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新年礼物,尔尔今晚愿意给吗。”下一句,他问。
“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黎尔小声问,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她还是假装不懂他的欲求。
“尔尔。”温知宴咬字像调情,用磁声告诉她。
黎尔想辩解,尔尔是尔尔自己的,理论上跟主观上,都不能拿来送给他。
可是,客观上,这个夜晚,尔尔不得不属于温知宴。
“我忘记搽脸了。我去浴室,你先去睡下。”黎尔找借口想溜。
温知宴伸手,拽住她纤细的手腕,拉她分开一双莹白细腿,到他身上坐着。
衣帽间里只摆着一条换鞋凳,温知宴抱着黎尔,温热的手掌紧紧扣住她不看盈握的细腰,动作又欲又撩的低头下来,要吻她。
黎尔仰脸,碰上的是男人的硬下巴,继而是他温热的薄唇。
“好想要尔尔。”
他缓缓的,轻柔的吻她不断升温的脸蛋,对她表达他心底翻涌的欲念。
湿吻如同一场温柔细雨坠落。
湿濡濡又暖融融的呼吸喷洒在黎尔面庞,直到黎尔的身体放松下来,不再僵硬的扭着,温知宴才拾起她的下巴,彻底的吻上。
这是温知宴迟来的新年礼物。
他瘦突的指节游走在黎尔的木耳边睡裙抹胸边缘。
黎尔听见男人压低嗓音,磁沉的问:“说,祝老公新年快乐。”
第61章 归属感
被温知宴这么要求, 黎尔惊觉自己已经很久都没叫过他老公了。
不仅没叫他老公,她也很久都没戴过他在领证时候给她的婚戒了。
之前明明他有一次在微信上跟黎尔很认真的要求,要黎尔每天都把婚戒戴上。
除此之外, 黎尔跟他出去,不管是遇到他的亲戚朋友, 还是自己的朋友跟同事, 她都不愿意承认他们结婚的关系。
因为黎尔觉得,他们结婚是闹着玩的。
此刻,趁着年节的气氛, 在这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安静别墅里,温知宴喘息微乱的热吻黎尔, 将她紧紧抱在他滚烫的身上。
男人松垮披着的睡袍下, 每一寸薄肌都蓄满力量, 是想要完全的拥有跟占有黎尔的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黎尔叫他一声老公,应该是必须之举了。
他在外面那么纵容着她, 给她最挑战他原则的迁就。
夜深人静,无人知晓这刻,黎尔该对他乖。
可是, 黎尔的细喉咙吞咽了一下, 却觉得在这种时候叫他老公, 有难为情到极点的意味。
“说不说?祝老公新年快乐。”温知宴吸住黎尔绷紧的天鹅颈, 哑声为难她。
十六岁她曾经仰高着脖子,在舞台上跳胡桃夹子, 他在台下望见, 就觉得她的脖子是他最喜欢的部位。
不,不止这段柔弱的莹白脖颈。
只要是黎尔, 不论身上哪里,温知宴都喜欢。
等着黎尔给回应的温知宴压唇上来,深吸了一口黎尔的喉咙。
一双下流的手滑过她的肩膀,摘掉她的白棉睡裙吊带。
黎尔被男人撩拨得呼吸急促。
“说不说?”温知宴诱引在这种时刻总是很扭捏的人,
“嗯,老公……”细腰软了,胸口有万千虚空在迸发,黎尔绽开被男人吻得潋滟的唇,煽情的喊了男人一声。
于是温知宴满意了,在这个新年得到了一份最满意的礼物。
十年过去了,他终于得到了自己的心之所往。
黎尔的睡裙掉到腰间。
“尔尔是我的了。”温知宴将唇滑下。
黎尔更是压抑不住的为他低吟,软软的叫他的名字。
“温知宴……”
“不,是老公……”温知宴嗓音含混,充满颗粒感的纠正她。
“老公,新年快乐。”完全被男人操控的时候,黎尔吐气如兰,将软唇贴在他耳边,乖乖的对他说。
别墅里没有避孕套,温知宴在这个晚上,没有对黎尔做措施。
黎尔本来不想跟他真的做。
但是他好像是借着年节走亲戚,被邓慧蓉一再的劝说要宝宝的气氛感染,想要对黎尔耍赖了。
还有晚上他在烤串店撸过羊腰子串,他告诉黎尔,想要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会吃哪儿补哪儿。
凌晨,两人终于从衣帽间出来,去完浴室,睡到枕头上,黎尔还是很惴惴不安。
黎尔很担心,后悔适才不该被他带偏了。
“在担心什么?”温知宴拿柔软的干毛净帮她擦干净半湿的长发,站在床边,摸她的脸蛋,柔声问她。
“要是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那我们就做爸爸跟妈妈。”
“我才不想。”黎尔不好提及白天她心血来潮,抽过半支烟。如果这时候真的怀孕的话,她担心对宝宝有没有什么坏影响。
都怪温知宴,明明叫他中途停手。
“睡吧。”温知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轻笑着逗她,“如果怀孕了最好。”
见黎尔眉头一直紧拧,他才告诉她:“今天是你的安全期,你不会算日子吗。”
“是吗?”黎尔算了一下。
“上次来完例假是九天前。”温知宴记得很清楚。
黎尔被这么一提醒,一下就不担忧了。“你怎么比我还记得清楚,刚刚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她拉上柔软的被子,温知宴俯身下来,悄悄贴她耳朵说:“现在来告诉你,没套的话,我会弄得尔尔更舒服。”
男人这么说,有跟她轻佻调情的嫌疑,可是黎尔直面到了一个事实,就是关于黎尔的事情,小到黎尔的例假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温知宴居然都清楚的知道。
这是把黎尔很放在心上的意思吗。
黎尔心里像是在淌蜜一般的想着,满足的阖上了眼睛。
窗外大雪纷飞,室内却明媚如春,不止是房间气温,还有黎尔的身体,在为温知宴无歇止的发烫。
这个春节,跟温知宴到北城来,黎尔其实过得很满足。
这是她自黎正勤出轨以后,过过的最惬意舒服的春节,全赖温知宴将她从璃城带来了北城。
从璃城出发之前,黎尔曾经扭捏作态的要温知宴不要对外公开他们已经领证结婚的关系,就对外说他们是在谈恋爱。
现在,假期就要结束,黎尔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北城跟温知宴谈起了恋爱。
来了北城好几天,两人也就是今晚真的做了。
温知宴适才在衣帽间温柔又强势,端方又下流,真的就像一个懂得如何将女人在情.事里带坏的斯文败类。
黎尔心里暖融融的流淌着一些与生俱来从未有过的情愫,渐渐香甜的睡着了。
在北城经历的一切,她都记在了心里,渐渐不再去提醒自己她跟温知宴结婚终究会以分离收场。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会彼此爱上。
起码在这个陌生又寒冷的城市,温知宴的拥抱让她有难以形容的归属感,似乎不论是哪里,只要有温知宴在,黎尔就会感到安宁。
*
春节假期很快用完了。
黎尔跟温知宴回到璃城第一件事,是去看望黎尔的外公倪逸晋跟外婆林晓,然后再去黎家登门拜访倪涓雅跟黎正勤,
这日是春节假的最后一天。
他们到黎家拜见倪涓雅跟黎正勤,给两位长辈请安跟贺新春。
虽然黎尔说两夫妻不用这么煞有介事的过来,明明年三十晚上,黎尔听见了温知宴分别给黎正勤跟倪涓雅打电话贺新春,这样就足够了,就能显得他这个高门公子哥在尊重他们了。
但是温知宴还是让谢旻准备了不过分贵重且又有实用价值的礼物,亲自开车,带黎尔回这趟娘家。
倪涓雅跟黎正勤盛情迎接了他们的帅女婿,跟他相处的时候很拘谨,还以为高门女婿会跟他们摆架子。
结果温知宴温文尔雅,谦恭有礼,极有诚意的陪黎尔在他们住的小商品楼公寓里度过了一整天。
相处过程中,黎正勤跟倪涓雅热情洋溢,为了黎尔,刻意在温知宴面前制造出一股家庭和睦的氛围。
但是不管怎么刻意掩饰,他们早就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妇,温知宴能眼神犀利的瞧出他们感情很淡了,如果不是为了黎尔能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长大,两人早就分开去过日子。
现在黎尔跟温知宴结婚,还没有生孩子。
黎正勤跟倪涓雅深知温家高门大户,温知宴这样的身份可以娶很多任妻子。
黎尔眼下是年轻貌美,身上还有一股别的女子没有的灵气,正是光鲜亮丽的时节,像三春蜜桃,甜美诱人,温知宴目前对她自然是欢喜的。
可是再过几年呢,等她年纪上去了,温知宴不一定还如此对她上心。
倪涓雅私底下跟黎正勤商量过,等黎尔跟温知宴生孩子了,能有个纽带将这对小年轻联系在一起,他们就分开过日子。
晚上八点,在黎家吃完晚饭,小夫妻要回西灵湾。
温知宴在楼下,开着一辆宾利添越,要跟黎尔一起回去。今天要给黎尔的父母带不少礼物,他开了比较实用的越野车。
走到车边,黎尔发现自己有个东西忘带了,折叠回去,准备要拿。
一开门,就听见倪涓雅跟黎正勤在商量找律师办离婚的事。
他们早就分房睡了,倪涓雅其实早就知道苏城有个朱婧仪,也知道朱婧仪给黎正勤生了个黎小宝。
这么多年,她装作不知道,是为了维持家的和平。
现在的社会很现实。
去相亲的时候,要是女方是来自离异家庭,在相亲对象的眼中,价值马上贬低一半。
倪涓雅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这么多年才这么忍着。
“等倪师傅不行了走了,还有尔尔怀孕了,我们就去签字,拖了这么多年,我都是为了自己的闺女着想。黎正勤,我为你忍得够多了。
你这个人在我眼里,早在十年前就是一个窝囊废了,为了尔尔,我才忍到了现在。你给苏城那个女人打招呼,说尔尔现在嫁人了,以后不会再花钱照顾他们母子。你们有胆子生,你们就自己去养,不要来恶心我跟我女儿。”
黎尔愣在门边,她没想过倪涓雅也有如此决绝的时候。
从十六岁开始,无数次她埋怨过倪涓雅为何不跟黎正勤离婚,其实倪涓雅自从发现自己丈夫出轨的那一天,就想跟他离婚。
但是在中国式的传统家庭,遇上这样事情的女人通常最先考虑到的是自己的孩子。
倪涓雅喜欢并且坚持要黎尔长在完整的家庭,直到出嫁。
面对倪涓雅愤慨的控诉,黎正勤的回应是:“这个温家少爷家境太好了,能力也太强了,社交网更是复杂。我看不是一个能陪尔尔过平淡日子的人,愿意跟尔尔结婚说不定有其它原因,等等再看吧。当初我反对他们结婚,你却着急要尔尔出嫁。我们的事等他们正式把婚礼办了也不迟。”
“可我真的忍不下去了。”倪涓雅叹气,没再说什么。真的忍不下去了,也要再忍。
他们就坐在客厅的组合布沙发上,一人坐一只,两人隔得老远。
站在门口,从门缝边静静窥探他们的黎尔能强烈的感觉到这十年来,他们之间隔着的距离比一条银河还要遥远。
然而为了黎尔,他们就这么假装若无其事的生活在一起十年。
那个被黎尔辛辛苦苦想要维持和平的家早就暗流汹涌,一直在等机会彻底分崩离析。
黎尔一时心酸到了极点,本来准备进屋去拿两双林晓亲手给她织的毛线袜子,带回西灵湾去,晚上穿着睡觉暖和。
最后,她选择静悄悄的后退,轻轻的把门带上,不让黎正勤跟倪涓雅发现她的存在。
不慎撞见黎正勤跟倪涓雅以为她不在,于是他们卸下伪装,凭着各自本心共处的场面,黎尔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早就没有家了。
她的父母原来已经如此厌恶彼此。
黎尔下楼去,眼眶忽然忍不住的红了。
这些年,她是那么辛苦又愤慨的辛苦赚钱,救济朱婧仪,瞒住倪涓雅,只为让自己有一个家。
今晚她意外撞见的场面,让她猛然发现,她的家早在十年前就没有了。
黎尔隔了很久的时间才回到宾利添越车上。
温知宴发现了她的异样,问:“怎么了?袜子没找到?”
适才他本来要开车带她走了,黎尔说想去拿袜子,林晓亲手给她织的,晚上洗完澡穿会巨暖和,还说是用五颜六色的线织的,不仅保暖,还特别漂亮。
温知宴猜大概是她的少女心上来了,任她去拿。
结果不曾想到,她高兴的奔去,却颓丧的回来,双手空空,整个人怅然若失。
“袜子呢?特别漂亮特别保暖的袜子?”温知宴启动车子引擎,扬声问黎尔。
“没找到。”黎尔回答。
“是没找,还是没找到?”温知宴把语调放缓了问。
“没找。”黎尔低头,难受得无以为继。
温知宴大概猜到了她难受的原因,黎正勤跟倪涓雅的情况,温知宴早有听闻。黎尔再次上楼去绝对是看见了他们争吵。
这是为什么当初在医院里碰见她被家里逼着找人结婚的时候,温知宴一定要着急的来到黎尔身边的原因。
不再追问黎尔为什么眼睛红了,温知宴将车开出去,行驶在路灯点亮的街道。
他告诉她:“你想要什么样的袜子,我马上给你找来。”
他一点都不带玩笑口吻,神色认真。
“尔尔想要什么,温知宴都会给。”下一句,他甚至这样对黎尔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