, 也花值了。
但能有这么多的粉丝转换率, 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本来大剧总在年末扎堆, 后续还有春节档接力, 夹在其中的古言小成本网剧只能说夹缝生存。能回本但应该不会大火, 如果两个主角愿意炒cp也能再赚点,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可那张图将美与力，纤弱与强势表达得淋漓尽致，两位演员的体格差、肤色差、气质差，将那种cp感突破屏幕传达出来，一时间还真的从众多网剧中有了姓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