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铁栅一下发现了盲点,他就说怎么这都快半个月了,独孤一鹤连影子都没看见。
霍天青不敢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偏头错开阎铁栅的视线,微微点头。
“你杀了独孤一鹤?!”
阎铁栅没忍住飙出了比平时高八度的尖细嗓音。
“没有!我只是趁其不备打伤了他,杀他我还远远不够格。”
霍天青苦笑着,为之前因为名利而昏了头脑的自己感到不耻。
“那就好那就好。”
阎铁栅拍拍自己肉肉的胸脯,长吁一口气。
这口气舒到一半却又重新提了起来。
“烧、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阎铁栅翘着兰花指指着霍天青的方向语无伦次地喊道。
霍天青脸色一黑,抻着脖子喊道:“我没骚!”
“我是说房子烧起来了!”
“救火呀!”
阎铁栅激动得直拍大腿。
起火的地方就是柴房,里面堆着不少的干木柴、枯秸秆,再加上此时正是入夏之初,是天干物燥的时节。
火势一经蔓延根本止不住。
火焰在断断几息内就燃成了熊熊烈火,更渗人的是,在火光的投影下,他们看到上官飞燕在烈火中跳舞,跳着扭曲的舞蹈,还发出尖锐的笑声。
众人后背发寒又慌作一团,慌乱半天才分工明确,打水的打水,拖人的拖人。
倒霉的霍天青还被扔了一具光裸的身体在怀中,烫手到他立马扔了出去,被陆小凤又踢回了他怀里。
理由是,谁脱的,就由谁穿上。
家丁小王:谢谢你们还记得我没穿衣服TVT
在众人一桶接一桶水的接力下,火势很快控制住了。
柴房里也彻底没了声音。!
第27章 来了个剑神
火势被扑灭,看着被烧得房梁都塌了的柴房,众人都踌躇不前。
大概是怕看见烧焦的人体晚上会做噩梦吧。
楚留香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捡起家丁掉落在地上的长木棍,扒拉开被烧得焦黑现在还在冒烟的木门。
他一马当先,踩进了满是水渍和灰烬的房间。
一进去就看见小小房间中央躺着的那具形态扭曲的人形物体。
大火烧了足足有三刻钟,将上官飞燕烧得面目全非。
楚留香举着火把,眼尖地发现上官飞燕手中紧紧握着什么。
他上前将衣摆卷起捆在腰上,蹲下费力地扳开上官飞燕的手指。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陆小凤见他蹲在上官飞燕面前鼓捣了半天,受好奇心的驱使走上前去。
楚留香却猛地站起身来,掏出怀中的绣帕疯狂地擦拭着自己的手。
待陆小凤看清楚上官飞燕的手中握的是什么后,当即白着脸后退了一大步。
“怎么了?”
花满楼担忧地问道,难不成死的不是上官飞燕,上官飞燕已经金蝉脱壳了?
何湫湫也着急地想要知道是什么情况,然而无论她怎么瞪大眼睛瞅,横瞅竖瞅眼中也只有一片马赛克。
【系统你给我描述一下现场啊?我啥都看不见!】
系统尴尬地在地上蹭蹭jio回道:“呃,我也只能看见马赛克,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陆小凤不知道现场有只小肥啾已经好奇得抓心挠肺了,他只是对花满楼含糊道:“没事,就是她死状挺恐怖的,连我都有点被吓到了。”
能不恐怖吗?地上的身体已经扭成了S型,而被楚留香扳开的焦黑的手心里还有一对新鲜的眼珠子。
上官飞燕竟然为了不再直面幻觉中的丹凤公主鬼魂而把自己的眼睛弄瞎了。
楚留香还在房间角落发现了火折子,看来这场火很有可能是上官飞燕疯魔之下点燃了柴堆引起的。
阎铁栅对于这个白天还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好感,随手招来两个小厮,吩咐他们将她抬出去埋了。
两个小厮找来一卷草席,裹住糊透了的尸身,抬到一处荒郊野岭。
在这阴风阵阵的夜晚,刚放下草席正要挖坑的两个小厮,冷不丁听到了一阵从背后传来的女声哼唱。
那乐声正是何湫湫给上官飞燕挂的BGM之一,经典的鬼片配乐Shiver。
两个蹲在坑边的小厮动作僵硬且缓慢地回头,竟看见身后十米之远静静地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本来就害怕的小厮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
却听见那道哼唱的女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二人更不敢回头了,就怕一回头就被女鬼贴脸了。
两人一路跑、一路哭,一路道歉地滚回了阎府,那道声音才彻底消失。
上官飞燕就这样被曝尸荒野。
阎府客房内,一啾一统正在讨论着上官飞燕。
【毒燕子就这样嘎了,那我那个BGM道具怎么办?这道具可花了我250点数呢,不会是一次性用品吧?】
“放心吧,这道具可以回收的。”
系统拍着小肥啾的翅膀让她安心。
何湫湫根据系统的指示点击了回收按钮,然后静静等待。
【怎么还是灰色的?回收失败了吗?】
【诶?我的点数怎么在上涨啊?涨得好快!】
直到道具哼着小曲儿L晃晃悠悠来到她面前时,何湫湫这才反应过来,这回收居然是道具自己腿儿L着回来。
一时间,小肥啾晒干了沉默。
翌日,阎府的下人之间都在传,阎老板行善积德身负大功德,鬼魂到了门前都不敢进府。
同时,因为昨晚抓霍天青抓了个现行,霍休的真实背景也顺势暴露。
为了更快的打破这桩阴谋,几人兵分两路,由楚留香和胡铁花去接受伤的独孤一鹤。
花满楼去对接整装待发的六扇门捕快。
六扇门带队的是追命,盖因金九龄的失踪,六扇门暂时缺了一个主事人。
追命不得不暂时先待在六扇门来选拔下一任大捕头。
一大早上,其他几人一一离去后,只留陆小凤在阎府,负责保护阎铁栅的安全。
昨夜熬了大半宿的何湫湫正缩在鸟窝中歪头呼呼大睡,得了花满楼嘱托的某人就屁颠屁颠地跑来骚扰补觉的小胖啾。
他一把抄起花满楼枕头上的鸟窝,来到阎铁栅面前。
“你别不信,这鸟真的能听懂人话!你看我给你演示。”
说着陆小凤就拿着一根狗尾巴草不停地戳弄睡梦中的何湫湫。
【啊、啊、啊秋!什么东西?】
正沉浸在甜甜梦乡中的何湫湫被脸上的瘙痒弄得打了一个大喷嚏。
“你看你看!我就说吧!正常的小鸟不会打喷嚏的吧?!”
陆小凤大呼小叫地对阎铁栅喊道。
阎铁栅哈哈大笑,觉得陆小凤这个年轻人见识还是不够多,不像他,见多识广,他还见过狸奴学人用铜板买鱼呢!
何湫湫怒瞪着眼前这个手贱、扰人清梦的家伙,让他十足的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做“愤怒的小鸟”。
陆小凤在阎府一边招猫逗鸟,一边等待着好友花满楼、楚留香、胡铁花的顺利回归。
结果三个出门接人的没等来,倒先等来了一个意外来客。
来人白衣如雪,神色冷峻,手持一把漆黑长剑。
来人正是陆小凤的好友,江湖上盛名在外的剑神——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你怎么来了?”
陆小凤对于西门吹雪的出现是十分惊讶的,他对这位好友的了解就是如果不是出门追杀目标,西门吹雪就跟长在家里似的,绝不会踏出家门一步。
这种耐得住寂寞、与世隔绝的生活方式陆小凤是不理解但敬佩的。
西门吹雪缓缓走近, 他眼中的光芒愈来愈盛。
西门吹雪走到陆小凤身前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好, 不是回答好友的疑问,而是……
“独孤一鹤呢?”
“什么?”
陆小凤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西门吹雪怎么会知道独孤一鹤将会来阎府?
不过他转念一想,以万梅山庄的情报收集能力,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打听到独孤一鹤的去向。
“你是来找独孤掌门约战的?”
陆小凤嘴上问着,心里却已经有了□□成把握。
就西门吹雪对剑道的热爱,也就只有独孤一鹤这种高手才能引他出门了。
只是西门吹雪前段时间一直在闭关,不可能会关注到久居峨眉不下山的独孤一鹤。
那么是有人告诉了他独孤一鹤出山了吗?
陆小凤眯着眼睛,脑瓜转得飞快。
以目前已知的线索推断,西门吹雪的出手极有可能是上官飞燕和霍休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先是霍天青将独孤一鹤打伤,削弱其战力,再引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决战,重伤的独孤一鹤很大概率会死在和西门的决斗中。
而阎铁栅再因“欠债不还”而身亡,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到最后的既得利益者霍休,即使怀疑也不会有证据。
毕竟明面儿L上两人的死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真真个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啊!
陆小凤头脑风暴一圈,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他扬起笑容凑到西门吹雪面前,伸手试图和他勾肩搭背,被西门吹雪用剑柄一把拍开爪子。
“唉!西门庄主这可不赶巧了,这独孤掌门还没到呢!”
西门吹雪抱剑而立,坚定地说道:“那我就在这儿L等他。”
陆小凤甩着手上的狗尾巴草,戏谑地笑道:“你等也没用,独孤掌门受了重伤,没办法和你比剑咯!”
一副“你妈不要你咯”的逗人的语气。
西门吹雪一愣,他出门后光埋头赶路了,倒是不知道独孤一鹤受伤之事。
他低头思索一番,觉得自己也不能白来一趟,便决定留下见一面独孤一鹤,就算是辩一辩剑道也是好的。
西门吹雪这般想着便往阎府走去,打算拜访一番这个独孤一鹤的老友。
经过陆小凤时,他微微侧头说了一句:“比贱谁能比得过你陆小凤?”
显然是在报复刚刚陆小凤的言语犯贱。
陆小凤懵了一瞬,他也不会用剑呀?过了一息才反应过来西门吹雪是在骂他。
“好哇!西门吹雪你竟也有这么嘴毒的时候,今天我可算开了眼界了!”
“少见多怪。”
到了临近黄昏,楚留香与胡铁花总算带着独孤一鹤姗姗而来。
花满楼也带着追命回到了阎府。
独孤一鹤走在最前面,踏着夕阳龙行虎步地进入阎府,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
坐在大堂主位的阎铁栅见到那道高瘦的身影,便激动地从座位上站立起来。
独孤一鹤见到这个几十年未见的老友也是神色动容,两人相顾无言。
花满楼虽是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激动、欣喜、怅然的氛围。
故人久别重逢本就是一件喜事,一件幸事,众人对于这场会面也是极为触动。
【慢羊羊与刀羊!】
站在茶桌上的何湫湫看看胖胖的、和蔼的阎铁栅,再望望精瘦、严肃的独孤一鹤,突然语出惊人。
“哈哈哈,真的好像哦!”
系统也发现了这种莫名的相似感,不可抑止的笑出声。
花满楼心中那点对于时间易逝的伤感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五十年了啊!”
独孤一鹤端着茶杯语气悠长地感叹道。
阎铁栅也摇头叹息。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你上阵杀敌时的英勇身姿,一转眼,你是头发也白了,脸上也堆满了褶子。”
“去去去!你不也是?”
慢羊羊和刀羊叙旧了一番,终于转入正题。
“你来得及,估计是还未得到消息,我们已经查到了幕后之人。”
阎铁栅将手中的茶杯放回茶托上。
“是谁?”
独孤一鹤倾身急忙追问。
“这人就是霍休,他就是幕后黑手,也是那个传说中神秘的青衣楼楼主!”!
第28章 被偷家了
“什么?!幕后黑手竟是他?”
独孤一鹤瞪大了双眼表示震惊。
阎铁栅低头叹气,“是啊, 我也没想到, 曾经的老友会对我们挥刀想向。”
独孤掌门气愤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破口大骂道:“霍休这个老匹夫!他有一个青衣楼还不够,还觊觎我们自己打拼下来的家产?”
“是呀,啊?你知道他是青衣楼楼主?!”
阎铁栅瞪大双眼,差点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
“知道啊,你不知道吗?”
阎铁栅见独孤一鹤一副比自己还惊讶的样子,有点抓狂。
“知道什么?我该知道吗?他成立这种伤天害理的组织,我要是知道,我第一时间就去官衙告状了!”
相比于阎铁栅这种喜欢广结善缘、信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生意人来说,独孤一鹤这个老江湖信奉“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独孤一鹤对于霍休这个老友做人命买卖并没有什么看法,他的刀法是用一条条人命磨炼出来的,他对生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漠视。
或许在江湖中,像楚留香、花满楼这类人才是异类吧!
“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了,明天我会去和霍休做一个了断。”
坐在花满楼旁边的追命望着独孤一鹤坚定的背影欲言又止。
———
弯月高悬,一个穿着黑色斗篷、裹得一丝不漏的瘦小身影脚步迅疾地来到一处院子,祂走过空荡的院子,进入了一扇门。
是一间还点着灯却空无一人的书房。
祂进入房间后,先是从门缝观察了一番外面是否有人跟过来,再快速合上门。
祂先是来到烛台前吹灭的红烛,再于黑暗中熟练地摸到书架上层第二排最厚的那一本书,往自己的方向一扣,将其由竖放变为倒放。
书架发出咔地一声,竟从中间分开,变成一扇逐渐打开的门。
书架后就是一条幽深的石梯道。
黑斗篷沿着石梯往下,身后的书架又渐渐合上,发出机关转动的咔咔声,在幽长的隧道里回荡。
下了十三个石梯,黑斗篷再次踏上平地,前方墙上的油灯噗嗤噗嗤接连亮起。
黑斗篷见怪不怪,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儿。
油灯亮起后祂没有继续往前,而是侧身面向石墙。
只见祂对着石墙和最后一级石梯之间的墙角踢了一脚,光滑的石墙居然出现一条缝隙,缝隙越来越大,石墙开始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