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拐走正道之光[重生]——老子平生/夏今竹【完结】
时间:2023-12-21 14:34:32

  方才往后撤离的时候,他不小心把没吃完的香蕉给落下了。
  秋玉疏一脸杀气, 拖着青竹,朝着齐修大步走过去。
  封永昼适时出现,不经意地站在两人中间,拦住秋玉疏的去路,轻叹道:“你们两人,剑道枪术之中最顶级的天赋,竟然都在我的岛上。天地之大, 有时又何其之小。”
  秋玉疏正气在头上, 听不进这些, 一门心思想要把齐修给砍了祭天。
  若不是他方才那根该死的香蕉皮, 她至少能与越明初打平手的!说不定她速度更快一些,就赢了!
  封永昼瞥了一眼气鼓鼓的秋玉疏,笑道:“他身上负有一根绝世的枪骨, 如同你的剑骨一样, 不必介怀。你方才的表现,已经很厉害了。”
  枪骨?
  秋玉疏惊讶, 其注意力登时转移了。
  修真界中, 枪修比剑修少很多, 原因有二。
  其一, 身负枪骨的修士十分稀少。
  其二,枪为诸器之王,以诸器遇枪立败也。枪术暴烈,杀伤力强, 十分难练。若是身上什么天赋都不带, 修士会选择修门槛相对低的剑术。
  封永昼竟然说越明初身上有枪骨, 而且还是一根绝世枪骨。
  但他的性子这般柔和,哪里适合走枪道了?
  她疑惑地瞥向越明初,问封永昼:“不对啊师父,他身上若有枪骨,为何当时演武堂没有测出来?”
  演武堂并非只能测剑骨,它是可以测修士所有天赋的。
  封永昼的眼里充满遗憾:“枪骨被封,需等机缘。”
  “机缘?什么机缘?”秋玉疏好奇。
  封永昼看向一直没说话、甚至有些低落的越明初:“你可愿去西荒大化门?他们定有法子解开你被封的枪骨。”
  修真界有三大宗门。
  东海归墟宗,便是他们,主修剑术。
  北冥紫微宫,主修咒术。
  西荒大化门,主修枪术。
  越明初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回答封永昼:“封岛主,我不想去。”
  封永昼倒也没再劝,只点点头道:“无妨,随自身心意即可。”
  秋玉疏又气又惊,问越明初:“为什么不去?”
  若是她,在封永昼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落地,她肯定立刻转身就走,奔赴大化门。
  越明初闷闷道:“这里挺好的。”
  他的眼皮下垂,盖住清润的眸光,有些没精打采,不知道在想什么。
  秋玉疏瞪大眼,快气死了,怒问:“你为什么不开心?”
  赢的人是他,有一根绝世枪骨的是他,拒绝去大化门的也是他,眼下满场看上去最不开心的,也是他!
  越明初的嘴唇动了动,不知该怎么说。
  此刻,他的内心十分懊恼。
  他不知自己方才是怎么了,竟然想着若是能打赢秋玉疏,她或许就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那天那句话,明显就是她为了应付越枝枝的追问,随口回答的。
  但他总有一丝侥幸: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呢?
  结果,她不仅没提升对自己的好感,还生气了。
  面对秋玉疏的诘问,他自是无法把所有想法都和盘托出。
  秋玉疏不依不饶:“快说!”
  越明初想了想,斟酌片刻,道:“方才的比试,是我求胜心太强了,我……”
  见秋玉疏脸上的怒意不降反升,他立刻闭嘴,赶紧反思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秋玉疏扬起眉:“你是觉得枪术我赢不了你,你想对我放水?”
  越明初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感觉头上悬着无数把剑,只要回答错了,就会被剑戳成肉泥。
  他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完全无法从秋玉疏的表情上推测出正确的答案。
  他的大脑飞速旋转,想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回复道:“不是想放水,只是觉得一个比试而已,不用那么认真……”
  秋玉疏抱臂:“你是说我太较真了?”
  越明初语塞。天地良心,他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他求助地看了一圈,视线掠过幸灾乐祸的三个人,停留在封永昼身上。
  封永昼咳嗽了两声,一脸“不好意思我没有经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表情,移开视线,说自己有事要忙,翩然离开了。
  江子湛戳了戳齐修:“你看,我们就说我阿娘最近很针对阿初吧?你还不信,看看都给人阿初逼成啥样了。”越枝枝同情地点点头。
  齐修懒得搭理他们:“你俩真真是猪头猪脑,也挺配的。”
  越明初见没人能救他,只好继续挣扎:“我真没这个意思……我……玉疏,你想让我干什么都行……”
  在他从前的岁月里,身边除了越枝枝,就没有别的异性,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诚恳地望着越枝枝,清澈柔软的眸光有些湿湿的,犹如一只做错了事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错的小狗。
  秋玉疏哼了一声:“继续。”
  越明初小声地“啊”了一声。
  还来?
  秋玉疏眉尾上扬:“有意见?”
  这些时日,她天天同他们练剑,放水放出一整个东海,也能在几招之内彻底压制他们,实在腻味了。
  现如今发现,越明初的枪术相当不错,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其枪术便远远超过他的剑术水平。
  刚好适合当她的陪练。
  越明初见秋玉疏召出了长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松了一口气:“你不生气了就好。”
  秋玉疏一掀眼皮:“别得意太早,等我找到我那枪圣朋友,让他摁着你打。”
  越明初无奈地浅笑一下。
  他哪里在得意……
  而且,上次明明是说让那位枪圣朋友来教他枪术,这会儿又怎么变成来打他了……
  他抬眸,看向一脸恨恨的秋玉疏,嗓音柔和,宛若春雾,“好。”
  秋玉疏拉着越明初,不依不饶地打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海面浮上星光,这才罢休。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日,秋玉疏和越明初照常在海边对练,突然感觉鼻尖有一点凉意。
  她抬起头,天空阴沉萧瑟,细雪一粒一粒地落下,片刻后,鹅毛班的大雪毫不留情地絮絮而下。
  冬考将至。
  秋玉疏凝眉,用衣袖拂落剑身上的雪粒子,冰冷的剑身映照她一双眸子。
  一双漂亮的凤眼中,闪烁着冰冷桀骜的光芒。
  越明初走过来,站在她的身边,望向无边的大海,没有说话。秋玉疏的剑身稍一倾斜,便映出他俊朗的侧脸。
  秋玉疏盯着剑身里的越明初,“你要帮我。”
  越明初回过头,看向秋玉疏,爽快道:“好。”
  他没发现秋玉疏在凝视剑身里的他,以为她是在看剑,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秋玉疏歪头:“不问帮什么?”
  越明初顿了顿,问:“不破坏门规就行。”
  他举了个例子:“比如,想吃烤鸡可以,但是我得先完成今日的课业。”
  除了剑术枪术,封永昼还会教他们一些简单常用的咒术,秋玉疏是早就会了,因而经常逃课,但越明初从不落下。
  秋玉疏撅了噘嘴,利落道:“帮我杀个人。”
  越明初稍稍一愣,旋即点头:“好。”
  秋玉疏噗嗤笑了一声,觉得他这人实在是不可思议:“逃课不行,杀人就可以?”
  越明初正色道:“可以。”他的语气十分理所当然,没有再多解释什么。
  新落下的雪粒逐渐覆满了剑身,将越明初的面容掩去了。
  秋玉疏伸手拂走雪粒,刚拂了两下,突然玩心大起。
  她对着剑身里的越明初说:“让我摸摸你的眼睛。”她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根食指,在倒影的眼睛上画圈。
  越明初呼吸一滞。
  又来了。
  他只能看见秋玉疏低着头,手指在自己的剑上戳来戳去、她的碎发挡住了侧脸,看不清表情。
  越明初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弯下腰。
  秋玉疏正画得开心,隐隐感觉一道阴影正朝自己压下来,于是下意识地扭过头去。
  然后,对上了越明初清润的眼眸,两人的鼻尖几欲相碰。
  她发愣:“干什么?”
  越明初用余光瞥见自己的面容出现在秋玉疏的剑身里,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是在对自己的倒影说话。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
  若是继续这个姿势,那就太尴尬了;但若是立刻直起身来,显得自己像是个流氓,方才是要乘人不备干坏事。
  他耳垂微热,只好扯了个谎:“我的腰,突然有些不舒服。”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去扶着自己的腰,然后慢慢直起身。
  秋玉疏信了。
  她一脸关切,也伸手去摸越明初的腰:“怎么回事?”
  她的手接触到越明初腰身的那一瞬间,越明初登时头皮发麻。
  仿佛一阵电流,从腰间蔓延,痒到四肢百骸,乃至心间,痒得他挠心挠肺。
  原本温热的耳垂,开始发烫。
  他退后一步,避开秋玉疏的手,不敢看她,呼吸错乱,“我没事。”
  秋玉疏看了一眼越明初放在地上的青竹,感觉自己发现了原因:“你该用一把正儿八经的长/枪吧?这武器不称手,很容易牵连肌肉的。”
  不待越明初回答,她又继续碎碎念:“咱们宗门修剑,是不会发长/枪的,得自己买。你怎么不买一把啊?可别指望穷师父给你买。”
  越明初的呼吸平复下来,默不作声地与秋玉疏拉开距离,回答:“灵石不够。”
  秋玉疏惊讶抬眉:“月例攒一攒,不就有了吗?一把长/枪总能买得起的。”
  越明初含糊道:“月例有别的用处。”
  秋玉疏蹙眉,语重心长道:“能有什么要紧的用处?用来娶媳妇儿啊?作为枪修,长/枪就是你的媳妇儿!知道吗?”
  越明初“哦”了一声,巧妙地转移话题:“天冷了,吃拨霞锅吗?”
  秋玉疏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眨巴眼道:“好,我要吃烫蘑菇!”
  两人一起溜去小厨房,吃拨霞锅去了。
第40章
  ◎血肉喂牡丹之花魄,万艳剑成◎
  岱屿岛, 万花堂。
  大雪纷纷扬扬,万物凋零, 而万花堂内依旧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万花堂的中央有一个凉亭,竹帘半掩,里面用月玉做的一张矮几上,摆着一把鲛人骨头制成的无弦琴,自动发出悦耳的琴声,若幽谷空响,十分雅致。
  颜花君满头珠翠, 一身五彩薄纱, 手上挽着一条柔软的绫罗, 正在给一株牡丹修剪残叶。
  颜青棠面色苍白, 两手交叠,战战兢兢地候在一旁,等待颜花君开口。
  终于, 颜花君从花中抬起头, 然后理了理鬓发,坐在矮几前, 伸出纤纤素手, 随意地拂了一把古琴。
  原本叮咚悦耳的琴声陡然一转, 杀气溢出。
  颜青棠的脸色更加白了, 手指紧张地抠袖上的暗纹,眼神飘忽,一副几乎要晕厥的样子。
  颜花君抬眸:“事情办得如何了?”
  颜青棠连忙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回复道:“回母亲, 我这几日尝试了多次, 我的元神可顺利进入兄长体内。”
  颜花君目光一冷:“我问的是这个吗?”
  她继续抚琴, 晦涩的音节不成调子,十分刺耳。
  颜青棠一愣,眼帘下耷。
  犹豫片刻,她跪了下来,额头紧紧地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小声道:“女儿知道,母亲是希望女儿的元神可以剥离原有的记忆,然后同兄长的元神融合在一起……可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敢抬头,继续说道:“可是,以前从未有人如此做过,女儿不确定能否成功。而且,若是如此,女儿的元神便算作是彻底消失了……母亲,女儿愿意舍弃肉身,将元神渡给兄长,但女儿也想完整地保住元神,可以陪伴在母亲身边。”
  颜花君看向颜青棠,眉眼间流露出掩不住的厌弃。
  当颜青棠抬起头来,一脸惶恐而期待地望向她时,颜花君的眉目瞬间变得温柔慈爱。
  她的唇畔勾出一丝笑意,柔声道:“你是想陪着我?”
  颜青棠肯定地点点头:“是,母亲。”
  颜花君的声音更加温柔了,仿佛能挤出水来:“好孩子,放心,我会将你的肉身保存好。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
  颜青棠沉默不语。
  “我要让你的兄长亲自为自己复仇,你明白么?”颜花君叹息一声,“你舍弃你的元神,母亲也会放弃自己的修为,只要你兄长能够拿到无上剑骨,咱们就当死而无憾,你兄长也会铭记你的恩情。”
  见颜青棠垂下头,依旧不说话,颜花君眉头微拧,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耐烦,但很快又摆出一副笑容:“元神的事情,你且放心。事成之后,母亲也会想尽办法,重新为你寻来一个元神。”
  闻言,颜青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而后又很快黯淡下去。
  她抬起头,一脸动容:“女儿先谢过母亲。”
  颜花君微笑:“现在就去吧。”
  颜青棠低眉垂眼地站起身,向颜花君行了一礼,擦身而过,走向一个门窗紧闭的屋子。
  颜花君望向方才精心伺候的那株牡丹花,笑容依旧挂在嘴角,眼底却一片冷漠。
  她站起身,莲步轻移,走到牡丹旁边,拿起剪刀继续修剪枝叶。
  同时,缓缓道:“出来吧。”
  突然,“刷”地一声,亭子四周的竹帘骤然放下,古琴的声音陡然提高。
  与此同时,一团紫烟在亭中凭空出现,一个紫袍俊美男人,手中摇着一把扇面洒金的鲛骨折扇,翩然走出,笑容妖艳。
  “颜岛主真是好手段,为了对付一个小女孩,竟舍得下如此血本。”
  这人来自北冥紫微宫,叫魏青云,是紫微宫宫主的长子。
  颜花君头也不抬,笑盈盈地纠正他的说法:“不是要对付她,是要她死透,还我儿剑骨。”
  魏青云“啧啧”两声,摇了摇扇子,一撩袍坐下来:“你这话,我都听不下去了,剑骨明明就是人家小女孩的,什么叫还给你儿子?”
  颜花君风情万种地斜睨他一眼,道:“若不是她,我儿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她自然需要补偿我儿。”
  魏青云哑然。
  颜花君剪下一朵开败的牡丹,随手扔到地上,轻飘飘道:“你接受我的邀请,不就是冲着她身上的先天金丹么?少在此同我惺惺作态。”
  “不不不。”魏青云啪地合上扇子,摇头否认,“那先天金丹本是我紫微宫遗失已久的宝物,却不知怎么生在她体内,我只是来拿回属于紫微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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