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若：“……”
她很想告诉她小姐，日行一善不是这麽个行法……
叶琴衣咬唇看着面前这个满面风光的女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齐琅也是被气结，冷笑着说：“那就多谢温小姐好意了。”
说罢，就带着叶琴衣离开了。
之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这才笑出声：“小姐你看见没，刚才三王爷的表情真是快憋屈死了。”
温乔轻轻戳了戳她额头：“你就知道看好戏，行了行了不管他们了，我们来看首饰。”
＊
将军府。
孟珩回府後，意料之中的没见到温乔，也没过问明叔，像是一早就知道她会到处乱跑。
进到书房後，卫昀也跟着进来了，他刚刚从暗中保护温乔的侍卫口里得到了消息，却不知该不该汇报。
想了想还是开口说：“夫人方才去了成衣铺，又去了首饰店。”
座上的男人轻轻嗯了一声。
卫昀又道：“夫人在首饰店遇到了三王爷……”
“嗯。”依旧没什麽反应。
卫昀咽了咽口水：“夫人对三王爷好像说了什麽‘有过一段旧情’的话……”
孟珩这次停了三秒才出声：“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卫昀盯着他家将军那张含着浅浅笑意的脸，心底就一阵冷颤，每次只要关於夫人的话题，如果将军没什麽表情，那麽说明心情不好也不坏。
但如果是带着笑，还是这种笑，那麽说明，将军心情一定不好。
第58章 算命
卫昀暗想, 这夫人一天到晚怎麽老是在将军生气的边缘试探呢。
他还记得上一回那南国太子曾见过夫人的事情, 暗卫没有汇报，结果连带他一起被罚了一晚上训。
真的是得罪谁了他。
所以自此以後，有关夫人的事情，哪怕是说了一句话他都得汇报, 哪怕那句话最好是不要告诉将军为好他也要说。
说了，栽的至少不是他啊。
卫昀和温乔在孟珩面前永远是互相坑对方的，能让对方顶罪绝对不自己背锅。
温乔买完了首饰就去了四福寿, 把那一套金银珠宝挨个儿送给了夫人们。
受到温乔这般对待, 夫人们自然是对她更加尊重爱戴。
齐夫人这时似想起了什麽朝她说：“对了夫人，前几日有个身着破烂的小丫头在门口昏倒了，当时莺儿就把她扶了进来，请了大夫来看，说没什麽大病就是饿的, 现在已经好多了。她说想留在这里工作，不知夫人你如何打算。”
温乔倒是才知道这事, 便说：“带我去看看。”
房内床上躺着一个姑娘, 看长相挺水灵可爱, 年纪应该也不大, 见到一众人走了进来有些被吓到地拉了拉被子。
温乔在床边坐下来问她：“你叫什麽名字？从哪里来的？”
小丫头一双黑亮的眼睛有些微颤, 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叫阿云, 是在城南那边乞讨为生的。”
她怯生生地说着, 温乔大概明白了该是路经这里的时候由於饥饿过度才昏迷了。
於是便问她：“吃苦耐劳麽？”
阿云忙点头，知道了自己想留下来是可能的, 便回答：“阿云吃得苦，只求姐姐收留我，阿云不想再向别人讨饭吃了……”
说着说着小丫头眼眶里就掉下一颗颗眼泪珠，看上去之前是遭了极大的委屈。
温乔安慰了几句就给她安排了一个打下手的工作，算是将她留下来了，而她其实也并不是心善，纯粹是看小姑娘长得好看才答应的。
这事解决之後，温乔在酒楼里待了一阵子见天色不早就打道回府。
这才出嫁她都没习惯，走的方向都是回丞相府的，还是之若提醒她，她才想起如今她住的是将军府。
今天回来的的确有些晚了，因为阿云的事情耽搁了下，所以天都黑尽了温乔才回来。
虽然这进出是自己的自由，但她心里莫名地有点心虚，这种心虚的理由具体说来无法言述，抽象说来就是因为孟珩。
走到自己的房间时，她终於舒了口气，这一路上她有意挑着暗的地方走，还提前把之若给支开了，就是想偷偷摸摸地溜回房间。
她轻手轻脚地伸手想推开房门，结果身後就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刻意躲着我，看来也是知道自己回来的晚了？”
温乔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她觉得自己想在孟珩眼皮子底下做些偷偷摸摸的举动简直就是想太多。
努力装作自然的模样转过身，朝他笑：“将军，你怎麽在这里？”
孟珩轻轻看她一眼：“我在等你。”
因为逆着月光，此时他的眼神格外黯淡，眼窝处被投下一片阴影，看上去有些冷清。
温乔想张口说点什麽，又被他抢先一步：“进来。”
说着，男人就擦肩而过地推开了她的房门迈了进去，声音没带多的情绪，可温乔硬生生觉得自己像是被班主任训话一样。
她跟了进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身前人在这时说道：“将军府的门禁是酉时。”
温乔惊讶地出声问他：“这是什麽时候立的，我之前都没听说过。”
孟珩一边脱下外袍将之挂在木架上，一边淡淡回她：“方才立的。”
温乔：“……”
她很想抗议，因为她可是一个夜生活很丰富的人，以往在丞相府的时候还约着魏陵薛铭他们几个去酒楼喝夜酒，有时无聊了还叫几个姑娘，温乔也是玩心大的，陪着他们玩。
那场面，堪比古代版蹦迪。
然而如今，孟珩居然要给她立门禁！
这对她而言简直是极刑。
可是她又没办法反驳，毕竟这将军府是他说了算。
但她总觉得今天孟珩心情不算是太好，她敏感性地察觉到原因出在自己身上。
她一向是直接坦言，也不猜就问：“将军，你有在生气麽？”
孟珩回以她一个笑：“没有。”
温乔信了。
然而……
直到後半夜，她才明白，没有生气，个鬼。
＊
嫁来将军府已经快一月了，温乔除了每日天黑之前要回府这一点以外，其他时候还是过得极为舒坦的。
不过近来有一件趣事让她给发现了。
那就是自家的小之若貌似犯桃花了。
这事儿要从那一日说起。
那一日，温乔带着之若在街上逛，碰到一个算命的。
温乔是对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毫不感兴趣，一看就是江湖行骗的，但偏偏身旁的小丫头来了兴致非要拉着她去算上一算。
温乔想着她也是极少有机会见这些，索性就顺着她。
那算命的是个老头，穿着一身奇装异服，一只眼睛带着黑布，也不知道是真瞎还是装样子。
旁边挂着红布，上面还写着‘第一神算’。
……
他先是给温乔算，笑盈盈地问：“这位姑娘是想算姻缘呢，还是命理呢，还是气运呢？”
温乔懒得折腾，敷衍地说：“姻缘。”
那老头看了温乔两眼，突然就“啊”的一声惊叫出来，温乔被他咋咋呼呼的反应吓了一跳，问他：“怎麽了？”
老头一副满脸悲怆地说：“这位姑娘啊，你的姻缘路不好走啊，或许有第三人的插足……”
温乔听他说了前面两句就起身作势要拉着之若走，还吐糟了两句：“什麽破神算。”
老头一听连忙正色，捋着胡子道：“老朽可没说胡言。”
之若兴奋道：“老爷爷，你可以帮我算算麽？”
温乔无语，看她是真的来劲，也就只好在一旁等着。
“你想算什麽？”
之若眨眨眼睛：“命理和气运这些我都不在乎，反正我是要一直跟着小姐的，那就算算姻缘吧，我觉得这个很好玩！”
老头点点头，按照之前的流程又走了一遍，然後面露喜色：“哎呀，小姑娘啊，你的桃花运就要来了……”
温乔简直是没话说，拖着之若回了府。
一路上还不忘跟她讲：“那人就是用的江湖行骗的路数，说的话都是瞎编的，你不用当真。”
结果小丫头一脸沉思，显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这事儿本来过了也就算了，温乔早就忘了。
直到有天她在府中懒得出门，让之若去帮她买些糕点，回来的时候人脸上红扑扑一片，温乔还好奇她怎麽了，结果就听她捂着脸说：
“小姐，那日的那个算命的爷爷可能真的是神算。”
“啊？”温乔看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後知後觉才懂，却还是不相信地问了句：“你，不会喜欢上谁了吧？”
回答她的是之若害羞的点头。
温乔服了。
她没想到小丫头这麽好骗，一两句胡话也能信以为真。
不过她却突然对她喜欢的人感兴趣了，她还是有八卦之心的，於是猜了起来：“秦如风？”
之若摇摇头。
“慕北？”
之若还是摇摇头。
温乔又说：“薛铭和魏陵？”
之若依旧摇头。
温乔纳了闷，开始打趣她：“这扶阳四少你都看不上，那对方得多大架子？”
之若也是个脸皮薄的人，两三下就被温乔说得更红了脸，最後说了一句：“小姐你就别猜了。”然後就端着果盘下去了。
於是这接连几日，温乔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
在书房时，孟珩见她一直发呆，就出声问道：“这几日你常常心不在焉的，是在想什麽？”
他并未抬头，视线依旧停於书案上的纸卷，只不过说出的话的确是问向她。
温乔帮她磨墨的手停了下来，回答说：“我在想一个问题……”
“将军。”
温乔接下来要说的话被打断，卫昀进到书房中来像是有事要说。
孟珩抬眼看他：“何事？”
卫昀没想到温乔也在房中，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该退出去还是说下去。
孟珩察觉他在顾忌身旁之人，轻声道：“但说无妨。”
听罢，卫昀才点头继续说：“周副将昨日刚从湘景城一带回来，向将军汇报此行顺利。”
孟珩点头示意他下去。
温乔却兀自出声：“湘景城……”
孟珩听到她的声音，问道：“怎麽了？”
湘景城是之前去临州时她和楚钰途经之地，之所以对这个地方敏感，是因为在那里还遇到了一些意外。
她实话告知与他：“此前去临州寻将军的时候，在湘景城被七王爷请去王府里做客。”
孟珩眉头微皱：“七王爷？齐臻？”
温乔点点头：“只不过这人看上去城府极深，而且似乎有什麽谋算。”
这朝中的事情温乔一向是不参与的，也并无兴趣，不过有些事情在无意之中将她牵扯了进去，实属无奈。
若她想的没错，那齐臻心中的野心怕是不会输给齐瀛。
这北国看上去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暗藏杀机。
不知在何时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第59章 八卦
这话题没谈论多久就止住了, 孟珩像是不想让她太过多涉及这些朝政之事, 温乔也明白，自是点到为止。
两人从书房出来准备去酒楼吃个饭，经过後院假山时，温乔眼尖, 一眼瞥到那院中的两个身影。
她牵着孟珩的手就往假山後面躲，还示意他不要出声。
孟珩只一眼就看出她想听墙角的意思，倒也配合。
後院之中的两人, 正是之若和卫昀。
此时小丫头正端着一副羞色站在卫昀面前, 温乔瞧见瞬时恍然大悟，她怎麽就没想到还有这人。
原来那个她思考了几天的男人，居然是卫昀。
也不知这两人怎麽就突然装起了火花，明明此前都是好好的，要说那日那个破算命是灵验的话, 她还真不信。
靠着假山，她听得之若说：“卫侍长……这个给你……”
小女儿家的娇羞不遮不掩,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偏偏回答的声音却冷冷淡淡：“给我这个做什麽？”
女子又说：“那一日多谢卫侍长相助, 这是谢礼。”
温乔朝她手上瞅了瞅, 就看见之若拿着的是一个荷包, 想来之前几次见她在偷偷缝东西, 还不给她看, 原来是这东西。
还真是有心。
卫昀依旧顶着一张木头脸说：“你是夫人的丫鬟，帮你是分内之事, 这谢礼就不必了。”
“可是……”
之若还想说些什麽，但卫昀已转身离开，她也只好失落地将荷包收入怀里一脸落寞地离开了。
两人都走了，温乔和孟珩才从假山後面走出来。
她不免轻轻摇头道：“这卫昀还真是一点不懂女孩子心思。”
孟珩在她身後说了一句：“卫昀自小随我在军营长大，不懂□□自是正常。”
温乔笑：“但为何将军就懂？”
孟珩看她，问了句：“你想知道？”
这语气着实让她打了个冷颤，连忙摇头：“不想知道。”
＊
出了将军府，一路上温乔还是忍不住道：“之若这丫头好不容易对我之外的人上了心，只可惜对方是个面瘫。”
孟珩走在她身旁，配合着她的速度，周遭有不少女子投来艳羡的目光，男子却一直将视线放在女子身上，静静听她说着。
二人慢悠悠走到四福寿，莺儿老远就看见了他们，笑着来迎接。
这算是温乔和孟珩大婚之後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出现，酒楼里的客人们自然也都纷纷望了过来。
金灵韵凑过来想跟温乔说话，但又顾忌身旁的孟珩，毕竟这位将军一向是只可远观的人物，莫说她了，就算心生爱慕的女子也还是对孟将军有敬畏之情的。
温乔注意到了便对她说：“小灵儿你想说什麽就说，不用在意将军。”
这话说得轻巧，但在场的除了温乔意外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把这话当真。
但兴许金灵韵当时想说八卦的心已经盖过了其他，所以当即也就直接朝温乔道：“温姐姐，我跟你说，你前些日给我讲的秦少和二少的事情，果然有进展！”
温乔一下来了兴趣，语调都变了：“说来听听？”
金灵韵凑近她一脸笑意地说：“昨个儿秦少和二少来了，然後不知是哪家姑娘追着秦少来了还追来了四福寿，结果秦少当时……噗哈哈哈……”
温乔见她话没说完就笑出声来，不免愈发好奇催着她问：“当时怎麽了？”
金灵韵强忍住笑把话说完：“秦少当时拉着二少的手就朝那姑娘说‘我很想接受姑娘的心意，可惜如今我已经是二少的人了’，把那姑娘吓得不轻，当即就跑了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