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黎尔选择离开他,温知宴一定会发疯到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程度。
第96章 为她痴狂
用一刻都不能耽搁的速度抵达当地机场, 温知宴换好登机牌,归心似箭的要狂奔到黎尔身边,到机场这一路, 他一直给她打电话跟发信息,她都没有任何回应。
温知宴心里有股绝望感, 怕黎尔真的跟她离婚。
她很喜欢储运悦榕的前厅经理工作, 她现在毅然的选择辞职,昭示着她要离开的决心。
温知宴又气又怕,完全不能接受, 婚礼临近,沈家的那个刁蛮娇千金居然给他玩这一出。
此前诸家那么大声势的要跟温家联姻, 温知宴都睿智到了极点, 用以柔克刚的方式化解了危机, 成功将黎尔留在了他身边。
现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趁他去外地出差,弄这么一出歹毒的阴谋去诬陷黎尔, 属实是在温知宴的估计之外。
要登机之前,温知宴把眉头拧成川字,阴阳怪气到极点的给徐德芝打电话。
他用最冷血的语气说:“如果你让她真的离开我了, 你这辈子就当我跟温觉浅一样, 没了。你失去的不是一个儿子, 而是两个儿子, 你不配有儿子给你养老。”
徐德芝声音气得发抖,“温知宴, 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跟你爸的脚现在还没跨进棺材呢, 还能管你!”
“我说一不二,如果黎尔跟我离婚,我就跟温家断绝关系。”温知宴口吻森冷,不徐不疾的说出这样的决定。
机场登记广播播响,温知宴步履匆匆,迫切的想回到黎尔身边。
是他的错。
他曾以为跟她结婚就万无一失了,他们的身份差会因为一纸婚书而得到最有力的化解。
事实证明,温知宴还宠护黎尔得不够多。
*
盛夏阳光里,山野葱翠。
只要静下心来,仔细聆听,人能听见蝴蝶跟蝉挥舞翅膀的声音。
黎尔跟程余欣今日约好去般若寺拜佛。
程余欣主动联系她,说她最近遇上了晦气的人跟事,不来拜佛祛除厄运,真的不行。
黎尔反正辞职了,整天在三平坝的家里呆着也闷,就跟着她出来了这趟,当呼吸新鲜空气也好。
程余欣听朱婧仪说了这两天黎尔的情况,朱婧仪怀疑她想跟温知宴离婚。
天热的下午,两人走在通往寺庙的台阶上。
黎尔扎了高马尾,戴了顶深蓝鸭舌帽,穿了件运动风的奶白连身裙,裙身是百褶款式,裙摆有些短,露出她一双笔直又莹白的腿,配一双砂色老爹鞋,轻装上阵的跟程余欣一起爬山。
她之前没来过这座在璃城赫赫有名的千年古佛寺,不知道上山门去,需要爬完这么长的石梯。她很惊异的问:“上去都要爬这么多石梯?”
“对啊。”程余欣回答,“你还以为拜佛简单啊,心不诚的人,都会半途而废。”
“哎哟,就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黎尔腿酸,咂嘴娇嗔。
平时她在酒店里穿高跟鞋走的路可多了。她可不想爬山做锻炼。
她脖子上挂了个新的翠玉锁,拇指大小,做工别致,雕刻清晰,上面有被时光磨不动的字,「温知宴」。
程余欣仔细瞧着黎尔出门戴这样的玉锁,倒也不像要跟温知宴离婚的模样。
她今天叫黎尔出来,一是为了带她上山拜菩萨去晦气,而是为了观察黎尔是不是想跟温知宴离婚。
毕竟由那个沈家千金引起的风波对黎尔打击很大,那晚是温知宴的母亲徐德芝把她从派出所保释带走,黎尔脸皮那么薄,心思那么敏感,肯定会因此乱想。
朱婧仪怕她想不开,这几日都在璃城看着她。
朱婧仪说到做到,真的去了语华庭拜访温知宴的父母,用的是黎尔小妈的身份,打扮得很得体,笑吟吟的请问这两位大人物什么时候给他们家尔尔安排大婚。
朱婧仪说是代表尔尔的娘家人来跟他们谈关于女方这边对婚礼的要求的。
尔尔可是黎家的心肝宝贝,之前跟温知宴隐婚,真是太委屈了,如今,这婚礼一定要大办特办,他们娘家人才会满意。
朱婧仪把自己朱家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亲戚都一一提了,说他们就爱热闹,还爱挑刺,要是这婚礼不办,或者办得不好,他们就来语华庭长期住着,谁家嫁女儿不希望她嫁得好不是。
徐德芝跟温隽临两个知书达理的人听得脸色发黑,碍于礼数,也不能当场跟朱婧仪发脾气。
朱婧仪笑着告诉他们,“当初是温知宴求我们家尔尔嫁,现在你们温家就别说什么高攀或者不适合,实话实说,我话撂这儿,我保证你们这辈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们尔尔这么好的儿媳。”
昨日,朱婧仪去完语华庭回来,在楼下小区买了瓶红酒,拿回家告诉黎尔她的战绩。
说温知宴的父母被她怼得一句话都不敢回,真是笑死了。
黎尔听笑了,知道这样不好,可是等朱婧仪去闹闹也行,要不然他们还以为黎尔娘家没有厉害的人给黎尔撑腰呢。
姓朱的人应该就是这世上最会收拾人的一族。
朱婧仪威胁要是徐德芝不给黎尔办婚礼,朱婧仪就带上朱家的人去她面前天天闹。
黎尔光是想象徐德芝当时的表情,她就笑得止不住。
昨晚跟朱婧仪两个人喝完了那瓶红酒,她醉得不轻,睡得特别沉,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跟温知宴用了所有姿势,黎尔都觉得不过瘾,还想他使劲弄她。
可能知道昨晚她酒色过于熏心,今天程余欣就带她来佛门净地清心了。
“黎尔,今天约你出来,其实不是让你跟我来拜菩萨的,是想好好问你,你是不是想跟温知宴离婚了?”走了一段,程余欣跟黎尔坦白。
“谁说我要跟温知宴离婚了?”黎尔拾级而上,一阶阶的朝寺钟齐鸣,悠扬千里的古刹走去。
她今日也不是为了跟闺蜜拜佛才来。
她脖子上的玉锁曾经被温知宴带到这里来求佛,今日,她是挂着它来还愿。
那年高三毕业,是黎尔人生中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她要离开家,孤身去往大洋彼岸的陌生城市展开新生活,今后人生里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去应付。
那是黎尔最不堪回首,最痛彻心扉的离开。
可是,她走的那天,有人曾在这座佛刹里为她求愿。
如今,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
“朱婧仪说的,让我看好你,还说你想要去新加坡上班,你要是真的走了,你跟你老公可能就会这么断了。宝,你可千万不要犯傻,不能因为他爸妈不喜欢你,还有那个姓沈的小妖精这么设计你一场,你就选择跟他离婚。这么多年,从苏城,璃城,蒙特利尔,再到你们领证结婚,这一路,他对你的耐性跟宠溺已经给得很多很多了。”程余欣轻声提醒黎尔不要做错误的决定。
黎尔听完这些劝告后,她唇边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欣欣,你知道徐德芝过生日的那天就是我进局子的那一天吗,她来局子里捞我,从审讯室出来,我心情不好,都忘记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了。从她车上下来的时候,我甚至还说,我不满足她任何愿望。”
在那个晚上,黎尔就明确表态,想不想跟温知宴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徐德芝的反对态度的确会让她产生迟疑,但是并不能左右她做决定。
爬完千层石阶,黎尔终于跟程余欣一起拾阶来到菩萨面前。
见到众神灵被虔诚的香客举香供奉,在香火摇曳中低眉善目听经颂的慈祥模样,黎尔捏了捏脖子上的玉锁,想象那年热夏,十八岁的温知宴到这儿来,是如何为她求愿的。
黎尔今日来觐见众神灵,想托他们问问,那个年少时让她几度动心的人是不是温知宴。
如果是,那么,这场婚姻就是天定良缘了。
栀子花,白花瓣,落在百褶裙上的少女情怀,黎尔从年少开始,就为温知宴怀有,直到被他充满耐心的牵引,成为他的太太。
不管任何人反对,黎尔都要跟温知宴白头到老。
其实问神灵不如去问温知宴来得更快。他总是让黎尔猜。
以前黎尔不懂,为何他总这样逗黎尔玩,不把过去那些黎尔不知道的事一次性跟她全部说完。
经过这次的酒店风波,黎尔忠于内心的做出跟在摩洛哥时不一样的选择,黎尔才算懂了温知宴。
她完全明白了温知宴喜欢她的方式跟目的。
*
跟程余欣在佛刹里花了一个下午游览,黎尔的心安静了许多。
等她们傍晚下山来时,程余欣查看手机,发现网上出了一个新热搜。
#京圈小公主沈初栀吸毒爆#。
全网舆论为之哗然的震惊。
沈家在北城有头有脸,在娱乐圈投资了不少产业,沈初栀跟时下很多顶流明星都认识,时常在个人空间里晒跟他们的合照。因而这些明星的粉丝都知道她这个人。
往常她一直拿捏着甜美公主的完美人设,现在大学还没上完,就被爆出吸毒这种丑闻,可谓是前程尽毁。
最稀奇的是,沈家居然没有为她找危机公关。任凭舆论一再的痛骂这个为富不仁且不善的娇千金,往日她攻击网友的那些过激言论都被扒出,还有她私生活的种种恶习,也被悉数梳理。
沈初栀的人生完全毁了。
网友们猜肯定是跟温知宴的老婆在璃城出事有关。
沈初栀被温知宴收拾了。
黎尔很惊异,怎么都没想到在她被沈初栀整完没几天,她没蹲局子,反而沈初栀眨眼就被正式被刑拘。
跟黎尔之前去警局配合调查不同,沈初栀这一次,是证据确凿的被警方正式被刑拘跟通报她聚众吸毒。
“这个小丫头怎么会突然出事?”黎尔看完新闻,很是一头雾水。
“她肯定是真的在吸毒,才会出事啊,据说是被举报的……”
“被谁举报?”
“我打听打听。”
程余欣跟自己那些新闻界的同侪打听了一下,说:“是她堂哥,沈北灼,大义灭亲了。现在事情都被证据确凿的捅上网,沈初栀这次是彻底玩完了。”
“……”黎尔没想到沈初栀的下场这么惨。
沈初栀在整完黎尔之后就回了北城,她来璃城的目的就是整黎尔,任务完成后,自然美滋滋的下了北城去享受她的公主人生。
昨晚在后海一家夜店跟人狂欢到一半,被人举报聚众跟一群富二代吸毒。
这个举报人就是她那个酷炫拽得炸天的亲堂哥沈北灼。
沈初栀做梦都没想到,沈北灼能六亲不认的这么整她。他可是她的亲堂哥。
“这个沈北灼本来行事就很特立独行,以前在国外干过维和军人,现在退伍回来在北城继承家业,照他那种火爆性格,家里有人吸毒肯定会零容忍吧。”程余欣问。
“你原来的那个手机呢?”程余欣见黎尔拿着一个备用手机,好奇问。
“被那个派出所的向警官收走了,说要调查我的通讯记录,好证明我的清白。”
“那温知宴这两天没跟你联系?”
“我没告诉他我这个新手机的号码。”
程余欣焦急,“那还不赶紧联系,人家还以为你搁这儿跟他想玩冷暴力的离婚呢?”应该不止温知宴,程余欣今天跟黎尔见面之前也这么认为。
现在外面很多人都以为出了这种事,黎尔会跟温知宴离婚。
然而今天见面之后,程余欣并不这么认为,黎尔脖子上赫然挂着写了温知宴名字的玉锁。
拜佛的时候,她将它捏在手心,闭上眼睛,虔诚期望。
“急什么。等他回国再说。”黎尔笑得狡黠。
今日,她是来帮温知宴还愿的。
那个当初被少年祈愿锁住的少女,今日对着神灵诚心回应,今后,不论沧桑,他们一定会执子之手,不负思量的过完一生一世。
*
暗夜,街灯朦胧,对夜旅人来说,路远道长。
温知宴从北城开长途车分秒不歇的回璃城,没有用司机,因为他觉得司机慢了,没有他快。
路上,沈北灼给他打电话,问他看没看新闻,满不满意这样的负荆请罪。
“这是很简单的家教问题。你们沈家的人敢做这样的事,就不要再来我面前丢人现眼了,我真的没兴趣听。”
今晨抵达北城机场,温知宴第一个给沈北灼去电,冷声问他,沈初栀这种不知好歹,敢搞他老婆的人该如何处置。
沈北灼笑着回答:“温太太蹲了几小时局子,就换沈初栀进去蹲几个月好了,沈家做事很公道,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顿了顿,他强调:“替我好好安慰一下嫂子,你们婚礼的时候我一定包最大的红包。就当是你们大婚前的一个助兴的小插曲,让她别往心里去。”
“沈北灼,做事情最好罩子放亮点,不要以为蹲几个月,我就会满意了。如果我哄不好我老婆,你们沈家等着往后看吧。”
温知宴没有多说的挂断了电话。
到了璃城,温知宴驱车回到西灵湾,屋子在黑夜里漆黑一片,冰冷得让他齿寒。
从小到大,他在璃城跟北城住了很多个寓所,让他觉得是完美无缺的家的地方,只有这个他买来给他跟黎尔做结婚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