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他。”谢白屿的怪物真身幽冷道,他身上躁郁强烈,病态狠厉,“承担封印痛苦的是我,他却夺走我所爱,我要吞噬他。”
琉焰圣吟躲在房梁上,瑟瑟发抖。
它新主人的爱人也太可怕了吧。
明明是同一个灵魂,却要分的如此清晰明了,占有欲未免太强。
*
魔城街道上,魔族人熙熙攘攘。
魔头谢白屿归来后,姜醉墨就带着成燕婉离开了排水渠,此刻,二人正在魔城中寻找那些以暂时在魔城中居住为理由而离开的祭品,要劝她们一同去见魔头,用祭品的身份限制魔头。
但姜醉墨与成燕婉是两个人离开的排水渠,在魔城中绕了一大圈后,还是两个人。
那些在魔城中找到安身办法的祭品们都不愿意跟她们去继续进行剿灭魔头的危险事情。
“姜师姐,清醒一点吧。”有人摆摆手,赶走二人,“这里是深渊,不是修真界,我现在比你们清醒的很,自我们来到深渊那日后,我们就是困死深渊了,根本无法离开,除非死亡或剿灭魔头。”
“我们只是修真界为了面子而舍弃的棋子罢了,那魔头那般强大,听说已经杀死了那些在深渊中潜伏多年的强大修士们,最近他的属下也清除了魔宫和魔城中的细作们。”
“你说,那些细作难道不想勦灭魔头吗?他们是没有斗志吗?他们在修真界不强大吗?可他们连魔头的属下都斗不过。”
“比起傻乎乎地以祭品身份接近魔头,不如什么都不做。若魔头最后死了,我们能回到修真界,若魔头未死,那我们可以安歇生活。”
姜醉墨面容发青,她指着说这话的修士,手指颤抖,“你、你、你......”
“身为修士,你竟说出这样不思进取,助长魔头威风的话,你是想与魔为伍吗?你对得起那些为了围剿魔头而牺牲的前辈们吗!?”
“哼,我只要自己活得好好地就行。”那修士瞪大眼睛,刷地关了门。
“姜师姐......息怒。”成燕婉扶住姜醉墨,“魔头强大,有畏惧之心是人之常情,我们可以慢慢游说她们。”
“时间紧迫,听说,魔头得到了琉焰圣吟。”姜醉墨咬紧牙关,缓慢挺直脊背。
成燕婉疑惑,“琉焰圣吟?”
“这是事关深渊存亡和魔头封印的神器。”姜醉墨想着天幽仙祖凝重严肃的通讯,她脸色难看,肩膀紧绷,“魔头很快就要突破封印到修真界大开杀戒了。”
姜醉墨语气带着浓重的自责,“我们这些祭品被修真界的所有祭品寄予希望,若他们知道祭品们还未见到魔头就吓破了胆,那我们简直是罪人。”
成燕婉沉默地看着姜醉墨,稍顷,她带着些许不自信,犹豫问:“姜师姐,现在我们人手稀少,要如何应对魔头?”
“虽然......我可以试着与陆师姐沟通,但是陆师姐现在与魔头在一起,我想,以我们现在的状态,难以抵得过魔头。”
姜醉墨蹙眉,她看了看周围,接着将成燕婉重新拉入排水渠。
排水渠内的污水滴答滴答往地上落。
“成师妹,此处僻静好说话。”姜醉墨说。
“仙祖曾给我过几个魔头谢白屿的断肢。”
“魔头的断肢?”成燕婉吃惊,“仙祖怎会有这种东西。”
姜醉墨露出恭敬向往意,道:“仙祖曾经为了封印魔头,砍掉了魔头的几个断肢,现在,仙祖手中的断肢增加了新的封印,仙祖叮嘱过我,倘若我们围剿魔头不顺,那我们就可以用这些断肢,封印魔头。”
“虽然这样的封印是短暂的,但也能给我们杀死魔头的机会。”
姜醉墨自信满满,“魔头被封印的时候,是最虚弱的时候,届时你我联手,也能杀死魔头。倘若你能与你的陆师姐联系好,我们里应外合,魔头自然能被勦灭了。”
听闻是天幽仙祖的主意,成燕婉忐忑的心也稍微平复,觉得也许是有希望能够勦灭魔头的。
两人再次从排水渠中出来,姜醉墨看了眼魔城,淡淡说,“既然她们都不愿跟来,那就罢了,我们现在前往魔宫,先在魔宫附近潜藏。”
成燕婉跟着姜醉墨走,余光瞥到一男一女的背影。
她愣住,呆在原地片刻。
“怎么了?”姜醉墨问成燕婉,她面容不自觉流露些许紧张,担心这个昆吾宗的修士也要离开。
“没什么。”成燕婉回神,她大概是思虑过度,才产生了错觉,竟看到了陆师姐。
但瞧着背影和所穿服饰,并不像。陆师姐是祭品,关乎魔头的封印,魔头肯定不肯放过她,把她困在魔宫。再说了,现在与陆师姐能在一起的男性,只有魔头谢白屿。魔头谢白屿怎么可能是跟陆师姐一起逛魔城街道的存在。
陆织许不知道她与昆吾宗的修士擦肩而过,就算面对面盯着对方五分钟,她也认不出来。
陆织许正在与谢白屿找用膳的酒楼。
魔城的经济还挺发达的,大概属于商业街的地区里酒楼众多。
若只有一个选择,那陆织许会毫不犹豫地拽着谢白屿进去大吃特吃,但现在酒楼太多了,她一时间不知道选哪个。
谢白屿对于魔城的事情一问三不知,陆织许没有得到什么参考意见。
看陆织许纠结万分,谢白屿摸了摸陆织许脖颈后侧的发丝,指骨轻轻蹭过她的脖颈肌肤,平静说:“你若难以抉择,我让它们的所有厨师都为你做一道招牌菜,”
陆织许想想这个场面,觉得头皮发麻,这种古早霸总的感觉也太脚趾扣地了。
“不用不用。”陆织许急忙打住谢白屿的念头,“我觉得低调点挺好的。”
谢白屿微微蹙眉,似乎不太赞同。
【我不能让老婆受委屈。】
【老婆刚才很乖,任我亲吻。】
【这样的老婆,我一定要守护好。】
陆织许的脸一红,她突然拍了一下谢白屿。
“老婆?”谢白屿认真地注视着她,黑眸清润,陆织许觉得他就像等主人抚摸的大狗狗。
“你能不能......不要想了。”陆织许垂眸,手上继续拍了拍谢白屿的胸膛。
他开窍后的亲吻让人颤抖,现在竟然还在回忆,连带着她也跟着回忆了一下。
【老婆好像能够听到我的心声一样。】谢白屿翕动眼睫,他的凤眸凝望陆织许,眼底划过异色的光。
陆织许模棱两可,道,“我看着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又想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了。”
谢白屿的薄唇霎时抿了抿,他的眼睫轻轻动了动,冷冽的嗓音染了些哑,“老婆,我无法克制。”
陆织许:“!?”
不是。
这样的话是你这个口是心非把冷酷脸跟纹身一样焊在脸上的人能说的话吗。
陆织许正要反驳谢白屿,谢白屿看着她,眸色发暗。他将她搂在怀中,黑衣融入漆黑的暗影,带着森寒气息,在原地消失。
陆织许:草。
又来。
*
“仙祖,我们已经在魔宫附近潜藏七日了。”姜醉墨与天幽仙祖联系道。
殿宇宽敞,天幽仙祖每日都端坐在古镜前方,大片大片的桃花枝从古镜中延伸出来,带着强悍的灵力。
这些日子,天幽仙祖背后古镜中蔓延出的桃花枝越来越多,灵力越来越浓郁,几乎是要到达飞升的临界线,只要天幽仙祖愿意,他简单闭关之后,就能飞升离开修真界前往神族了。
但天幽仙祖并没有这样做,他说要留在修真界,魔头一日不除,他一日寝食难安。修士们纷纷感动于天幽仙祖的大义,更是听从天幽仙祖的话。
然而众修士不知道,天幽仙祖并非自愿不飞升,而是根本无法前往神族。他是神族的罪人,在他还未利用谢白屿的血肉尸身和足够数量的贯清成神前,他只能待在修真界。
姜醉墨请示天幽仙祖,“那魔头不常与属下在一块,跟在他身边的只有一只雪狼,我想等着魔头与雪狼分开的时候,带着断肢封印他。仙祖,您觉得这样可行吗?”
天幽仙祖语气带着威严,慢条斯理道,“莫急,魔头身上的封印近日在暴躁中,我一直在感知着封印的力量,待时机准确,我会告诉你。”
姜醉墨知道天幽仙祖的意思是让她再等等,等待对她而言是擅长的事情,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她自然不会放弃。
“成师妹,你莫要担心,有魔头的这些断肢,我们二人一定能杀死魔头。”姜醉墨对心神不宁的成燕婉道。
天幽仙祖的通讯中断后,他周身的桃花枝猛然蔓延,迎向半空。
一柄漆色弯刀飞旋而出,带着浓郁的魔气,节节斩断桃花枝。
碎落的桃花瓣落满天幽仙祖的衣摆。
桃花枝不断蔓延,带着魔气的弯刀最终掉落,被桃花枝粉碎,天幽仙祖面上露出平淡的微笑。
“卫新烟。”天幽仙祖唤出来人名字,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些高傲的嘲讽,“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还未进入轮回。”
“魔本就要被神杀死,未彻底勦灭你的灵魂,是放你一马,你应该感恩戴德,而不是怀抱着仇恨,痴心妄想地复活。”
几把新的漆黑弯刀重新掷出,狠戾袭向天幽仙祖,带着不耐。
天幽仙祖的桃花枝一时应对不得,一柄弯刀擦过他的脸庞,截断他的一截发丝。
天幽仙祖冷脸,带着怒意看向来人。
卫新烟慵懒拨开桃花枝,对着天幽仙祖露出妩媚的嗤笑,“还守着神族入口呢。”
“什么神?你根本不是神,是个冒牌货。你是被废除的神族人,连魔都不如。”
天幽仙祖忽然像被戳中了痛脚,脸上浮现愤怒,骂道,“你这个勾引我兄长的毒妇!闭嘴!”
若不是卫新烟这个巨魔勾引兄长,作为神族下一任帝王的兄长丰鹿怎能昏头成那般样子,竟然要让魔与神族和平相处?这怎么可能。
魔生来就是下等生物,不可教化的怪物,神族怎能与魔同起同坐。
为了这巨魔女人,兄长竟然甘愿放弃神族帝王的位置,要让给旁人,甚至排斥他,觉得他心思狭隘,于是宁愿将神族帝王之位给一个名不经传的神族人,也不愿意给他。
卫新烟听到天幽仙祖的辱骂,不怒反笑,“是啊,我是毒妇。”
“我这个毒妇,要来杀了你呢。”卫新烟笑意蛊惑,声线盈盈如落蜜糖,眼底带着恨意。
“果然,怪物就是怪物,永远不知道自己是错的。”天幽仙祖平复情绪,高高在上道。
卫新烟厌恶道:“丰朔,你这样惺惺作态,真让人恶心,你本性顽劣,却整日学丰鹿的作态,你觉得丰鹿要是重新见了你,他会觉得你如何,只会觉得你是个可笑的人。”
天幽仙祖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这么多年,你还对我兄长念念不忘。”
“但兄长早已清醒,他已经有了神后,并与神后诞下了太子。”
“你只是一个靠着蛊惑勾引我兄长的畜生罢了。”
“你的儿子谢白屿也被我封印,他很快就要死了,变成我重新回到神族的养料。”
“至于你?不自量力,我现在就会杀死你。”
天幽仙祖背后古镜中汹涌漫出桃花枝,如蛇类怪物般,将卫新烟的身体绞碎。
桃花枝退散,天幽仙祖闭上双眼,微笑道。
“魔就是魔,痴心妄想。”
然而卫新烟的慵懒声音突然浮现在空中。
“此次,只是给你一个惊喜。”
“之后我每天都会来杀你呢。”
她似乎将这件事当成一种游戏。
天幽仙祖眼底盛怒,桃花枝在宽敞的殿内躁乱甩动。
*
外面的事情与陆织许无关。
陆织许带谢白屿在魔城玩了几天后,有些累了,待在魔宫开启了她的宅家休闲日子。
她每天随机抓取魔宫里的魔族人,听听他们的心声,进行娱乐吃瓜。
“我把他当成友人,可他竟然要求娶我?!我可是有十四个情夫的人,哪里有时间再与他亲亲我我。”
“不好,侍卫队长发现我藏在枕头下的布偶了,我只是一个没有布偶就睡不着的魔罢了,我犯了什么天大的错吗,为什么要罚我,还说什么没有侍卫的风范,丢了尊主的脸,呜呜呜。”
“家有严厉老父,总觉得我的差事做的不好,问我为什么没能与尊主打好关系,我的天啊,他不知道,尊主看到我不踹我一脚就不错了。”
“......”
陆织许津津有味地吃完瓜,她回到寝殿,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今晚的餐食。
是她那贤惠的魔头谢白屿所放。
谢白屿现在还一直在偷偷为她放食物,殊不知,她早已将他看透。
陆织许吃饱了饭,过了一会儿,寝殿门扉上传来爪子扒拉门的声音。
陆织许打开,身形巨大皮毛漂亮的雪狼钻了进来,它嘴里还叼着陆织许为它随便捏的球,尾巴狂摇,兴奋且期待地看着陆织许。
陆织许轻车熟路地拿走它巨大狼嘴里的球,往寝殿里一扔。
寝殿空间大,很适合逗狗。
雪狼玩的兴奋快乐。
【太好玩了太好玩了嗷嗷嗷】
【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什么今日一反常态非要让我过来,但是主人这样做能让我快乐地玩耍,主人真好,主人的老婆也好,嗷嗷嗷。】