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耳根子泛红,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不好意思。
秋玉疏拖长语调,慢悠悠地催促他:“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啊,我又不是没看过。”
越明初一听,耳根子的红蔓延到脖子上。
他看着秋玉疏:“什么时候看过?”
秋玉疏摸了摸下巴,回想了一下。
上一世,的确是全看过;但这一世,只看过上半身。
她笑嘻嘻地继续逗越明初:“那你让我看看,不行吗?”
越明初意识到她在逗自己,于是偏过头,不再跟她斗嘴。
他走入潭水中,一扬手,一层浓厚的白雾将他裹在其间。
确定秋玉疏看不见后,他才解开衣衫,丢在岸上。
秋玉疏玩心大起,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等越明初洗得差不多后,她猛地跃入泉水中,把越明初吓了个激灵。
她像一条鱼一样,轻盈地浮到他身边,一把圈住他的脖子,然后猝不及防地在他湿润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越明初有些慌张,手十分稳地托住了秋玉疏,将她往上抬了抬。
秋玉疏捏了捏越明初的脸,笑道:“你脸皮怎么这么薄啊宸光真君,就这样就脸红了?”
不等越明初答话,她抱着他的头,又在唇上啄了一口。
然后是额头、眉毛、鼻子,在他脸上四处啄了个遍。
越明初一直稳稳地托着她,任凭她玩闹。
秋玉疏啄了半天,见越明初跟个木头一样站着不动,顿觉无聊。
她撅了撅嘴,扶着越明初的肩头,就往下缩,准备上岸去。
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往下一移,她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越明初没想到她会突然往下,登时愣住。
尴尬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空气仿佛凝固了。
秋玉疏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感觉周围的景物开始旋转,自己被抵到一块光滑大石头上。
越明初的吻,带着炽热的呼吸,重重落下。
“等,等一下!”秋玉疏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喘息的空挡,喊了出来。
越明初离开她的嘴唇,但手仍紧紧箍着她,一向清润明澈的眼眸带着从出现过的、难以抑制的情/欲,宛若正在席卷大地的风暴,无法停止。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秋玉疏被他吻得有些发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喊停。
她愣了愣,随口道:“我没准备好。”
越明初凝视着她,眸色的风暴不减,轻声道:“你要准备什么?”
秋玉疏语塞。
她转了转眼珠,支吾了一声,没想好一个合理的回答。
越明初等了一会儿,温柔的语气带着少见的强硬:“那就别准备了。”
这一次过后,秋玉疏又在喘息之间发出过几次微弱的抗议,都没有再被理会。
温热的泉水激荡,飞溅到周边的石头上,荡起此起彼伏的浪花,哗啦声也盖住了低吟和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潭水渐渐恢复平静,只剩下热泉往上涌的汩汩声。
越明初坐在岸边,默不作声地穿衣。
秋玉疏仍旧浸泡在热泉里,靠着身后的石头,面色绯红,黑发如墨。
她回想了一下方才的过程,忍不住笑出了声。
越明初听见了,抬眸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秋玉疏看见了,慢条斯理地游了过去,趴在他身边的石头上,抬头看他,眨了眨眼。
泉水清澈见底,又没了白雾的遮掩,所有美好的光景都能尽收眼底。
越明初只是瞥了一眼,就飞快将视线收回,耳根又红了。
秋玉疏觉得好笑,戳了戳他的大腿:“你怎么又脸红啊?都亲过摸过了,看一眼还能脸红?”
越明初没有答话,继续穿衣。
“喂,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啊?”秋玉疏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腿。
越明初顿了半晌,终于犹豫开口问道:“你,感觉……”
“说啊!别吞吞吐吐的。”秋玉疏抬了抬下巴。
“好像,有经验?”越明初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问了出来。
方才,一开始本来是他主动的;但到后面,变成秋玉疏在引导。
秋玉疏一手绞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一手托腮,恶劣一笑:“嗯,有人教过,是有点经验。”
第108章
◎你这个小呆子◎
越明初看了秋玉疏一眼。
他知道秋玉疏爱逗他, 而她那一脸恶劣的神色,明摆着就是在逗他;但是, 方才她的各种行为,的确不像是第一次。
那么,还能有谁呢?
秋玉疏见越明初不说话,歪了歪头:“生气啦?”
越明初摇了摇头,将秋玉疏的衣衫从潭水中捞出来,为她施咒干衣。
“啧,别装了, 你就是生气了。”秋玉疏的眉尾上扬。
“真没生气。”越明初将她的衣服干透, 然后叠好放在岸边, 盘腿坐下, 看向她,“是吃醋。”
“哦。”秋玉疏拖长语调,慢条斯理道, “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不想。”越明初想也不想, 果断拒绝,语气微微有些生硬。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秋玉疏眨了眨眼。
越明初没答话。
秋玉疏玩够了, 伸手去拿岸上的干衣, 准备穿衣上岸。
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衣服, 手腕就被越明初一把叩住。
接着, 不等她发出疑问,潭水中再次水花四溅。越明初竟然又跳到潭水中来。
秋玉疏被他拦腰抱起,柔软的脊背再一次与温热的石头相贴。
热烈的吻,带着一丝再也控制不住的占有欲, 攻城略地, 落在每一处柔软的地方。
这一次, 是由他主导。
秋玉疏被他带着,渐入佳境,竟然找到了上一世熟悉的感觉,最后登顶极乐。
激荡的泉水平息后,她全身软绵绵的,眼眸中充盈着水雾,窝在越明初的怀里。
越明初垂眸看着怀中面色红润的女子,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秋玉疏是修士,自然不会轻易地被折腾到起不来身。
但她特意没有调用灵力,只是以凡人之躯承接了这鱼水之欢,于是眼下只想瘫着不动。
越明初帮她洗干净身体,将自己的衣衫弄得半干不湿后就穿上,然后给秋玉疏干衣。
秋玉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越明初被看久了,耳根子又微微泛红,问:“你在看什么?”
秋玉疏冲他眨眨眼:“看你体力好。”
越明初瞥了她一眼,抖了抖手中的衣衫:“干了,穿吗?”
“穿啊。”秋玉疏慵懒地点点头,“懒得动,你给我穿。”
越明初一顿,“你确定?”
“嗯,我不想动嘛。”秋玉疏撒娇。
越明初将她从水中捞起来,为她擦身子。
他做事很细致,但很慢。
慢到秋玉疏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你在干嘛啊。”秋玉疏被他翻来覆去了好几次,堪堪只将里衣穿了一半。
她确信他是故意的了,发出不满的抗议。
越明初笑了一下,加快速度,手脚麻利地给她穿好了衣衫,然后给她干发、编头发。
秋玉疏对着泉水自照,十分满意:“还行吧,看得过去。”
不等越明初回答,她突然回头冲他勾了勾唇角,道:“宸光真君果然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
越明初唇边含笑,“喜欢就好。”
秋玉疏见越明初一本正经地样子,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于是又冲他眨了眨眼:“第一次还生涩,第二次就炉火纯青了。”
越明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秋玉疏,眸中似乎有蝴蝶振翅,就要扇出新的风暴。
他微微弯身,揽过秋玉疏的腰,声音低哑,撩人而不自知,“那,再来一次?”
“不不不。”秋玉疏这下是真的不想再来了,满脸抗拒。来日方长,再说,修士也不能太纵/欲。
越明初将她打横抱起。
秋玉疏在他怀里扑腾了几下,才发现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抱着她离开了热潭。
“我们去哪儿啊?”秋玉疏问。
越明初抱着她,如履平地,答道:“要在这里久住的话,还是找个小镇采买些家具吧。”
秋玉疏靠在越明初的怀里,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有些迷迷瞪瞪地胡思乱想。
上一世,落照峰是她身死道消之地。而这一世,竟然要变成一个家了么?
“再买一只小公□□。”秋玉疏提议,“还有小狗。”
“好。”越明初的眉眼弯了一弯。
秋玉疏又报出许多东西,铜镜、梳妆台、书柜……甚至挂在屋檐下的风铃都想到了。
越明初一一应允。
两人召出浮生剑,御剑而去,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烟火气十足的小镇。
越明初走在前面,按照秋玉疏方才提到的清单,挨个购买。秋玉疏跟在后面,一路都在各种买吃的,一边吃,一边惊叹于越明初的记忆力。
有些东西她只是随口一提,说了就忘了,没想到越明初还能记住。
小镇不大,但五脏俱全,他们绕着整个小镇走了一圈,差不多把所有的东西都采买好了。
只是已临近傍晚,夜晚御剑视线不佳,两人又不急着赶路,于是就打算在小镇找个客栈住下。
夜色降临,小镇冷清了许多,两人手牵着手,在青石板上散步。
突然,一阵轻微的打盹声传来。
两人随着声音看去,发现一个算命先生正坐在凳子上,歪头睡着了。
他瘦骨嶙峋,衣衫单薄,双手拢在袖中,时不时地哆嗦一下,看上去好像很冷。
一阵秋风吹过,将他挂着“看天看地看神明”的幡子给吹倒了。
越明初上前,将他的幡子扶起来。
算命先生听见动静,立刻醒来了。他睁开眼睛,眼珠是一片混沌的白。
是个瞎子。
算命先生伸了个懒腰,揪了一把山羊胡,道:“多谢公子。”
秋玉疏扬了扬眉:“你看不见,也知道是公子?”
算命先生从袖中摸出一把小扇子,装模作样地展开,扇了扇,结果发现太冷,打了个喷嚏,再若无其事地将小扇子收回袖子中。
“在下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呢,”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能看见,且门儿清。”
秋玉疏掀了掀眼帘,显然不信,嘟囔了一句:“江湖骗子。”然后对越明初道:“咱们走吧。”
算命先生听见了,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对秋玉疏拱了拱手:“这位姑娘,并非常人呐,在下得拜一拜。”
秋玉疏并不理他,拉着越明初就要离开。
“姑娘,您身世特殊,这是一命两世呐。”那算命先生提高音量。
秋玉疏脚步一顿。
她转过头,面露狐疑,“你怎么算的?你是何人?”
算命先生得意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幡子,“在下不是算的,是看出来的。”
这一次,秋玉疏不再出声讥讽。
她想了想,掏出一堆灵石,扔在算命先生身前的案几上,“那你再看看。”
算命先生“嘿嘿”笑了两声,将灵石收下,清了清嗓子,“姑娘,不日便将心愿得成,大仇得报,之后便是与天地同寿了,贺喜,贺喜呀!”
秋玉疏听了,眯了眯眼,嘴角一弯,很是受用,“还有吗?”
算命先生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眉头一拧,“哎哟,再往后,就有点看不明白了,太乱,太乱。”
秋玉疏一抬眉。
还不待她说话,那算命先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道:“方才那位好心的公子,你可不大妙。”
越明初没什么表情,秋玉疏则一瞪眼:“你瞎说什么?”
算命先生摆了摆手,“收了姑娘那么多灵石,岂敢瞎说,只是知无不言罢了。”
“什么不妙?说清楚。”秋玉疏提高音量,明显含着怒意。
算命先生揪着胡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斟酌片刻,方道:“这位公子,着实奇怪,看着既有飞升的命数,又带着天人五衰的命,实在是……看不明白。”
他喃喃自语几句,突然又把秋玉疏给他的灵石拿了出来,放在案几上,往外一推,抱歉道:“姑娘,在下看不清了,无脸收下,还请姑娘拿回去。”
秋玉疏虽然不信这些,但心里仍旧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她听说过,民间有卦不走空的说法,算命先生若不收取钱财,反而是违背了行规。
若是不收钱财,便是只有一种可能。
她不愿往再深想,也并不拿钱财,只是一掀眼帘,冷冷道:“一知半解,就别出来招摇撞骗。”
“是,是……”那算命先生缩着脖子,混沌的眼珠茫然地动了动。
秋玉疏气不过,还想去摘了他的幡子,愣是被越明初给抱走了。
她气了半天,越明初哄了好久,才算把秋玉疏气炸的毛给顺平。
秋玉疏趁机闹着要喝酒,越明初拗不过她,只好找客栈的小二要了两壶清酒。
可她不胜酒力,仅仅一杯下肚,脸就红了。
她一想到那算命先生,又开始生气,骂骂咧咧要去砸他的算命摊。
越明初抱住她,把她放在怀里,轻轻揉她的头发,细心安慰。
见状,秋玉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脾气这么好?没有想打人的时候吗?”
对于微醺的她,越明初丝毫不敷衍,认真想了想,回答道:“有的。”
“什么时候啊?”秋玉疏好奇地眨了眨眼。
越明初摸了摸她的脸,诚实道:“你提到你那个白发枪修朋友的时候。”
秋玉疏一怔,然后开始嘎嘎乐。
“有这么好笑吗?”越明初无奈地看着她差点笑出眼泪。
秋玉疏用手搓了搓眼睛,眨巴着眼看他:“你这么恨他啊?”
越明初低头,吻了吻秋玉疏眼角的泪花,道:“只是有点吃醋罢了,但不恨他。”
“为什么?”秋玉疏歪头。
越明初陷入沉默,没有回答。
桌上红烛跳动,光线微弱但温暖,给越明初本就清隽的脸庞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秋玉疏看着他,感觉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好像变得很模糊,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啊?”秋玉疏凑上去,啄了啄越明初的嘴角,感受到他的温度,确保他是在自己身边的,这才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